曾文倩
内容摘要:在经历新冠疫情的洗劫后,我们有必要重新反思在此期间人类对生态的破坏和人性的丑恶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讲述了伟大的爱情故事,当以瘟疫叙事的角度重新看待这部小说,又能读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作者将者将爱情故事放置到霍乱、战争、偏见的背景中,对霍乱也进行了细腻的刻画,霍乱不仅仅是瘟疫本身,它还被当作隐喻加以使用,它化身为爱情,又与战争融合在一起,以此揭示霍乱背后积极的情感和光辉的人性,并批判了霍乱发生时一些丑恶人性,对读者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关键词:马尔克斯 《霍乱时期的爱情》 瘟疫叙事 隐喻警示 哥伦比亚文学
瘟疫自古以来就有,每隔一段时间会随机发生,瘟疫终将会过去,而致使瘟疫发生的有关卫生方面的原因以及瘟疫期间出现的人际间的冷漠、经济的下行都会给灾后余生的人们以经验教训。但是随着医疗卫生水平的提高,瘟疫发生的间隔变长,且疾病在短时间得到控制,后来的人们会逐渐淡忘上一次大瘟疫留下的教训,而当下个时间点真正的大瘟疫突袭时,部分人们又忘了历史,陷入恐慌。知史以明鉴,2020年让全球受难的新冠病毒虽然现在已经能够有效防控,但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忘记其间发生的诸如“一罩难求”、“疯抢双黄连”等的荒唐事件,唯有珍惜生命、敬畏自然,懂得灾难面前无个人、施行人道主义,灾难时勇敢抗争,我们才算配得上受过这次瘟疫的洗礼。[1]
瘟疫不仅仅表现为生理上的疾病,它还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正如苏珊·桑塔格所说“我的主题不是身体疾病本身,而是疾病被当作修辞手法或隐喻加以使用的情形。”[2]作家关心的疾病并不是生理上要经历的自然事件,而更大意义上是作为隐喻的疾病,即是承载有道德观和价值观、具有文化意义的疾病[3],这对疾病与文学的研究具有深远意义。文学作品中描写的瘟疫正是包括了生理和隐喻的疾病,本文将以《霍乱时期的爱情》文本为对象,通过仔细阅读有关霍乱的叙述,结合疾病的隐喻等理论知识,探索小说里瘟疫叙事中含有的隐藏意义,并由此总结作者欲传达的思想价值和给世人的警示。
瘟疫叙事早在公元前就已出现,这一文学形式也跨越了国界,在古希腊、雅典也已出现。当今中国具有代表性的瘟疫叙事如《花冠病毒》等等,但正如管新福教授所说“与历代文学瘟疫书写不同,20世纪西方文学的瘟疫叙事,开始进入科学、哲学和现代层面,其深度、广度大大超过以往。”[4]现今,不论是有关瘟疫的文学作品或是研究瘟疫作品的论文,都有将重心移至研究瘟疫的隐喻上的趋势。
以《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出现的瘟疫现象为研究对象的论文研究并不多,像王晓路的《疾病文化与文学表征----以欧洲中世纪鼠疫为例》和管新福的《病毒、隐喻与临床救治: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的瘟疫叙事》这两篇研究只是粗略地将《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出现了瘟疫叙事并作为一种隐喻一笔带过,而以《霍乱时期的爱情》的瘟疫叙事文本为对象的研究在知网中仅有两篇。钱方舟在《浅析<瘟疫年纪事>对<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影响》中,从瘟疫在两部小说中扮演的角色(疾病疫本身还是隐喻)、写作手法(现实还是魔幻)还有精神内核方面对两部作品进行比较分析,谈两部作品的影响关系,而瘟疫的隐喻部分是简要说明的。姚婧的《情感的疾病化书写—解读<霍乱时期的爱情>》虽是谈瘟疫的隐喻,但整个研究使用的是对瘟疫与爱情关系的隐喻,而瘟疫《霍乱时期的爱情》中不仅仅象征着爱情,还有战争、人际、政治等。[5]
对《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瘟疫叙事研究不多,更多的研究是关于爱情、人物形象分析,主要是因为霍乱在小说中出现的次数不多,虽然它出现在了标题里,但只是作为小说的社会背景,小说中的主角也没有染上或死于霍乱,[6]小说的主调还是歌颂爱情。虽然瘟疫在小说里出现不过寥寥数次,但是马尔克斯通过瘟疫想表达出的对政府的批判、对人道主义的呼吁等思想值得被挖掘出来,其创作手法对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也都有积极意义。
一.霍乱与叙事
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讲述了一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故事,在五十年的时间跨度中,作者展示了所有爱情的可能性、所有的爱情方式。小说的主要情节内容是:阿里萨和费尔明娜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相爱,但费尔明娜的父亲竭力阻挠,想让女儿嫁一个有权势的人,过上上层阶级的生活。父亲为了让费尔明娜忘记阿里萨带着费尔明娜去到母亲娘家,她坚持着对阿里萨的一片赤诚,回到家后一次偶然的相遇使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阿里萨,后来在父亲的撮合下她嫁给了有名望的医生乌尔比诺。乌尔比诺和费尔明娜婚后虽然也有过矛盾,但他们人前的恩爱幸福模样一直备受艳羡。乌尔比诺甚至出轨了一个他的病人,费尔明娜发现后仍选择了原谅。阿里萨一直对费尔明娜念念不忘,他与其他很多女人过着糜烂的生活,精神上却一直爱着费尔明娜。半个多世纪后,乌尔比诺逝去,阿里萨终于鼓起勇气向费尔明娜说出了他的爱意,在多次往返书信中费尔明娜也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这份跨越半个世紀的爱情终于在游轮旅行上画上了句号。
虽然《霍乱时期的爱情》以爱情为明线、霍乱为背景,但是霍乱的发展状况、各方的应对情况在小说中都有迹可循,马尔克斯借助主人公们的视角清晰描绘了霍乱的可怖场景。当瘟疫书写发挥了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时,瘟疫便不可避免地与叙事联系起来,从情节的设定、结构的安排到人物形象的塑造,马尔克斯在瘟疫的叙事中向读者呈现出爱情的模样。[7]马尔克斯是如何通过《霍乱时期的爱情》描写霍乱的?他在使用的霍乱的叙事和瘟疫话语中如何体现他的立场态度和人文主义信条的?[8]
在科学的预防手段、治疗方法尚未传入这个国家之前,当局政府对待霍乱一直都是不以为意的态度,加上这个国家内部一直持续间或地搞反殖民战争和内战,政府便更无心于霍乱治理。没有了科学的治疗手段,霍乱爆发不久带走的人就创造了这个国家的历史记录,政府也转向了迷信的阵营,“自从发布发现霍乱的公告开始,每隔一刻钟,当地驻军营地的碉堡就鸣炮一响,昼夜如此。按民间的迷信说法,火药能辟邪”。后经证实仁慈重于科学的乌尔比诺医生的父亲也被政府重用,他亲自制订了抗病战略并亲自领导了抗病斗争,自报奋勇干预一切社会事务,在瘟疫最猖獗的那些日子里,他成了凌驾一切的权威人士。而乌尔比诺医生的父亲的许多做法却也和常理背道而驰,在很大程度上为瘟疫横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后来他自己也没能免于霍乱,这也应证了其父亲的不科学做法。伴随着从法国留学归来的乌尔比诺医生的脚步,我们看见了肮脏的街道,闻到了污浊的臭气,“我们不仅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那场不幸,而且确信不幸还将随时再次发生”。面对乌尔比诺医生的专业建议,政府仍无动于衷,直至霍乱再次侵袭,政府才更认真地采纳乌尔比诺医生的警告性建议,霍乱才有所缓和。从作者描写当局政府对霍乱应对的态度来看,作者对政府愚昧迷信、无计可施、后知后觉的批判表露无遗。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是政府在抗疫方面的无能以及当时低下的医疗条件和科学水平,才凸显出乌尔比诺医生的重要性,以他专业丰富的知识在抗疫中取得突出贡献,才有了他被授予各种头衔、声名大振的情节,让他和女主费尔明娜的结合增加了可能性。
基督教堂宣称传播福音、给人类带来永生,可笑的是,在霍乱大爆发的时期,教堂却充当起了墓地而非承担拯救人类的功能。在小说中的多处描写中可以看出在非特殊时期,基督教堂在这个国家人民生活中的重要性。“在那座城市里,女人们除去听五点钟的弥撒外,都足不出户”;因为给要最好的朋友尸检,乌尔比诺医生在办完了葬礼和其他琐事的交代后意识到在宣讲福音书之前,他已无法赶到大教堂了,无不遗憾地说道:“自从我记事以来,这是我第三次误了星期日弥撒”,此外医生还教会他的鹦鹉用拉丁文为做弥撒伴唱;阿里萨换上一件黑呢料大礼服去参加乌尔比诺医生地葬礼,这种衣服他平时一般不穿,只有在参加葬礼和出席圣周弥撒时才正式穿用;费尔明娜也是从小到老年一直都会去望弥撒。这个城市无论是有名望的医生、贵妇、富足的商人还是普通市民都视弥撒为庄严、神圣、重要,可虔诚的信徒却无法在霍乱侵袭时得到上帝的庇佑,神圣的教堂成为了他们的葬身之所。“霍乱流行的头两周,公墓就已人满为患。尽管把许许多多不知姓名的显贵人物的枯骨迁进了万人坑,教堂里还是腾不出一个墓穴……大教堂的门三年之中再也没打开过”,“后来只好把比杨树林大两倍的教堂大菜园改成公墓……人们挖成深葬墓穴,准备分三层堆埋死人,草草安葬,不装棺材”,打着带人类入天堂的名义,在灾难来临时却毫无实质性作用,表露了作者对人们纯粹信仰上帝,不去探究科学救济方法这种消极做法的嘲讽。
二.霍乱的隐喻
1.爱情与欲望
作为歌颂跨越世纪的爱情的小说,霍乱自然与爱情相关。一生有六百多个情人的阿里萨却为了专一爱情而极其狂热。在等待费尔明娜回信的过程中,“他腹泻,吐绿水,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还常常突然昏厥”,“脉搏微弱,呼吸时发出沙哑的声音,脸色像垂危的病人似的苍白,盗汗但并不发烧,也没有哪儿感到疼痛”,母亲认为那是霍乱;知道费尔明娜结婚,他又高烧到胡言乱语,船长担心这是霍乱将他隔离起来;忍着腹泻的阿里萨请求费尔明娜允许另一次见面机会,得到许可后旋即上车痛痛快快地拉起肚子来,司机提醒他像是得了霍乱。他对费尔明娜的爱化身成霍乱的表象,肉体上的爱情虽经历了几百次,却仍为心灵上的爱情坚守着童身。
霍乱还是爱情的催化剂,乌尔比诺医生和费尔明娜的“爱情”正是误诊带来的果实。费尔明娜的肠胃感染被以为是霍乱,请来乌尔比诺医生为其问诊,“乌尔比诺让病人坐起来,十二分小心地把她的睡衣解开到腰部以上,未经触摸的隆起的奶座,鲜嫩的乳头,犹如一道闪电照亮”,“乌尔比诺医生总是说,他第一次看到这位终身伴侣的玉体时没产生丝毫邪念。他记得,那件天蓝色睡衣上绣有花边,那双眼睛喷着红焰,长长的秀发技散在肩头了阴暗的闺房,她急忙把两臂抱在胸前遮住”,没有产生丝毫邪念和对费尔明娜身体构造还有穿着的清晰记忆形成的鲜明的反差,他不仅动了邪念,还动了心。他想娶费尔明娜的渴望和费尔明娜父亲欲把女儿变成贵妇的心思一拍即合,这段姻缘比较顺利地就成了。若不是霍乱,乌尔比诺医生如何名正言顺地几次去接触费尔明娜,以费尔明娜孤高的心性也断然不会主动结交陌生男人,可以说霍乱在促进两人的关系中起了关键性作用。
丧夫的费尔明娜从阿里萨的书信中得到了宽慰,这些信对她恢复精神的平静帮了很大的忙,他们逐渐靠近,女儿却说在费尔明娜的年龄还谈爱情简直是卑鄙,儿子也认为其不体面。他们度过了愉快的船上旅行,不愿回到那冰冷可怖的堡垒。为了和费尔明娜享受时日不多的纯粹爱情,阿里萨决定下令在船上挂上霍乱旗,一直漂下去,这里霍乱成了躲避世俗眼光的强烈愿望。在作者看来,这种瘟疫般的情感是一种积极的心理情感和优秀的素质。[9]
除了恋人之间的爱情,霍乱还以亲情之名呈现出来。尽管乌尔比诺医生的父亲使用不科学的抗疫手段酿成了更大的错误,推动霍乱更加横行,但在乌尔比诺医生的心里,父亲是人民英雄,是值得尊敬的,父亲勤勤恳恳,为抗疫奋不顾身。他为在父亲铸成错误孤军奋战的时刻没有伴随在父亲周围而感到痛心。后来他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取了跟父亲一样的名字,表达了对父亲的爱与纪念。
2.战争与政治病
霍乱暗含了政府的弊端。在霍乱时而发生的情况下,政府对乌尔比诺专业的防疫建議却采取不作为的态度。卡列·德拉斯·文塔纳斯城市的卫生条件令人担忧,不少人露天便溺,晒干的粪便随着微风吹动被吸入体内,人们饮入不纯的水,公共市场藏污纳垢……乌尔比诺在各个方面的最高当局之间奔走求助,建议填掉阴沟、修建下水道、水管、自建厕所、迁走屠宰场……直到霍乱病例创造了历史记录,乌尔比诺严格的卫生防范措施在一年后创造了奇迹,政府才更认真地采纳乌尔比诺的警告性建议,医学院把霍乱和黄热病定为必修课。一方面反映了政府知错能改、及时补救的态度,但更多的是愚昧,无法正确认识来自专业医生善意的建议,以及面对平民恶劣的生活环境的无动于衷。
在人们的惯常认知里得霍乱的人基本是黑人。霍乱在黑人中间流传得最厉害,因为黑人最多,也最穷,不过实际上霍乱不管什么肤色和何种出身。当时的人们并不会想到染上霍乱的更多是黑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是黑人而是因为黑人穷,贫穷以致他们拥挤在贫民区,恶劣的居住条件容易滋生出细菌病毒,拥挤的贫民区又方便了病毒在人之间的传播。为肠胃感染的费尔明娜问诊的乌尔比诺也担心过霍乱闯进富人区。虽然大家都处于殖民国家的统治下,大家的处境彼此彼此,即使这样,民族内部还将歧视的箭头指向了黑人,搞歧视链,歧视和冷漠使被歧视的人在患上了霍乱时更加孤立无援,这又恶化了霍乱的状况。这里的霍乱代表的是人际间的冷漠。
霍乱还以不明显的战争的形式表示出来。乌尔比诺夫妇乘热气球时向下看到了狼藉的尸体,身旁的人说那是正在肆虐的霍乱,而乌尔比诺却看到了尸体脑勺挨了枪;在阿里萨和费尔明娜的船上旅行中,虽然没有瘟疫但是河里浮尸漂过,船长奉命告诉旅客那是失足淹死的人。可以看出在这个殖民地,不仅有随时可能发生的霍乱,还有用霍乱作掩盖下的战事。不仅霍乱带走了民众的身体,内战也消耗着民众对国家的希望。
三.霍乱隐喻中的反思
《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霍乱主要集中在贫民区、屠宰场,这些地方的环境都污秽不堪,虽然乌尔比诺医生提出了建议,但政府还是没有尽到改善公共环境、宣传防疫知识的责任。尽管如此,人们自己没有卫生意识,染上霍乱也是自食其果。[10]垃圾废水随意倒进阴沟、海湾,住在没有厕所的窝棚里的人大多露天便溺,市场、屠宰场整個自身藏污纳垢,这种环境下的空气、饮水、食物没有一样会是干净的,显然感染上霍乱也是人们过度破坏、污染环境的恶果。小说用反面例子深化人们的生态反思,增强卫生意识、爱护自己身边的环境终归也是为了自己健康的可持续。
乌尔比诺医生在法国留学完热切返回故乡,在家乡的路上没有发现任何足以和他的乡思相称的东西,他只是上了怀乡病的当。尽管他的富裕家庭和他的专业医术能支撑他就算只给富人看病,也能在当地过上环境舒适、收入颇丰的生活,但他将故乡不好的一面也深沉地接纳、继续热爱它,并为故乡的发展积极奉献自己。他在各个方面的最高当局之间奔走求助,说服改善城里的卫生条件;宣传卫生防范措施;为穷人治病并且始终坚持到患者家里问诊;自费建设了导水管和下水道系统,还建立了有遮篷的公共市场。他的作为有效遏制了霍乱的传播趋势,表现出勇于担当、勇于奉献的英雄情怀、革新精神和社会责任感。
遗憾的是在霍乱肆虐期间或是霍乱潜伏期间政府没有尽到防疫抗疫的职责,因为政府把心思集中到了战争上。在这个国家里,一次次地制定新宪法、新法律,每三个月发生一次新战争,可仍然处在殖民时期。保守党和自由党不一致抵御殖民、争取解放,反倒一次次将枪杆对准自己人,杀敌军也杀支持敌党的民众,还冠以霍乱致死的名号;同是被殖民的身份,民众内部还搞种族歧视。霍乱隐喻出的政治病和人性的陋面警示我们共患难时期需要承担责任、互相救助、一视同仁、共度难关,唯有这样,灾难之后自身才有提升,才不会让同样的灾难重演,当另一种灾难侵袭时,从灾难中学到的奉献、牺牲精神能让我们携手共克难关、重振家园。
这部以爱情为主线、霍乱时期为背景的小说描写的霍乱场景不多,共计66处。然而在这为数不多的瘟疫叙事中霍乱除了生理上的疾病,还有着深层含义。
本文从霍乱的叙事入手,分析了在霍乱进行的过程中,政府采取的措施和被视为神圣的教堂彼时的作为。因为没有科学的医疗手段和防疫知识,政府对待霍乱经历了迷信—无视专业医生的建议并且无作为—重视乌尔比诺的医学建议并采取相应措施—投身于战争,无心于抗疫,而宣称信上帝得永生的教堂在霍乱侵袭时完全解救不了众生,成为因霍乱死去的人的墓地是教堂能够提供的剩余价值。在这些瘟疫叙事和瘟疫话语中,我们也看到了作者马尔克斯的立场态度,撕开无作为政府和教堂的伪面具,探求科学的人文主义思想。
这是一部歌颂爱情的小说,霍乱自然能折射出爱情的影子,最明显的便是阿里萨,由于他思念费尔明娜过甚,他的相思病呈现出的症状倒像极了霍乱,他的母亲、船长、司机都被唬住过,为了和费尔明娜永远在一起,不为世俗眼光所累,他甘愿抛弃已拥有的财富名利,在船上挂上霍乱旗,永远在海上漂流,可见他的爱情之深切。另外霍乱还隐喻政府在应对霍乱方面的消极态度,还有借霍乱作为战事的幌子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
霍乱本身以及霍乱的隐喻都会带给我们反思。霍乱的罪魁祸首还是不卫生的生活环境,警示我们提高卫生意识、加强生态保护的反思。乌尔比诺医生的贡献跟政府的党派斗争、被殖民者对黑人的种族歧视形成了强烈反差,告诫我们瘟疫面前正确的姿态不应是互相挤兑,而应该是展示人道主义精神,互相帮助,战胜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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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1]布小继,布晖.瘟疫叙事艺术比较分析—以《花冠病毒》和《鼠疫》为例[J].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21,36(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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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