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观银 王彤 陈秀兰 程楚云
妊娠期肝内胆汁淤积症(intrahepatic cholestasis of pregnancy,ICP)的发病率为8% ~12%,主要特征是皮肤瘙痒和胆汁酸水平升高,上述表现可在分娩后消失,但具有复发性,且可导致严重的围产儿不良结局,如早产、胎儿发育迟缓,甚至死产等[1-3]。甘氨胆酸(GCA)、总胆汁酸(TBA)、谷丙转氨酶(ALT)、谷草转氨酶(AST)、总胆红素(TBIL)水平是临床最常用于评价ICP患者病情严重程度的血清学指标[4]。因ICP可引起胎盘的氧化应激反应,导致胎儿宫内急性缺氧,而缺氧诱导因子-1α(HIF-1α)为一种氧化应激诱导因子,能在高胆汁酸代谢条件下促进胎盘滋养细胞凋亡等一系列变化[5-6]。但临床对于不同病情程度ICP患者的HIF-1α表达情况的临床证据不足。故本研究纳入东莞市第八人民医院收治的ICP孕妇与健康孕妇做对比,探讨不同病情程度孕妇的胆汁酸、肝酶水平及胎盘HIF-1α蛋白表达情况,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回顾性选择东莞市第八人民医院2020年3-12月收治的62例ICP孕妇作为观察组,并纳入同期于本院产检的62例健康孕妇作为对照组。(1)纳入标准:①妊娠中晚期孕妇,对照组TBA<10 μmol/L,观察组TBA≥10 μmol/L,符合文献[7]中ICP的诊断标准;②单胎头位;③已排除其他原因导致的TBA异常;④均于本院规律产检。(2)排除标准:①肝胆系统病史;②其他原因引起的皮肤瘙痒;③伴妊娠期糖尿病、高血压、贫血等妊娠期合并症;④合并心脏、肾等器官功能不全;⑤交流困难,无法配合检测工作;⑥合并TORCH、梅毒等病毒感染。其中对照组,年龄24 ~32岁,平均(28.34±2.13)岁;孕周34 ~39周,平均(36.75±1.24)周;产次0 ~2次,平均(1.13±0.30)次。观察组,年龄24 ~32岁,平 均(28.08±2.40) 岁; 孕 周 34 ~39周, 平 均(36.70±1.21)周;产次0 ~2次,平均(1.16±0.25)次;轻度(血清TBA为10 ~40 μmol/L)40例,重度(血清TBA>40 μmol/L)22例。两组年龄、孕周、产次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肝功能指标检测:入组后,采集孕妇空腹静脉全血3 ml,置于加入抗凝剂的一次性真空采管中,在采集血样30 min内,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日本东芝集团;TBA120)测定所有研究对象血清中 GCA、ALT、AST、TBIL。(2)HIF-1α 蛋 白 检测:①样本收集与处理。在孕妇分娩30 min内,无菌条件下取2.5 cm×2.5 cm的胎盘组织3块,尽量避开组织钙化区域及坏死区域。采用10%中性甲醛固定组织,石蜡包埋切片,经脱蜡水化抗体修复后行免疫组织化学染色。②血清封闭后加入HIF-1α抗体(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4 ℃过夜。PBS洗涤3次×5 min,滴加二抗(广州安必平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37 ℃孵育1 h,PBS洗涤3次×5 min后显色液(广州安必平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显色,封片,镜下观察。③结果观察。切片至少观察10个高倍镜视野,观察细胞浆和细胞核,阳性着色呈黄色、棕黄色、褐色等。根据其着色程度评分,0分为无色,1分为淡黄色,2分为棕黄色,3分为褐色;根据阳性细胞占比评分,占比≤10%为1分,占比11% ~50%为2分,占比51% ~75%为3分,占比>75%为4分。HIF-1α表达计分=着色程度评分×阳性细胞占比评分,总分12分,<3分为阴性,用“-”表示;总分3 ~5分为弱阳性,用“+”表示;总分6 ~9分为阳性,用“++”表示;总分>9分为强阳性,用“+++”表示[8]。
(1)比较两组的GCA、ALT、AST及TBIL水平;(2)比较两组分娩后胎盘HIF-1α蛋白表达情况,总阳性率=(弱阳性+阳性+强阳性)/总例数×100%;(3)对比不同病情程度ICP孕妇GCA、ALT、AST及TBIL水平;(4)对比不同病情程度ICP孕妇胎盘HIF-1α蛋白表达情况。
观察组的GCA、ALT、AST、TBIL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肝胆血清指标对比(±s)
表1 两组肝胆血清指标对比(±s)
组别 GCA(mg/L) ALT(U/L) AST(U/L) TBIL(μmol/L)对照组(n=62) 3.04±0.72 21.75±5.18 18.64±3.27 11.26±2.30观察组(n=62) 22.36±7.29 45.47±10.23 44.36±8.11 34.68±6.59 t值 20.767 16.288 14.300 26.420 P值 <0.001 <0.001 <0.001 <0.001
观察组的胎盘HIF-1α蛋白表达总阳性率为72.58%,高于对照组的53.23%(P<0.05),见表2。
表2 两组HIF-1α蛋白表达情况对比[例(%)]
重度ICP孕妇的GCA、ALT、AST、TBIL水平均高于轻度(P<0.05),见表3。
表3 ICP不同病情程度孕妇的肝胆血清指标对比(±s)
表3 ICP不同病情程度孕妇的肝胆血清指标对比(±s)
组别 GCA(mg/L) ALT(U/L) AST(U/L) TBIL(μmol/L)轻度(n=40) 19.52±4.61 34.37±4.21 40.39±4.16 30.61±7.83重度(n=22) 28.69±7.80 47.32±5.33 45.64±5.95 44.28±8.22 t值 5.050 12.239 3.674 6.371 P值 <0.001 <0.001 0.001 <0.001
重度ICP孕妇的胎盘HIF-1α蛋白表达阳性率为94.45%,高于轻度ICP孕妇的60.00%(P<0.05),见表4。
表4 ICP不同病情程度孕妇的HIF-1α蛋白表达情况对比[例(%)]
ICP主要发生在妊娠中晚期,多通过TBA水平进行病情程度的分级。因孕妇有一定程度的肝功能损伤,但可表现为伴有或不伴有肝酶水平升高。另因胎盘内存在慢性缺氧变化,而HIF-1α蛋白是细胞在缺氧条件下产生的具有转录活性的核蛋白,HIF-1α蛋白的高表达可加剧白介素-6(IL-6)等炎症因子的表达,加重胎盘的血管损伤、影响脐动静脉的血流灌注动力学,可导致新生儿不良结局[9-10]。现阶段的研究对于HIF-1α蛋白在不同病情程度ICP孕妇中的表达情况研究不足。为进一步揭示HIF-1α蛋白在ICP孕妇胎盘中的表达情况,本研究将纳入ICP孕妇与健康孕妇进行对比。
肝酶水平上升提示肝细胞膜的破坏,HIF-1α蛋白是缺氧再灌注损伤的启动因子[11]。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肝胆血清指标水平均高于对照组,观察组的胎盘HIF-1α蛋白表达总阳性率高于对照组,重度ICP孕妇的肝胆血清指标水平均高于轻度孕妇(P<0.05),重度ICP孕妇的胎盘HIF-1α蛋白表达阳性率高于轻度(P>0.05),说明ICP孕妇的胆汁酸及肝酶水平、胎盘HIF-1α蛋白表达均较健康孕妇高,且其水平变化与病情严重程度相关。这一结论与文献[12]报道的研究相符,但该报道显示轻度患者的HIF-1α蛋白表达阳性率为92.70%,低于重度患者的100%,较本研究高,产生这一差异可能因为人为判断结果会出现一定偏差,也可能与样本量的差异有关。
正常氧分压时,细胞中的HIF-1α亚基通过酶解系统迅速降解,在胞浆中几乎检测不到,其半衰期仅为5 min[13]。但由于雌激素、遗传等因素导致的胆汁酸在妊娠中晚期的积聚和对绒毛的损害,造成胎盘功能下降,使得胎盘-胎儿系统的环境缺氧,导致胎盘-胎儿系统存在慢性缺氧病理变化,从而激活HIF-1α蛋白的表达[14]。同时由于细胞氧分压降低,使得HIF-1α的降解过程受到抑制,在胎盘细胞中累积,加重对胎盘的损伤,以及HIF-1α蛋白的高表达可影响肝细胞对胆汁酸的正常分解过程,引起胆汁酸水平的持续上升,而高胆汁酸水平也可直接损伤胎儿器官及组织,并导致患者肝脏细胞膜的氧化性损伤[15]。另外胆汁酸对于肝脏细胞膜有促分解作用,继而导致ALT、AST、TBA释放增多,肝酶持续高水平分泌会导致脐血供氧量降低,故胎盘的缺氧程度与胆汁酸、肝酶、HIF-1α蛋白水平有密切关联,且HIF-1α蛋白表达随着胆汁酸及肝酶水平异常升高而增加。
综上所述,ICP孕妇的胆汁酸、肝酶水平及胎盘HIF-1α蛋白表达较正常孕妇高,重度ICP孕妇的胎盘HIF-1α蛋白表达高于轻度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