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亨超
秋风时,凡有落叶的地方,总是满世界地飞舞着落下,又被卷向半空似一群金色的蝴蝶,又似一片飘到地面的漫游着的彩云。
其实,落叶对秋风是感谢的,那是因为它们在欲落未落时,秋风是来迎接它们来了。迎接时的隆重使落叶尤为感动。那是因为落叶有了新的使命,不再以“光合”来“抚养”树的成长,而是入土为肥,与泥土的水分一起给树的根须提供给养。这意味着落叶得到了生命的延续。所谓归根,是归于能量的又一次升华,秋风则起到了既送别又迎接的作用。
然,我们今天说的落叶,大都是指叶儿们的光合期,仅仅是几个月或半年上下,但它们的真正生命周期是与叶落归根的树包括大树是联系着的。无论是落叶树还是常青树的落叶均是与归根的树寿关联着的!
你若去过一望无际的大森林里,尤在北方的大森林时,会发现掉落在冬雪里的落叶,宝宝似的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冬眠一觉到春末才苏醒过来,才觉雪融化了,演变为一股股涓涓的小溪,百花也都先后含苞了;它们也就与先辈为伍了,随着时间的更迭,它们也更迭成根系下肥沃的泥土。如果说叶片儿是花朵朵们的守护使者,那么,大树则依靠着落叶和根下水分等的养料。人以食为天,树则依靠叶、水、肥泥,包括落叶,这一点也不为过。没有连年的或者说经久不绝的落叶,想必大树的参天也会受一定的影响。
我居住的小院内的一棵枣树,那本来如密密的小梯儿似的叶片儿早已在深秋时不见踪影,剩下了一副瘦骨伶仃的铁灰色的枯枝枝。而近处的那株柿树,尽管那春后的叶片儿比枣树小梯叶片要早许多日冒出了芽芽,到秋时那小红灯般的柿果也被摘了个尽,宽圆的叶子随着入冬后的霜冻自然地蔫蔫的了,但依然扒在枝枝上,仍一树的黄中带绿,估计是要遇上一场雪,柿叶们才肯落地。而门前的那株茶花树,与那二位邻里比,可说是小不点了,可在初冬的阳光下,不仅仅是那叶片儿比盛夏时葱郁得多,精神得多,还满枝满枝地孕育著苞蕾果果。记得在高温的那些天里,满树的叶也是黄巴拉叽的,那些枯黄了的叶落下后,竟换了新貌似的绿油油起来。
我们这一辈支疆的人群中,个个都品尝过思乡的滋味儿,落叶归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