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研究热点及区域差异
——基于CiteSpace的文献计量分析

2022-06-20 07:06韦长传袁玉玺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22年3期
关键词:城中村流动人口聚类

韦长传,仝 德,袁玉玺,储 君

(1.广州市城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院,广州 510060;2.北京大学 a.未来城市实验室(深圳),b.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0 引言

城中村是我国城市化进程中特有的现象。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城市规模不断扩张,地方政府出于经济和时间成本考虑,选择绕过农村居民点而征用周边农用地进行城市建设,造成了城市包围农村、城乡混杂的二元城市景观和空间结构,即所谓的城中村[1]。学者们从城乡二元结构[2]、失地农民生存逻辑[3-5]、流动人口的流动机制[6]、产权界定与交易成本[7-8]、空间生产与空间消费[9-10]等角度对城中村的形成机制进行了阐释。早期对城中村的评价主要关注城中村引发的社会问题,将其视为城市中的“毒瘤”,主张改造和改制[11],后来评价转为较积极的方面。城中村在弥补政府功能缺失、缓解城市保障住房短缺、降低城市化成本等方面的重要作用被不断挖掘[12-15],越来越多的研究主张保留和整治城中村,在改造过程中关注外来人口[16-17],尊重农民意愿[18-19],甚至不拆除城中村,而让其自动蜕变并融入城市[20]。

随着城中村相关理论和实证成果的逐渐丰富,学者们开始对城中村相关研究进行综述和展望[21-23]。现有成果主要针对部分重点及有影响力的论文开展评述,难以反映全局性的客观特征和趋势,对城中村研究热点也缺少区域差异视角的讨论,尚未挖掘对比不同城市背景下城中村研究的差异。借助CiteSpace图谱分析工具进行文献计量分析可以突破这些局限,已在管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等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24],近年来一些学者也开始将其应用到规划和地理学的相关研究综述中[25-27]。

本研究基于中国知网学术期刊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WOS)英文核心合集数据库中所有主题为城中村的论文,采用知识图谱计量分析方法,对研究城中村的中英文文献进行挖掘,为把握城中村研究现状和趋势提供新的视角。

1 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以中英文城中村研究文献的关键词为对象进行知识图谱分析。知识图谱是通过数据挖掘、信息分析、科学计量和图形绘制等一系列处理来可视化地展现某一学科领域知识演进的方法,具有知识导航的作用[28],常用CiteSpace软件辅助实现。该软件可通过对文献作者、机构、期刊、语种、关键词、引文等信息的处理分析,识别不同文献之间的相似关系并以此进行主题划分,从而显示某一学科领域的知识结构和演变规律,对总结研究规律、挖掘研究热点、预测研究趋势具有重要作用[29]。

1.2 数据来源与处理

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学术期刊数据库和WOS英文核心合集数据库。在中国知网学术期刊数据库中,以“城中村”为主题词,选取“中文核心”期刊类型,起始时间不定,截止时间设定为2020年12月31日,共收集文献1 521篇。筛除访谈、会议纪要、新闻等非正式论文后得到有效数据1 061条,以refwork格式导出。在WOS英文核心合集数据库中,以“‘urbanizing village’ or ‘urban village’ or ‘village in the city’ or ‘chengzhongcun’”为检索条件,按照与中文同样的时间期限共收集文献545篇。由于国内外“urbanizing village”的概念内涵有所差异,筛除掉研究对象不是城中村的文献,得到有效数据285条,数据同样处理为refwork格式并将英文关键词翻译成中文。本研究样本中英文文献共计1 346篇,其中,涉及具体城市案例研究的共有726篇。

2 城中村研究的时空特征

从文献数量看(图1),城中村研究大致经历了缓慢增长(2000年以前)、快速增长(2001—2011年)和波动增长(2012年以后)3个阶段,后期发文数量在年均100篇上下浮动。从发文数量的变化趋势可以看出,进入21世纪以来,城中村问题越来越受到学者的关注。在这期间,伴随着不少地区轰轰烈烈的城中村拆除改造运动,城中村研究也成为人们透视城市发展机制、理解城市空间秩序、剖析社会阶层矛盾和寻求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口。2007年以前,城中村研究基本上以中文文献为主;2007年开始英文文献持续增多,表明城中村现象越来越受到国外学界的关注。从研究区域看(图2),城中村研究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东部地区研究较多,案例以广东、北京为主;针对中西部地区的研究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陕西、湖北等地。一方面,我国东部地区是快速城市化发展的典型,是城中村现象最为频发的区域,也是最理想的研究区域;另一方面,东部地区聚集了一大批人文地理及城市规划学科的重点科研机构,也是城中村研究文献的重要输出力量。在城市层面,以广州、深圳、北京为例的研究较多,其城中村问题最具典型性,治理手段和方式也具有重要的参考借鉴意义。

图1 城中村研究文献增长趋势Fig.1 Growth trends of urbanizing village research literature

图2 城中村文献中居前10位的研究区域Fig.2 Top 10 research areas of urbanizing village literature

3 知识图谱分析

借助CiteSpace软件,利用其关键词共现分析、聚类分析和强大的可视化功能,可以直观地显示城中村研究的热点领域及演进脉络。首先,利用CiteSpace对1996—2020年城中村研究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选择节点类型(node types)=“Keyword”、时间切片(slice length)=“1”,将“selection criteria”赋值为“Top N=50”,即将每个时间切片内出现频次最高的50个数据纳入共现网络;其次,通过寻径网络算法(pathfinder),在网络基本特征不发生改变的情况下简化关键词共现网络,以保证较好的可视化效果;最后,借助CiteSpace软件自带的聚类分析功能,结合潜在语义索引算法(LSI)和极大似然算法(LLR),提取共现网络中的关键词标签作为聚类名称,形成关键词聚类图谱。

关键词共现分析是知识图谱分析的基础,通过识别高频关键词和高中介中心性关键词可以揭示某一研究领域的重要知识基础。结果显示(表1),“广州”“深圳”“北京”等城市型关键词共现频次较高,代表了城中村研究的主要阵地。关键词共现频次最高的是“改造”,而中介中心性最高的关键词是“住房”,“改造”和“住房”是城中村研究中的两大核心主题。其中,“改造”具有较强的政策含义,揭示了城中村研究的目标导向。由于城中村在土地利用、建成环境、规划管理等方面与城市社会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和矛盾,城中村改造一直都是地方政府的心愿和学界研究的热点。城中村在缓解城市住房供应体系结构性失衡上发挥了积极作用,是学界对城中村逐渐开展正面评价的关键原因,为城中村改造的社会效应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作为城中村研究最为突出的中介关键词,“住房”与“空间生产”“居住分异”“绅士化”“非正规”“住房可支付性”等研究主题的横向联系较为紧密,代表了城中村研究领域的前沿方向。

表1 城中村文献高频关键词和高中介中心性关键词Tab.1 High-frequency keywords and high intermediary central keywords in urbanizing village literature

通过关键词聚类分析揭示城中村研究领域的知识结构,共得到10个聚类(表2)。各聚类包含的关键词中,“改造”“城市化”“城乡二元结构”等关键词所属聚类出现年份较早,而“城市更新”“社区治理”“新型城镇化”“可持续”等关键词所属聚类出现较晚,城中村研究主题呈现不断拓展的趋势。

表2 城中村文献关键词聚类信息

4 城中村研究的热点

按照聚类出现的平均时间,结合聚类包含的关键词(表2)和对应文献,将10个聚类归纳为城中村研究中3个重要的主题,包括城中村形成与发展研究(聚类Ⅱ,Ⅲ,Ⅶ,Ⅸ)、城中村改造与治理研究(聚类Ⅰ,Ⅴ,Ⅷ)、城中村流动人口与住房研究(聚类Ⅳ,Ⅵ,Ⅹ)。

4.1 城中村形成与发展研究

城中村形成与发展的机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重点,现有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文献强调宏观层面的因素,认为城市扩张中地方政府的“趋利性”征地是城中村形成的导火索,而这种政策背后隐藏的城乡二元体制是城中村产生的根本原因[19]。要想从根源上消除或预防城中村的产生及蔓延,必须打破城乡二元性,实现区域土地利用与规划建设的一体化[30]。另一类文献从个体微观层面出发,认为城中村空间生产是在多股社会力量的合力下聚成的,涉及到政府、企业、集体组织、原村民和流动人口等[13]。其中,村民对经济利润的追求是城中村空间生产的动力,而流动人口巨大的住房需求是城中村得以延续的前提。近年来,不少学者将城中村纳入城市整体框架,借助城市空间结构理论探讨城中村空间形态的形成与演变规律,逐渐强化了城中村形成与发展机制研究的空间视角[31]。也有学者通过多元回归分析发现,地理区位、周边就业以及区域发展水平是城中村形成与演化的重要决定因素[32]。

4.2 城中村改造与治理研究

在改造动力上,无论是为了尽快释放土地资源[33],还是为了促进城乡统筹发展和产业升级[34],改造城中村本质上都是为了制造并捕获更多的土地“租差”空间[5]。在改造内容上,城市规划学者侧重于对城中村空间景观、建筑风貌的物质实体改造[35];社会经济学者聚焦于流动人口和产权主题,强调城中村社会经济结构的改造[36-37];地理学者在快速城市化背景下讨论城中村的非正规性与治理模式[38];公共管理学研究则从管治理念和手段等方面探讨政府管理现代化的改造[39]。

在城中村拆除改造过程中,有学者发现,低收入流动人口不断向外转移并会在城市边缘区找到新的聚居地,城中村并不会真正被消除[40]。反而,城中村拆除重建会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恶化低收入人群的生活和通勤条件[41],降低邻里的社区凝聚力[42]。不少学者开始反思传统的空间改造策略,寻求城中村存续状态下空间治理和社区管理的现代化。在空间治理层面,以消除重大安全隐患、完善市政基础设施为重点,以改善公共服务设施和景观面貌、促进城中村居住环境和生活品质提升为目标,融合功能改造、局部拆除等手段的城中村综合整治逐渐受到学者的关注。地方政府还尝试将城中村综合整治和政府保障性住房政策相结合来逐渐完成对城中村的改造[43-44]。在社区管理层面,早期通过行政命令动员下的城中村“村改居”管理体制改革忽视了农村社会向城市转型的复杂性和渐进性,造成了城中村社区管理混乱、职责不清等问题,且长期缺乏对流动人口的管理和服务。随着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推进,“以人为本”的包容性社区治理逐渐得到重视[45]。其中,社会组织参与城中村社区治理对完善城中村社区治理体系、提高城中村公共服务水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46-47]。

4.3 城中村流动人口与住房研究

流动人口的居住需求是城中村住房市场产生和发展的重要前提,其发展和演变规律可通过与国外“非正规”住房的比较研究加以解释[48]。在城中村非正规住房“正规化”的过程中,产权理论是学界最常用的理论依据,主流文献认为明晰产权是解决城中村管理困境的根本[7]。然而,由于产权界定保护及交易费用支付的高成本[8],搁置城中村住房产权确认、强调提升使用安全性的城中村住房更新策略正逐渐被关注[42,49]。

居住空间分异是该聚类中另一重要研究议题,学者大多聚焦于居住空间分异的社会效应。在城市层面,城中村与正规商品房社区存在居住环境和治理水平上的差距,居住在城中村的外来流动人口往往会被打上“低端劳动群体”的标签,阻碍了其社会融合和市民化进程[50]。然而,随着城中村住房更新的推进,低收入流动人口被迫迁出城中村,进一步增加流动人口的空间剥夺感和社会歧视感[51-52]。近年来,避免城中村住房更新过程中带来绅士化影响,改善城中村居住环境和公共服务水平,逐渐成为学者们的共识[53]。

5 城中村研究的区域差异

从表2还可以发现,不同城市归属于不同的聚类类型。例如,与“西安”联系较紧密的关键词有“改造”“模式”等,而与“深圳”联系较紧密的关键词有“集体经济”“制度创新”等,这意味着不同城市的城中村研究呈现出差异化的研究倾向。这实际上与各地政府执政目标、社会经济环境、城中村发展特征、村集体组织能力等因素的差异存在重要关联。根据表2聚类信息,对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西安、武汉等典型城市的城中村研究热点进行进一步归纳总结。

5.1 北京:人口疏解目标下流动人口聚居区研究

作为我国首都的北京,政治站位要求高,城市规划建设承担着特大城市人口疏解的政治任务[54],其城中村改造也具有鲜明的政府主导特征。在此背景下,流动人口聚居区成为北京市城中村研究的重要方向。事实上,以“浙江村”[55]、“新疆村”[56]、“河南村”[57]为代表的流动人口聚居区最早引起广泛关注,学者往往从社会网络的迁移过程、资本-权力的空间生产过程、国家-社会的互构关系等视角进行解读。随着后工业化阶段新型流动人口聚居区的出现,有学者开始探讨不同类型流动人口聚居区的空间分异及其形成机制[58],分析城中村改造与城郊流动人口聚居区的响应[37],并认为包容性治理是流动人口聚居区未来需要进一步攻克的方向[44]。

5.2 上海:城市更新背景下社会融合与绅士化研究

作为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国际性城市,上海的城市化开始较早,城区中存在大量老旧住宅和厂房,城中村数量和规模相对较小,城中村中流动人口居住比例不高[59]。在此背景下,城中村研究更多关注由城市住房更新导致的绅士化现象和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城市更新对房地产市场的影响可以看作是绅士化进程的一部分,推动了项目周边房价上涨[53],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低收入群体的直接“失所”和间接“失所”。而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状况与其居住社会空间紧密相关,城中村的大规模拆迁阻碍了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和市民化进程。

5.3 深圳:城市空间重构下制度创新与社区支持研究

深圳是全国较早进入产业转型期的地区之一,在土地资源紧约束下,城市内部空间重构成为城市发展的主要路径。同时,由于该区域市场经济发达,一系列旨在服务城市空间重构的制度创新就此产生。2004年,深圳推出城中村改造暂行规定,首次系统梳理了城中村改造的流程和规范;2009年,深圳在全国率先推出城市更新办法,赋予城中村改造最高级别的法律规范。如今,深圳市已经形成涵盖改造模式、改造利益主体、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住房保障等多主题的城中村改造政策框架,制度创新走在全国前列[60]。

另外,深圳市城中村改造以市场为主导,但基层社区的组织能力也很强,社区支持在城中村空间重构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如在大冲村、皇岗村的改造过程中,开发商主动借助传统社区业已形成的社会资本力量,深度介入到空间生产过程中,以期在城市空间重构过程中实现多元主体利益共享[61]。

5.4 广州:政府主导下多目标可持续发展研究

广州与深圳同属珠三角城市,城中村问题最早引起学者的关注。不同于深圳市土地资源紧约束的现实困境,广州有更多的增量土地用于实现产业转型和城市经济增长。因此,在解决城中村问题上有更多的时间统筹平衡各方利益主体。此外,作为广东省政治中心,广州市城中村改造一直坚持政府主导[62],在综合整治等有机更新方面也有更多投入[63],在此背景下,城中村研究更多关注如何实现特大城市多目标的可持续发展。

5.5 武汉、西安:城中村改造模式研究

以武汉、西安为代表的中西部城市在地区发展上主要以增量的城市扩张为主,城市更新等存量内涵式发展尚未受到足够关注,现有城中村文献往往聚焦改造模式的总结和对比。武汉市在2004年启动城中村改造综合试点,以“偿还历史旧账”和“建立责任政府”为目标,采取政府主导的市场化改造模式[64]。相比之下,西安作为国际旅游城市,在城中村改造上采取了独具特色的旅游开发区整体改造模式,坚持政府主导,关注历史文化保护目标,重视居民参与,对历史文化保护名城的城中村改造进行了积极探索[65]。

6 结论与展望

6.1 结论

城中村研究已有20多年的历程。总体来看,城中村研究文献数量经历了缓慢增长—快速增长—波动增长的变化过程,研究对象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在研究内容方面,“改造”和“住房”是城中村研究绕不开的主题,城中村研究也从早期的重视形成机制和改造模式分析转向对社区治理、社会融合、制度创新等问题的探讨,研究主题不断拓展,研究深度不断加深,而在区域层面又呈现差异化的研究倾向,主要包括以北京为代表的人口疏解目标下流动人口聚居区研究,以上海为代表的城市更新背景下社会融合和绅士化研究,以深圳为代表的城市空间重构下制度创新与社会支持研究,以广州为代表的政府主导下多目标可持续发展研究,以武汉、西安为代表的城中村改造模式研究。

6.2 展望

当前,我国已进入城乡互动与统筹发展的转型时期,城市土地利用、产业发展与人口流动正在对城中村空间进行解构与重塑。提升城中村治理水平、保障流动人口的居住权利是城乡统筹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实现国家治理水平现代化的重要保障。未来,城中村研究应重视三大转变。第一,由追求空间效率向空间公平的价值转向。传统以追求空间效率为导向的城中村改造忽视了流动人口等边缘群体的利益诉求,在本质上并没有化解城乡二元结构背景下的城中村困境。随着新型城镇化发展理念的不断深入人心,重视和保障失地农民和流动人口的地位和权利,推进城中村居民的市民化和城中村治理的现代化,逐渐成为新时期城中村改造治理的新目标。第二,由强调单一拆除向多元治理的路径转向。城中村改造模式历经从单一的拆除更新向多维度社区治理的转变,早期推倒重建的城中村改造模式在地方实践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问题,深圳率先实行的城中村综合整治更新为我国城中村改造治理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应及时总结相关模式,不断丰富综合整治等多方案城中村发展路径的研究成果。第三,由重视定性分析向定量分析的方法转向。城中村研究方法以定性居多,定量研究总体较少。近几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具有地理空间属性的大数据为城市研究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基于大数据等多元开放数据开展城中村人口流动、产业发展、土地利用的研究有待补充。

此外,透过区域差异的视角,现有研究主要关注东部沿海大城市的城中村研究,对广大中西部城市的研究相对较少。而这些城市多数正处在快速城市扩张期,城乡矛盾尖锐,潜在的和显现的城中村问题值得关注。可以借鉴东部城市的研究经验,结合中西部城市自身特点,讨论城中村的历史文化保护、城中村公共服务均等化、城中村人居环境特征、城中村基层社会治理等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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