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嵘
亲小人,远贤人,渐失威仪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11岁的李存勖跟随父亲李克用镇压三镇叛乱。父亲死后,继承王位。
公元923年,李存勖建立后唐,年号同光。论打仗,李存勖骁勇善战,长于谋略,曾受唐昭宗的赏识,但处理政事却稍显逊色。
少年的李存勖精通音律,好俳优。在行军打仗期间,闲暇享乐逐渐搁置起来。自己当上了皇帝,诸事有文武大臣进行打理,正是拾起梦想的大好时机。他召集天下各种优秀的伶人入宫,与他们一同作戏、表演、尽情玩乐。
李存勖给伶人封官加爵,任由伶人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还给自己起了一个艺名,叫“李天下”。一次,李存勖戏曲兴趣一下子高涨起来,大声向四周呐喊道:“李天下在哪儿?”
此时,一位伶人冲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李存勖瞬时恼羞成怒。伶人辩解道:“李天下只有君王一人,还在呼喊谁?”这下李存勖才转怒为喜,并重赏伶人。
李存勖与伶人们开玩笑,更加荒唐至极。一次,伶人敬新磨突然被狗疯狂的追咬,大声叫道:“陛下不要纵使儿女咬人。”李存勖出身沙陀,内心非常忌讳狗,闻言大怒,当场要射杀伶人。敬新磨连忙解释:“天下人都称您为同光帝,我与陛下乃是一体,杀了我,同(铜)就没光了。”李存勖大笑,便饶过他。
就这样,李存勖逐渐失去了威仪。
功勋著,位不进,三军怨愤
在藩镇问题上,李存勖的决策失误,更是直接将自己推向绝境。
后唐灭后梁,先后吞并后梁河南、关中、山东等地。在吸收大批原后梁藩镇后,李存勖不仅要维持自己的统治基础,还要解决不断坐大的藩镇骄兵悍将等问题。
此时,后唐的统治势力由河东宿将、原河北藩镇将领与后梁将领三股政治势力组成。这无疑削弱了李存勖的权利。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便向各方势力渗透。
李存勖开始恢复唐朝旧有的军队传统,大举任用宦官,派他们到藩镇监督节度使,并瓜分节度使的军政决策权。他还改变旧有的藩镇统治格局,破格提拔伶人下放地方任刺史。然而,这一系列手段过犹而不及,不经意间就把朝廷上下得罪个遍。
得罪藩镇不说,李存勖只要维护好自己的嫡系部队,还有很大可能保证不发生内乱。然而,为了防止骄兵悍将的寻衅滋事,他有意打压河东元从的亲信。自建立后唐以来,大部分元从虽然功勋卓著,但都名位不进。
任用伶人刺史的行为,更是破坏了唐末五代的军功授官传统。身边大臣曾劝阻李存勖说:“新朝刚建立,跟随陛下左右的战士没有得到封赏,反倒让伶人当刺史,只怕大家不服。”对此,李存勖却置之不理。
此时,后唐的行伍里,自上到下开始隐隐有离心离德的迹象,这种不满的情绪不断累积,后终爆发。李存勖本人也在戰乱中因箭伤离世。一代雄主的一生惨淡落幕。
评论:李存勖更像一个“打天下”的大将,而非“坐天下”的君主。灭亡前蜀以后,他距离统一天下咫尺之遥,但由于宠幸伶人、听信谗言,执政手段又过于刚猛,导致三军怨愤,将自己推上了覆亡之路。恰如欧阳修在《伶官传序》中所言:“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