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赋能山东省农业发展研究

梁沛沛，王鹏飞

（1.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2.山东省社会信用中心，山东 济南 250014）

近年来，云计算、大数据、AI技术、物联网、区块链等等数字技术发展迅速，而且信息技术与数字经济的深度融合，引领国家进入数字经济时代。传统产业、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不断融合，成为新形势下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驱力。

1 研究背景及意义

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发展数字经济，推动数字经济发展逐步上升为国家战略。国家关于数字经济的政策从2019年开始逐步细化和落实，通过建立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等系列举措开展针对性改革试验探索，进一步发挥示范引领和辐射带动作用，加快推动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和经济高质量发展。

图1 数字经济逐步上升为国家战略

山东省传统工业体量大、门类齐全，基础优势明显，但大而不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仍然突出，质量效益有待进一步提高，化解过剩产能、淘汰落后产能任务艰巨。在全国数字经济发展的重大战略机遇面前，发展数字产业培育新动能，推进数字化转型改造旧动能，将成为山东省做好新旧动能转换这篇大文章，在全国“走在前列”，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有力支撑。

图2 广东、江苏、山东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对比

山东省是我国传统农业大省，农业对经济的提升作用不可忽视。如何在新旧动能转换背景下，数字经济和农业农村新发展融合成为各方研究的重点。

2 文献综述

2.1 数字经济相关研究

对于数字经济的起源，根据相关研究可以发现，数字经济是由信息经济转化而来的。信息经济是以知识生产的价值和信息经济产业体系为载体发展起来的，为数字经济的诞生奠定了基础。“数字经济之父”DonTapscott最早在《数字经济：网络智能时代的前景与风险》一文中提出数字经济(DigitalEconomy)[1]的概念，他认为互联网的出现将会对经济社会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冲击与影响。Tapscott认为通过技术建立智能、知识和创造力相结合的网络，将在价值创造和促进社会发展方面起到关键作用。他认为数字经济是创新网络化和数字信息全球化的知识经济。Zimmermann(2000)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将对经济体系以及创造经济价值产生根本性的影响。我国学者刘助仁（2001)指出数字经济对美国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经济增长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何枭吟（2011）认为，数字经济是以知识为基础，以数字技术为手段的一种新经济形态，实现了制造、管理和流通流域的数字化。Kim(2002)介绍了一种虚拟领域实验——数字经济的实验研究方法作为传统经济学实验研究的延伸，为经济学研究开辟了新的研究方向。Koch和Windsperger（2017）基于网络中心理论，揭示了公司面临数字技术及其支持的竞争环境，通过设计和制定公司策略，力求在数字经济中获得和维持竞争优势。何枭吟(2005)在宏观和微观理论层面对美国数字经济进行研究，指出了创新对数字化的巨大作用以及美国在建设数字政府时所面临的数字鸿沟，为我国发展数字经济提出意见和建议。胡鞍钢等(2016)在理论层面分析了政府与有效市场能够起到缩小我国数字鸿沟的关键作用。

2.2 述评

产业结构升级作为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其国内外相关的研究成果很丰富且多元，为后续的研究奠定了宝贵的理论基础。虽然关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因素方面的研究比较全面，但是将数字经济作为影响因素的研究相对较少。

对于数字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国内外相关研究较少。许多学者关注到了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仅是服务产业的延伸，它与工业基础设施、人力资源、创新等都有相关的关系，对经济结构必然产生影响。少数学者注意到了在产业结构演进和变化的过程中，数字经济的发展对其产生了一些驱动作用，但是没有系统地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的关系进行检验和验证，存在了一些研究的空白。

目前研究也证明数字经济是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因素。已有文献对于数字经济驱动产业结构升级只基于理论与政策层面的定性分析，也有少部分做了简单的实证研究，但相关的定量研究仍相对缺乏。多数关于数字经济产业对产业结构影响路径的研究不够深入，缺乏多层次研究。已有研究多集中于国家层面，针对某个省份研究较少。

3 山东农业数字经济产业现状

3.1 数字产业化

3.1.1 发展现状

3.1.1.1 数字产业化整体向好，产业软化趋势明显

山东省数字产业整体发展态势较好，产业规模逐步扩大。2019年，全省电子信息产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8769.1亿元，同比增长6.7%；实现利润609.2亿元，增长5.3%。从产业结构看，产业软化趋势明显，2019年山东省软件业务收入突破5500亿元，同比增长16.0%，占全省电子信息产业比重达到62.8%。工业和信息化部报告显示，在2019年全国软件与信息技术服务业综合发展指数排名中，山东省排名全国第六。在此次调研中也看到，山东省软件产业发展势头良好，已形成一批具有较强实力的产业集聚区，如济南齐鲁软件园目前入驻企业达到3000余家，软件及信息服务收入超过1800亿元，在2019年度国家火炬计划软件产业基地评价结果中跻身全国前七强。软件业作为山东数字产业优势领域的地位进一步夯实。但与此同时，山东省电子信息制造业整体显现下滑趋势，2019年制造业收入3263.2亿元，同比下滑约6%。通过调研发现，一是山东电子信息制造企业仍受制于关键材料、关键技术等薄弱环节影响，导致整体附加值较低，叠加全球ICT制造业整体周期性下降与原材料等成本上升等因素，行业利润增速短期内难以回暖；二是山东虽拥有浪潮等IT设备龙头企业，但集成电路、光电子、射频等高端基础硬件制造以及智能手机等大规模消费电子领域龙头企业欠缺。

3.1.1.2 数字产业有龙头，但整体未实现高端化布局

通过课题组调研，山东省数字产业龙头企业发展态势良好。2019年，海尔、海信、浪潮、歌尔4家电子信息领军企业入围中国电子信息百强（分列第 3、8、11、47位）。海尔集团连续 11年蝉联全球大型家用电器品牌零售量世界第一位，旗下卡奥斯工业互联网平台位列国家十大跨行业跨领域平台之首。海信集团电视出货量连续15年国内第一，接入网光模块连续8年全球第一。浪潮集团服务器销量中国第一、全球第三。歌尔股份在微型麦克风、微型扬声器、中高端虚拟现实产品市场占有率居国际同行业之首。但与此同时，与北京、上海、广东、江苏等地区相比，山东数字产业高端环节布局不够，产业地位不突出。

3.1.1.3 信创产业有基础，产业链发展潜力待挖掘

当前，国际形势复杂严峻，在国内信息产业自身发展需求以及“内循环”等国家发展战略的推动下，信创产业将迎来更大发展机遇，拥有万亿级市场空间。通过此次调研发现，山东在信创领域已具备一定基础实力，产业链较为完备，在国产主机、智能硬件、身份识别、硬件密码管理、支付安全、个人隐私等领域均有布局，拥有浪潮集团、中孚信息、神思电子、山东新潮、多次方、金现代等一批领先企业，在细分领域具有领先的产品和解决方案能力，例如瀚高基础软件作为国内基础软件先行者，目前其国产安全数据库产品已通过国家所有核心机构的产品性能和功能测评；乾云云操作系统是面向云服务运行与管理的新型平台系统，目前在公安、教育、国防和政府等行业近两百家用户单位得到验证和成功应用；神思电子的身份认证产品广泛应用于国内金融、公安、通信、医疗领域，在国内行业信息化、行业实名制、社会安全和诚信体系建设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但另一方面，也发现，目前山东信创产业多以细分领域中小企业为主，虽发展势头迅猛，但上下游产业链条仍未打通，软硬件一体化应用能力欠缺，同时政府对信创产业的重视程度和推动力度也有待提升，产业配套公共服务体系仍需完善，因此未来还有较大发展提升空间。

3.2 产业数字化

3.2.1 发展现状

3.2.1.1 制造业量大种类全，数字化转型拉开序曲

山东省是全国制造业大省，工业门类也较为齐全。工业3大门类，41个大类和197个中类，山东能够全部涉及。山东省以数字化转型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正从口号落地到实践，特别是鲁南、鲁西北等资源依赖强、能源消耗大的产业集聚区正在加快淘汰落后产能，产业发展正处于经营转型期和信息技术建设更新换代期。调研中，我们看到山东省部分地市政府深刻认识到发展数字经济的重要性，也认识到数字化转型任重而道远，并开始积极推动相关工作，如临沂市高度重视农业物联网建设应用，目前已建设山东垦源智慧农业产业园项目、山东御苑香菇出口示范基地农业物联网建设项目等较大规模农业物联网基地12处。

3.2.1.2 工业数字化转型供给侧具备基础，局部领域已有布局

在工业网络、工业软件、工业互联网平台、系统集成等涉及工业数字化转型各细分产业领域，山东已有不同程度的布局。就综合实力而言，浪潮集团通过自主研发、与第三方合作等方式具备了从工业互联网数据采集、平台建设到数据分析挖掘的整体能力。在工业软件和大数据分析方面，山东已具备一定基础，济南华天软件在设计仿真领域、东营胜软科技在石油化工管理信息化、潍坊新海软件在食品药品信息追溯、济南万腾科技在智能工厂解决方案、泰安蓝光软件在智慧矿山领域已有一定市场份额。在平台支撑方面，浪潮云洲工业互联网平台提供的“质量码”与“云ERP”两大服务，使企业在不改变生产流程情况下，将生产、流通、检测、消费等全要素全周期数据打通，实现防伪、防窜货、零库存；烟台华东数据的中国港口网已拥有9万物流企业详细信息；泰安的中包联盟已经汇聚了包装产业上下游3000多家客户。

3.2.1.3 数字化改造呈现“交易后端强，生产前端弱”的特点

山东作为工业经济大省、对外贸易大省，一直深度参与国际国内竞争，对于营销、销售和服务环节的信息化非常重视。在网络“双创”、“好品山东”、“工业电商示范县”等政府举措的大力推动下，涌现出了一大批工业电商平台，如玫德集团、日钢、科瑞集团、欣和食品、玉丰机械、绿爱糖果等，实现了销售环节与运营管理环节的互联协作。然而在生产环节，受限于老旧设备和产线改造成本过高、投资周期长、一把手创新意识不强、专业技术人才缺乏等原因，数字化网络化应用水平较低，实现生产车间和工厂信息化管理的企业比例不高，产线和工艺装置设备全部实现联网的企业比例则相对更低。如玫德集团两三年前投资两三千万用于企业信息化改造，引入了ERP等软件系统，经过多年探索试验，在经营管理环节信息化取得较好效果，实现了财务结算上的规范性和订单生产上的时效性，但受限于绝大部分生产工艺难以实现标准化，老旧设备数据采集存在困难等原因，生产制造环节的信息化水平相对落后，也是未来几年该公司重点提升方向。

3.2.1.4 大企业自主能力强，产业整体协作能力弱

山东省大企业数量多，有相当比例的企业建设了自己的信息化队伍，如潍柴、雷沃重工、鲁西化工、科瑞集团、山东万达、重汽集团、玫德集团等；有不少企业建设了自己的数据中心和私有云，如中通控股、华泰集团、五征集团、银光科技等。少数企业的信息化团队甚至达到200人以上，相当于一个软件研发公司，自主研发能力较强。但另一方面，大企业信息化方案尚未形成成熟的对外输出能力，而中小企业普遍盈利水平弱，投资能力有限，依靠自身进行数字化改造能力不强。与此同时，山东工科实力强的高校和科研机构较少，产学研用协作创新不活跃，中小企业依托产学研协作进行数字化探索的成效不强，对接不畅，例如有工业应用场景的企业找不到技术研发测试团队，有科研能力的技术团队找不到产业化试验场景。

3.2.1.5 数字化转型存在“模式创新强，成果转化弱”的问题

近年来，在两化融合、智能制造、双创等国家政策引导下，山东部分制造企业积极探索，在智能化生产、个性化定制等领域涌现出了一批新应用新模式，如康平纳智能产线，东阿阿胶、迈尔口腔产品全生命周期追溯，绿爱糖果个性化定制，时风、迈赫机器人、济南二机床产品远程运维等。但从当前现状看，由产品和应用模式创新拉动的企业自身收益和对外辐射效益仍不明显，还需要加强对外能力输出，以及先进经验和模式的应用、复制和推广，以实现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4 山东省农业数字经济发展建议

4.1 数字产业化

4.1.1 优化产业政策，推动产业协调发展

一是加大对本地优势企业的支持力度，面向省内内生动力的成长，建议专项支持本土软硬件厂商和实体企业合作的应用示范类项目，有针对性提升方案落地能力，进一步提升山东软硬件品牌市场竞争力，鼓励企业大胆协作创新、提供方案孵化试验场。二是加强对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支持力度，尤其是在政府类项目中，向致力于细分领域的小企业、民营企业适当倾斜，带动整个产业链共同繁荣。三是加强产业政策落实力度，确保扶持资金、土地等资源承诺兑现到位，提升地方政府在招商引资中的吸引力。

4.1.2 提升电子信息制造业发展水平，推动产业生态构建

一是着力提升龙头企业带动性，鼓励浪潮、海尔等领军企业加强与产业链上下游中小企业的合作，以生态构建为导向，开展协同创新，带动广大中小企业快速提升技术研发和市场化能力。鼓励龙头企业开发开放底层软硬件或应用开发平台，使生态伙伴减少共性研发投入，聚焦差异化价值，加速全产业链应用创新，打造全产业链协作共赢的生态体系。二是推动产业集聚，加快推动算谷等产业集聚区建设，发挥龙头企业带动作用，联合省内科研创新资源，突出在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软件领域优势，夯实基础支撑，支持广大软硬件企业开展技术产品开发和场景应用，推动产业生态体系构建。三是着力引进、培育大规模集成电路、新型显示、高端存储等重大产线，激发投资就业活力，带动产业链集聚发展，提升电子信息制造高端化程度。

4.1.3 以信创产业为突破口，着力提升自主软硬件产业发展水平

一是筑牢山东省核心企业生产和管理的安全防线，加速推进信息系统备胎计划的替代战略，尽快面向重点优势行业及制造业实施备胎计划，分步骤分计划建立国产自主的生产运行环境，提升制造业国产化软硬件的实施能力。建议省内市场有优势的企业率先实施国产基础软件替代扶持计划（含采购、培训、实施支持等），推动备胎计划尽快落地实施。二是面向信创产业提供公共适配平台，由政府出资搭建包括底层硬件、操作系统、数据库等全套自主化测试运行环境，企业可以租赁或者免费使用，节约企业成本。三是加大对信创企业的资金扶持。信创项目由于存在底层硬件和上层软件的稳定性问题，企业的人工成本较高，企业利润空间被大大压缩，建议政府向信创项目企业给予一定的资金补贴和政策优惠，提高企业的抗风险能力。

4.2 产业数字化

4.2.1 加强政府在产业数字化转型中的推动和引导作用

一是加强供需对接，由各地政府直接牵头对接供需双方，让数字化解决方案服务商直面企业需求，建议减少会议交流形式，由政府直接带领服务商到企业、园区参观生产线，对接实际需求，洽谈合作。二是加强政府推广，加快将省内先进企业的面向智能生产的应用协同服务平台推广应用，全面提升制造产业核心竞争力，同时带动头部企业和中下游企业的产业链协同。三是加强引导企业负责人对数字化改造的重视，推广实施“一把手工程”，集中组织各行业重点企业“一把手”开展企业数字化转型宣贯等系列活动，强化“一把手”对企业转型升级的意识，并转化为切实推动作用。

4.2.2 因业施策，有针对性推进细分行业数字化转型

山东工业门类复杂，各行业信息化基础和行业特点差异明显，新老企业在设备条件、生产规模上也存在明显差距，因此数字化转型不能一概而论，需注重分级分类，因业施策。一是针对纺织、医药、食品、化工等我省传统优势行业，对行业数字化转型适应度进行预判，对企业分级分类设定技改目标，基于行业和企业自身的信息化基础和特点推行个性化转型路径和解决方案，确保各个层次的企业均向上看齐，有效推进数字化转型步伐。二是针对细分行业缺乏数字化解决方案服务商的问题，针对各行业引导一批信息化基础好，新模式探索深的行业龙头企业基于自身成功经验，提炼本行业通用模式，并向本行业输出数字化转型知识经验、应用解决方案及信息化团队，带动行业整体数字化转型。

4.2.3 创新服务模式，降低企业转型投资压力

一是推动“端管云”三大环节本地服务商，联合为本地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打包式服务，降低企业资金压力，例如推动浪潮向中小型企业提供低资费云服务，电信运营商向中小型企业提供5G专网优惠，终端设备厂商向中小型企业提供低资费终端设备支持，合力打通数字化转型壁垒。二是建立以政府为主体的数字化公共服务平台，解决中小企业对以海尔、浪潮等企业为主体的服务平台所持有的信任问题、成本问题，同时针对企业对上云安全的疑虑，鼓励企业探索实施本地数据存储、远程云平台应用模型调用的模式，兼顾企业解决方案能力与数据安全。

4.2.4 强化互联网供应链管理和中小企业融资风控服务

一是以大中型制造企业为核心，建立互联网供应链管理平台，进一步提升头部企业的资金使用效率保持竞争优势。建立起原材料采购、生产、成品、订单、应付款、库管、运输的数字化管理，让龙头企业的上下游企业及省内的中小企业共享供需发布、贸易签订、收发货、收付款等供应链金融服务，帮助核心企业解决融资问题，更好为核心企业的上下游客户服务，把给上下游客户的应收、应付等账款流动起来，同时给核心企业自身的租赁公司带来保理费用收益，带动企业、金融、产融的融合。二是以省内山东金融资产交易中心为融资平台，依托供应链管理平台真实的贸易背景，打造面向全省的供应链融资风控服务平台，创新金融产品，为供应链上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依托互联网供应链上的物贸流通数据，建立中小企业经营分析和融资风险评估模型，对中小企业风险、融资金额进行评估和监控，让可靠的、有前景的企业能够快速融到资金，也让金融机构敢于提供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