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燕
从第一批国家公园的正式设立,到第一个国家植物园的揭牌,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在受到世界关注的同时,中国人民对这个词也越来越熟悉,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意识也越来越强。除了大熊猫、东北虎等我们耳熟能详的珍稀物种外,我们还让哪些动植物摆脱困境,重新绽放生命的绚烂?让我们追随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脚步,看一看,这些年,我们都保护了谁?
普氏野马唯一存活的野生马种
我叫普氏野马,祖籍中国新疆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干旱荒漠草原地带,因此又被称为准噶尔野马或蒙古野马。我的学名很长,因为1879年由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首次发现,于是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我是有6000万年进化史的活化石,目前全世界仅存2400余匹,我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中国的一级保护动物。我的身世坎坷,20世纪60年代,蒙古首先宣布野生的我灭绝了;由于俄、德、法等国的探险队不断大规模捕猎,并将我们28匹马驹偷运出境,加之国内大批捕杀和环境变化,20世纪70年代,我在故乡——中国新疆消失了。到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我们仅在当时的捷克布拉格和联邦德国慕尼黑两个动物园剩下不到20匹,其中又仅有一半有繁殖能力,当前全世界饲养的普氏野马,几乎全是那10匹3公7母的后代。也就是说:我们种群繁育的重任,落到了这10匹马身上。1985年,分布于美、英、荷兰等112个国家和地区的存活野马仅有700多匹,而且都是圈养和栏养的。1986年8月14日,当时的中国林业部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负责“野马还乡”,并在准噶尔盆地南缘、新疆吉木萨尔县建成占地9000亩全亚洲最大的野马饲养繁殖中心。随着我们的18匹伙伴先后从英、美、德等国运回,终结了我们在自己故乡没有身影的历史。目前,全世界普氏野马约2000多匹,现在中国仅有不到700匹,因此我被称作马中“大熊猫”也不稀奇。我们每年6月份发情交配,次年4?5月份产仔,每胎1仔,我出生后几小时就能随群奔跑了,是不是很厉害。
清晨7点,新疆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饲养员高守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清扫喂草平台、清理马圈粪便、配比精饲料,最重要的一个内容,是要观察马粪。“马粪的形状、颜色、气味能直观地反映普氏野马的健康状况。”高守勤说。
高守勤平稳地做着每日工作的同时,福海县三个泉野马管理站站长朱马别克·热合木悬了3个月的心才刚刚放下来,因为他刚接到巡护员木拉力别克·叶斯克尔买斯的电话,说他们丢了3个月的野马找到了。更让他一扫阴霾的好消息是知道它们比3个月前壮了!“这是我3个月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他高兴地说。
2021年12月17日一大早,朱马别克接到木拉力别克的电话,“有12匹野马‘离家出走了”。“连续3天没有监测到它们。起初,我并不意外,因为以前也出现过野马跑了几天找不到的情况。”朱马别克说。他和巡护员深入野马活动区域寻找了多次,都没见到它们的踪影。“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心里非常不踏实,冬天沙漠里狼很多,担心它们遭遇不测。”朱马别克说。除夕那天,家里人都在准备过年,他却找了辆皮卡车,又去沙漠深处寻找。听说无人机的监测范围广,朱马别克和木拉力别克等人又用无人机在沙漠深处展开地毯式搜索,依然没有见到野马踪影。为了找马,管理站的汽车轮胎扎坏了好几个,皮卡车钢板震断3块,无人机最后都飞丢了。
3月13日下午,木拉力别克和同事赛尔江又去找马时,恰巧遇到正从沙漠深处往外“溜达”的野马。木拉力别克通过望远镜观测,这群野马“看来生活的不错,比3个月前壮实了不少,看来这次“外出闯荡”的地方是个不愁吃喝的好地方。
为了扩大普氏野马的种群,2021年9月和10月,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内蒙古大青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和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在内蒙古大青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放归了两批12匹普氏野马。通过其佩戴的北斗定位项圈监测到的活动轨迹判断,野化放归的普氏野马在大青山国家级保护区适应性良好。
麋鹿世界濒危物种保护的范例
我叫麋鹿,原产于中国长江中下游沼泽地带,在一万多年前相当繁盛。我也是地道的“北京土著”,1900年前后,也就是我最后灭绝前,北京南海子是我最后的栖息之所。不过,我命不该绝,虽然命途多舛,却在1900年前后,被英国十一世贝福特公爵将散落在欧洲各地的18头伙伴收集到其家族的乌邦寺庄园进行散养。经过繁衍生息,我得以延续香火,逐步建立起完整的小种群。20世紀50年代前的半个多世纪,乌邦寺麋鹿虽然相继输出到许多国家动物园,却唯独没有回到我的故土中国。1985年2月2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麋鹿引进小组与英国乌邦寺庄园代表签订了关于麋鹿引进的协议书。1985年5月6日,中国麋鹿基金会在京成立。1985年8月24日,我的22头伙伴从英国运抵北京,其中20头被当晚运至北京南海子麋鹿苑,终于实现了我百年回归的愿望。我的传奇被公认为世界138个物种重引进项目中最成功的15个之一。
我之所以受关注还因为我的长相很独特,我似鹿而非鹿,脸似马而非马,蹄似牛而非牛,尾似驴而非驴,又得名“四不像”。我生性胆小敏感,好合群,善于游泳,喜欢以水生植物和嫩草为食。每年6月我就进入发情期,我的孕程有9个半月,到来年 3 月才开始分娩,4月份达到产仔高峰期。自有记载以来我就是一胎一仔,从无双胎或多胎,我初生时身上布满梅花斑点,但不会伴随终生,出生后3个月就会自动消失。我生下来大约15 公斤,出生 20 分钟左右就能站立行走啦。不过,我的难产率很高,但干妈很多,一头母鹿抚养几头小鹿的情景是常有的事。我的世界充满爱对不对。
3 月 22 日,江苏省盐城市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技术人员进行正常巡护时,隐约听见路边的草丛中有小麋鹿的叫声,仔细寻觅后,发现一头新生麋鹿正在四处张望。经技术人员观察,小麋鹿的各项体征良好,叫声洪亮,且发现区域为野生麋鹿活动区,这意味着这个小宝贝是这个世界面积最大的麋鹿保护区2022 年第一头野生小麋鹿。两天后的3月24日凌晨,湖北省东洞庭湖麋鹿苑,麋鹿“点点”产下了它的第5个鹿宝宝。据专家介绍,接下来,麋鹿繁殖的高峰期要到了。0F125AE5-A82F-48EB-AF36-84E50412E254
从1985年到1987年,我国政府着手开展麋鹿重引入工作,重引入的77头麋鹿成为北京麋鹿生态实验中心和江苏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基础种群,我国的麋鹿种群开始有计划地恢复。
北京南海子是麋鹿的科学发现地(模式种产地)、本土灭绝地、重引进回归地,这在科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在一个国家的首都专门为一个物种建立了一个保护地,这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或十分罕见的。
1985年8月24日,英国乌邦寺赠送的20只麋鹿乘坐飞机抵达首都北京,来到保护地点——北京南海子。1987年,乌邦寺又赠送18只麋鹿放养在麋鹿苑,至此,在北京麋鹿苑的重引进种群数为38只。
1986年由原林业部和江苏省人民政府联合批准,世界自然基金会与英国伦敦动物学会从英国7家动物园挑选了39只麋鹿,放养在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这是中国建立的第一个麋鹿自然保护区。
1997年和1998年,国务院分别批准江苏大丰和湖北石首为“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麋鹿保护成为国家战略。经过30多年的努力,麋鹿保护取得了显著成就,截至2021年,麋鹿种群已全面覆盖原有栖息地,分布地点从当初的两个到现在的84个。种群数量恢复到了一万多头,野生种群有4000多头。
2021年,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执行秘书穆莱玛在第四届北京(国际)麋鹿文化大会的致辞中说:“麋鹿的重引进是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一个缩影,为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提供了一个最佳案例,为世界濒危物种保护提供了示范。”
朱从7只到7000只的传奇
我是朱鹮,腿长嘴尖。因为我的脸是红色的,所以人们叫我“朱鹮”,古称红朱鹭,老百姓又称我为“红鹤”。我曾在中国东部、日本、俄罗斯、朝鲜等地生活过。但随着现代化与城市化的推进,我因繁衍生息的环境遭到破坏而消声匿迹。就在人们以为我在中国灭绝了的时候,1981年5月,在陕西省洋县的山林里发现了我的7位兄弟姐妹,经过精心保护和悉心呵护,我的家族出现了物种复苏的吉兆。如今,我那7个兄弟姐妹繁衍生息,数量已经发展到目前的全球7000余只了。
2月24日傍晚,4只朱鹮在位于陕西省佛坪县城以南的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院区上空飞翔、盘旋、鸣叫,保护区职工王兰宁等人目睹到这一幕,并用手机拍摄了两段视频。据王兰宁介绍,4只朱鹮在院区上空会合,短暂盘旋后,挥动着艳丽的粉色翅膀从围观者头顶飞过,结伴向城南方向飞去。
地处秦岭腹地中段南坡的陕西省佛坪县有“熊猫故乡”之誉,在西南部与“朱鹮之乡”洋县毗邻,东部与朱鹮最早的野外放归地宁陕县毗连。虽经过多年自然迁飞,佛坪县域内的朱鹮数量却依旧“少得可怜”,民众目击朱鹮数量不多。如今佛坪县境内不但连续5年拍摄到朱鹮,4只同框是历年来朱鹮记录数量最多的一次。
陕西汉中朱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高级工程师张跃明说,朱鹮是生态指示物种,保护朱鹮对所在地生态系统保护起到关键促进作用。保护区在探索极小种群拯救与保护中积累了宝贵经验,形成了以蹲守、跟踪保护为起点,以群众广泛参与为依托,以就地保护和易地保护并举为抓手,以科学研究为支撑的朱鹮保護模式。
近年来,当地还开展社区共管工作,恢复和改善朱鹮栖息地的生态环境,积极开展保护和科学研究。多年努力下,朱鹮的分布范围不断扩大,通过自然扩散、种源引入、野化放飞,朱鹮分布范围从陕西扩展到全国多个省份,已建立7个朱鹮人工繁育基地,其中浙江、河南已经成功建立野外种群。今年3月,有摄影爱好者在延安富县首次拍摄到了朱鹮,这也意味着,野外朱鹮栖息地范围又向北扩展了160多公里。
亚洲象很任性也很珍贵
我叫亚洲象,是亚洲现存最大的陆生动物,我前额左右的两块隆起,是我的“智慧瘤”。我们族群通常只有男孩子才会外露长长的象牙,我的耳廓也非常柔软,紧紧贴在头的两侧。在中国,我生活在美丽七彩云南的密林里。几十年前我们族群人口稀少,濒临灭绝。不过,这里的人们为了保护我不断努力,种植我喜欢吃的食物,给我充足的水源和森林隐蔽场所,还不忘记用天然的“硝糖”给我补充盐分。如今我们的家族已经有约300头了。在人类的宠爱下,我的胆子变大了,还有点任性。这不,就在去年,我“离家出走”,一路北上,拖家带口地跑了千余公里,历时好几个月。人类朋友为了保护我们,特意给我们摆好吃的、喝的,我高兴了就在田地里撒欢,把庄稼都踩坏了,他们也没有怨言;累了我们躺下就睡,他们还时刻观察我们,怕吵醒我们或别人打扰我们。我们的这场旅行还全球直播,我们一下子就红了。看到他们并没有怪我们,还对我们这么宽容,我也实在想美丽的热带丛林和人类朋友,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安全回家了。我真是越来越热爱这片安全的土地了。
在云南的茂密丛林中,瀑布如水帘般落下,水雾光影交错间,绚丽的彩虹光如梦似幻,“火爆网络”的亚洲象妈妈带着小象穿过瀑布,迎面走来。这是4月22日世界地球日当天,昆明市北京路与东风路交叉口金格百货中心户外大屏上播放的亚洲象裸眼3D创意视频。在这震撼画面的背后是多少人努力付出的结果。来自普洱的全国政协委员何春说,正是因为多年来通过野生动植物保护与自然保护区建设、天然林保护和退耕还林等林业重点生态建设工程的实施,才让野生动物种群数量明显增长,栖息地范围不断扩大。在她看来,普洱是七彩云南丰富性和多样性的样板,云南的绿色发展之路则是我国不断推进生物多样性保护实践的缩影。
海南长臂猿雨林精灵添丁进口
我是海南长臂猿,我只生活在中国海南岛,是全球25种最濒危灵长类动物之一,是中国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人们都叫我“雨林精灵”。上世纪80年代,人们发现曾经有2000多只成员的我在海南岛仅存2群7只了,于是我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入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濒危程度为“极危”。这些年,人们为了保护我费尽心思,特别是去年中国第一批国家公园设立以来,我作为旗舰物种,已经恢复到5群35只了。这不今年,我们的家族又添丁进口了,我们的成员又多了一只。0F125AE5-A82F-48EB-AF36-84E50412E254
今年1月24日,天色未亮,海南长臂猿监测队员郑海强、倪德聪便同往常一样,从霸王岭镇区出发赶往山上的驻点,他们要赶在猿群发出第一声啼叫前抵达海南长臂猿D群的监听点。一番等待后,如口哨般的清亮长音如期响起。郑海强和倪德聪开始追着猿声一路跑。8时许,当两人跟随猿群辗转至葵叶岗瀑布沟附近时,突然发现一只母猿蹲坐在一棵笔管榕树上,怀里明显鼓鼓囊囊的。
“是婴猿!一只我们没见过的婴猿!”他们兴奋得差点喊了出来,但担心雌猿受惊,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隔得远远的,轻轻按下快门。“根据外貌形态判断,这只新生婴猿应该在1月15日左右出生。”霸王岭分局宣教科普科科长齐旭明说,这一喜讯让大家兴奋不已,经过后续两个多月的持续监测发现,目前该新生婴猿生存情况良好。
4月12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霸王岭分局正式宣布:该局在对海南长臂猿D群进行日常监测过程中,发现又有1只婴猿出生。至此,这一全球最稀有的灵长类动物种群数量恢复至5群36只。
从2020年8月海南长臂猿E群新添一只婴猿“平平”,到2021年初“猿海”“猿南”相继出生,再到如今D群又添新丁,这意味着自启动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建设以来,海南长臂猿已连续3年实现数量增长。
扬子鳄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我叫扬子鳄,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也是世界24种鳄类中最濒危的物种之一,主要分布在安徽省长江中下游地区。我的生活环境既要有陆地也要有水体,需要水体附近有适于营巢孵卵的隐蔽陆地,有茂密的落叶植被,这能给我足够的营巢材料。别看我长得丑有点凶相,其实我天性却是温柔的,一般不主动攻击人,因为有着全身的鳞片,沉浮在水中的时候,让人感觉像是水中漂浮的黑木头,只要你不招我,我一般也不跟你们计较。由于我的特点,人工繁殖很难,但是在中国安徽宣城扬子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就是世界上唯一的扬子鳄保护区,科研人员很了不起,成功破解了我的人工繁育技术难题,已成功繁育了11000余条,年繁殖能力达1000条以上,为野外放归提供了优质的种源保障。通过放归,我们野外种群规模和分布范围不断扩大,呈稳步增长态势。
2021年11月24日,安徽省扬子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工作人员正在为扬子鳄的转场越冬忙碌着。“每年秋末冬初,我们就会把生活在室外的扬子鳄搬运至恒温室过冬。”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章松说,扬子鳄将在室内冬眠4个多月,来年春天气温回暖,再将它们放回室外自然生长。
扬子鳄曾一度濒临灭绝,为保护好这一珍稀物种,1983年安徽省扬子鳄繁殖研究中心建立。科研人员经过长期探索,成功破解了人工繁育扬子鳄的技术难题。如今,扬子鳄自然保护区已建成全球最大的扬子鳄人工繁育基地,人工繁育扬子鳄1.1万多条,年繁殖能力超千条。为快速复壮野生扬子鳄种群,安徽省实施了扬子鳄保护与放归自然工程。2003?2021年,保护区共放归扬子鳄1038条。“近年放归的扬子鳄均经过了筛选、DNA遗传背景分析、野化训练等程序,并植入电子芯片。部分放归鳄还安装了卫星定位追踪器,以便跟踪监测其野外活动状况。”章松说,繁殖研究中心还开发了扬子鳄巡護系统App,在扬子鳄栖息地安装了视频监控系统、配置了无人机、布设了红外相机和温湿度自动记录仪,立体监测扬子鳄及其栖息地状况。
藏羚羊广阔高原任意驰骋
我是藏羚羊,来自青藏高原的可可西里无人区,我有许多的兄弟姊妹。说起我们,不得不提起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可可西里管理处,那里有一群可亲可敬的人,几十年如一日地保护着我们。他们坚守在可可西里腹地,坚持不懈地开展大规模、高频率、高密度的专项巡山行动,依法开展反盗猎反盗采工作,全力保护以我们为代表的野生动植物资源安全和栖息地安全。如今,我们的栖息地生态环境不断改善,种群数量大增,万羊奔腾的场面现在很常见,在人类朋友的保护和严格打击下,可可西里连续12年实现“零盗猎”,我再也不怕有人朝我开枪了。
据国家林草局消息,我国藏羚羊的保护等级已从“濒危物种”降为“近危物种”。“藏羚羊种群生存状况持续改善,是人类参与物种保护的成功案例之一。”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连新明说。20世纪80年代,疯狂的盗猎行为给可可西里带来灾难性打击。短短几年,藏羚羊数量从20余万只锐减到不足2万只。
近年来,我国不断加大生态保护力度,为藏羚羊繁衍、迁徙保驾护航。可可西里不间断地开展大规模、高密度、高频率的专项巡山行动,严厉打击一切违法活动。同时在每年5月安排各站增加人员和车辆,在藏羚羊产仔以及回迁时做好交通管制,并对失散、落单的藏羚羊进行救助。在多年的持续打击之下,盗猎藏羚羊的行为在可可西里已然绝迹。据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长江源园区可可西里管理处相关人员介绍,自2009年以来,可可西里保护区内再未听见盗猎枪声。与此同时,对于藏羚羊的保护力度还在加大,并且走向常态化、制度化。
金丝猴大家族重聚一堂
我是金丝猴,是个大家族,在中国就有很多兄弟姐妹,亲戚众多。我们分布在四川、云南、湖南等地,都是珍稀保护动物。经过多年的保护,川金丝猴、滇金丝猴的数量都有增长。比如来自湖北的神农架金丝猴,是川金丝猴湖北亚种,国家一类重点保护动物。几十年前,它们是数量最少、最濒危的一个典型的孤立“小种群”。上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大力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居住的环境发生了很大改变,家园面积由140平方公里扩大到现在的354平方公里,植被覆盖率达96%,家族成员增长到1400多只。神农架的人类朋友对我们非常友好,开展了金丝猴栖息地修复与廊道建设,专门为我们修建野生动物通道、修复生态环境,我们的家园既美丽又舒适,在这里生活很惬意。但还有些兄弟姐妹仍危在旦夕,我很担心它们。
4月13日,贵州梵净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野生动物救护中心黔金丝猴“小梵”诞下了一只幼崽。这是2018年以来,该中心成功繁育的第3只黔金丝猴。0F125AE5-A82F-48EB-AF36-84E50412E254
黔金丝猴被誉为“地球独生子”,仅分布在贵州梵净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和梵净山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黔金丝猴每两年产仔一次,人工繁育难度极大。目前人工饲养的黔金丝猴数量极少,除梵净山野生动物救护中心有5只外,仅北京动物园有5只。
百山祖冷杉位列全球最濒危植物TOP12
我是百山祖冷杉,是松科、冷杉属植物,特产于浙江南部百山祖南坡海拔1700米以上地带,是中国特有的古老子遗植物。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我被列为极危。我身材高大,有约11米,胸径40厘米;我的皮肤是灰白色,并有不规则龟裂。我是第四纪冰川孑遗植物,被列为全球最濒危的12种植物之一。我的发现过程堪称传奇,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没有人认为中国第三级阶梯会有野生的冷杉存在。发现我的是当时在浙江丽水龙泉县林业部门工作的吴鸣翔。因为偶然的机会与同事一起到山地野外考察采集植物避雨时,发现了我。但他并不认识我,后来他执着地寻找、鉴定,终于在1970年确定了我是冷杉,經过专家鉴定,给我起名叫百山祖冷杉。但这时,我的种群只剩3株了,我的花期较短且不稳定,常因为雌雄球花花期不遇而空有球果无法产生种子。直到1991年科研人员才迎来了我雌雄球花同时开,通过人工辅助授粉,终于有了一批饱满种子,也有了一批播种的小苗,20年后长成了两米多的小树。2017年,他们才将我未成熟的胚组培成功。最近,我自然授粉的种子在原地散播,已经长出了400余株幼苗了。
资源冷杉第四季冰川进退的“活证据”
我是资源冷杉,1977年才被发现于广西资源县银竹老山并因此命名。由于我生长的地方在海拔1400米以上的茂密森林,气候湿寒,冬季最低温度达到零下12℃左右,远远超出了冷杉属植物分布的范围,我一被发现就成为当时轰动植物学界的重大发现。除了银竹老山,后来科研人员还相继在资源县梅溪镇的铜座村、全州县大西江镇的炎井村,以及灌阳县千家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发现了我,不过每个地方仅有1?2个植株。我生长缓慢,生境极其脆弱,属于环境敏感型树种,是第四纪冰川在中国南方周期性进退的“活证据”,也是探索全球气候周期性变化的重要实验材料。受全球气候变化与人为活动影响,我的植株陷入极度濒危状况,不仅数量少还大多老弱病残,具有典型的衰退型种群特征。我被发现后大概有1000多株,后来急剧减少到了86株。
从2013年起,科研人员开始对我监测保护,因老弱病残,我的种子饱满率不足0.01%。不过,科研人员发现我的花粉还是有活力的,经过努力通过人工授粉,获得了有活力的种子,我被人工繁育成功了。这不,刚刚过去的3月,中国科学院广西植物研究所胡兴华博士带领他的团队对一年前回归定植的80株进行监测检查。结果显示,目前存活了73株,且长势良好,回归存活率超过90%。我有希望啦。
华盖木百年老树喜开花
我是华盖木,顾名思义,我确因树冠像华丽的华盖而得名。我是云南特有的木兰科植物,有1.4亿年进化史。别看我现在有了1.5万个兄弟姐妹,我被发现时已经几近灭绝,没有保护和抢救,可能就将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仅在滇东南海拔1300米至1500米山坡上部向阳的沟谷潮湿山地生长。我3月中旬至4月中旬开花,昆虫会纷纷来传粉,可是因为人为活动干扰,传粉的红娘昆虫数量在减少。掉在地上的种子,又常被动物取食。我还被当作上好的木料而遭遇过度砍伐。1977年,著名木兰科植物学家刘玉壶在人迹罕至的云南省文山州西畴县小桥沟原始森林中,发现了被当地人称为“缎子绿豆”的我。我40多米的身高,200年以上的年龄让老教授兴奋不已,深入研究后,他断言:这是没有记载的木兰科新类群。当时,我的家族成员只剩下6个,被收入国家珍稀濒危保护植物名录,之后列入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红色名录》中,我的濒危等级为“极危”,被喻为“植物界的大熊猫”。
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昆明植物园内,华盖木是木兰园的宝。从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就着手开展人工繁育华盖木的工作。如今,陆续有70多株人工繁育的华盖木得到了迁地保护。这些华盖木有的个头长到了20?30米,有的还只有1米来高。2013年3月14日,昆明植物园栽培的华盖木首次开花,这是首例华盖木迁地保护后开花。这意味着,华盖木迁地保护到昆明植物园获得成功。2007年开始,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云南省林科院等单位,正式启动“华盖木回归自然拯救保护项目”,将人工繁育的华盖木幼苗,回归定植到它们的原生地。目前,在华盖木自然分布区的11个地点,1.5万余株不同苗龄的华盖木先后回归。在滇东南,华盖木家族复兴的种苗正在新生。
巧家五针松 90后的看家物种
我是巧家五针松,别看我是90后,却是位于云南省昭通市巧家县境内的药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看家物种”,也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我1990年首次发现时,仅有34株野生植株,分布于云南省昭通市巧家县一个海拔2000米左右的山坳中,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评估为“极度濒危”物种,被列为全球100种最濒危物种之一,同时被国家和云南省列为优先保护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因为我种群数量过少,遗传多样性较低,在自然群落中竞争力较弱,加上分布范围狭窄,一旦发生火灾等灾害,自然灭绝风险极高。
因为太过珍贵,有很多双眼睛对我觊觎已久。2000年时,居然有外籍人员利用当地村民淳朴简单的特点,在我的分布地杨家湾盘桓一个多月,采摘到了我的标本,幸而被当地森林公安及时获取信息,通过海关追查到了我,避免了资源外流。为了保护我,让我的种群发展,云南打响了“巧家五针松保卫战”。
云南药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护局千方百计采种育苗,竭尽全力扩大种群数量。在各课题组和一些专项的支持下,目前在巧家县境内移植成活的巧家五针松有3000株左右,苗圃内有幼苗2000株。2021年8月,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昆明植物园内的我首次结实,标志着我在昆明植物园的迁地保护初步成功。
……
这些只是沧海一粟,如果要一一列举,不知要有多少,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成绩有目共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书写了一个又一个传奇。0F125AE5-A82F-48EB-AF36-84E50412E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