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2021年回顾与2022年展望

张磊

摘要：2021年，新加坡政府内阁大改组，并保持高度廉洁;经济逐步复苏，国内生产总值实现7.6%的增速，创近10年来最高增速，港口吞吐量创新高，但旅游业发展惨淡;外交上立足东盟，面向亚洲，重视大国平衡，积极开展全方位外交，加强国际安全合作，并重点突出经济外交，积极推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和数字经济合作;社会方面，就业形势逐步好转，失业率仍高于疫情前水平。展望2022年，新加坡政局仍将保持稳定;经济将继续复苏，但各行业仍将呈现发展不平衡的特征;外交上仍将坚持立足东盟，面向亚洲，坚持大国平衡，突出经济外交的既有政策。

关键词：新加坡;政治稳定;经济复苏;外交

[中图分类号] D73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2479（2022）01-92-11

Singapore： Review of 2021 and Prospect of 2022

ZHANG Lei

Abstract： In 2021， the cabinet of the Singapore Government was reorganized and maintained a high degree of integrity; the economy has gradually recovered， GDP has achieved a growth rate of 7.6%， the highest growth rate in recent 10 years， and the port throughput has reached a new level， however，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s bleak; in terms of diplomacy， Singapore， based on ASEAN and facing Asia， 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balance of major countries， actively carried out the all-round diplomacy， strengthened international security cooperation， focused on economic diplomacy， and promoted trade and investment liberalization and digital economic cooperation; in terms of society， the employment situation has gradually improved， and the unemployment rate is still higher than that before the COVID-19. Facing 2022， Singapore's political situation will remain stable; the economy will continue to recover， but various industries will still show the characteristics of unbalanced development; in terms of diplomacy， Singapore will still adhere to the existing policy of basing on ASEAN， facing Asia， adhering to the balance of major powers and highlighting economic diplomacy.

Key Words： Singapore; Political Stability; Economic Recover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2021年，新加坡政府內阁大改组，政局继续保持稳定;经济逐步复苏，国内生产总值实现7.6%的增速，但各行业发展情况不一;外交上立足东盟，面向亚洲，重视大国平衡，积极开展全方位外交，加强国际安全合作，并重点突出经济外交;社会方面，就业形势逐步好转，但失业率仍高于疫情前水平。

一、政府内阁大改组，并保持高度廉洁

在2020年 7月举行的新加坡大选中，人民行动党以61.24%的得票率再次当选执政党，但这是人民行动党自新加坡独立以来最低的全国得票率之一①。其得票率降低主要是受COVID-19疫情所引起的一系列社会和经济影响。尽管如此，新加坡政局仍然保持稳定，政权过渡平稳，政府运行和治理效率较高。

内阁调整是新加坡政治发展的重要风向标。2021年新加坡再次改组内阁，第四代领导队伍逐渐形成。2021年4月8日， 新加坡副总理兼财政部部长王瑞杰宣布不再担任第四代领导团队领军人物， 同时不再担任财政部部长。4月23日，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宣布对内阁进行改组，此次内阁改组变化较大， 有7个政府部门的部长调整（详见表1）。此次内阁调整人员的职务于2021年 5 月 15 日生效。根据新加坡部分学者的观点， 此次内阁调整更加突出黄循财、 王乙康和陈振声， 此3人应该是接替王瑞杰带领第四代领导团队最有可能的人选。

高度廉洁是新加坡政府保持公信力的重要保障。2021年，新加坡政府坚持致力于维护法治，并在疫情背景下严格控制贪污，贪污案件发生率持续保持低水平。新加坡贪污调查局认为政府打击贪污的强烈政治意愿和公共服务部门与公众遏制贪污的警觉心和决心是该国政府保持高度清廉的重要原因。相关国际指数也是新加坡政府廉洁度的重要反映。例如，国际反贪污组织“透明国际”公布的2021年廉洁指数显示，在统计的180个国家和地区中，新加坡廉洁指数连续4年保持在85分，排名第4;世界正义工程组织发布的2021年法治指数显示，在统计的139个国家和地区中，新加坡排名第3。

二、经济逐步复苏，各行业发展情况不一

新加坡拥有高度发达和成功的自由市场经济，受COVID-19疫情的影响，新加坡2020年经济出现负增长。在此背景下，2021年新加坡全方位促进经济恢复发展，实现7.6%的经济增速，创近10年来最高增速，其中以精密工程、电子信息、运输设备等为主要增长点的制造业是促进其经济逐步复苏的强劲支撑，但旅游业发展惨淡。

（一）经济增速创新高

2021年，按照当前市场价格，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达5334亿美元，比2020年的4764亿美元增长570亿美元。从实际国内生产总值看，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全年同比增长7.6%，扭转了负增长趋势，并创近10年来最高增速。2021年，新加坡全年4个季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速分别为2%、15.8%、7.5%、6.1%②。

新加坡经济结构较为多元，制造业具有较大竞争优势。2021年，随着全球经济复苏，半导体需求旺盛，以精密工程、电子信息、运输设备等为主要增长点的制造业成为促进新加坡经济实现复苏的主要引擎。2021年，新加坡制造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达2.6%，产值同比增长13.2%。服务业和建筑业的恢复增长共同促进了新加坡经济的复苏。2021年，新加坡服务业、制造业产值均扭转了2020年负增长的态势，分别实现5.6%和20.1%的增长（详见下页表2）。此外，金融与保险业、批发贸易业的发展也是新加坡经济复苏的重要助力，2021年两者产值分别同比增长17.9%和14.6%，对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分别为1.1%和0.7%③。

（二）对外贸易全面复苏

新加坡经济属外贸驱动型，对出口贸易依赖较大，2021年新加坡对外贸易全面复苏。在货物贸易方面，根据新加坡企业发展局公布的數据，2021年新加坡货物贸易总额同比增长19.7%，扭转了2019年（-3.2%）和2020年（-5.2%）连续两年负增长的态势，实现全面复苏①。2021年，新加坡货物对外贸易总额为11599.63亿美元，同比增长19.7%，4个季度的增速分别为4.9%、27.2%、19%、28.8%。由此可见，自2021年第二季度以来，新加坡货物贸易保持强劲增长态势，其中货物出口为6140.81亿美元，同比增长19.1%，4个季度增速分别为6.9%、26%、17.4%、26.9%;货物进口为5458.82亿美元，同比增长20.4%，4个季度增速分别为2.7%、28.6%、20.9%、31%②。2021年，新加坡石油和非石油贸易额都实现较快增长。由于国际油价的上涨，2021年，新加坡石油贸易额同比增长43.6%，扭转了2020年下跌31%的局面;非石油贸易额同比增长15.9%，比2020年0.7%的增速提高了15.2个百分点。

2021年，新加坡非石油贸易额的增长得益于电子产品贸易保持稳定发展的同时，特殊机械、石化产品和初级化学品等非电子产品贸易额的较快增长。2021年，新加坡电子产品贸易额同比增长16.3%，高于2020年（4.9%）11.4个百分点;非电子产品贸易额同比增长10.9%，高于2020年（4.1%）6.8个百分点。中国、印度尼西亚和欧盟是新加坡非石油贸易出口增长的主要市场。中国、马来西亚、美国、中国台湾和中国香港是新加坡前五大贸易伙伴。

在服务贸易方面，根据新加坡贸易与工业部公布的数据，新加坡服务贸易总额由2020年的5705.39亿美元增加至2021年的6091.97亿美元，同比增长6.8%，其中服务贸易出口额和进口额分别为3088.21亿美元和3003.76亿美元，分别同比增长6.7%、6.8%（详见表3）。

（三）港口吞吐量创新高

新加坡拥有世界第二的港口集装箱吞吐量和世界第一的转运量，得益于对外贸易的全面复苏，2021年新加坡港口吞吐量创新高，保持为全球最繁忙的集装箱转运港。2021年，新加坡港口集装箱吞吐量达3750万个标准箱，同比增长1.63%，港口货物吞吐量达5.99亿吨，同比增长1.4%。根据新加坡海事及港务管理局公布的数据（详见下页表4），新加坡继续保持全球最大加油港的地位。2021年，新加坡海事燃油销售继2017年后第2次突破5000万吨，达到5004万吨，其中传统燃油销售量为4999万吨，液化天然气销售量为5万吨③。为促进港口贸易发展，新加坡港务集团在2021年重新开放岌巴码头、开始使用新的大士港口堆场，以及调动更多人手协助港航业者应对疫情影响。同时，2021年有9家海事公司在新加坡开设业务，另有14家企业扩充在新加坡的业务运营，这些共同促进了新加坡港航运业的稳定发展。此外，从 2021年3月起，新加坡开始定期开展船对船液化天然气加注作业，以推动新加坡燃料供应多样化，并逐步推动“海上脱碳”，以实现减排目标。

（四）旅游业发展惨淡

旅游业是新加坡的外汇主要来源之一，也是重要支柱产业。在疫情影响下，新加坡旅游业连续受创。自2020年以来，新加坡旅游业发展基本停滞。2021年，新加坡全年仅接待入境游客33万人次，同比减少88%，降幅比2020年的85.7%进一步扩大，为近年来最大跌幅②。入境游客数量创新加坡旅游局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统计该数据以来最低，且不到疫情前旅客人数的2%③。中国作为新加坡最大游客来源地，2021年有8.8万人次中国游客入境，占新加坡总入境人数的26.7%。在游客数量大幅减少的情况下，新加坡旅游收入也创新低，2021年新加坡旅游收入约为19亿新加坡元，仅为2019年旅游收入（271亿新加坡元）的7%左右。

虽然发展惨淡，但新加坡仍积极推进旅游业复苏。一是实施疫苗接种者旅游通道计划。2021年11月29日，随着芬兰和瑞典的加入，共有13个国家参与新加坡疫苗接种者旅游通道计划。在该计划的带动下，新加坡樟宜机场乘客量在2021年年底恢复至疫情前约15%的水平，比2021年年初3%的水平提高了近12个百分点④。二是积极举办会展、商务等活动，带动旅游业发展。2021年，在遵循疫情防控背景下制定的安全商业活动风险管理框架下，新加坡举办了彭博创新经济论坛、米尔肯研究所亚洲峰会、亚太工业传动力4.0展览会（ITAP）等160多场活动，共吸引约3万人次参加。此外，新加坡还举办了2021新加坡旅游联合论坛，组织旅游业界积极参与“旅游复苏行动特别工作组”（TRAC），推动新加坡旅游业恢复战略和计划的制定，共同促进旅游业恢复发展。

三、全方位开展外交，重点突出经济外交

2021年，新加坡立足东盟，面向亚洲，坚持大国平衡，积极开展全方位外交，加强国际安全合作，并重点突出经济外交，积极推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和数字经济合作。

（一）深化与东盟及其他成员国的关系

1. 积极参加东盟各项会议

2021年，新加坡积极参加东盟的各项会议，立足东盟，不断提升自身国际影响力。2021年4月24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出席东盟领导人会议;1月21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以视频形式参加东盟外交部部长务虚会;6月6—7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中国重庆并出席中国—东盟特别外交部部长会议;7月6日和14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以视频方式出席了东盟—俄罗斯特别外交部部长会议和东盟—美国外交部部长会议;8月2—6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以视频方式出席第54届东盟外交部部长会议、部长级会议，第22届东盟10+3外交部部长会议，第 28届东盟地区论坛等系列会议。

此外，缅甸2021年2月发生政局突变后，新加坡积极支持东盟关于缅甸问题的“五点共识”。8月18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参加了东盟组织向缅甸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认捐会议。会议由东盟秘书处组织，东盟秘书长林玉辉主持。此前新加坡政府于2021年7月已经通过新加坡红十字会向缅甸捐赠了200台10升氧气浓缩器。12月7日，新加坡外交部发言人就缅甸事态进行答记者问，并再次呼吁各方停止暴力，进行建设性对话，并敦促缅甸军方与东盟缅甸问题特使合作，迅速全面落实“五点共识”①。

2. 积极发展与东盟其他成员国的关系

（1）与越南关系不断深化

自2013年以来，新加坡与越南建立了政治上高度互信、经济上合作共赢、人文交往日益密切的战略伙伴关系。2021年，两国关系不断深化。一是高层往来密切，增进政治互信。2021年4月，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与越南政府总理范明政举行会晤。4月6日，新加坡总统哈莉玛和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分别向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越南总理范明政致贺信。6月20—23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越南，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越南共产党中央对外部部长黎淮忠会见维文。维文与越南外交部部长裴青山举行会晤，就促进两国关系发展交换了意见。7月，新加坡议会议长陈全镇与越南国会主席王廷惠举行视频会议。11月9日，新加坡外交部常务秘书与越南外交部副部长以视频形式共同主持两国第十四次双边磋商会议，并象征性举行了新加坡向越南捐赠防疫物资的交接仪式。二是经济合作日益深化。尽管受到COVID-19疫情的影响，2021年，新加坡与越南贸易额仍达83亿美元，同比增长23.3%;新加坡新增对越投资107亿美元，占越南吸引外资总额的33.4%，为越南第一大投资来源国。截至2022年2月，新加坡在越南累计投资项目2860个，注册资金达660亿美元，是越南在东盟最大投资来源国，在对越南投资的140个国家和地区中位居第2②。三是人文交往日益密切。前身为越南—新加坡培训中心的越南—新加坡合作中心虽受疫情影响，但仍以视频方式提供培训课程，为越南开展相关培训，2020—2021年共开设了36门在线课程，参加培训的越南官员达600人③。

（2）与印度尼西亚关系稳定发展

一是高层互访频繁。2021年3月25—26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印度尼西亚，并与印度尼西亚外交部部长蕾特诺联合举办新闻发布会，总结两国过去一年的关系。7月12—14日，印度尼西亚经济统筹部部长艾尔朗加·哈尔达托对新加坡进行工作访问，出席首届亚洲科技x新加坡峰会（Asia Tech x Singapore），与新加坡贸易与工业部部长共同主持新加坡—印度尼西亚6个双边经济工作组部长级会议，并拜会李显龙、尚达曼、王瑞杰和维文等新加坡政府高级官员。11月29日至12月1日，新加坡国务资政兼国家安全统筹部部长张志贤访问印度尼西亚，拜会了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副总统马鲁夫·阿敏，分别会见了印度尼西亚海洋与投资统筹部部长、经济统筹部部长、国防部部长，评估了两国在经济、人文和国防领域的合作，并讨论了在数字经济、气候变化等领域合作的新机遇。二是积极开展防疫合作。为帮助印度尼西亚防控COVID-19疫情，2021年7月9—11日，新加坡政府向印度尼西亚捐赠了一批氧气瓶、氧气浓缩器、呼吸机等医疗设备。7月19日，新加坡制定“氧气班车”计划，从当日起至8月底每周定期向印度尼西亚运送約500吨氧气，以满足印度尼西亚防疫对氧气的需求，该计划由新加坡外交部协调，国防部和樟宜地区人道主义援助和救灾协调中心提供支持①。7月27日，新加坡外交部第二部长分别与印度尼西亚廖内群岛省省长、巴淡市市长举行视频会晤，并向廖内群岛省捐赠了包括检测试剂盒、N95口罩等医疗用品和设备。2021年9月，新加坡向印度尼西亚巴淡岛和廖内群岛捐赠了122400剂阿斯利康COVID-19疫苗②。三是积极加强经济合作。2020年，新加坡对印度尼西亚的投资总额为98亿美元，为印度尼西亚最大外来投资来源国;两国贸易总额为488亿新加坡元，印度尼西亚保持为新加坡十大贸易伙伴之一③。2021年，两国经贸合作保持稳定发展。1月，新加坡与印度尼西亚签署能源合作谅解备忘录，促进两国能源合作。据相关统计，2021年，新加坡与印度尼西亚双边货物贸易额达396.62亿美元，同比增长22.98%。其中，新加坡出口额为258.81亿美元，同比增长33.42%;新加坡进口额为137.81亿美元，同比增长7.22%④。

（3）与马来西亚关系持续深化

一是高层互访频繁。2021年11 月，马来西亚总理伊斯迈尔·沙必里访问新加坡，礼节性拜会了新加坡总统哈莉玛。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总统府会见马来西亚总理，马来西亚国际贸易和工业部部长阿兹敏·阿里、外交部部长赛夫丁、交通部部长魏家祥等陪同访问。两国同意于2021年11月29日适时启动新加坡—马来西亚疫苗接种旅行通道，并于12月中旬逐步扩大疫苗接种旅行通道的范围，覆盖更多类型的旅客，并争取实现海上通道的开通。两国还讨论了马来西亚新山—新加坡快速交通互联互通项目等合作事宜。此外，2021年5月1—2日，马来西亚外交部部长希沙慕丁访问新加坡，并拜会了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和国务资政兼国家安全统筹部部长张志贤。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于3月23—24日访问马来西亚，拜会了马来西亚最高元首、国际贸易和工业部部长和国防部部长，并与马来西亚总理及外交部部长举行会谈，发表了两国外交部部长会晤声明。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于12月2日再次访问马来西亚柔佛。12月21日，两国举行了马来西亚—新加坡伊斯干达联合部长级委员会第14次会议，商讨相关合作事宜。二是贸易合作保持快速增长。据统计，2021年1—11月，新加坡与马来西亚双边货物贸易总额达871.1亿美元，同比增长27.80%。其中，新加坡出口额为382.98亿美元，同比增长26.5%;新加坡进口额为488.12亿美元，同比增长28.84%⑤。

（4）與文莱保持友好交往

2021年3月22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文莱，会见文莱苏丹哈桑纳尔·博尔基亚;7月13—15日，新加坡国务资政兼国家安全统筹部部长张志贤访问文莱，出席文莱苏丹75岁生日庆祝活动;9月，新加坡向文莱捐赠10万剂COVID-19疫苗，作为互助抗疫，文莱也承诺将向新加坡捐赠数量一样的疫苗。

2021年，新加坡还积极发展与其他东盟国家的关系。例如，加强与菲律宾合作，7月14日，两国举行了菲律宾—新加坡行动计划第5次非正式磋商;两国贸易合作实现跨越式增长，2021年1—11月，新加坡与菲律宾货物贸易总额同比增长107.27%，达到178.41亿美元。其中，新加坡进口额实现63.51亿美元，同比增长82.57%;新加坡出口额实现114.90亿美元，同比增长124.03%①。新加坡加强与泰国联系，11月5日，两国举行了第2次新加坡—泰国政治协商;2021年，新加坡与泰国货物贸易总额达161.95亿美元，泰国对新加坡的贸易顺差14.78亿美元，同比下降18.20%②。

（二）坚持大国平衡，不在中美间“选边站”

新加坡作为一个小国，一直以来奉行实用主义的“大国平衡”外交战略，“以小博大”成为其对外关系发展的重要指导原则，并在不同发展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倾向。从总体上看，新加坡根据自身安全和利益诉求在中美两国间游走，基本呈现出“政治安全靠美国，经济合作靠中国”的格局。但近年来，在中美全面竞争加剧的背景下，新加坡在两国间开展平衡外交的空间不断被压缩。基于此，新加坡开始调整外交战略，多次公开表态不愿在中美间“选边站”。2021年3月，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访谈时再次表达了新加坡希望不会有需要选边站的一天。他说：“我们不可能选择任何一方，因为我们与美国和中国在经济及其他领域都有非常紧密和广泛的合作，许多其他国家也是如此。”

1. 与中国的关系

（1）高层联系密切，政治互信水平不断提升

2021年10月15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电话，讨论了加强跨境和供应链互联互通和贸易、投资、智慧城市、气候变化等领域合作的举措，并希望促进绿色经济和数字经济领域的合作。4月20日，新加坡总统哈莉玛应邀以视频方式出席 2021年博鳌亚洲论坛开幕式并在年会上发表演讲。3月30—31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中国福建，并会见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和中共福建省委书记。9月13—14日，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部长王毅访问新加坡，与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副总理王瑞杰和外交部部长维文举行了会谈，并与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共同出席记者会。新加坡再次重申了其立场：“新加坡不选边站，希望能恢复往日共赢的时光。”

（2）相关合作机制作用有效发挥

目前，中国与新加坡建立了4个副总理级的双边合作机制，分别是涉及两国各领域合作的双边合作联委会，以及苏州工业园、天津生态城和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3个政府间合作项目的协调理事会。两国还开展了广州知识城国家级双边合作项目，以及吉林食品区、川新创新科技园等合作项目。新加坡与中国山东、四川、浙江、辽宁、天津、江苏、广东等7省（市）分别建有经贸合作机制，同上海市建有全面合作机制，同深圳市建有智慧城市合作机制。

2021年，相关合作机制作用有效发挥，促进了中新两国的合作。12月29日，中国—新加坡双边合作联委会第17次会议以及中新苏州工业园区联合协调理事会第22次会议、中新天津生态城联合协调理事会第13次会议、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联合协调理事会第5次会议以视频方式举行。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韩正、新加坡副总理王瑞杰共同主持会议。其中，中国—新加坡双边合作联委会第17次会议签署了《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国际陆海新通道合作计划》《中新天津生态城“花园城市”项目谅解备忘录》等14项谅解备忘录和协议③。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建设取得显著成效，截至2021年年底，在项目框架下累计签约商业合作类项目162个，签约金额达250亿美元;金融领域合作项目208个，签约金额达232.3亿美元①。

（3）贸易与投资合作保持稳定发展

截至2021年6月，新加坡累计在中国全行业投资总额达1160亿美元，中国累计在新加坡全行业投资总额达707.2亿美元。2021年1—11月，中新货物贸易总额为1097.92亿美元，同比增长23.42%，其中，新加坡进口额为488.49亿美元，同比增长14.18%;新加坡出口额为609.43亿美元，同比增长31.98%②。据初步统计，2021年，新加坡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一大投资目的地，也是东盟对华投资第一大来源国。

2. 与美国的关系

（1）高层保持紧密联系，不断拓展合作领域

2021年4月22—23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应美国总统拜登邀请，以视频形式参加领导人气候峰会。8月22—24日，美国副总统哈里斯访问新加坡，拜会了新加坡总统哈莉玛，与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举行会晤，并联合主持记者会。两国达成了旨在加强经济与安全关系的新倡议，将在绿色经济、网络安全、气候变化、疫情防控及太空领域展开合作。9月21—29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访问美国，其中21—25日在纽约参加第76届联合国大会，26—29日访问华盛顿，并会见美国国务卿、国家安全委员会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协调员等美国政要。12月2日，美国负责东亚及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会见新加坡外交部部长。

（2）不断加强安全合作

新加坡建国之初，除凭借本国防卫力量外，还主要依靠美国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这也成为新加坡长期推行的外交与防卫战略的重要依靠。新加坡虽未与美国正式建立盟友关系，但2005年签署的美新谅解备忘录协议承认新加坡是美国的主要安全伙伴，该协议有效期将持续至2035年。1981年起，新加坡与美国每年都会进行“虎豹”军事演习。2021年，新加坡和美国陆军举行了第40届“虎豹”虚拟军事演习。此外，新加坡与美国在2021年还举行了多项军事交流活动，例如4月8日，新加坡空军部队派出两架战机，与美国海军第15远征队的 F-35B 型战机在中国南海以南的国际水域上空进行联合训练。11月2—4 日，新加坡国防部部长维文访问美国，11月3日，其会见了美国国防部部长，并重申了与美国良好和长期的双边防务关系;11月4日，维文在第12届阿斯彭安全论坛上发言。

（3）经贸合作保持稳定

2021年1—11月，新加坡与美国货物贸易总额实现730.69亿美元，同比增长6.03%，保持稳定增长。其中，新加坡出口额为362.14亿美元，同比下降1.13%;新加坡进口额则实现相对快速增长，实现368.55亿美元，同比增长14.15%③。此外，美国是新加坡最大的外资来源国，2021年美国对新加坡投资额达58.96亿美元，占新加坡外国投资总额的67%④。

（三）面向亚洲，积极加强与日本、韩国、印度的合作

亚洲是新加坡外交的重点方向，除了积极加强与东盟及其成员国、中国的全方面交往合作，新加坡还积极加强与日本、韩国、印度等亚洲国家的合作。

1. 与日本的关系

2021年是新加坡与日本建交55周年，两国高层交往频繁，经济联系密切，合作领域不断拓展。一是高层交往频繁。2021年5月25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与日本首相菅义伟通电话，重申两国的良好关系。新加坡期待与日本深化经济和公共卫生合作，以支持两国在COVID-19疫情后的复苏。10月4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分别致信即将卸任和上任的日本首相菅义伟和岸田文雄。11月22日，李显龙与岸田文雄通电话并邀请其访问新加坡。12月1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与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通电话，希望两国加强在数字经济等具有共同利益领域的合作。此外， 3月18日两国举办了第14届日本—新加坡研讨会，以促进两国多领域合作。二是经贸合作不断深化。新加坡和日本互为重要贸易伙伴，2020年两国贸易额接近500亿新元。两国也是彼此重要的投资来源国之一， 投资领域从物流、 房地产和贸易等传统领域不断拓展到食品服务、 医疗保健和精密工程等新领域①。2021年3月5日， 新加坡亚洲基础设施发展局（Infrastructure Asia）和日本国土交通省（MLIT）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以促进日本和新加坡公司在区域基础设施项目上的合作。

2. 与韩国的关系

一是高层沟通交流不断加强。2021年4月13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与韩国外交部长官郑义溶通电话，重申了两国是密切而长久的关系。6月24日，郑义溶访问新加坡，就韩国与新加坡深化金融科技、数字经济等领域合作交换了意见。二是人文交流载体增多。2021年11月29日，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与韩国基金会合作成立了东亚研究所韩国中心，以促进两国人文交流合作。三是经贸合作领域不断拓展。2021年12月，新加坡与韩国举行数字合作协议联合部长级会议，并宣布完成签订数字经济协议的谈判，两国将在跨境在线支付、数据流、密码学和人工智能（AI）等领域展开合作。

3. 与印度的关系

印度作为亚洲重要一员，也是新加坡外交的重点之一。2021年两国保持高层密切往来。11月16—20日，印度外交部部长苏杰生访问新加坡，出席彭博创新经济论坛，并于11月19日拜会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强调了两国的友好关系，并提出高层频繁往来、不断深化的经济、安全、民间交往是保持两国关系发展的重要举措。2021年，两国不断加强在印度洋的多边合作。11月17日，新加坡与印度作为成员国共同出席环印度洋联盟（IORA）第21届部长级会议;12月5日，两国共同参加了第5届印度洋会议。此外，两国还加强了抗疫合作。4月28日，新加坡向印度捐赠了一批氧气瓶，支持印度防控COVID-19疫情。5月1日，新加坡外交部部长维文与印度外交部部长苏杰生通电话，表示新加坡将继续支持印度防控疫情。

（四）高度重视经济外交，积极推进数字经济合作

作为外贸驱动型经济体，新加坡高度依赖中国、美国、日本、欧盟和周边市场，其外贸总额是国内生产总值的3倍。因此， 新加坡高度重视经济外交，在疫情背景下，其逐步推进数字经济的国际合作。

1. 积极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

积极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反对贸易保护是新加坡的一贯主张。2021年，新加坡核准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签署了《太平洋联盟—新加坡自由贸易协定》（PASFTA）等，进一步织密了自由贸易网络。2021年4月9日，新加坡贸易与工业部宣布完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核准，并于当天将核准书提交东盟秘书长。新加坡成为首个完成官方核准程序的东盟国家。8月，新加坡与智利、哥伦比亚、墨西哥和秘鲁完成了《太平洋联盟—新加坡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并于12月正式签署。新加坡成为太平洋联盟的首个亚太区伙伴国，协定生效后，新加坡出口商及投资者在拓展太平洋联盟市场时，可享有关税优惠、优先进入特定行业及更快进入当地市场等待遇。此外，2021年3月25—31日，新加坡与中国通过视频会议方式举行了两国自由贸易协定升级的第一轮谈判，双方围绕跨境服务贸易、投资、电信等领域规则进行深入磋商，并就服务贸易和投资自由化谈判相关问题交换意见①。

2. 积极推动国际数字经济合作

近年来，新加坡在多举措推进国内数字经济发展的同时，积极拓展数字經济国际合作。2020年6月12日，新加坡与智利、新西兰签署《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旨在数字贸易合作并建立相关规范的数字贸易协定。2021年1月，《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在新加坡和新西兰生效;8月，《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在智利正式生效。2021年11月12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经济领导人会议时倡议，增加《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是推进国际数字经济合作的重要途径。2021年11月1日，中国向《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保存方新西兰正式提出申请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此外，2021年12月，新加坡与韩国宣布完成签订数字经济协议的谈判。2021年6月，新加坡与英国启动数字经济协议谈判，并于12月完成谈判，两国合作的重点是数字贸易、数据流动和网络安全②。截至2021年年底，新加坡已经签署或完成谈判4份数字经济协议，欧盟也同意加强与新加坡的数字贸易伙伴关系。因此，拓展数字经济国际合作成为新加坡经济外交的亮点。

（五）国际军事交流频繁，不断加强国际安全合作

2021年，除了加强与美国的安全交流合作，新加坡与其他国家的军事交流也比较频繁，主要体现在国防及军队官员的互访、军事演习的开展，以及参加国际安全合作会议等。

一是国防及军队官员交流频繁。2021年年底，多国国防部部长和军队主要负责人访问新加坡，如拉脱维亚副总理兼国防部部长、德国海军司令、韩国国防部部长分别在2021年12月2—5日、19— 22日、22 —23日访问新加坡。二是积极参与相关军事演习。2021年，新加坡参与了多场双边和多边的军事演习。在双边演习方面，2021年11月11—18日，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陆军在新加坡举行了第33届“沙夫卡·印度坡拉” （Safkar Indopura）演习，该演习于1989年首次进行，凸显了新加坡与印度尼西亚之间密切而长期的防务关系。在多边演习方面，2021年11月15—16日，新加坡作为东道主，派海军在安达曼海参加第3次“新加坡—印度—泰国海上演习”，通过演习加深3国对海上行动的共同理解，加强国防关系及安全合作。12月1—3日，新加坡参加东盟与俄罗斯海上军事演习，并重申对东盟国防部部长扩大会议的支持以及对维护开放和包容的区域安全架构的承诺。此外，新加坡国防部部长以视频形式参加第177届贝格多夫圆桌会议，并就欧洲与亚太地区的伙伴关系发表讲话。

四、就业形势逐步好转，失业率仍高于疫情前水平

在COVID-19疫情不断反复的背景下，新加坡就业面临巨大挑战。2020年9月，新加坡整体失业率曾达到4.9%的峰值，为自2009年9月以来的最高水平。2021年，新加坡就业形势逐步好转，失业率持续降低。根据新加坡人力部发布的《2021年劳动力市场先期报告》，2021年，新加坡总体失业率、居民失业率和公民失业率分别为2.6%、3.5%和3.7%，分别较2020年减少了0.4、0.6和0.5个百分点，但仍高于疫情前2019年的水平①。失业率的降低说明新加坡政府实施的各项就业援助计划开始发挥作用，但疫情的影响仍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详见表5）。

大学毕业生就业率的提高对降低失业率发挥着重要作用。根据新加坡国立大学、南洋理工大学、新加坡管理大学及新跃社科大学发布的《2021年毕业生就业调查》，2021年新加坡大学毕业生在半年内找到全职工作的比例达到84%，比2020年的69.8%提高14.2个百分点，为近年来新高②。此外，2021年选择自由职业的学生比例达到1.7%，比2020年提高了0.2个百分点。2020年，受疫情影响，新加坡出现毕业生从事临时或兼职工作比例激增的情况，这一情况在2021年有所改善，占比仅为8.7%，远低于2020年的22.3%。此外，2021年11月2日，新加坡国会三读通过《退休与重新雇佣（修正）法案》，将法定退休年龄和重新雇佣年龄分别调高至65岁和70岁，以此鼓励年长者继续工作。

五、2022年展望

2021年，新加坡內阁调整的重点在于新老交替。2022年，新加坡政局仍将保持稳定。在全球经济持续复苏的驱动下，新加坡经济预计将继续复苏，但各行业仍将呈现发展不平衡的特征。其中，制造业、批发贸易等外向型行业增长前景依然强劲。在全球对半导体和半导体设备的需求持续强劲的背景下，制造业仍将是新加坡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同时，对外贸易将保持稳定发展，并带动港口物流业的发展，新加坡政府表示2022年将陆续推出新的港口系统和计划，进一步推动港口物流业数字化转型。新加坡重视数字经济，信息和通信以及金融和保险行业将保持较快增长。受疫情不确定性的影响，航空运输、旅游业的发展仍将面临巨大挑战。2022年，新加坡仍将采取多举措促进旅游业复苏。目前，新加坡旅游局已经公布将在2022年举办多场活动以带动旅游业发展，如新加坡航空展、全球健康安全会议、寻找亚洲设计博览会和世界城市峰会等，这些活动的开展将为新加坡带来外国参会代表并增加旅游收入。根据新加坡贸易与工业部的预计，2022年新加坡经济增长率将在3.0%～5.0%之间。随着经济的逐渐复苏，新加坡失业率将继续降低。

2022年，新加坡将坚持其既有外交政策，立足东盟，面向亚洲，坚持大国平衡，突出经济外交。2022年，新加坡将继续支持东盟的各项工作，以便更好地发挥自身影响力。2022年是新加坡与越南建交50周年和建立双边战略伙伴关系10周年，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于2022年2月24—26日对新加坡进行国事访问，与越南关系将是新加坡外交的重点之一。此外，新加坡将继续加强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合作，《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双边投资协定》的正式生效也将促进两国的投资合作。在处理大国关系时，新加坡将坚持“大国平衡”，并不会“选边站”，如2022年2月，在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英国等西方国家对北京冬季奥运会采取外交抵制、不派官员出席的背景下，作为热带国家的新加坡，由总统哈莉玛率团访问中国并出席北京冬季奥运会开幕式，这再次证明了新加坡的外交政策以国家利益为重。鉴于对外贸易是新加坡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推动贸易与投资便利化，并结合时代发展，不断以科技创新赋能经济发展，开展国际经济合作也将是新加坡外交的重点。

注：本文受广西青年八桂学者岗位资助。

（责任编辑： 刘   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