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警醒和治愈

2022-05-31 01:49朵而
散文诗(青年版) 2022年5期
关键词:悲情散文诗意义

朵而

《散文诗》,如一头沉睡多年的狮子,近年来,从文学创作的诸多样式中异军突起,之所以能以崭新姿态在中国文坛站稳脚跟并强劲崛起,是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的,它既有散文诗弥足珍贵的传承性,又有新时代赋予的使命感,结合自然、地域、社会、历史等赋予的美学维度,凝聚了当下散文诗在广阔天地中所形成的神秘的精神力量。

非洲民族文学守灵者——肯尼亚的恩古吉·瓦·提安哥说到:“文化上的觉醒是真正的独立,文学应该反哺滋养它的土地和人民”,这说明广义上文学引领整个社会、自然、艺术等门类的开拓、创作,同时又与寻根、回馈密不可分。写作者卧薪尝胆,在传统创作手法中迎难而上、寻求突破,树立困境中的“觉醒”意识,这是文学反哺式的惊人之举,是真正意义上的反刍。它紧贴生命本源,实现自我救赎,最终达成创作上的自由。

十年前,我曾在西域呆过短暂一段时间,与其他来自四面八方的行者一样,从繁复城市挪出的疲惫身躯,当真正站在灼热的沙土上,感受头顶来自太阳和月亮的光芒,把自己站成一棵树的样子时,我发现时光是一本折叠又平铺的画册,从落满城市影像的平原到西南地区,在沙砾飞扬中如同游牧行走,其过程本身就有开辟、耕植的意义。而移动的迁徙者,从其轮廓、身形被岁月磨损开始,自我警醒使折射在沙层上的影像变得立体,地域给予的人性与光芒,韧性十足。这很像一匹年代久远的缂丝,从一开始就因细密和卓越奠定了根基。无论历史如何变迁,始终围绕光芒的创作,拥有极高辨识度。

由此可见,经典作品基本都经现实打磨和淬炼,极具屠格涅夫式的哲理和冷峻色彩,这也充分揭示了当下散文诗的另一显著特征:身处困境却时刻保持自我清醒。

正如鲁迅用《野草》进行的批判、抨击、警示,每个时代精神都需要一个特定的时代背景。2021年,作为建党百年特殊的极具纪念价值与意义的一年,重温革命故事,给年轻一辈以教习,尤为必要。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历史是一面铜镜,即便边缘已经斑驳,但只要将过往一幕幕重塑、演绎,“铭记”作为一个动词,就会始终不离不弃。无论是上世纪末领土回归,还是新世纪航天、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等形成的视觉、声音、图像等,像呼麦—— 一具庞大的生命共鸣体,令“敬畏生命”作为散文诗一个新课题,树立起不同凡响的反哺和拷问精神。

我们知道,诗人的“孤独和悲情”是不会脱离诗歌而单独存在的,并自始至终散发着特定意义下的理想主义情怀。同时,围绕事件的发现、挖掘和追踪,又引导着诗人回应现实,无论后续形成的影像和记忆是否对焦,被内在和外部深度解读后,作品都更具颠覆性。继而破坏、解构和重塑,形成新的坐标。此外,诗人天然的逻辑思维与生俱来,类似奥运赛场上,把握赛点的人基本都有不可阻挡的预判力、爆发力,在孤独中成就一个王者。

而如何从悲情中走出,将个体悲情提升到另一个博大层面,则是散文诗与作者共同努力的方向。约瑟夫·布罗茨基曾说:“悲伤和理智互为毒药。”——在可控区间做到权衡和突破。有时悲情的戛然而止或失声,是生命停顿或反向作用,其影响力盖过一切發声体。这也正是当下散文诗应该具备的自控力,从而更好地发挥她的治愈功能。

从19世纪波德莱尔象征主义审美观,到兰波的浪漫主义往现代派过渡和连接,散文诗明显在往“精神更自由”方向过渡与发展。创作赋予颜色、味道、声响以及动感等,具有强烈超现实意义,从形式到内容,其渗透性和艺术性驰骋有度,做到了刚柔并济。散文诗作者自带敏锐洞察力、修辞丰满又紧致、情节有效勾勒,同时又与事件本身高度统一,这种散文诗无疑更具穿透力。她不仅在骨架上赋予深度思想,在碎片式场景处理上更是蝴蝶效应,为当下散文诗“表达上平衡和准确”起到与事件互为渗透和警醒的作用。至于散文诗语言运用处理,正如佛罗斯特所言,“语言是最有效的燃料”,散文诗内容可密可简,从其特定的长短句穿插、衔接来看,语言的运用,情感的拿捏,自带的诗性,就好像时光变迁,你捧着的流水注定消逝,而指缝间那种流淌又有转了弯的感觉,是一条深埋在脑际的真正的小溪,她自然而然地流淌,视觉和听觉是一个有效的发声器,余音就是鸟鸣和树叶轻轻摩擦的效果。

语言在变身,作为一件引燃诗意的秘密武器,她穿梭于现场和虚拟空间。无论是用晶莹透亮的词汇,还是粗粝十足的措词,语言力度的收放自如,修辞能力的循序渐进,都是语言实现终极意义的必然途径。从事件记录、挖掘到反射、揭示,语言不仅为实现生命真谛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同时本身所富含的传承精神,让语言时时反过来作用于时代,形成各类有效的诗歌文本,成为传统意义上的经典,具有深远的划时代意义。

新时代、新媒体视野下,反观当下散文诗写作,一种巨变跨越着语言边界。

这是一种崭新的诗歌翻译流转体,可以是单独一种语言,也可以是二元、三元甚至多元语言创作体系,以纸质或多媒体形式发行、推介,相信日后可作为一种常态与国际诗歌交流。

另外,创作者勇于探索、挖掘,并对身处的逆境毫无畏惧,大胆创作,敢于揭示当下发生的各类事件,从悲悯中提取人生意义,用“虚实”结合,或是超现实手法来无限抵近真实与本质,从而实现诗歌的可塑性、揭示性和无限可能性。而正是这种“无知、无畏”,让更多诗人在自我认知、语言辨识、风格特质等方面独树一帜,也为散文诗创作乃至散文诗本体正名。

我相信,不论是盖瑞·施耐德的垮掉派,还是波德莱尔的浪漫象征主义,或骨架明显的瘦形体诗先锋诗,它们相互融合和碰撞,势必引发共鸣效应——深入内心,叩问灵魂。这是世界事物本质在现实和个人意愿中的冲突成果。从矛盾中走出的人,特别是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互为剥离时,面对“围城”意识的破裂、倒塌,提出重建一个新城堡,让“走出和踏进”可以互通,最终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捷径,便显得尤其必要与珍贵。当散文诗通过自身反射的思想,与当下“和谐、揭示、价值”等美学走势,相融相关,作为承载自由、警醒和治愈等精神功能的散文诗,定将焕发出更加强大的生命力量!

猜你喜欢
悲情散文诗意义
一件有意义的事
散文诗的时代性、视野与创新
钗头凤·痛悼爱妻
有意义的一天
散文诗创作需要突破
散文诗,放逐心灵的天空和旷野
数学中“无意义”的意义
数学中“无意义”的意义
提起散文诗,我总难免悲壮
诗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