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语言一样,音乐是人类的一种普遍行为,几千年来,它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多样的、令人惊叹的全球交响乐。音乐是人类通过特定的音响结构实现思想和感情表现及交流的必不可少的重要形式,是人类精神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作为人类文化的重要形态和载体,音乐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和历史内涵,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伴随人类历史的发展。然而,音乐的起源仍然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秘密之一。
已知最古老的乐器是在德国的洞穴中发现的,有着4.2万年历史的骨笛。其中一个是用猛犸象牙做的,另一个则是用鸟的骨头制成。科纳尔教授认为,从这一地区收集到的手工艺品来看,这个地区是当时欧洲科技创新流的通道。音乐可用于娱乐,也可用于宗教仪式,更是早期人类习性优于尼安德特人的表现之一。
说到最古老的乐器,有很多关于它们的传说。
墨丘利是希腊神话中诸神的使者。有一天他在尼罗河畔散步,无意中踩到一个东西,那东西发出了美妙的声音。他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内侧附有一条干枯的筋的空龟壳。于是墨丘利从中得到启发,发明了弦乐器。不过后人考证弦乐器出现在墨丘利之前。
已知最古老的乐器是在德国的洞穴中发现的有4.2万年历史的骨笛
在中国古代距今5000年前的黄帝时期,有一位叫做伶伦的音乐家,传说他曾进入西方昆仑山内采竹为笛。当时恰有五只凤凰在空中飞鸣,他便合其音而定律。虽然传说并不完全可信,但在研究乐器的起源方面也可以作为一定的参考资料。
一些科学家认为,人类演奏乐器的能力可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据阿姆斯特丹大学的音乐学家亨詹·霍尼说:“音乐肯定早于这些,但问题是它不会变成化石,我们的大脑也不会变成化石。”克里斯·斯特林格是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里研究人类起源的教授,通过对德国西南部赫勒菲尔斯洞里发现的乐器进行研究,他认为在5万年前或更久远的非洲,人类就已拥有先进的文化创造力。
河南博物院收藏的骨笛
最早的音乐,被科学家们称之为“异性求爱”的产物。这种说法是英国著名的生物学家达尔文提出的。他在1871年出版的《人类的起源》一书中提出,尽管悦耳的声音并不能帮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生存下来,但它的进化可能是为了“吸引异性”。
达尔文认为史前动物常常是以鸣叫声来追求异性的。它们的声音越优美则越能吸引异性,于是动物们纷纷竞相发出优美的声音来得到对方的青睐,这种鸣声,特别是鸟类的鸣声已具有乐音或节奏的因素。达尔文由此联想到音乐的起源,认为音乐是在语言产生之前便具有的。原始部落中有些民族的歌就是模仿各种鸟类的鸣叫声,动人的啁啾,起伏的旋律,从而形成动听的民歌传唱百世。
这种认为音乐是原始情歌的观点在今天已经不那么流行了。随着心理学家、认知科学家、人类学家和其他学者继续解开音乐的神秘面纱,一些新的观点随之出现。
在人类还没有产生语言时,就已经知道利用声音的高低、强弱等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感情。随着人类劳动的发展,逐渐产生了统一劳动节奏的号子和相互间传递信息的呼喊,这便是音乐的雏形;当人们庆贺收获和分享劳动成果时,往往敲打石器、木器以表达喜悦、欢乐之情,这便是原始乐器的雏形。原始时代的人类,他们的劳动生活,可以说是和音乐为伴一同开拓发展,两者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音乐是直接从人类的劳动生活中产生出来的。
几十年来,音乐研究人员或多或少分成了两大阵营:一派认为音乐是一种生理适应,另一派认为音乐是一种文化创造。
在这种观点中,我们所珍惜的节奏、旋律和和声,不过是无聊的奢侈品“听觉奶酪蛋糕”,正如进化心理学家史蒂文·平克在1997年出版的《大脑如何工作》一书中令人难忘的描述。与其说音乐本身是一种生物适应,不如说它是其他适应的副产品。“就生物学上的因果关系而言,音乐毫无用处,”平克写道:“音乐可能会从我们这个物种中消失,我们生活方式的其余部分将几乎不会改变。”
有些人认为这一结论过于轻蔑,毕竟,创造和享受音乐的能力似乎是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如今,音乐是一种职业,但即使是“从未上过音乐课的普通人,也对他们文化中的音乐结构有一些含蓄的了解。”多伦多大学的心理学家桑德拉·特雷胡伯说。人们可能不知道琶音和音程,但他们可以保持一个节拍,复制一个音调,并根据声音移动他们的身体。
特雷胡伯研究婴儿的音乐感知能力。“他们对音乐非常着迷,他们在区分音调和节奏方面的天赋在很多方面与成年人相似。他們甚至能在听完几个月后记住旋律。面对这些惊人的能力,你必须意识到这是有生物学基础的。”她说。
具体来说,我们并没有进化音乐的基础。但许多科学家已经为我们可能进化出音乐的原因提供了解释。有些研究者认为音乐是一种社会联系的机制,帮助我们在有凝聚力、运转良好的群体中共存。数百万年来,我们的灵长类亲戚之间存在着一种被称为“社会梳理”的关系,它们会互相清洁身体,并在这个过程中释放内啡肽。但在更大、更复杂的人类文化中,单单仪容整洁是不够的。集体唱歌和跳舞(以及在较小程度上的欢笑)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达到同样的目的。
另一种可能性是,音乐来自父母与婴儿交流时发出的舒缓的声音。
一些研究人员(包括达尔文)甚至认为,最早版本的音乐——无论它涉及到什么——可能导致了语言的出现。另一些研究者认为音乐和语言有着共同的祖先。考古学家史蒂文·米森在《唱歌的尼安德特人》一书中写道,尼安德特人的祖先用一种古老的交流系统,其首字母缩写为“Hmmmmi(整体的、操纵的、多模式的、音乐的和模仿的)”。麦克马斯特大学的神经学家史蒂芬·布朗称之为“音乐语言”。
2021年8月,为了调和之前的许多理论,音乐学家萨维奇和一群跨学科的共同研究者发表了一篇论文,提出了他们认为“迄今为止最全面的理论”。他们认为文化音乐和生物音乐性是在一种“基因-文化进化”中共同发展的。
他们的想法建立在塔夫茨大学认知神经学家阿尼鲁德·帕特尔的工作基础上。帕特尔认为,音乐最初是一种发明,但它被证明在社会联系中非常有用,从而开启了一个进化反馈回路。自然选择开始偏爱这种人类创造的新发现的音乐性,就像早期人类掌握了火之后,自然选择偏爱消化熟食的能力一样。
萨维奇和他的同事们还从更广阔的角度看待社会关系,包括我们与同伴建立和维持关系的许多方式。他们认为,音乐可以作为一种“社会粘合剂”,但它也有助于安抚哭泣的婴儿和吸引异性,以及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