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飘浮的眼睛（组诗）

大可

孟家台

燃烧在砖缝里的烽火早已熄灭

那时降落古城墙的两条青龙

一条驻扎辽河湾  一条留在村里

池塘里成群结队的鱼  露出半个头

推推搡搡  打量着我们这些外乡人

哪一条美人鱼  会在月光下陪我

稻穗吃饱喝足

用一把金黄的梳子

将自己的毛发梳理得油光锃亮

一只毛茸茸的猫很快攻陷了诗人的心

每一个夜晚

是否有星星不重要

他们都点燃篝火  火苗噼啪作响

歌声照亮夜行的河流

崭新的乡村道路

向日葵集体出迎  向访客鞠躬

我们斟满一杯杯蓝色月光

敬那些夜空中飘浮的眼睛

城市的天空支离破碎

破碎的黑云向西边积聚

把天空分割得支離破碎

我也向西边奔走

边走边想  我们会不会撞上

撞上就撞上吧

顺便把那条游动的鱼抓下来

在城市  你想看看大海

看看波涛汹涌  有多难

要走很多的路  要追着跑

才能抓到一片浪花般的云彩

想抓到一条鱼就更难了

路边沉思的石头

看着心事重重的我

感同身受  不言不语

这时  一只小狗

若无其事地跑上来

嘴里叼着一条鱼

以炫耀的样子  经过我

广场上的舞步

低音炮的频率

比心跳快  比心跳重

震得星星全部躲在月亮身后

月亮躲无可躲

只留下半个耳朵

隔着舞曲  看不见心跳

能看到舞步  比心跳轻

一曲又一曲

把夜色跳得越来越黯淡

舞曲熄灭之后  广场气喘吁吁

舞鞋意犹未尽  继续留在广场

和满地的星星转圈

我和风  在路口相遇

我从东面走  它从西面来

刚出门  就遇见了

它要把今天遇到的事告诉我

劈头盖脸

街角的两棵银杏树叶片增大

长势良好  情深意浓

麻雀奔忙  纷纷扬扬

在自己的领地繁衍生息

蟋蟀的琴音不在调上

跑动的都是长吁短叹的空气

它想阐述的是

默立的事物都很守规矩

只有喊叫的人做不到  这和天气无关

我打断了它的絮叨  和它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