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园

2022-05-30 17:56陈新发
青年文学家 2022年25期
关键词:菜苗烈日豆角

陈新发

我家有一块小菜园,一分三厘地,镶嵌在屋旁边的墙角与院墙之间,像一幅立体的微型田园风景画卷。

“进了菜场,不知道买什么。”这句话成了老婆的口头禅,的确让我们的家庭主妇操心为难。于是乎,我便萌生了“要是有一块自己种的菜园就好了”的想法。可是,身居江城钢筋水泥丛中的市中心,住人可以,种菜不行。想要有自家的菜园,只能是心中的“蓝图”和奢望。

转机来自工作变动,我今年从市中心调到了汉江边上班。房子旁边有一小块未派上用场,这方让杂草占领的旮旯,触动了我们“自家菜园”的这根神经。终于,有了把“蓝图”变成现实的条件。

有了菜园地,得有人去实施。有点儿农耕基础,自称“两勤”(勤劳、勤俭)的老婆便是“园长”的第一人选。经过几十年的实践,此言不虚,没有浮夸,非妻莫属。菜园便全权交给她规划打理,种什么菜,什么时候种,怎么种,由“园长”说了算。

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我是个勉强能分得清韭菜与麦苗的角色,是个从来没有和土地打过交道的“农盲”。于是,我甘当“园丁”,做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儿:挖地、浇水、施肥。“你挑水来我浇园,夫妻双双把家还”,拉开了家庭绿色蔬菜种植的序幕。

买来了菜籽、菜苗,购置了铁锹、锄头、铲子、草帽和袖套,从老家拉来了农家肥,准备妥当,便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将荒草占领的一分三厘地,整理成一畦畦排列有序、雨住田干的菜圃。少量多样,菜园虽然小,品种还不少,应季种上了茄子、豆角、辣椒、芋头等近十样蔬菜。从此,星期日就成了我们家的“劳动节”。定期到菜园里施肥、浇水,清除与菜苗争肥夺地的杂草。

种菜还真不是一件轻松活儿,要能够忍受得住蚊虫的叮咬,经受得了烈日的“烤”验。尽管戴了袖套,蚊虫还是会见缝插针,在皮肤上叮起几个小红包;虽然戴了草帽,烈日仍然會尽情地显示它的威力,让你在菜地上,烈日下做“汗蒸”、洗“桑拿”,挥汗如雨,大汗淋漓。再现了唐朝诗人李绅《悯农》中“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务农场景,有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切身感受。

不过,从菜园里出来,坐在树荫下面,清风徐来,摘去头上的草帽,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汗水,顿觉浑身舒畅,神清气爽,身心愉悦,让我这个坐办公室的“农盲”,有了另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的劳动享受,累着并快乐着。

看见菜苗一天天长大、长高,它们好像懂人心,有灵性,通人情。映入眼帘的是在绿色的菜叶之间和盘绕的藤蔓之上盛开的一朵朵各色各样的花儿:大的、小的,梅花型的、喇叭状的,金黄色的、乳白色的和黄白相间的花儿把菜圃点缀成一片亮丽的田园景色。有耕耘就会有收获,小菜园奉献出各种各样的美味果实:枝杈上挂着紫色的茄子和绿色的辣椒;空心菜和红绿相间的苋菜长势葱茏;玉米根系发达,像钢丝一样牢牢地抓住土壤,托着玉米秆茁壮生长,长出头上顶着一束翡翠色发丝的玉米棒子;苦瓜、丝瓜和豆角的藤蔓缠绕着豆角架和院墙盘旋而上,错落有致地挂了些疙疙瘩瘩的苦瓜、小棒槌似的丝瓜和小丫头的辫子一样的豆角,把院墙装扮成了一道生机勃勃的绿色屏风。

人勤地生宝,转眼间到了收获的季节,各种蔬菜陆陆续续开始成熟。每天采摘的未使用农药、化肥的绿色有机蔬菜从菜圃直接进了厨房,“园长”又转换角色当上了“大厨”,经过炒、煮、煎的工序,就做出了虎皮青椒、清炒豆角、油焖茄子、丝瓜蛋汤等美味佳肴。菜未上桌,菜香已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弥漫在餐厅。苋菜入口即化,丝瓜软嫩甜润……各种菜肴新鲜嫩滑、味道绵长,入口时满嘴溢香,甘甜的汁液撩动味蕾,舌尖似要跳舞一般。

“丝瓜是放了糖的吧?”我问老婆。

“没有放糖啊。”她一边回应一边夹了一筷子丝瓜送到了嘴里,“嗯,真的蛮甜。”

不怕您笑话,我吃遍大江南北,还真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丝瓜。天外有天,菜外有菜。兴许是自己的汗水渗透在里面吧,自家菜园的菜就是不一样,我吃得特别香甜。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除了自家食用外,富余的绿色蔬菜,我们还经常送给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分享,吃了都说好。可惜菜园太小,供不应求,满足不了大家。

胃口大开,就守不住饮食八分饱的底线了,近期明显感觉人长胖了。上秤一称,体重增加了。老婆说:“我也是,胖了。”

有了小菜园,收获了绿色有机蔬菜,有了餐桌上的美味、舌尖上的享受;欣赏到了微型田园景色,增加了生活的乐趣。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有了小菜园,便有了东晋时期的诗人陶渊明《归园田居》式的田园情趣和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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