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莹 张磊 殷晓茵
关键词:彝族 刺绣 文化 文创设计 应用
中圖分类号:J5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2)07-0014-03
引言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不同民族在数千年的繁衍生息中孕育了不同的民族文化。云南作为我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生活着25个少数民族,其中彝族是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在其漫长的发展历史中,彝族民众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刺绣文化。然而,国家发展启动的现代化进程,使得传统文化,尤其是少数民族民间艺术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以云南漾濞彝族自治县为例,刘晓蓓等人从全球化冲击和民族文化传承两个方面论述了该县彝族文化面临的险境[1],如何抢救像彝族刺绣这类宝贵的民族传统文化,赋予其自身的造血生存能力,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发展中急需解决的问题;同时,在当代设计中寻找文化的灵魂,摒弃单一化的设计脸谱,汲取文化源头的滋养,回归民族本位是破解时下设计困境的一把利刃。一方面是民族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需要设计元素;另一方面是设计困境的突围,呼唤民族文化的回归,这必然催生出民族传统文化与设计融合发展之路。而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彝族刺绣)转为现代的文化创意产品即是一条可行的途径[2]。
一、漾濞县鸡街乡彝族刺绣民族文化概述
(一)漾濞县彝族源考
漾濞彝族一共有三个分支,喇鲁(云南书面记作腊罗)分布最广、人数最多,其次是聂苏、诺苏。喇鲁支系主要居住在县内的南部和中部地区,自称“腊罗巴”或“腊罗泼”他称“土族”或“土家”,(lalo),毕摩经中称“喇鲁”,即“喇”是虎,“鲁”是龙。该支彝族属唐代南诏族属乌蛮的后裔。唐代,在哀牢山脉和大理洱海地区形成了六个奴隶主集团,史称六诏,其中蒙舍诏在六诏之南,又称南诏,势力最强,蒙嶲诏地盘最大,势力仅次于蒙舍诏。六诏的族属除越析诏为么些蛮(今纳西族的先民)外,其余五诏均为乌蛮,也就是今天的彝族。公元737年,在唐王朝的支持下蒙舍诏王皮罗阁统一六诏,建立以乌蛮为主的联合白蛮(今白族的先民)为统治阶级的南诏政权,次年唐王朝封皮罗阁为云南王。于是,今县境南部和中部地区居住的彝族腊罗支系为“乌蛮部落”后裔,通称黑彝。今南部瓦厂、鸡街等地区开发较早,这些地区的左、常、杨、习、马等姓彝族原来居住在漾濞江东岸的蒙化,南诏政权被南诏清平官郑买嗣颠覆后,才迁至漾濞江西,并开发了江西的广大地区。今平坡、顺濞等地区的彝族,主要有熊、罗、蒙、杨、茶等姓,亦是土著民族,主要分布在龙潭、瓦厂、鸡街、顺濞、富恒、太平、平坡七个乡镇。而六诏时蒙嶲诏,后来的样备诏诏址就在今蒙光村,漾濞的蒙姓彝族、部分其它姓的彝族都是蒙嶲诏(样备诏)的后裔,也都属于该支系。鸡街乡彝族属喇鲁(腊罗)支系,在唐代之前就有世居,但真正形成部落是在唐代。
聂苏支系主要居住在县内的西北部地区,自称“佬武族”“罗武族”或“聂苏”。该支彝族属“南诏乌蛮三十七部”中的“罗婺部”民族,他们最早居住在楚雄的武定地区,于明代迁入漾濞境内居住,属于黑彝。而诺苏支系居住在漾江镇抱河岭村的雀山村民小组,人数很少,自称“诺苏泼”他称“白彝”,该支彝族原居住在四川凉山地区,清代迁徙到丽江居住,1969年和1974年其中的陆、胡二姓迁移到漾江镇抱河岭村雀山(后山)游牧,1983年实行生产责任制后正式定居下来,现仅有200多人[3]。
(二)漾濞县鸡街乡彝族刺绣
漾濞县鸡街乡彝族历史悠久,并以手工刺绣为该县彝族刺绣代表,自古以来流传民间。按当地风俗,小姑娘七八岁就开始学刺绣,到十一二岁就能够自己设计构思,绣出精美的图案。到彝族婚宴上,新娘要身着自己绣制的彝族服饰,向客人展示自己的精美绣工。
漾濞县彝族刺绣工艺通常上针刺,下针缝,一针两线,针法独特。绣花时,用一根绣花针,两根色彩相同的绣线,一根刺线,一根缝线。左手拿布料,右手拿针刺线挂在右胸衣服上,缝线穿在针眼上。走针时把刺线盘在针上,当针抽上来后,用左手大拇指压住线,用右手针缝压。刺绣图案丰富,工艺独特、构图精美、色彩艳丽、寓意深刻,设计造型极具民族特色,其特点多以动物、树木、花、鸟为主,抽象几何纹样次之,图案以写实的自然纹样为主,加上一些银饰的点缀。绣品不论是彝族服饰,绣花挎包,绣花钱包,刺绣裹背(专用来背小孩),绣花鞋,绣花鞋垫,绣花手机套或其它绣花饰品,都有很强的实用价值,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
2017年6月,漾濞彝族刺绣被评为云南省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近年来,非遗保护部门加大对漾濞彝族刺绣的调查研究,建立了项目档案;县乡村各级部门也高度重视,积极支持。每年大理三月街民族节期间,漾濞鸡街彝族刺绣都有固定的展销摊位,加大对外宣传。漾濞彝族刺绣的核心区鸡街乡已规划建立农村妇女手工坊,专门进行刺绣品加工制作和销售,并依托和扶持代表性传承人建立了展示室,定期组织培训。在继承传统的刺绣工艺的基础上,秉承“一头走进生活,一头走进艺术”的发展理念,彝族刺绣结合市场和人们的生活需求,创新了许多刺绣图案、刺绣作品,已逐渐发展成为当地一项增收致富新兴产业,做到了创造性发展,创新性转化,使漾濞彝族刺绣得到有效的保护和传承[4-5]。
(三)漾濞县彝族刺绣作为文创产品设计的文化资源
文创产品最重要、最具标志性的内涵是产品的“文化”属性,漾濞彝族刺绣作为“非遗”,保护和发展的根本也在于其“文化”[6]。因此,文化既是少数民族民间艺术的核心,也是其继续生存繁衍下去的动力,同样也是文创产品设计的灵魂。
1.虎图腾文化:虎图腾是彝族文化最基本的元素。彝族人认为自己是虎的民族,死后火葬又可“返祖为虎”。虎有黑白两色,黑虎为祖,白虎则被认为是外氏族、甚至是敌对氏族的图腾,是一切祸患的根源,因此有彝族傩仪式中的驱白虎仪式[7-8]。而在漾濞县的民间故事中也流传着一个虎的传说——砬咱的由来[9]。
“砬咱”是彝唔,汉语的意思是“老虎的儿子”。相传很久以前,富厂森林茂密,地广人稀。阿步路河边居住着一户人家,老妻早逝,老汉独自拉扯儿子长大,娶妻生子。老汉则年迈体衰,一场大病后长期卧床不起,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头两年,儿子儿媳尽心尽力地服侍老人,可七八年过去了,老汉还躺在床上,儿媳就不耐烦啦,不管老汉。
结果不久,苟延残喘的老汉嘴里时常发出怪声,身后长出虎尾巴,儿子儿媳见了都很害怕,只有孙子端饭送水给爷爷。老汉久病在床,遭人厌弃,就叫儿子把他背到虎街子垭口扔掉。第二天在儿媳的教唆下儿子带着孙子就把老汉背到垭口,刚准备转身回家,突然一只白虎从密林中窜出,直扑过来。父子俩赶紧爬到大树上去躲藏,而白虎走近老汉,并不撕咬,只是伸出舌头十分亲热地舔老汉。老虎的舌头舔到哪里,老汉身上的虎毛就生到哪儿。不一会儿,老汉就变成了人面虎身的怪物。孙子不忍心就这样把爷爷丢弃在山上,要父亲把空竹篓背回家,并说道:“你的父亲老了,得了怪病,你用竹篓把他背到这里;等以后你老了或得了怪病,没有竹篓,我用什么背你上山?”父亲听了儿子这话,恍然醒悟,感悟父母养育之恩。随即,赶忙把半人半虎的老汉背回家中,悉心照料。说也奇怪,几天之后,老汉身上的虎毛、尾巴都没有了,病也好了。一家人又和睦相处了十多年,老汉才去世。后人为了不忘孝顺老人,每隔三年都要在背老人上山的这一天在虎街子垭口举行仪式,杀羊宰猪来敬献山神,称为“泼饭祈”。这户人家居住的寨子由此就得名砬咱。
漾濞彝族子民是虎的化身,长辈生病遭到嫌弃寓意对虎祖的遗忘和背叛。于是白虎出没,威慑老汉后人,同时激发老汉内在虎的本性,变成半人半虎。孙子重拾“竹篓”唤起孝心,父子俩认回自己的虎祖(长辈),不祥的白虎才离开老汉,恢复健康。从此以后,为了不忘自己的虎祖(长辈),每隔三年都要举行仪式敬献山神,记住自己是“虎的儿子”(砬咱)。
2.花文化:有的彝族村寨还流传着“人死一头虎,虎死一只花”的俗语[10]。彝族人认为死后可返祖为虎,而且“虎”与“花”相依相系。在漾濞彝族民间故事中就有关于“花”的传说(十二花仙绣苍山)。
相传很久以前,人们心如魔鬼、生番,或为富不仁,弱肉强生,或贪婪残忍,杀戮不断。冤气遮天蔽日,直冲九霄,惊动了玉皇大帝。玉帝深感凡间罪深孽重,忙急召三江四海龙王,令他们洗雪天下这块污秽的大地。刹那间,洪涛滚滚,无处不淹没,无处不荡涤。九九八十一天后,天下万物在孽海中消失。点苍山和洪水洗劫后的大地一样,寸草不生,一片荒凉景象,横卧在洱海和漾水之间。点苍山的山神、土地和诸神,望着这些荒山秃岭,一个个长吁短叹、垂头丧气,正巧观音老母巡视至此,见状后急遣十二(个月)花神前往三山五岳撒花播树。十二花仙子手挎花篮,驾着彩云。只见满天花雨纷纷扬扬,飘落点苍山。刹那间,峰峰岭岭泛出一片片青、红、黄、蓝、紫、橙……观音老母还从净瓶中变出黑龙、白龙、青龙、黄龙四龙,分管点苍山几个龙潭,每年各司其职,按节令布云施雨,永保点苍山水丰不枯,山清水秀。从此,点苍山万紫千红,花谢花开,到处生机蓬勃[11]。后人常感激十二花仙,以花为念,传递美好生活的祝福。
二、漾濞县彝族刺绣的文创产品设计元素
漾濞县彝族的虎图腾文化和花文化集中体现了其民族传统的文化内核,并且“虎”与“花”相伴,寄语着彝族世代儿女生机勃勃,延绵发展的景象(如图1)。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在代表作《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中有经典诗句(余光中翻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原意为老虎也会有细嗅蔷薇的时候,忙碌而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和美丽折服,安然感受美好,讲的是人性中阳刚与阴柔的两面。因此,从传统到现代,“虎”与“花”都是一个事物的不同面向,作为题材,可提取为文创产品设计的两大元素。
漾濞县彝族地处大理州,山茶花是当地最为常见的花种,在彝族刺绣图案中也极为常见(如图2)。山茶花因它的枝叶四季常青,即便在寒冷的冬季也可傲然盛开,不骄不躁,常用来赞誉谨慎而孤傲,凌寒坚韧,执着奔放。威猛的虎头与娇艳柔美的茶花相结合,以创新的方式传递“心有猛虎,細嗅茶花”的深意。
刺绣图案中最常采用的还有几何图案。如寓意吉祥的“富贵不断头”,即长腰带和裤带头、烟包、衣领上绣的一种四方连续图案,云纹、菱形纹[12]、象征吉祥的八角纹等。
在配色方面,刺绣(如图2)常以黑色为底色,红、黄、蓝作为搭配色。黑色象征大地,是万物的起源,刚强坚韧,含有成庄重、威严、主宰之意;红色象征崇拜的火焰,热情、豪放、勇敢,给人带来吉祥和光明;黄色象征善良和友好,单纯中显露出丰富的感觉,表现出彝家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13-14]。
三、文创产品之“虎嗅茶花”丝巾
作者指导学生依据漾濞县彝族刺绣的文创设计元素,选取“虎”与“山茶花”为题材,综合运用“回形纹”图案,提取花蕊由内至外的螺旋造型,搭配黑、红、黄、绿等色彩,创作了“虎嗅茶花”丝巾文创产品系列。一方面,文创产品能够“达意”,不仅需要外形的表意特征,而且使用者能从产品中感受文化元素的深层意义;另一方面,文创产品在“达意”的基础上更进一层,进入“传神”境界,用丰富的情感符号打动使用者的内心,引起他们情感的共鸣,一看见就“爱不释手”。
1.紧扣文化内核:漾濞黑虎图腾,是彝族的追崇与文化象征。虎是彝族的祖先,在危难时刻神虎会庇护其子民;人死后,经火葬,灵魂还会还原为虎。丝巾功用与人头颈有关,图案设计选“虎头”为虎的元素,面部丰富的形态还可准确传递虎之神采。现实中虎为百兽之王,意为灵兽化身,静态时体态威严勇猛,动态时威风凛凛。“虎嗅茶花”丝巾中,公虎头眼神凝练,闭口威严,暗红色显端庄高贵(如图3);母虎头则睁眼露齿,虎威赫赫,与公虎头的威严静穆相对,取意为活泼灵动(如图4)。
山茶花作为大理名花被誉为花中的妃子,凌寒坚韧,执着奔放。作品中公、母虎头鼻下方依次环绕4朵山茶花,暗合彝族“虎图腾”与“花”的传统民族文化,传递“虎嗅茶花”的寓意,即威猛生动的虎头与娇艳柔美茶花相结合,心有猛虎,细嗅茶花,远大雄心的自强不息,也是为了更美好的当下。同时,“虎”为阳刚,“花”为阴柔,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文化都提倡“中和”之美,两相映衬,相得益彰。
2.色彩繁复艳丽:黄色在彝族传统文化中是贵族的颜色,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也寓意安宁、温暖、丰收、富足、吉祥等。公虎茶花图配以黄色为底色,在其浑圆设计下传递出尊贵与威严的深意。蓝色则常与黑色搭配,通常见于喜事中,而湖蓝色在多用于彝族服饰,并配以朴素花纹点缀。母虎茶花图底色则变为湖蓝,富有创意和直觉感,与母虎头灵动相衬,显生机勃勃之美。
红色在彝族文化中是火焰的颜色,激情又吉祥;黑色更是彝族文化中象征大地和万物起源的主宰色。丝巾底色中由红色中注入黑色,演变为传统而稳重的中国红和暗红色,色彩与色彩之间相互映衬,既继承传统的寓意,热烈而豪放;又赋予了时代的价值,意喻彝族人民在祖国大家庭的繁荣发展。两类丝巾外围均以尊贵黄色包边,黄色象征着太阳,代表天地中和之美,与内圈的黄色再次呼应,体现出这幅丝巾尊贵、典雅、隽永的设计风格。
3.纹样形神兼具:彝族刺绣题材有着丰富的几何图案和动植物图案,如“富贵不断头”,回形纹和八角纹都寓意吉祥,美好祝福绵延不断,直至永远。丝巾中公虎茶花图中在茶花周围配以简洁质朴的回形纹,次第重复,形似虎爪,将几何纹与“虎”主题的动物图案相结合,兼具韻律美和意蕴传递。而又以丝巾正方形暗合“天圆地方”的寓意,中间设计为圆形,意为天,丝巾为四方形,意为地,以背景相衬。圆与方形之间以茶花植物造型为纹样装饰,取花之盛开绽放为其动态变化形状,再次体现虎元素周围衬花元素的设计主线。
母虎茶花图中茶花之外辅以百鸟羽毛造型的半圆形装饰,神似女性之项链围于脖颈,羽毛以黄色为底,蓝、红色点缀其中,彷如点睛之笔。在外围,以八角纹为灵感,按其中心部分的四方图案为主,暗合丝巾的四方外形,内取其小菱形和草叶植物图案为元素,拼接为绽放四方的小丝巾造型,配以殷红色为底色,表现富足、深厚的吉祥之意。
古朴传统的漾濞鸡街彝族刺绣,在现代审美设计的诠释下,既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有繁复精美的图案表现;色彩搭配上既有当地的彝族风情,也有现代审美的明快和灵动。少数民族文化及其繁衍下形成的独特艺术成果(刺绣),以现代的文创产品形式得以继续,并演绎出更符合消费人群和市场的价值,这一方面探索出破解“非遗”生存困境的路径,另一方面通过传递文化,唤醒大众的文化记忆和文化情感,进而达到文化自觉或文化教化的程度,这就从更高的层面延续了一个民族的文化生命,为未来的设计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资源。
四、结语——少数民族(彝族)刺绣与文创产品设计的融合与发展
少数民族民间工艺的传承与发展有耐于其自身的造血或生存能力。在现今的时代背景下,彝族刺绣存在失去民间工艺原生性和遭遇审美危机等问题。具体而言,在市场和经济导向影响下,手艺人心态急躁,不愿学习;不了解图案的文化语义,任意杂合,破坏了原本的图案语意;工业机械化替代了特色工艺流程,失去了传统刺绣的纯朴本真之美[15]。另一方面,文创产品是将传统的文化融入现代科技与审美的创意产品设计,在工业化生产和旅游产业背景下,也存在诸多问题。简单拼凑民族文化元素,形式单一,造型雷同;文化内涵挖掘弱;产品侧重观赏性开发,缺乏日常实用性[16-17]。
在彝族刺绣和文创产品同时遭遇发展困境的情况下,相互借鉴和融合是两者共同发展的方向。如日本设计师喜多俊之设计的“TAKO”系列灯,将日本本土传统的“和纸”制灯工艺和“美浓和纸”的特点在现代简约设计的诠释下展现得淋漓尽致,该灯外形简洁,形似挂画,灯光开启后,光线将等和纸自然肌理呈现出来,完全区别于现在大量使用的塑胶质感灯[18]。他的设计直击传统“非遗”艺术与文创产品设计的灵魂,即“人”的艺术。所有的民间艺术、设计产品都是来源于人的精神创造,又服务于人的精神享受层面。用设计的思维,重新认识少数民族民间工艺,在图形(题材和几何图案)、色彩、载体(不限于服饰,而是延展到家居装饰、包装设计、日常用品等)上加以创新,走融合发展之路,使传统文化真正的“活起来”[19]。如此,更多古老的漾濞县鸡街乡彝族刺绣才能变身为精美的文创丝巾,步入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