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无废城市”

肖寒

重新定义城市发展方式

什么是“无废城市”？“‘无废并不是没有固体废物产生，也不意味着固体废物能够完全资源化利用，而是通过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持续推进固体废物源头减量和资源化利用，最大限度减少填埋量，将固体废物环境影响降至最低的城市发展模式。”山东省生态环境厅副厅长管言明说。

城市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废弃物。尤其是伴随城镇化的推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产生的垃圾和废物数量还在不断增长。曾经引发社会广泛关注的“垃圾围城”，一度是不少城市面临的严峻挑战。而随着经濟社会快速发展，资源环境问题逐渐显现，甚至出现了资源枯竭型城市。这不仅是生态环境问题，更是城市发展模式问题。

要解决这些难题，仅靠增强后端的垃圾处理能力无法在根本上破局，需要在源头上减少固体废物的产生，改变“大进大出”的发展方式。于是，“无废城市”建设浮出水面。2018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无废城市”建设试点工作方案》，在深圳、威海等11个城市和雄安新区等5个特殊地区开展改革试点。2021年12月，生态环境部等18部门联合印发《“十四五”时期“无废城市”建设工作方案》，为地方做好“无废城市”建设提供了指南。今年4月，生态环境部公布了“十四五”时期国家“无废城市”建设名单，山东省济南、青岛、淄博等9市入选，入选数量居全国第2位。

相对于“大量消耗、大量消费、大量废弃”的粗犷发展方式，“无废城市”概念的提出和落地，改变的是看待固废的态度和城市发展模式，为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绿色低碳兼而得之提供了可行路径。稳步推进“无废城市”建设，是从城市整体层面深化固体废物综合管理改革的有力抓手，也是践行新发展理念的题中之义，对于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和碳达峰碳中和等重大战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从“无废城市”到“无废社会”

“扑通”一声，带着装满鳗草幼苗的托盘，潜水员潜入位于威海荣成市的桑沟湾海底，将幼苗一棵一棵种下，后续定期记录、观察它们的生长状况。通过水下摄像实时视频可以看到，海底深处在由石头、废旧渔船、水泥桩构筑的海底生态系统中，绿色海藻附着其上。

费尽周折地“海底种草”，其因何在？原来，除了茂密的森林，浩瀚的海洋居然也可以“吃掉”很多碳。海洋作为全球气候系统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固碳效果十分显著，对全球环境和气候有巨大调节作用。在中国，渔业碳汇潜力不可忽视，科学研究已证明，通过微生物作用，非投饵型贝藻养殖有助于海水中碳元素捕获固定封存。

近年来，入选国家首批“无废城市”建设试点的威海市充分发挥得天独厚的“碳库”资源优势，在全国率先出台《蓝碳经济发展行动方案》，从科研攻关、机制探索、价值实现等方面着手，全力打造海洋碳汇研究、供给体系、生态经济三大体系，全面搭建海洋碳汇发展的基础架构。

在“无废城市”建设试点过程中，威海在国家要求的大宗工业固废趋零增长、农业废弃物全量利用、城市生活垃圾减量化资源化利用、危废全过程安全管控4项共性任务的基础上，制定了海洋经济绿色发展和旅游绿色发展2项个性目标，建立了“4+2”试点模式。其中，以“无废生活”打造精致城市、“海洋废弃物”海陆统筹综合管控威海模式、基于信用体系建设的农村生活垃圾分类模式、以“无废城市”打造“精致城市·幸福威海”4项经验被生态环境部推广。

建成省级以上海洋牧场（示范区）31个，获批首个国家水产养殖绿色发展示范区，打造全国首个“无废航区”，建成全国绿色食品原料标准化生产基地4处、省级以上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基地9处，在16个景区开展“无废景区”建设试点，建立“无废机关”“无废社区”等7项标准，打造“无废细胞”300余个……加快推动生活方式绿色化，威海正从“无废城市”走向“无废社会”。

启动全域“无废城市”建设

7月14日，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山东省“无废城市”建设工作方案》，山东省全域“无废城市”建设工作拉开序幕。《工作方案》以工业固体废物、主要农业废弃物、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危险废物这五大类固体废物为重点，提出了“十四五”时期山东省“无废城市”建设7个方面的主要任务，明确今年全省16个设区市全部启动“无废城市”建设，到2025年全省基本建成“威海市引领带动、沿黄9市重点推进、其他城市梯次发展”的“无废城市”集群。据悉，山东省是全国第一个以省政府文件印发“无废城市”建设工作方案的省份。

山东是经济大省，工业、农业、生活等各领域固体废物产生量较大，另外大宗工业固废缺乏可行利用技术、堆存量依然较大，固体废物利用处置政策体系仍不健全等问题，成为“无废城市”建设推进过程中的堵点。为此，山东省明确了强化总体设计、实现工业绿色发展、推行绿色农业生产、践行绿色生活方式、防控危险废物环境风险、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推动海洋绿色发展转型7个方面的主要任务。

其中，在借力新旧动能转换，实现工业绿色发展方面，山东省明确将坚决遏制“两高”项目盲目发展，推进绿色制造体系建设，加快工业绿色转型升级。到2025年，力争建成省级“无废园区”“无废工厂”100家以上。在推行绿色农业生产，促进主要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方面，山东省将以整县域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就近就地还田利用为重点，实现农牧循环发展。到2025年，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稳定在90%以上，农膜回收率达到92%左右。

“無废城市”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鉴于各市资源禀赋、产业特点等具体情况各有不同，山东省在实施过程中将强化省级统筹协调，建立健全推进机制，加强对市帮扶指导，确保“无废城市”建设工作落地落实。

编辑/魏伟

Explore “Zero Waste Cities”

Since the 18th CPC National Congress， Shandong has thoroughly implemented Xi Jinping Thought 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fulfilled General Secretary Xis important instructions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work of Shandong， established a long-term system and mechanism with a low generation intensity of solid waste， a high level of recycling， a small quantity of landfill disposal and a low environmental risk， and advanced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solid waste treatment system and treatment capacity.

This year， Shandongs province-wide “Zero Waste City” construction commenced. Focusing on five categories of solid waste， i.e. industrial， agricultural， household， construction， and hazardous， the Work Plan proposes the main tasks for Shandongs “Zero Waste City” construction in seven aspects during the “14th Five-Year Plan”， and specifies that 16 districted cities of the province will launch “Zero Waste City” construction， and Shandong will basically complete a “Zero Waste City” cluster characterized by the “leading of Weihai， advancement of nine ci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on a priority basis， and development of other cities in echelon”. It is reported that Shandong is the first province in China to issue a work plan for “Zero Waste City”construction in the form of provincial government documentation.

As a major economic province， Shandong has generated a large quantity of solid waste in the fields of industry， agriculture and life. Besides， such problems as bulk in- dustrial solid waste lacking a feasible utilization technology while facing a large stockpiling quantity and the utilization and disposal policy system of solid waste remaining unsound are the choke points in the advancement process of “Zero Waste City” construction. Therefore， Shandong has specified the main tasks in seven aspects： strengthening overall design， realizing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industry， carrying out gree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practicing a green lifestyle， preventing and controlling the environmental risk of hazardous wastes， propelling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and promoting green marine development and transform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