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的救赎》是我写的中西亚系列的第二个中篇小说,写作时间距离我回国已经一年半了,但我始终记得那数个国家的故事,关乎中国人的故事。从我曾经租住的屋子那里,可以远远地望见苏莱曼山,它是城中神秘的圣山,在这座与乌兹别克斯坦接壤的宗教之城。我仔细地探索着历史与现实的关系,那段时间,我沉迷于地毯、绘画、宗教、政治和美食,也关注中国人的命运,我期待有一天把它们一一刻进文字里。我试图揭开隐藏的“井盖”来解析心中的谜,我也当然希望它们与中国发生某种关联。于是故事中便有了活跃的中国人,中国人早已遍布中西亚的山区和城市,他们在当地生活,又与国内保持着关系,这些都是当代中国人活生生的真实故事。
如王春林老师所说,《中亚的救赎》是一个罪案小说,它就发生在当下,优秀的中國商人莫怀清失踪了,起因是一只假蜻蜓雕塑被他的当地学生带来他高贵的别墅家里,蜻蜓是监听器,当地学生的诱引导致他被绑架。这里有一个预设,如果莫怀清自始至终谨慎为事、不事声张,是否能避免惨案?深究起来,失踪案倒是必然,它的背后原因非常复杂,想起来既让人恐惧,又让人丧气。
后苏联时期,中西亚得到了发展,现代的生活习惯和风靡世界的高级餐厅深入高原,但大多数当地人的生活仍像波西米亚人一样,而且,社会缺乏全面的有效管理,贫富差异悬殊,这些原因导致罪案必然发生。贫穷制造仇恨,产生凶狠、隐秘的黑社会团伙,成为高原难以根除的痼疾。至于宗教在其中扮演“橡木桶”的作用——它发酵了这些事——产生酵素,使得故事拥有中西亚独特的人文背景。小说中,当地仍有一批良善的人士,他们和警察一样无所畏惧,勇敢地去自我救赎。现实中大多数罪案的结局不理想,小说中依然,身怀理想主义的莫怀清自杀在边境地带。在全球化进程中,个体发生惨痛悲剧,这似乎暗示全球化进程遭受挫折,在冰冷而灰暗的现实中,我们还能去远方吗?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协作如何有效,这是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
叶临之,1984年生,中国作协会员,曾留学日本。在《上海文学》《天涯》《山花》《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青年文学》《长城》《作品》《青年作家》等期刊发表小说百万余字,《文艺报》《文学报》《百家评论》等文学评论报刊对其文学创作有专门评论与推介,代表作《猎人》《伊斯法罕飞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