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因果（外一篇）

周尚俊

淡，为极其普通的一个汉字，其意是稀薄，味道不浓，颜色浅，引申为平常之意。

就这么一个“淡”字，却有着不平常的因果关系，人生之道，因淡而出奇，也因不淡而出道。万物因淡而畅顺，也因过激而失利。

老家的一邻居有六个兄妹，4男2女，小时候我们和他们一起长大。他们的父亲在村庄算是有点文化的人，母亲一字不识，但人很贤惠。小时候孩子们在一块玩，打架斗殴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事。他们的兄妹哪一个要是与别人家的孩子打了架，其他兄妹知道后到现场不问青红皂白，不评是非对错，不争你强我弱，拉着自家的人离开现场，平息争斗，即便吃了大亏，也从不争强好胜。有一次，他们家的小姑娘被一家调皮的大男孩故意推倒，碰破了新买的小棉袄，手上还弄出了血，小姑娘愤愤不平，气得大哭不止，她的两个小哥哥跑来后，一边抖去身上的灰土，一边哄逗着小妹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随后，父亲也赶到了现场，既没说大男孩的短，也没说小姑娘的长，看着哥哥领着妹妹回去了，他也很平常地走了。好像这一家人之间太平常不过了，关系平淡，形同路人，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对那个男孩竟然没有一句指责，连个讲理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要是遇到别人家，说不定会引起两个家庭的一场战争。

这六个兄妹后来有五个走出大山，有了较好的工作。至今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但他们关系融洽，感情依旧。他们说，父亲曾经教育他们如何处理兄妹关系，不要谁对谁“坏”就行了。“坏”是对“好”的限制，是对“浓”的降温，是对“淡”的提醒与看重，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理念，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理解，平淡中有真情，平常中显伟大，地久天长，好戏连台。

老家还有一家邻居，五男一女，6个儿女，可谓是人丁兴旺。那时候生活困难，条件较差，农村矛盾多，邻里是非众，为了耕地，为了猫儿、狗兒的鸡毛蒜皮小事，吵架斗殴之事层出不穷。有的人由于势单力薄忍气吞声，有的人有点胸怀该让则让，一些家里有几个儿子的自认为人多势众，为所欲为。这家邻居平时看，他们兄弟姐妹关系浓厚，形影不离，谁要是惹了他们的人，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弟兄五个加上其父亲，非要得大打出手不可。有一次，他家一个孩子和别人家孩子玩“毛蛋”，不小心毛蛋打在了他们孩子的脸上，弄出了一片红印，其他几个弟兄把别人家的孩子一顿拳打脚踢，硬是整出了七八个红印，差点把他的父亲都痛打一顿，说是教育无方。至于为了耕田种地、巷道庄廓之事，与邻居斗嘴吵架成了家常便饭，而常常以别人家的失败与他们家的胜利告终。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兄弟之间时常窝里斗、相互斗。

如今，村上条件好一点的都进了城里，可他们五大弟兄还爬在老家的大山里。村上人说，他们弟兄之间有时好的了不得，有时突然翻脸，如仇人一样，生活一般，日子平常。村上别的人家有的进城生活，有的在老家建屋修业，生活美满；他们每况愈下，成了村里的困难户。他们至今还十分自信其父亲的一句“名言”，“兄弟铁，锅盖揭”，其意思是兄弟之间关系十分好，就会有好吃的好喝的。几十年的历练证明，他们不但关系不好，而且日子很差。“铁”是对“好”的误解，是对“善”的威胁，是对“淡”的忽视和歪曲。在“铁”的诱惑下，他们失去了处理兄弟关系的准则，丧失了解决邻里生活的标准，造成了生活窘迫日子维艰的局面。

两个邻居“坏”与“铁”的实践，诠释了“淡”的含义，演示了淡的因果。

《礼·表记》中说：“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其意思是说，君子之间的交往淡如清水，小人之间的交情蜜如甜酒；君子之交虽宁淡却能互相成就，小人之交虽亲密却易互相败坏。

败火需要水，灭火离不开水；水多了，潮湿了，阴冷了，又需要火来升温。“淡”，一水旁两火，本来水火不相容的两者，恰到好处地相依相偎，和谐自然地相得益彰，看了得体，写了如意，表现出了平凡中博大的气度，简单中流长的意味。

生活能经得起语不惊人的绵长，却经不住轰轰烈烈的旷久；日子能耐得住风轻云淡的寻常，可耐不住疾风暴雨般的激越。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平淡淡才是真。

淡然于心，自在于世间。云淡得悠闲，水淡育万物。世间之事，纷纷扰扰，对错得失，难求完美。生活，终会归于平淡，在平淡中，才能看见彼此的那份真。

在人际关系交往中，人们普遍为同学情而津津乐道，为战友义而乐此不彼。其实，不管是哪一级的同学，交往不过是三五年的时间。在短暂的同窗读书中，紧张的学习生活使情感的交流总显得平平淡淡，一个班的许多同学平时连话都好好没说过两句，可是自从毕业走向社会后，天各一方的同学总是念念不忘，彼此长相思、常念挂，聚时心满意足，散时刻骨铭心，直至一辈子。部队也是一样，短促的兵营生活，忙碌的是训练，规范的是纪律，常规的是防卫，在这里没有花前月下，没有酒肉穿肠，只有“淡”的交往与“铁”的制度。然而两年过后各奔东西，战友成了一种生死之交、八拜之交。这是平淡后的浓烈，天长地久；是清纯后的甘甜，经年累月。

淡，一泉清水，始终平抑着两把火的炽热；两堆烈火，常常温暖着一片潮湿的空间。

父母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与老家村上的街坊邻居比，在年龄的奔跑上成了冠军，在过去很难想象他们能活这么大的岁数。我一直思考着、比较着，是什么因素成为他们长寿的关键。论遗传，村上许多人都是一个“根子”；论吃喝，大家的条件不相上下；论环境，人人生活在气候干燥的山区；论医疗，曾经的村庄只有一个赤脚医生；论受苦，家家耕种着几十亩的山旱地，谁也没有清闲过一天。

静静一想，原因很简单，简单的原因成就了巨大的硕果。贫困养成了他们一辈子处事淡然、饮食清然的处事理念与绝好习惯，使他们能健康长寿，也使我们能受益匪浅。

父亲是小学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培养出的学生无数。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过大喜大悲的贸然，也没有过怨天尤人的惨然，做事低调，遇事稳健。东邻西舍谁家有个事，他都尽心竭力，帮忙筹办，没有为谁家有个大难而幸灾乐祸，也没有为谁家有个喜事而怒火中烧。几十年来，家里曾有过无数个好事、喜事，也遇到过不少的难事、麻烦事，但是每一次的不好，没见过他的打人骂狗，嘟嘟哝哝；每一次的好，又没见过他的手舞足蹈，大喜过望。那年高中毕业我顺利考上了师范学校，那时农村孩子如果考上了大学中专，就意味着跳出了农门，在农村是斗转星移的事情。我欢天喜地地跑了几十里的山里回到家里将这一喜事告诉父母，我想他们会欣喜若狂，广而告之。可是我将这个喜讯报告他们后，父母出奇的平静，父亲和缓地说，“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后来连庆贺的事都不让做。至今我才理解父母为我狂躁的心泼了一瓢冷水，使我能够冷静看事顺利成长。有一年秋天家乡发生了多年未遇的冰雹，沉甸甸的庄稼被打得一团乱麻，黄灿灿的粮食全铺在了地里。遇到这么严重的自然灾害，人们呼天抢地，悲痛欲绝。父母却亦然平静如常，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第二天领着我们到地里抢时间收拾粮食，父亲说，明年肯定会风调雨顺的，始终充满着生活的自信。母亲也是一样，对谁对什么事都是认认真真，敞敞亮亮。她常说，平常出长久，平淡出味道。

那时候生活困难，母亲做飯炒菜时，青油只点几滴，花椒、胡椒的调料也只做个影子，饭快做好菜快炒成时，放少量的食盐。饭菜从来没有荤腥油腻、咸辣味重。形成习惯了，觉得还是清爽可口，香甜无比。生活好时，如果中午吃了一顿肉，晚上必定要做素面条。母亲的饭菜淡得出奇，香的出道。那时，腌菜是农家生活的必备品，而腌菜能充分反映一个家庭妇女的饮食特色与健康理念。有的女人心重手重，一缸菜半缸盐，咸酸苦辣；有的女人随心所欲，乱调乱放，味道不匀。母亲腌的菜调料适中，盐味清淡，晶莹透明，清脆爽口。脆滑中带一丝柔绵，甜香里露几许麻辣，调着吃面条，成了天作之合。别人家因常年吃那种咸辣味重的老腌菜吃出了高血压而悔恨莫及之时，我们却为母亲的好手艺平常心而欢呼雀跃。就是今天进了城，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后，母亲的做饭方式一如过去，青油从不多放几滴，食盐从不多撒几许，调料也是一星半点。饭菜同样是淡淡的、清清的、爽爽的。许多人因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与饮食习惯，吃出了三高，造成了疾病，过早地结束了生命，他们身体各项指标正常，饭食不减，面色红润，三星高照。

淡，看之平常，食之平味，却正合五脏六腑的需要；品之有韵，想之非凡，是生活交往的处事之道。清淡养心，平薄合胃；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风轻云淡的天空还将有许多清澈灿烂的天气，寂然无声的日子预示着天长日久的岁月，击破纷扰，谢绝繁华，浅吟低唱，回归本真。

这是淡的滋养，也是淡的因果。

幸福的密码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遵照道德准则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我国儒家思想的创始人孔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到底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现代文学家梁实秋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名言，“如愿便是满足，满足即是幸福。”或许是对幸福密码的最好诠释。

我的老家在一座交通偏远的大山里，近年来随着实施脱贫攻坚战略，地方政府开展了易地搬迁扶贫，对家庭困难的建档立卡户搬迁安置，有条件的农户筹资后也进行安置，大部分人家搬迁到了川区的易地搬迁安置点，住上了明亮干净的楼房。一小部分农户由于缺乏资金，实现不了搬迁，留守在故乡旧地，继续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

去年夏天，我去了一趟老家。整个一片大山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早先密密麻麻的庄廓已夷为平地，人烟稀少，荒烟蔓草。我想着，剩下的农户怎么生活？在这样偏远闭塞的地方生存，他们根孤枝薄，枕冷衾寒，肯定怨声载道，憋气窝火。我顺路走进一户人家，庭院敞亮，房屋齐整。一会儿，屋里走出一位看来有六十多左右的女人，看了半会，她十分惊讶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也认出她是原来老家的邻居，应该叫她婶子。她硬是拉着我进了房子，里面整洁清爽，各种家电一应俱全，条件很是不错。她说，让我做一会儿，昨天宰了一只羊，新鲜得很，给我煮上吃。这位婶子红光满面，头发乌亮，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看样子生活非常幸福。

我没有让这位婶子去做，我还得转转故乡的山山水水，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永远是亲切的。我走向了家乡最高的地方——鹰高嘴。这里由于实施了退耕还林，一座大山成了绿荫之地。走到半坡，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优哉游哉地笑望天空，前面是一群漫山遍野，密密匝匝的羊群。我马上认得这是刚才去过的那家的男主人，我应该叫他叔叔。只寒暄了几句，就了解了这里的基本情况。村里大部分人家易地搬迁后，剩余的十几户都发展养殖业，他家养羊有一百多只，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变。他的讲说神采飞扬，他的面孔容光焕发，没有丝毫的困苦与恼恨之感。

我有点迷惑不解，大概他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便直言直语地说，他们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尽管没条件搬迁到安置点去住楼房，但是远离世尘，面对大地，山清水秀，安静辽阔，生活悠然自得，过得太幸福了。

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是一种感觉！感觉是幸福的，日子便锦衣玉食。

爱因斯坦说：“只要你有一件合理的事去做，你的生活就会显得特别美好。”

十多年前，我在一个山区乡镇工作。有一天有个年龄三十岁左右腿脚不灵便的年轻人来找我，他姓李，是重度视力残疾人，只能看见一点点，基本上属于盲人，最可怕的是他患有严重的脉管炎，要花很多的钱，但是能治好的可能性还很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来乡政府要救济的，家里几乎是一贫如洗。这种情况在全乡还是不少的，乡政府没有太多的资金，但这是特殊情况，我想办法解决了几千块钱的救助金，并安慰他回去好好治，还给他宽心说，这个病是能治好的。带着无限的感恩之情，他开心地离开了乡政府，可是我却为他不幸的命运叹息。

去年底，我在街上转悠，到了一家按摩店门口，突然想着进去也按摩按摩。店里有4张床位，一男一女两个盲人按摩师，恰好没有做按摩的人。男的按摩师有四十多岁，可能有一点光感，让着我上了旁边的一张按摩床，双手麻利地做起了按摩。他一边做着按摩，一边讯问我的身体情况，腰椎颈椎的有没有问题。三言两语后我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而且口音很像我们老家地方的。我便问他是哪里的。他说是南山一个乡里的。同时他也有点惊讶地问我是干什么的。说了半天，原来他就是十多年前在我曾经工作的乡政府找过我要过救助金的患有严重脉管炎的盲人小李。我大吃一惊。那次虽然给了他一点救助金，但是他家境十分困难，家里没有人帮衬他，而且他患有的脉管炎治愈率太小太小了，我想他可能早不在人世了。我简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居然爬起来看了看他。

他太幸运了，简直是奇迹。他先后看了七八年的病，借了一屁股债。和他患有同样病的几个人全都没治好。他是在省医院遇到了个北京的专家，经过精心治疗，转危为安，竟然奇迹般地治愈了。后来他外出打工，由于身体原因挣不了钱，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学了两年盲人按摩技术，再到按摩店打工锻炼，按摩技艺十分成熟后，自己开了一家按摩店，生意很好。

做了半天的按摩，或许是热了，更或许是有着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满面红光，春风得意。他说，自己经历了一场死的考验，又终于找到了一条生的路子。腿好了，由于看不到东西，创业就业难，但他依照自己的情况，选择了盲人按摩，用双手养活自己，也养育子女，走对了路子，逐步实现了美好，收获了幸福，一切恍如梦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幸福之感扑面而来。

幸福就这么现实，是一种悲苦后的美好，一种闯荡后的知足！

英格兰职业足球运动员詹姆斯·奥本汉说：“笨人寻找远处的幸福，聪明人在脚下播种幸福。”

我有几个同学姐儿们，她们陆续步入了退休行列。看着别人面对退休，有的感叹人生易老，有的遗憾时光太快，有的操劳家庭琐事，成为儿子、孙子的全职保姆，不打扮、不收拾，老气横秋，暮气沉沉，觉得退休是幸福的坟墓。可她们面对退休，眉頭舒展，眼含笑意，好像是迎来了春天和新的希望一样。

她们自发组织了20个同龄人，成立了一个“天乐艺术协会”的旗袍秀组织。用良好的心态接纳不可逆转的改变，从生活中寻找新力量。然后，买服装、练身段、学走技、唱歌曲，半年后到处交流展演、旅行宣传，比上班的时候都忙了许多，也“乐”了许多。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她们由于不断地锻炼学习和打扮修饰，个个仪态万方，梨花带雨，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看不出是已经退休的人员，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

萧伯纳说：“醉心于某种癖好的人是幸福的。”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希望，她们的眼里闪耀着快乐，她们的身段上演绎着幸福。

幸福也是这样直面，是面对当下的一种心态，是就在眼前的一次找寻，是进行投入后的一种回报！

亚里士多德说：“幸福在于自主自足之中。”

前段时间，我们几个单位联合开展了一次残疾人手工制作技能大赛，有一幅8米长的刺绣作品《清明上河图》获得了特等奖。这个作品用手工刺绣的北宋各色人物栩栩如生，牛驴骡马活灵活现，房屋桥梁惟妙惟肖，整个长达8米的刺绣画卷绘声绘色地表现出了当时的汴京以及汴河两岸的自然风光和繁荣景象，令人叹为观止，无不称奇叫绝。

颁奖时，这个作者没有到场领奖。一问才知道这是一个坐轮椅的肢体残疾人，由于不方便没来参加颁奖仪式。出于惊奇和好奇，还有对这种艺术的膜拜，我让工作人员放下奖品和作品，我想亲自到她家里，为她现场颁奖，也看望慰问这个富有艺术才智的残疾人。

工作人员联系好地方，我们直接到了她的一小间工作室。这是从山区易地搬迁安置到城区的一个住宅小区，在一栋楼房的一层，面积有十平方米，里面摆满了各种刺绣作品，琳琅满目，星罗棋布。坐轮椅的女子十分热情地迎接我们。她穿着素雅的衣服，面色红润，漂亮好看，看来年龄不到四十岁。虽然坐着轮椅，是一个重度残疾人，但丝毫没有自卑或羞怯的表现，反而有一种高贵与优雅的品质，似乎是一个十分幸福的人。

她毫无掩饰地说了她的一切情况。她原来家住在本县的北部山区，一切情况很好，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婚后外出打工发生意外，导致腰部残疾，不能站立，步入了残疾人的行列，此时他的男人也落井下石，弃她而去，双重打击几乎使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但是经过两年的挣扎和家人的开导，尽管身体站不起来，可是思想与灵魂站立起来了。她学习了两年刺绣，掌握了刺绣技能，进步很大，达到了“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的地步。后来村子异地扶贫安置到这里，她和父母住上了楼房，还租了一间门面房作为她的刺绣工作室，《清明上河图》就是用了4年时间在这里完成的。他还规划着以后找一个更大的工作室，把刺绣发展成一个大产业，她说，别人能做成的事她也能做成。

她是边说边笑，甚至说说笑笑，眉头绽放着自信，脸上洋溢着幸福。

健全未必是幸福，残疾未必就不幸福。幸福是人生的一种精神，一种追求，一种常人无法理解和去实践的醒悟。

幸福的密码就这么易得，幸福是一种信念，自爱、自尊、自强、自信，便是幸福的敲门砖，就是快乐的铺路石。

幸福并不是惊天动地，金碧辉煌。生命中温暖的瞬间、美妙的时刻，生活中悠然的心态、意外的感觉，那种在我们心中可以久久去体味的真情，就是幸福最朴素的本质，也是幸福最简单的密码。

——选自西部散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