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严
白云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上有蝶飞绕。
此刻提笔,思绪如黄花上飞绕的蝶,不知停在那朵花上,想写一些文学创作方面的感受,却不知从何处下手。感慨万千,还是从自己求学时写起吧,记得父母将我送到异地上学时,身材格外削瘦,背着行囊的我,手挥了又挥,头回了又回,不舍故乡。被客车带着,去了不熟悉的城市学校,风中有不尽的尘土,不远处的饭店冒着呛人的浓烟,像一首晦涩的诗歌,思想在飞扬的同时,感觉瘦高的路灯在夜里似乎想要拧亮却不愿拧亮身上的光,一日三餐,除了学习,日子过得像平原一样的平淡。玻璃墙反着光,如梦。走在阳光下,任太阳将自己的影子拉长又拉長,想到今后的人生,感觉像踩上了陌生且不知航向的船,飘荡,颠簸。
当然,不只是伤感,虽然地上的草从来都是不说话,但草边走过的人们,除了握手、拥抱还有许多欢笑。靠近大蜀山旁边有一个平常的饭店,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正是那时结识的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让我树起了改变自己今后人生走向的理想,那就是进入诗歌等文学创作的领地。记得一个夜晚,大家一时兴起去爬大蜀山,下山的时候已是晨曦微露,春天的季节,从朦胧的晨光里依稀看到山下农田里的金黄色油菜花在无休无止的奔流,与头顶上的朝霞交织成金黄色的绸缎。仿佛是梦寐里的火焰,透进我们日益荒芜的心灵,唤起笔下生趣的诗情,给我们,给我们的青春,容下许多安宁,感受到文学人生漫长的征程。
写作唤醒了我很多的梦想与欲望,这样的梦想和欲望在我过去生活里不曾有过或者根本没有,现在它们聚集到了一起,在文学的虚构和现实里成为合法。二十年之后,我可能发现自己的写作过程,已经建立了人生经历之外的一条道路,它和我现实的生活之路同时出发,并肩而行,有时交叉到了一起,有时又天各一方。因此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样的话──写作有益于身心健康。当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欲望,在虚构生活里纷纷得到实现时,我就会感到自己的人生正在完整起来。写作使我拥有了两个人生,现实的和虚构的,它们的关系就像是健康和疾病,当一个强大起来时,另一个必然会衰落下去。于是当我现实的人生越来越平乏时,我虚构的人生已经异常丰富了。将生命从现实的重负下解放出来,为生命力的蓬勃绽放提供极具意义的人生图景。
文学作品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的反映,文学是人学,文学也是语言的艺术。文以明道,则是文学的宗旨。文学是忧国忧民之声,时代的产物,社会的产物,也是个人情感在一定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体验和流露。而让美与爱永生的诗歌不仅是反映个人存在,更有其思想、诗学、美学和历史上的意义和理由,而我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些使命的。扎加耶夫斯基有诗:“试着赞美这遭毁损的世界”(或译成“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不可否认,每个人都经历了毁损与重建,我们所处的时代加强了这种感受。在这样的断裂、觉醒、维护与重建之间,诗人们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从横向来看,是对整个当下的写照和深入;从纵向来看,是个人化历史想象力的生成并且交代一代人的来处和出路。我们要处理的不仅是内心的汹涌,要表达的不仅是疼痛和苦难,更需要完成本时代的诗歌美学定位和精神秩序的重建。
好的文学作品除了审美的光芒,不止是教我们认知世界上许多包罗万象的现象,更是让我们认知许多规律、本质和人性深处的灵魂。文学剖析的是人,鞭笞的也是人,文学同样是关于人的,给我们带来希望光明的,文学提供的力量,是可以帮助我们对这个世界产生更好的认知。好的小说、散文、诗歌是可以给我们带来智慧的,不是生活化的一些小聪明,而是情操上的陶冶。从认知的根本性上来说,是可以让我们从根源上解决感觉世界与认知世界方式的问题。
当我排列出有趣有韵味的文字时,我充满喜悦,追随着诗歌的步伐踏遍千山万水。文学如烛点亮了我的内心,也温暖了我的灵魂,改变了我的内向,让我变得外向。我将继续努力写作,平静而坚忍,热情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