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以山名

2022-05-30 10:48陈家麦
雪莲 2022年10期
关键词:石屋半岛

岛,海中往往有山可依止。海中之地有山,于是起初是倦鸟飞落歇脚之地,后发祥为鸟群的栖息之地,随之而来的有了灵长类,以及人类。

关于“岛”字的注解,正好印证了岛并非海上一块平整之地,大部分的体量是海上耸起的一座大山,抑或众多小山衬托一大山来构成格局,岭下展开一方延绵之地,总之无山难以成岛,岛原来是地壳运动从海平面隆起来的陆地。大多岛成形后相对亘古不变了,当然有山仍有处于地壳裂变中,比如火山岛。

在我看来,岛的另一种诗意的形象是似乎永远停泊在某一时区的海面上的一艘船,在风中舞蹈的树梢是岛飘动的长发,岛的身躯经受海水的冲浪,伴随着阵发性的抚慰。

岛有群岛、岛屿、以及半岛,若以山来命名,是因山的相对稳固和恒定之意。

位于浙江东南沿海的台州,至少有三个以山为名的岛承载着种种历史文化信息。我的登岛之旅,在于试图读懂她的风情,或许是不完整的诠释。

箬山半岛:移民之谜

作为近代沿海移民文化,浙江台州有两处非常奇特的地域,一处是玉环市坎门镇,另一处是温岭市石塘镇的箬山半岛。这两地除了闽南回族后裔迁徙来的,坎门还混居着温州籍人,而箬山半岛则纯粹是闽籍人,一支部落的繁衍生息,又与“土著”融合,形成中华和合文化之地……

温岭石塘镇,位于中国大陆最东端,是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的地方,面向东海。构成石塘镇版图的有三块,东面为钓浜,南面为石塘渔港,西面为箬山半岛,此三地原为镇,现一同划归于石塘镇管辖。

箬山地名有两种注解,一是过去岛上盛产箬竹,故称箬山;二是箬山分为里箬和外箬,如包粽子的箬叶,层层包裹……这样的释义似乎意犹未尽。

几百年前,闽籍先祖一个分支的几个渔户迁入箬山半岛,书写了在台州拓荒生存的神话。闽籍先人是从福建东部移居的,在海上漂泊了多日来到这个靠海的不毛之地,他们继续靠讨海为生,以顽强的生存力坚守下来,随着人口繁衍,他们的子孙向周边扩大集居地盘,以至发展到今天的箬山半岛,由大黄泥、小黄泥、新红、下咀、苍岙、西沙、木杓头等多个自然村落组成。

离箬山半岛数里的三蒜岛,主岛与两屿形成三粒蒜瓣状,故名之。岛与半岛之间的守望,在地理上形成互为依存的态势,洋流在二者之间穿梭,如果遇到微风时节,帆船在此间航行,扯篷的船不怎么划桨摇橹,会顺流而下。在这样顺风顺水的海域,舟船无须太经意……这是一个福祉。当然,海的脾性是多变的,因风而变。

最典型的是箬山街南边的里箬村,它位于箬山半岛的后半部,村居建在丘陵地形的小山包上。我推算此山包海拔200米左右。半山腰上的民居,有如四川的小山城,清一色的石屋,每家屋顶压有无数石块,这与福建沿海的民居相同。石屋是福建沿海渔民的建筑特征,在大海的风浪口筑“窝”,需要坚固的石料,才能抵拒台风和咸湿。这是渔民先祖传下来的经验,一直为后人沿用。在半山腰集居,既可减轻风力,又能形成村级集居中心,因为古人喜欢同族人群居,可抵御外来人员的侵入。

里箬村留有至今保存完好的密集的石屋群,石屋与石屋之间有一条主巷道贯通,村口铺了石阶,石板路从村口通向村尾,沿途里弄纵横交错,处处相通,带有上海弄堂的风情。

此村现有420多户,1200多人口,绝大多数为陈姓,系福建东部后裔,主要以讨海为生。当地人用闽南话交流,还会说温岭话。但当地的闽南话与正宗的闽南话不同,其发音和一些词语已与本地温岭话相杂,有如旧上海滩上的“洋泾浜语”。闽籍人集居在箬山半岛上,而钓浜和石塘渔港两地的渔民均为温岭人。这说明箬山半岛的闽籍人由于语言交流和生活需要,与钓浜、石塘渔港的温岭人融在一起,学会了温岭话,又保留了母语——闽南语,现在闽籍的后人远海捕捞,加上接受到文化教育,还多了一种语言——国语。

箬山半岛的闽籍渔民后裔大多信佛教(近来也有不少人信天主教),与古代汉人的信仰相同。但又生出一个“分枝”,离里箬村不远处的东海村有座天后宫,也称妈祖庙,供奉着天后娘娘,箬山半岛上的渔民与福建、台湾的渔民信仰相似。同是一个半岛上,在信仰上再产生一个“枝叶”,进入里箬村不远处的右侧有个水神庙,供奉的是夏禹王,村民们尊称为“平水禹王庙”,大禹是中国古代的治水英雄,讨海人长年跟海水打交道,相信水神也能保护一方平安。这说明都是炎黄子孙,一切文化来自华夏的根系。

每年元宵,箬山半岛的渔箬村渔民用大奏鼓、台阁等独特的过节方式来庆贺。里箬村是大奏鼓的发源地,形成整个箬山半岛都以大奏鼓的方式来庆贺一元之始。这是一年当中渔民最狂热的“图腾”方式,这是农业年代留下来的一个印记,是他们祈求丰收的民间重要活动。

每年的“七夕”,箬山半岛的小孩子要过世上特有的孩子节——“小人节”。这一天,孩子们吃着糖阄(将红糖拌上糯米粉,放在粮龟模里印出一块块砖头大小的糖糕。主体形象是乌龟——象征长寿,内壳有寿桃、梅花、鱼虾等)在大人的安排下,他们兴高采烈地参加祭拜活动,这一带的渔民要为自家未满十六周岁的孩子扎制两到三层的彩亭或彩轿。彩亭底层是七仙女或妈祖像,两翼为假山花园。再在每一层内各做数个绸人,表示祝福之意,到晚上再焚烧掉,做一个“满金亭”,标志着长大成人,家里还要大摆酒席表示庆贺。“小人节”既让孩子过得开心,又带上了大人对孩子吉祥平安的寄托,富有美好愿望。

在衣着上,年老的渔妇至今还戴斗笠,盘发髻插簪子或彩线。渔民穿栲汁衣裤。这是一种用天然材料栲樹或番薯块煎成汁,再把土布做成的衣裤放到汁中煮,直至染成紫褐色。它能禁得起风吹日晒与咸水侵蚀,又暖和,上衣截成左开襟,便于右手操作渔具,又防海水溅湿内衣。裤子是一条宽大的暗蓝色灯笼裤。

在饮食上,渔民们吃鱼圆、敲鱼饼、炊生糕、鳗羹、鱼面、索面等,这些小吃跟今天的闽籍人很相似。在岁时节俗上,箬山半岛跟台州乃至中国大体相同,比如春节、元宵、清明等都有,但过节的内容和形式有较大的差别,仍未消褪闽籍渔民文化的痕迹,让人感受到一种独异的闽籍习俗渔家风情。

里箬村另个出名的地方,就是至今基本保存完好的一座典型木石结构的宅院——陈和隆故居。

陈和隆故居处在里箬村的腹地,即中心地带。离故居不远处原有个炮楼,今天已被拆除,被陈氏后人改为民居。作为渔业资本家的陈和隆当年组织了“自卫队”,备有枪枝弹药,在动乱年代,处在地理位置制高点的炮楼哨兵可以最早发现外来人员,以便应对匪患的侵扰。

我在岛上,读到陈和隆故居台门前立的碑文和张直生的《温岭文物简志》介绍,此宅于清末民初由渔业资本家陈和隆建造。宅系木石结构,分前后两幢。前幢西边是客厅、花园,客厅底层是仓库,面海开有水门;东方是花园,现尚存一角。后幢共楼房七间,可分三个部分:东边三门是住宅,额名“振声庐”,中间一间是楼梯过廊;西边三间是生活用房,四合院形式,是陈宅最先建造部分。前后两幢之间有飞桥相通,前幢的门框、凉台石柱、栏板上的题词、图案装饰都精雕细刻。

我遇到74岁的村民陈其坤,谈起了陈氏家族的身世。陈和隆祖上是从闽东迁入里箬村的,清末民初,他办了七八条大船,其中有运输船、铁壳渔船,自此发达起来。

陈和隆旧宅背朝海,由中间的一条通道把宅子分为南北两半,中部楼屋的墙壁层层递进,弧度优美,各楼层功能区不同,特别是底层的水门,可进船卸装货物,跟江南的四合院式结构截然不同,是一所别具一格的渔村民居标志性建筑。大凡一地皆有富甲一方、为富取仁,唯有深得当地民众之爱戴的乡绅吧。

满山岛:石棚墓之谜

那年金秋时节,我以一介文字工作者的名义,随同浙江省考古所专家陈元甫等人,前往台州市北面三门县满山岛探访。

自从在仙居县发现新石器年代的石棚古墓群,并被有关部门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对台州海岛上有没有另一处石棚古墓?至今仍是个谜团。

天蒙蒙亮,我们乘车大约一小时到达三门健跳港,雇了一条动力小渔船,7时许出发。满山岛位于县城海游镇东35.3公里的三门湾口满山洋中,东与花岙岛相去4公里,西距下万山岛亦约4公里。

此时正是涨潮时,我们坐“探索之舟”沿途遇见海面上有停泊的大型船只。坐船将近一个半小时到达岛上,岛上有条石头砌造用来系缆绳的“小码头”。

根据三门湾史料记载,满山是三门湾口的一座神秘小岛,为火山凝灰岩构造,呈莲花状,因海浪冲蚀,已分为南、北两块,两岛相距500米。南岛较大,呈人字形,北岛较小,呈馒头形。总面积0.4平方公里,最高点海拔50.9米。两岛间同一峡谷,东西方向水深不可测,西端鹅卵石被海浪冲成自然堤坝,把两岛连接成一起。潮头高峰时,把自然堤坝淹没在水里。

为何称为“满山水道”?

因岛周围有深槽水道通过,为古今海舶出入三门湾的主要航道之一。20世纪80年代,曾在附近海域打捞出数千件古青瓷器,疑为宋代商易船只海难所遗。

满山岛孤悬海上充满古代海洋文明之谜。相传远古时有“沉东京,涨绍兴”之变,滔天洪水瞬时就淹没了繁华的东京城,漫至山巅,所以称此岛为满山。

在岛上有一座海润庙,庙旁住着一位40岁左右的妇女,看来她是唯一的岛民,还养了一条黄狗。她跟我们说了些这座庙里的神仙如何显灵,以及香火如何旺,说常有人来此烧香拜佛。

这条狗见了我们很友好,大概在岛上很孤独,它始终陪伴着我们,加入探寻之旅。

据说山麓旧有卵石铺成的大道,路边有棵大樟树,旁立石碑,上刻“此路通东京”。

1957年经文物部门考察,发现在西岛北侧斜坡和卵石滩中,有许多战国时期的印纹陶片,东汉米字纹印花陶和双色陶片,商周青瓷碎片及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时期的瓷片。商周青瓷为厚胎厚釉,饰有釉小方格纹。并在海浪撞击倒塌的山坎断石中,露出有原始印花陶堆积文化层,由碎片可以辨认出罐、坛、瓶、壶、碗等各种陶器皿,表面分别有弦纹、细布纹、云雷纹、波浪纹和S纹等图案。

这些丰富的孤岛古文化遗存,至今仍是一个谜。

陈元甫先生是浙江省考古界一位资深专家。

那么,台州的海岛上有无石棚古墓?

对此,曾有人作过初探,发现山脊上排列5座有规则的石棚,棚顶盖掀塌已久,而壁墙尤存,系天然长条石竖砌而成,围成圆形或椭圆形建筑,墙体高1.2至1.5米。这些奇怪的原始小石室,在浙江沿海岛屿尚属首见,他们建于何时?有什么用途?是满山岛留给我们的又一个谜团。

陈元甫正是因此而來,他带来了原始照片,多幅黑白小照,一幅较大的彩色照片,以及相关文字资料及新闻报道,这些资料是20世纪80年代地区(当时台州尚未撤地建市)、县两级文物工作者来此考证所留下的。

“我正在编写《浙江石棚墓报告》,需要对满山岛有无石棚墓作进一步考证,要取得最重要的证物。”陈元甫跟我聊道。

岛上杂草接近一人身高,山顶立起一个高高的通讯铁塔。

石棚墓,古代墓葬的构筑形式之一。用巨型石块做墓壁并封顶的墓,是我国新石器时代晚期和青铜时代的一种墓葬。常见于辽东半岛等地。

浙南石棚墓主要分布在瑞安莘塍岱石山、马屿棋盘山、塘下杨梅山、平阳钱仓龙头山和苍南桐桥等处,已发现55座。它利用巨大天然石块(有的经过加工),再加支撑、覆盖而成,在考古学上属于“巨石建筑”类型。1993年冬,文物部门对岱石山30多座石棚墓进行发掘,出土陪葬品有:印纹硬陶罐、豆、鼎、纺轮;原始黑瓷尊、豆;原始青瓷簋、碟、盂、碗、鼎、豆;青铜矛、戈、锛、凿、镢、镞、短剑、小编钟等,经鉴定为西周、春秋时期器物。

韩国支石(石棚)墓:石棚墓分为两种,一为桌式石棚,即在地面竖3至4块壁石,上面盖一块大石构成;另为棋盘式石棚,即在大石板下面支以4至8根支撑石构成墓室。

朝鲜、韩国这两种古墓都有发现。根据文献记载,中国与朝鲜半岛的关系始于商代箕子。箕子为商纣王的叔父,商灭后,箕子带5000名商代遗民到朝鲜半岛,并带去了商代文化,对半岛文化产生较大的影响。

我原本以为考古工作十分诗意,没想到甚是艰苦。

我们每人手提一个赶蛇棒,是因传闻岛上有毒蛇。另有两人带了砍柴刀,用来披荆斩棘。由于荆棘丛生,泥土覆盖,三门博物馆老邵挥动砍柴刀,作开路先锋。我们找到了多处石条,陈元甫用那张原始彩色照片,查找方位。由于石条仅少部分裸露地表,给勘探工作带来了重重困难。

我们挥汗如雨,对疑似的石条进行验看。

“石棚古墓至少由5个条石柱来支撑,而墓上面要用大石盖盖住,找到了大石盖是一个重要的依据。”陈元甫仍在用“打蛇棒触碰地面,不放弃此次难得的机会,这位专家很敬业。

但因为第一次登岛,所带工具非常有限,需要锄头、镐等,加上船老大在呼叫,原来潮水退到最低处,再过一会儿船无法靠岸。我们只好离岛登船。

我们商定,下次登岛时,要带上食用物资,这样可以在岛上吃饭,多留时间在岛上,为这座荒岛的第二次勘查工作做好充分准备。

这座人迹罕至的荒岛,据说有属地之争论,是归于宁波还是属于台州,至今仍无定论,但因属于中华之国土,留于后人来论证,而石棚墓之探索属于考古范畴,非领土之争。

鸡山岛:石屋群之谜

位于台州南端的玉环鸡山岛对我来说是遥远又陌生的。

鸡山岛之名来自岛上传出鸡啼之声,让漂泊于海上的闽南渔船前去停泊,随之因发现适者生存之地便移民迁徙而居;抑或是山形如公鸡,是山与鸡的组合岛名,这是另一种衍生的概念。

夏至前的一个早上,雨水连绵不绝,我从台州市区出发,乘车经过路桥、温岭,又从玉环楚门转车,经龙溪乡至干江到栈台,陆路到此为止,准备坐渡船到鸡山岛。

“栈台”这个地名,如果按字音用台州市区方言来念,当地人会听不懂,玉环话谐音“寨头”。栈台属于干江镇管辖。实际上,栈台还有到大鹿岛等客运班船。我想,那么光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它是多岛之间的轮渡枢纽点。

从栈台到鸡山坐船只有十几分钟,这跟到下大陈岛是两个不同的路程(后者要一个多小时),但跟半岛的温岭箬山比,又是另一种地理概念,后者全由陆路到达。

鸡山岛的环岛之路是U字形的,这跟下大陈岛有点相似,不同的是鸡山岛面积只有1.57公里,比下大陈岛要小多了,鸡山岛上最高点鸡公山海拔88.8米,加上密集的石屋,从这点上讲,跟箬山有许多相似之处。

有关岛上的地理分布,我来到鸡山岛上的南山村,在当地陈祥庆大伯家里,他向我出示了一本由其撰写的《鸡山资》,上面有一张“鸡山岛平民示意图”,我看出是狭长的地形,如同一条布袋,主要地名有:北边山、南边山、白岩头、平山头、大平头、西山头及小火车、大火车等。火车的小地名估计是从现代演绎而来。

午后,我开始从北山探访石屋,可能因为地少人多,这里的石屋建在山坡上,房屋像火柴盒一样密集堆积,屋与屋之间间距逼仄。几乎每间石屋的院落都很“迷你型”,有如亭子间;多数是二层,也有三四层楼,像炮楼或碉楼一样兀立着。

规模大的为双天井,窗高而小是为了减弱台风的灌入,屋顶小青瓦上密密麻麻地压着小条石或砖块以防止被风掀翻瓦片。石屋最大的特色就是外墙,有规则排列着石头,通过错落有致的垒砌,形成坚固的墙体,创造出独特简洁的几何图形,有一种原生态的自然古朴之美。石屋雕饰不多见,有的用匾额或红红的楹联——在以青灰为全色调的建筑中这种大红显得非常出挑。有的门头刻着八卦图,下有“泰山在此”字样,属于镇宅辟邪图符。

有意思的是我通过实地走访,这里的民居大多修有蓄水池,收集雨天排放的雨水,当地人叫“坑”,通常建在地下室。这是岛上居民因缺淡水延续下来的一种土办法,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其作用可想而知。

石屋之间巷弄交错相通,虽然像迷宫一般,但因为巷道的四通八达,可以说是“条条马路通罗马”,巷道大多铺的是石板路,部分改成水泥路了。这天正是雨天,路面湿漉漉的,倒也光鉴照人。

下午3时许,后岙村来了一干人。因为我此次来寻古探访,而这三处古迹均在后岙村,时为村委会主任陈领夫带队,另有村委马永义以及数位老人给我做义务向导。

第一站去武圣庙。后来,我见到另外两座庙,一座是龙王庙,另一座是杨府庙。75岁的丁学才老人向我介绍道,武圣庙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

这座庙坐西朝东,为四合院式二进两层建筑,石木结构。东面为戏台,西面为大殿,南北为廊。大殿五开间,在中间供奉着关羽的塑像。

这座庙虽曾多次修建,但大殿地面仍由石板铺装,而且梁架结构基本保持清代风格,仅有部分木料因腐朽被替换成新料,并被刷上油漆。

张兆岳三合院位于安吉一巷1-3號,成为石屋群的一个经典。一位80岁的阿公是张氏的后人,他说:“我祖上从福建长乐县迁入鸡山岛的,已经有了140多年了。”

此院为两层建筑,石木结构,院里天井小巧。台门上原有精美的灰塑花草图案,“破四旧”时给毁了。

在多台风的海岛上要想所建的房屋不被台风刮走,用块石来砌屋这是最实用的办法,当然石屋还兼具其他功能。

至于螺旋形的古井——清泉井,约5平方米面积,最奇特的是井边筑墙而立,当中有一大缺口作入道,井中有盘旋而下的石阶。马永义介绍道:“这井实际上通过泉眼挖坑而成的。”

井边一块字迹模糊的小石碑,上面记述了“合捐建造清泉井,道光廿四年阳月吉立”。后来,为扩大该井的蓄水量和改变井周边环境,当地村民于1986年7月3日对此井进行维修。

夜宿鸡山码头一小宾馆,第二天一早听到蛙鸣声,到了码头那蛙见了我止了声,等我一走开,蛙声又起,这真让人生疑:这些蛙的祖宗是何时入岛的?似乎决非“先蛙”渡海入岛,或许它们也是来自一次突如其来的地质变化?

【作者简介】陈家麦,原名陈剑,黄岩人,供职于台州晚报,中国作协会员。小说发于《十月》《人民文学》《山花》《朔方》《作品》《文学界》《延河》《福建文学》《边疆文学》《黄河文学》《芳草》《当代人》《文学港》《海燕》《短篇小说》等。中篇小说《妈妈,我爱你》入选《后王小波时代——中国非主流小说精选》一书,有小说入漓江版年选。散文刊发于《解放军文艺》《江南》《鹿鸣》《延河》《散文选刊》《岁月》《中国散文家》《青海湖》《草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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