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孩”其实很可爱

王庆杰

在新时期的中国儿童文学百花园里，庄之明的《新星女队一号》里的一号人物汪盈、王安忆的《谁是未来的中队长》里的张莎莎、陈丹燕《中国少女》中的“我”、秦文君《女生贾梅》中的贾梅，是几个独具特色、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形象。这些女孩在不同社会阶段和家庭环境中，呈现出不同的人生追求和鲜明的性格特征。王小民在《霸道女孩》中又就塑造了一个独具特色的女孩形象。

在现实中，跟“霸道”二字产生联系的人和事往往都是令人厌恶、嗤之以鼻的，但这篇小说里的霸道女孩却那么令人喜爱。初三女生雷菲菲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因为她是学校里唯一的一个女体育委员。她的身上有胆量、有正气。面对飞进教室里的大蛾子，男生女生都尖叫躲避，雷菲菲却扬手将大蛾子扇落在地，还直接用手抓住大蛾子扔出窗外；当小同学遇到高年级同学“霸凌”时，雷菲菲正义凛然，令对手老老实实败下阵去。读着小说，想象着雷菲菲拿着篮球、巍然屹立在球场当中的气势，这样的“霸道”形象真是让人感觉畅快！

如果只看题目，被题目诱导，我们就断定雷菲菲仅仅是一个“霸道女孩”的形象，甚至和社会上流行的男孩女孩“阴盛阳衰”的說法相联系，那就未免过于简单了。作者没有给笔下的雷菲菲贴标签，而是将这个人物的多个侧面生动地呈现给读者。模拟考试那天，面对摔倒在地的老奶奶，雷菲菲来不及多想就上前施救，没想到却惹上麻烦，被老奶奶误认为“肇事者”。好在最终警察和老人的家属来到学校澄清事实，雷菲菲才得以昭雪，并受到老师和学校的表扬。从中我们不难读出霸道女孩舍己为人的一腔柔情。不仅如此，“霸道”女孩在家里还是个孝顺姥姥的好孙女。

随后，作者带着我们探寻了雷菲菲“霸道”的成因。雷菲菲的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各自组建了新家庭，两个家庭都不接纳她。雷菲菲成了一个累赘，跟着姥姥长大。当雷菲菲被同学欺负的时候，父亲没有同情，母亲无暇顾及，没有人为她讨回公道。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了雷菲菲一切靠自己的强悍性格。可以说，雷菲菲由懦弱到“霸道”，成为一个有着强烈个性和独立见解的、富有正义感的女孩，原因是她的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阅读至此，我们才懂得，雷菲菲的“霸道”，体现的是她的勇敢和正义；而雷菲菲由懦弱到“霸道”背后的动因，也给我们深刻的警示：家庭的变故、父爱母爱的缺失，都会给孩子们的成长造成巨大的影响。

作品在结尾处再次写到低年级学生向雷菲菲求助的情节，雷菲菲的振臂一挥，给读者以力量和鼓舞：面对霸凌，雷菲菲不会退缩，正义不会退缩。

作者王小民从事中学教育多年，常年生活在孩子们中间，他的作品始终关注着孩子们成长中的问题。我相信这样的一句话：为儿童写作，仅有热爱是不够的，他必须要深入到少年儿童的生活里去，完全置身于他们的感情和想象之中，和他们的灵魂融合在一起。霸道女孩雷菲菲便是王小民老师在与少年儿童相处中发现和发掘出来的典型形象。这个形象和文章开篇所提到的那几位女孩子的形象不尽相同，却也带着鲜明的时代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