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东山地丘陵区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时空耦合关系

2022-05-26 02:41蒲金芳王亚楠张蚌蚌卢龙辉张凤荣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耦合度耦合土地利用

蒲金芳 王亚楠 张蚌蚌 卢龙辉 张凤荣 王 数*

(1.中国农业大学 土地科学与技术学院,北京 100193;2.自然资源部农用地质量与监控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93;3.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

随着我国城市化、工业化和信息化进程的不断加快,我国的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上升至2018年的59.58%。城乡发展逐渐形成了“以乡养城”的模式。人口和资源不断由乡村涌向城市,城乡发展差距不断扩大,城乡关系失调现象显著,导致乡村出现耕地撂荒、环境污染、村庄“空心化”等问题[1-3]。如何科学解决乡村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已成为当前首要任务。乡村发展是指乡村地域经济、社会、聚落等特征不断演化的过程[4]。土地作为乡村发展的基本要素,是人类进行各项社会活动的载体[5],乡村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可以在土地利用中得以反映[6],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密切相关。由此,从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关系的角度解决乡村问题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土地利用多功能是指不同土地利用类型相互联系与作用而形成的多种功能,体现了土地利用满足人类多种需求的程度和能力,是研究土地利用的重要视角。提升土地利用多功能是乡村发展的有效路径[7],而乡村发展也驱动着土地利用多功能演变,二者相互影响,共同促进[6],实现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协调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因此,探索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之间的关系,有助于乡村人地关系协调发展,对于解决乡村发展问题与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在土地利用多功能的研究中,多将土地利用多功能划分为社会功能、经济功能和生态(环境)功能[8],并开展时空分异研究,从自然、社会、经济和环境等多方面探析土地利用多功能的影响因素[9-10],提出存在问题及制定政策建议等[11]。在乡村发展的研究中主要包括定性和定量的研究:从定性的角度[12-13],探析我国乡村发展的历史脉络,同时与西方国家乡村发展历程对比,分析我国乡村发展存在的问题;从定量的角度[14-16],基于不同理论基础构建乡村发展测度指标体系,分析空间格局及影响因素,划分乡村发展类型,提出不同的乡村发展模式。目前,针对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关系的研究主要是探讨耕地[17]、林地[18]和农村居民点用地[19]等用地类型变化对乡村发展的影响,以及农村土地制度对乡村发展进程的影响[20],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的交互作用研究主要集中在城乡关系失调导致乡村衰落[1]、乡村土地市场对乡村发展进程影响[21-22]和农地流转与农村发展转型的关系[23],针对土地利用转型与乡村发展转型也开展了系统地研究[6,24-25]。但是,对于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研究还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土地利用系统与乡村发展系统之间的交互机理有待进一步厘清;二是基于土地功能视角探讨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二者之间的耦合关系的研究较少。

江西省万年县是稻作文化之源,鄱阳湖地区绿色有机食品基地,也是承接东部发达地区产业转移的重要区域。自2015年县政府加快推进机械电子、纺织新材料、食品药品三大主导产业集群集约高效发展,并针对村庄逐步开展“秀美乡村”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以来,区域发展呈现多产融合的发展态势,乡村社会经济发展较快。万年县属于典型的山地丘陵区,自然资源禀赋差异较大,其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不协调的问题显著。因此,本研究拟以江西省万年县为研究区域,2010年和2018年为研究时点,村域为研究单元,在解析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交互机理的基础上,构建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测度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水平,借助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万年县乡村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耦合协调关系,根据耦合作用关系划分乡村类型,以期为村庄规划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提供基础支撑。

1 研究方法

1.1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交互机理

在乡村发展转型过程中,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关系密切。土地的不同功能的组合形式属于土地利用的隐形形态[26],是土地利用提供商品和服务及满足人类社会需求的程度[27],与乡村发展共同刻画乡村人地关系地域格局。土地利用多功能主要体现在社会功能、经济功能和生态功能3个方面[11,28-29],其区域土地系统的支撑和保障能力强,食物生产和资源维持水平高,提供生态环境质量好,越容易得到政府政策帮扶和具备产业投资条件,从而推动乡村高水平发展。而乡村发展主要体现在人-地-业等方面[16,30],区域资源禀赋丰富、产业发展潜力大、人居环境和交通区位优越必然驱使人类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调整生产要素结构,提升土地利用多功能水平。同时,二者都受到自然过程和人类活动的作用,而自然过程和人类活动也因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的变化而得到反馈。

农民是乡村发展的主体,改善民生是乡村发展的主要目的,提高农民福祉是乡村发展的深刻内涵[31]。而土地利用系统的核心是土地利用,土地利用多功能作为土地利用的全面表达,能较好揭示土地利用的结构和状态[6]。因此,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关键是土地利用与农民福祉的关系,深刻地反映着乡村人地系统状态。如图1所示,合理的土地利用可以协调土地利用系统要素,提高土地效益,从而增进农民福祉;而农民福祉的提高会激发农民积极性,增加对土地要素的投入,优化土地利用结构,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从而实现土地可持续利用。

图1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交互机理示意图Fig.1 Diagram of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d use multi-functions and rural development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交互作用是一个动态协调的过程,二者必然存在正向推动和负向制约的作用,有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均为正向推动作用、土地利用多功能正向推动乡村发展负向制约或乡村发展正向推动土地利用多功能负向抑制、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均为负向抑制作用3种情况。因此,将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关系分为3类,包括相互促进型,促进与阻碍并存型和相互阻碍型。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促进是指区域土地利用系统与乡村发展系统具有较好协调性,在区域发展过程中系统之间产生协同作用,二者形成相互促进的关系,乡村人地系统呈正向演化;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促进与阻碍并存是指区域土地利用系统与乡村发展系统之间处于失衡状态,由土地利用系统和乡村发展系统构成的乡村人地系统处于剧烈变化期,二者交互作用中同时存在推动和制约关系,乡村人地系统演化方向呈现多向性;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阻碍是指区域土地利用系统与乡村发展系统中各要素处于无序状态,要素之间耦合协调水平较低,二者之间形成相互制约的关系。

1.2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评价模型

1.2.1指标标准化与权重确定

由于各个评价指标量纲、数量级及指标性质存在差异,因此采用极差标准化对所有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其计算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

(1)

负向指标:

(2)

为了避免主观权重赋值法的不确定性,客观合理确定指标权重。因此,采用熵权法确定指标权重,具体计算过程参见文献[32],具体结果见表1和表2。

1.2.2土地利用多功能评价指标体系

在已有研究基础上[9-10,32],结合研究区特点,从社会功能、经济功能和生态功能3个维度,选取9个指标,构建土地利用多功能评价指标体系(表1)。1)社会功能选取人均宅基地面积、人口密度和人均耕地面积3个指标,其中人均宅基地面积和人口密度表征空间承载能力,从人口承载资源条件和规模方面反映土地系统支撑功能,其值越大,表示土地系统人口承载能力越强;人均耕地面积表征土地生产条件所能提供的基本生活保障功能,其值越大,表示土地系统资源保障能力越强;2)经济功能选取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土地垦殖率和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面积3个指标,其中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和土地垦殖率分别从生产能力与资源条件方面综合表征农业生产能力,其值越大,表示农业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而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面积可从规模和状态方面表征乡村经济发展状况[33],其值越大,表示非农经济发展潜力越大;3)生态功能选用森林覆盖率、水网密度指数和生态系统服务价值3个指标,森林覆盖率越高、水网密度指数越大,表示乡村维持区域生态安全能力和生态保育功能越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表征生态服务功能,其值越大,表示乡村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越高,生态服务功能越强。

表1 土地利用多功能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of land use multi-functions

1.2.3土地利用多功能指数测算

土地利用多功能指数用于测度研究区土地利用多功能水平大小,其值越高代表土地利用多功能水平越高,反之亦同。其计算公式如下:

(3)

式中:LUMi为第i个乡村土地利用多功能测度值;Lij为第i个乡村的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值;Wij为第i个乡村的第j个指标的权重值;n为指标个数。

1.2.4乡村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参考已有研究[14]和[16],结合指标科学性和数据的可得性,分别从资源禀赋、产业发展、人居环境和交通区位4个维度,选取10个指标,测度乡村发展水平(表2)。具体考量如下:1)资源禀赋选取主要农业资源面积和主要农作物年产量2个指标,农业资源面积从区域资源本底方面表征村域农业资源禀赋;主要农作物年产量是反映不同乡村区域农业生产水平,其值越大,表示乡村资源禀赋状况越好;2)产业发展维度,鉴于数据的可获取性,结合实地调查结果,选取土地开发强度、工矿用地面积和乡村从业人员占比3个指标能够反映产业发展状况,其中工矿用地面积反映工矿产业规模,其值越大,表示村域的产业发展潜力越大;乡村从业人员比例和土地开发强度从侧面表征乡村产业发展状况,乡村从业人员比例越高,土地开发强度越大,表示乡村产业发展情况越好;3)人居环境选取自来水入户率和聚落聚集度2个指标,自来水入户率表征区域居住保障状况,居住保障状况越好,乡村发展水平越高;聚落聚集度反映城市化过程中乡村聚落空间的扩展与演化,集聚度越高,乡村发展能力越弱[16];4)交通区位选取公路密度、地形起伏度和距县政府驻地距离3个指标,公路密度和地形起伏度表征区域交通便利程度,公路密度越大、地形起伏度越小,交通便利程度越高,越有助于乡村发展;距县政府驻地距离表征获得外部资源的能力,其区位优势越好,获得发展机会可能性越大。

表2 乡村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Table 2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of rural development level

1.2.5乡村发展水平指数测算

乡村发展指数用于测度研究区乡村发展水平情况,其值越高代表乡村发展状况越好,反之亦同,其计算公式如下:

(4)

式中:RDi为第i个乡村发展水平的测度值;Rij为第i个乡村的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值;Wij为第i个乡村的第j个指标的权重值;n为指标个数。

1.3 耦合协调度模型

1.3.1耦合度模型

耦合度为物理学概念,表示2个或2个以上的系统或运动方式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关系,现已被广泛应用于地理学研究中[36-37]。借助容量耦合概念构建耦合模型,以准确识别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耦合关系,把握乡村规律。耦合度模型如下:

(5)

式中:C为耦合度,C∈[0,1],值越大系统间相互作用越强;L(x)为土地利用多功能综合值;R(y)为乡村发展综合值。在耦合度模型计算中,鉴于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水平测度结果分布区间存在差异,故利用式(1)对测度结果进行标准化处理,对于值为0的数据采用除其以外的最小值代替。参照蔡进等研究[36],结合研究区实际情况,将耦合度划分为4个等级,即低度耦合(0≤C≤0.3)、中度耦合(0.3

1.3.2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指相互影响系统之间的良性关系的耦合程度的大小,体现系统之间耦合状态的程度。而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程度正好反映了二者之间的协调程度。由此,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如下:

T=α×L(x)+β×R(y)

(6)

(7)

式中:T为土地利用多功能系统和乡村发展系统间协调指数;α和β为待定指数且满足α+β=1,R为耦合协调度。本研究认为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同等重要,故α=β=0.5。参照刘愿理等研究[37],并结合区域实际情况,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7个等级,并结合两者系统得分差值划分为同步和失衡两类,分别用S和L代表,组合耦合协调度和系统得分差值类型,得到耦合协调发展类型14类。并在此基础上,梳理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作用关系,包括相互促进、相互阻碍和促进与阻碍并存3种类型(表3)。

表3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类型划分Table 3 Division of coordination types between land use multi-functions and rural development

1.4 空间自相关

本研究采用全局莫兰指数(Global-Moran’s I)和局部莫兰指数(Local-Moran’s I)来分析全局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自相关,用以表征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度的空间集聚特征[36],公式如下:

(8)

(9)

2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区概况

万年县位于江西省东北部、鄱阳湖东南岸,地理位置为116°46′41″~117°15′16″ E、28°30′00″~28°54′08″ N,隶属于上饶市,其北连鄱阳县、乐平市,东接戈阳县、贵溪市,南毗余江县,西邻余干县,总面积1 140.76 km2。区域地貌类型复杂,根据地貌成因类型及其形态特征,可划分低山、丘陵和平原,土地利用类型以耕地、林地和水域为主。2010年全县三次产业结构16.9∶56.1∶27,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 967元;2018年全县三次产业结构10.6:57.3:32.1,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 659元,区域社会经济发展较快。全县共辖12个乡镇,考虑到国营农场、垦殖场、水库管理局、城镇核心区等地域的特殊性及数据缺乏的现实状况,最终得到128个村级评价单元。

图2 江西省万年县区位图Fig.2 Location of Wannian County in Jiangxi Province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择2010年和2018年为研究时点,以村域为研究对象,所使用的数据主要包括: 1)地理空间数据。主要包括2010年和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现状图、三权宗地数据、行政村边界等,来源于万年县自然资源局;30 m分辨率DEM数据,来源于地理空间数据云(http: ∥www.gscloud.cn/)平台;宅基地面积和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面积是在土地用调查数据和三权宗地数据的基础上,通过外业核查方式获取;2)社会经济数据。主要包括统计数据和调研数据,统计数据来源于《万年县统计年鉴(2011)》和《万年县统计年鉴(2019)》;调研数据是课题组与12个镇政府、当地村委会和居民进行座谈,收集资料和填写调查问卷整理得到,包括研究时点村级的乡村人口、农作物产量、水产品产量、乡村从业人员、通自来水户数等。

3 结果与分析

3.1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测度结果

3.1.1土地利用多功能测度结果

在时间上,2010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指数为0.19~0.32,均值为0.23;至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指数为0.21~0.43,均值为0.30,平均增长26.60%。其中社会功能增长7.37%,经济功能增长115.28%,生态功能下降7.38%。经济功能增长幅度较大,主要是区域进行农用地流转,近80%耕地流转给种粮大户进行规模化经营,提高土地产出,同时产业用地呈现扩张态势,促使土地经济功能提升较快,而生态功能下降主要是建设用地快速扩张,导致生态用地剧烈减少,生态功能下降。在空间上,2010年土地利用多功能呈现多核心的格局特征,主要以较低水平和中等水平乡村为主,所占比例为57.03%,高水平乡村主要分布于梓埠镇、湖云乡、陈营镇和裴梅镇;至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整体水平提高,空间集聚态势明显,土地利用多功能仍以较低水平和中等水平乡村为主,所占比例为59.37%,高水平乡村主要分布于城区周边乡镇(图3)。

图3 研究区2010—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空间格局Fig.3 Spatial pattern of land use muti-functions in the study area from 2010 to 2018

3.1.2乡村发展测度结果

在时间上,2010年万年县乡村发展指数为0.15~0.47,均值为0.30;至2018年,乡村发展指数为0.18~0.64,均值为0.42,平均增长40.60%。其中资源禀赋提升110.06%,产业发展下降13.31%,人居环境提升70.24%,交通区位提升24.01%。产业发展下降主要是政府征收土地,发展雷竹、光伏产业和开展矿业整治,区域吸纳就业能力下降,导致乡村人口外流,造成乡村产业水平有所下降。在空间上,2010年乡村发展呈现以城区周边乡镇为中心向四周递减的格局特征。乡村发展水平主要以中等水平和较高水平为主,所占比例为60.16%。高水平乡村位于陈营镇,低水平乡村主要位于西北部

和东部边缘区,包括梓埠镇、湖云乡、大源镇和裴梅镇;至2018年,乡村发展水平呈现以城区为中心的圈层分布特征突出(图4)。2010—2018年间,乡村发展水平空间格局集聚态势明显,较高水平乡村逐渐向城区周边靠拢。这主要是在区域发展过程中,城区城镇化辐射作用逐步增强,城镇周边乡村发展外部环境较好,区域形成以点带面的发展格局。

3.2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关系

3.2.1耦合度测度结果

2010—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度增长较快,耦合类型主要以中度耦合为主。2010—2018年,耦合度由0.43提升至0.45,增长4.68%。根据耦合度类型划分,2010年耦合度类型以中度耦合为主,总计110个乡村,所占比例为85.94%;2018年耦合度类型仍以中度耦合为主,总计92个乡村,所占比例为71.87%。但相较于2010年,低度耦合乡村数量由4个上升至7个;高度耦合乡村数量由14个上升至29个;无极度耦合乡村,需进一步加强二者的耦合关系。在空间上,2010—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度呈现明显的扩散趋势,高度耦合乡村呈现向城区周边聚集为主,并向四周扩散的格局特征;低度耦合乡村呈现零散化特征(图5)。表明区域整体耦合度提高,但仍存在局部落后的情况。

图5 研究区2010—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度空间格局Fig.5 Spatial pattern of coupling level between land use muti-functions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 the study area from 2010 to 2018

3.2.2耦合协调度测度结果

2010—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度由0.43提升至0.45,增长3.88%。2010年耦合协调类型以勉强协调为主,总计72个乡村,所占比例为56.25%;2018年耦合协调类型仍以勉强协调为主,总计65个乡村,所占比例为50.78%。相较于2010年,失调类型乡村主要以轻度失调为主,下降31.16%;协调类型乡村主要以勉强协调为主,而协调度上升幅度最大的乡村类型为轻度协调,上升86.66%。在空间上, 2010—2018年失调类型乡村呈现收缩的空间格局特征,其收缩区域主要位于湖云乡、大源镇、青云乡和裴梅镇(图6)。2010—2018年协调类型乡村主要以中度协调和轻度协调扩张为主,中度协调类型乡村主要分布于陈营镇、上坊乡和裴梅镇,呈现多核心分布;轻度协调乡村呈现局地集聚、整体分散的空间格局特征。结合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耦合度和协调度的空间分布,二者具有较强的空间关联性。

图6 研究区2010—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度空间格局Fig.6 Spatial patter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land use muti-functions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 the study area from 2010 to 2018

3.2.3空间关联格局分析

2010年耦合度和协调度全局莫兰指数分别为0.266 1和0.160 5;2018年耦合度和协调度全局莫兰指数分别为0.272 5和0.224 8,表明2010—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的耦合度和协调度具有显著的空间正相关关系,且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耦合水平和协调度差异在缩小,空间集聚效应增强。从耦合度看,高-高集聚区主由陈营镇转向上坊乡;低-低集聚区主要位于万年县东部的湖云乡、梓埠镇、大源镇和裴梅镇,呈收缩态势;高-低集聚和低-高集聚区转变为零星分布。表明万年县耦合度有显著的集聚效应,耦合水平局部空间差异减小。从协调度看,耦合协调度集聚空间分布特征与耦合度相似(图7)。但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在局部空间差异性减小显著,低-低集聚区在梓埠镇有所增加,区域协调水平有待提高。

3.2.4耦合关系类型

参照表3的分类标准,将乡村类型分为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阻碍型、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促进型和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促进和阻碍并存型3大类12小类,并绘制空间分布图(图8)。

图8 2010—2018年乡村耦合协调类型图Fig.8 Diagram of the rural coupling coordination types from 2010 to 2018

1)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促进型。2010—2018年万年县相互促进型乡村数量呈现减少趋势,由71个下降至15个,空间上呈现西缩东扩的格局特征,其中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水平均以中等水平或较高水平为主,“双高”型乡村较少。表明区域土地利用系统和乡村发展系统处于失衡状态,二者耦合协调水平有待进一步加强。

2)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促进与阻碍并存型。万年县促进与阻碍并存型乡村数量呈现增加趋势,由24个增至101个,成为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关系的主导类型,且主要以土地利用多功能滞后和勉强协调为主。表明万年县“秀美乡村”建设、村庄人居环境改造等工程的效果显著,区域乡村发展状况得到明显提升。

3)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相互阻碍型。万年县相互阻碍型乡村数量呈现急剧减少的趋势,由33个下降至12个,耦合协调类型以轻度失调为主,在空间上呈现边缘化趋势,主要分布于万年县西北部。其主要是西北部鄱阳湖平原的梓埠镇以传统农业为主,交通条件较差,致使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水平较低,二者之间形成相互制约作用。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2010—2018年万年县乡村发展水平增速高于土地利用多功能,空间格局特征各异。2010—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由0.23提升至0.30,增长26.60%,乡村发展水平由0.30提升至0.42,增长40.60%;空间上,土地利用多功能呈现多核心分布格局特征,并呈现局地集聚的趋势,乡村发展呈现以城区为中心集聚态势,并向四周逐渐递减的格局特征。

2)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关系明显,耦合度和协调度随时间推移发生演变。2010—2018年万年县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度和协调度分别以4.68%和3.88%速度增长,耦合类型以中度耦合为主,耦合协调类型以勉强协调为主,二者在空间上具有一定关联性。

3)2010—2018年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水平耦合协调发展主要类型以相互阻碍类型转变为促进与阻碍并存型,相互促进型和相互阻碍型均呈下降趋势,这与土地利用多功能增速低于乡村发展水平有关。

4.2 建议

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耦合关系研究是揭示乡村地域人地关系的重要视角,也为乡村发展分类施策提供新的路径。从二者耦合的角度准确把握乡村发展问题,摸清乡村发展规律,划分乡村类型,提出乡村发展策略,已成为化解乡村人地矛盾、促进乡村发展的新思路。在村镇国土空间规划中,因地制宜划分乡村类型,解决乡村问题,推动乡村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1)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相互促进的乡村,具有较好的自然资源禀赋和社会经济基础,需要保持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水平同步增长,形成正向循环。结合区域机械电子、纺织产业、食品药品等已有产业基础,优化产业用地布局,提高区域吸纳就业的能力,扩大本地就业比例,在区位优势和政策支持的双重驱动下,增强乡村发展内生动力,提升乡村发展韧性。

2)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促进和阻碍作用并存的乡村,说明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处于失衡状态。对于土地利用多功能滞后乡村,应以土地综合整治为抓手,合理规划村庄布局模式,加强农田水利工程、水土保持工程、路网工程等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农业生产条件,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和生产技术,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增强区域土地利用多功能水平;对于乡村发展滞后乡村,应充分利用本底资源,加强人居环境改造,改善乡村生产、生活条件,增加外出就业渠道,引导人员外出务工,提高农户生计能力,从而提高土地利用与乡村发展协调度。

3)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相互阻碍的乡村,通过构建政府、企业、农民等多主体联动机制,制定乡村帮扶政策,提高政府和企业等对基础设建设的投入,发展水产养殖、油料作物和生猪养殖等特色农业项目,从而提高乡村自身发展能力,打破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相互阻碍的格局,实现区域高质量发展。

由于数据收集限制,本研究在土地利用多功能和乡村发展指标选取的全面性和系统性有待进一步完善。土地利用多功能与乡村发展交互作用关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受到自然过程和人类活动的影响,时空驱动机制是耦合关系变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下一步需要加强对耦合协调关系变化的驱动机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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