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仕女图》仕女服饰复原研究

刘凯旋　李晓宁　朱春

摘要： 《簪花仕女图》是周昉绘制的仕女画，对研究唐代服饰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然而，目前学者们对《簪花仕女图》的研究集中在服饰文化、历史学、服装美学等角度。本文从服装工程的角度，对仕女服饰的款式、尺寸、结构等进行研究。基于虚拟试衣技术，对仕女的服饰进行2D结构复原和3D建模，探索一种中国古服饰复原与展示新手法。研究表明：《簪花仕女图》具有写实性，画中的服饰具有可信度;利用虚拟试衣技术将唐朝服饰数字化，建立虚拟模特、进行样板绘制、虚拟缝合、虚拟展示，对唐朝服饰的传承和保护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比例分析来探索服饰尺寸关系是可行的，为其他图像服饰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实验方法。

关键词： 簪花仕女图;唐朝服饰;虚拟试衣;大袖衫;服饰复原

中图分类号： TS941.26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7003（2022）05005909

引用页码： 051109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2.05.009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繁荣的盛世，经济繁荣昌盛，文化开放包容。该时期的服装雍容华贵，丰富多彩，具有独特的魅力。但是目前出土的唐朝服装实物数量有限。已出土的壁画、卷轴画、文献资料是研究服饰的重要依据[1-2]。《簪花仕女图》为唐代仕女画传世孤本，图像描绘了五位贵族妇女和一位侍女游园赏花的生活景象，对研究唐代生活状态和服饰文化具有参考价值。仕女图中的服饰造型雍容华贵、色彩鲜艳、纹样考究、头饰妆容精致[3]。图中贵族女子服饰及配饰，如石榴裙、罩衫、披帛、拂子、团扇等着装打扮充分体现了唐代服饰文化的丰富多彩[4-5]。目前大多数学者主要是从服饰文化、社会文化、服装美学、历史学等视角对《簪花仕女图》进行探讨，并没有从服装工程角度对仕女服装的结构等进行研究。

虚拟仿真技术的发展为古代服饰的数字化复原与展示提供了可能性。在此背景下，将文化保护、文化传承与数字化、信息化结合是必然的趋势。服饰数字化复原研究的基础是如何快速构建三维模型。虚拟试衣技术为古代服饰的保护和传承提供了技术支持[6-7]，三维虚拟试衣技术可以将二维板片虚拟缝合为三维服装[8]。目前该技术逐步趋于成熟，服装设计人员可以通过多视角或者动态展示的方式观察试穿结果，检验样板是否合适，从而减少制作样衣的次数，实现减少服装研发时间和研发成本的目的。服装三维试衣技术被广泛应用于古代服饰复原[9-11]、服装虚拟仿真[12]、交互设计[13-15]、纸样开发[16-17]等领域。

《簪花仕女图》是研究唐代服饰的传世之宝。笔者从服装工程的角度研究画作中的服饰的结构、尺寸、纹样等。在此基础上，利用虚拟仿真技术，数字化复原服饰，从而实现了古代服饰的三维展示，对古代服饰的传承和发扬起到了积极作用。

1复原对象的写实性

首先对复原对象的写实性进行分析。本次研究的技术路线如图1所示。

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中记载：“唐周昉，善属文，穷丹青之妙……（画章明寺壁）落土之际，都人士庶观者以万数。其间鉴别之士，有称其善者，或指其瑕者，昉随日改定。月余是非语绝，无不叹其神妙。”又有记载：“郭汾阳婿赵纵侍郎，尝令韩干写真，众称其善。后复请昉写之，二者皆有能名。”说明周昉作画时不仅能虚心接受意见，而且非常写实。《图绘宝鉴》上评周昉：“善画贵游人物，作仕女多为浓丽丰肥之态。又善写真，兼移其神气。”说明周昉的素材来源于生活，不是凭空想象的。

笔者将《簪花仕女图》中的仕女从左到右依次标为A、B、C、D、E，测量仕女的头全高和身高，用身高除以头全高得到仕女的头身比，分别为7.00、6.81、7.17、6.73、6.61。虽然仕女们的高度在画中并不相同，但头身比都在6.50～7.50，符合亚洲地区女性身材特点。从空间布局来看，仕女D、C、A、E、B由近及远，除了左数第四位侍女（这是由于尊卑关系，侍女比仕女人物画的小），其他仕女均符合近小远大的透视关系，这些都证实了《簪花侍女图》的写实性。

2服装款式及尺寸结构分析

2.1图像比例分析方法

服饰复原作为研究服装史的一种方法，一直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洪文进等[18]参照传统对襟衫实物对其进行虚拟仿真复原，但是对于图像服饰复原，没有实物直接测量获得尺寸信息，且三维服装携带的信息量大于二维图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学者们[19-20]对图像进行测量来得到服装尺寸与身体尺寸之间的比例关系，或服装尺寸与人物关键部位的关系，再参考其他文献资料和出土实物，对二维图像的尺寸进行分析。本次研究采用图像比例分析的方法对服装尺寸进行分析。

2.2人体尺寸

有学者研究发现，郑州地区唐朝时期女性的平均身高为158.39 cm[21]，接近现代女性中间体身高160 cm。从周昉的作品中可以看出，盛唐及中晚唐時期女性体态丰满。本次研究模特身高为160 cm，为了表现出身材的丰满，人体维度方向上的关键数据适当增大，胸围定为88 cm，腰围定为70 cm，臀围定为92 cm。

2.3诃子和下裙

因为仕女姿势及角度问题，单独研究一位仕女获得相关服装的信息非常有限，而五位仕女穿着款式基本相同的服装，所以通过比照五位仕女的服装对左数第三位仕女C的服装全貌进行推测还原。从仕女图中可以看出，仕女们肩部没有肩带，胸部丰满，上衣与下裙处有明显的分界线，推断其上身穿着诃子。诃子是中国古代女性内衣之一，始于唐代，形制类似现代的抹胸，没有肩带，一般只有前片，没有后片[22]。对仕女B和仕女D的诃子的长度进行测量，得到诃子与身高的平均比例为1︰10.29，计算得到诃子的宽为15.5 cm。而诃子的长度完全包裹胸部，胸围为88 cm，取诃子的长度为55 cm。

唐朝裙装的裁片为直角梯形，一般采用直角边顺次接斜边的拼接方式，然后再对下摆进行修剪至顺滑。以表1[23-24]中新疆出土的七件唐代女裙实物数据作为参考，裁片为上小下大的直角梯形，数量在6～22幅，裙长在90～140 cm，腰围在66～114 cm，腰围小的只能绕腰一圈，腰围大的可以绕腰一圈多，甚至两圈。

仕女图中仕女所穿下裙宽大，裙长拖地，形似钟形。自盛唐以来，追求宽肥的风气愈演愈烈。仕女所穿裙装的腰线高于正常腰线，视觉上拉长了人体下半身的长度，表现出仕女婀娜多姿的风貌。对仕女B和仕女D的裙的长度进行测量，得到下裙与身高的比例为1︰1.46，计算得到下裙的长度为110 cm。参考表1中的实物数据，裙长110 cm符合实际。观察仕女A和仕女D的下裙纹样偏大且完整，推测裙子裁片偏大。单从仕女图中看不出裙子腰围大小，且看不出裙子绕腰圈数。但裙子下摆宽大，裁片也偏大，结构特点偏向出土女裙浅棕地团窠印花绢裙和绛色印花纱裙，这两条裙子腰围特征都可绕腰一圈多，这也满足人物活动时遮挡身体的需要，故笔者进行复原实验时腰围数据也符合绕腰一圈多的特点。本次研究采用8个裁片，每个裁片为直角梯形，上底宽15 cm，下底宽35 cm，采取直角边顺次拼接斜边的缝合方式。下裙结构示意如图2所示。

2.4大袖衫

五位仕女均着对襟直领大袖衫，面料轻透，袖口宽大，肌肤与内层裙子若隐若现。大袖衫起源于唐朝，流行于宋朝，后复兴于明朝[25]。观察仕女D大袖衫的两侧有开衩[26]，唐朝没有出土的大袖衫，但参考明朝宁静王夫人墓出土的素缎大衫和南京高淳花山墓出土的芙蓉牡丹纹大袖衫，如图3和图4[27]所示，两侧开衩都接近腋下，推测唐朝大袖衫两侧有开衩。《唐代炽盛光佛并五星图》中也出现有大袖衫的穿着搭配，如图5所示。素缎大衫前衣长123 cm，后衣长145 cm，宁静王夫人身高大约160 cm，穿着时大衫前下摆垂至膝盖，后摆略微拖地[27]。从《簪花仕女图》中穿着效果看，大袖衫前后衣片的长度无明显差异，下摆及小腿处，衣身的整体为直筒型，袖子宽松及地，袖口止于手腕处。参考素缎大衫，复原对象大袖衫的衣长应处于123～145 cm。

对复原对象大袖衫的领缘、衣长、袖口进行测量，得到衣长与身高的比例1︰1.24，袖口与身高的比例1︰1.41，领缘与袖口的比例1︰14，计算得到衣长129 cm，袖口113 cm，领缘宽8 cm，袖子长度为肩宽加上臂长90 cm。下摆宽松呈H形，取四分之一胸围量35 cm，四分之一下摆40 cm。袖子宽松肥大，腋下向肩线取值38 cm，袖子接缝处长度取为100 cm。

陈静洁等[28]研究发现，中华传统服装为平面直线裁剪，“十字形、整一性、平面化”的结构面貌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始终没有变化。大袖衫的结构也不例外，为传统的十字形平面结构，以通袖长为水平方向，前后中心线为竖直方向。唐代一尺为29～31.8 cm[29]。大袖衫左右衣身各占大概一幅半面料，結构示意如图6所示。

2.5披帛

披帛，又称“帔帛”，是唐朝流行的一种服饰。它的披挂方式有十几种，如图7所示。图7中，仕女的披挂方式为披于肩背之上，环绕至手臂上，两端自然垂下。

复原对象的披帛左边下垂至袖口中部，右边下垂至小腿部位，披帛的长度根据实际穿着效果来进行实时调整。对披帛最宽处的长度进行测量，和领缘的宽度进行对比，比例为1︰1.7，计算得到披帛的宽度为14 cm。仕女服装复原数据如表2所示。

3复原服装模型的构建

传统的服饰复原过程从面料选取、样板复原、样衣制作等每一步都需要反复试验、纠错，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虚拟试衣技术能够帮助设计师快速地实现服装设计，比较方便快捷、易操作，模拟效果比较逼真。本次研究运用CLO3D虚拟试衣软件逐层建模来复原服饰，简化复原过程、缩短复原时间，达到视觉效果上最大还原服饰的目的。由前文可知复原对象内层穿着诃子，下身搭配红裙，外层依次穿戴大袖衫和披帛，复原时需要对复原对象进行逐层建模。

3.1逐层建模

虚拟试穿的基本流程为：1） 建立虚拟模特。依照前文人体尺寸数据分析，将虚拟模特的身高设定为160 cm，胸围定为88 cm，腰围定为70 cm，臀围定为92 cm。2） 安排服装样板。将服装的板片依次安排在虚拟模特的相应位置，板片应尽量靠近虚拟模特但是不能接触到虚拟模特。3） 虚拟缝合。依据服装结构，对板片进行添加缝纫线操作。4） 虚拟试穿。进行模拟时，灵活运用抓手工具对服装的形态进行调整。5） 设置面料、纹理、颜色等。选择服装样板，设置面料种类等物理属性，使三维服装与真实服装更为相似。

复原对象的服装分三层进行虚拟试穿，第一层诃子和下裙，第二层大袖衫，最后一层披帛。当诃子和下裙建模完成后，为方便第二层大袖衫的建模，将下裙进行冷冻暂时不参与模拟。将大袖衫的板片分两次进行模拟，第一次先对大袖衫的主体部分进行模拟，设置大袖衫样板层数为1，即为外层。模拟完成后，将层数改为0，下一步对领缘的样板安排并进行硬化操作、模拟。调整好第一层和第二层大袖衫后，将它们冷冻起来保持形态，最后对第三层进行建模。

因为披帛的穿着方式特殊，使用安排点和手动安排板片两种方法均不适合。笔者使用下列步骤对板片进行安排：首先拖动板片到虚拟模特的背部，后在披帛上画两条内部线，利用折叠安排工具对两条内部线进行折叠，使板片折叠到合适位置，再进行模拟，模拟结束后，披帛两端自然垂在胳膊两侧。最后删除两条内部线，然后对比仕女图中披帛的长度，将复原对象的披帛调整至合适的长度。

3.2纹样及面料

唐朝妇女喜爱袒露之风，所穿服装面料均为丝织品。当时唐朝生产丝织品种类繁多，有纱、罗、绫、缎、锦、绢、绣、绒等。绫罗质地轻薄透明，正如大袖衫的面料。锦缎厚重，仕女下裙所用面料即为锦缎。唐朝制作披帛的面料主要有绢、纱和锦。绢是一种平纹织物，质地轻薄，本身没有花纹，靠印染来装饰;纱是一种表面布满纱眼的丝织物;锦是一种多彩丝织物。观察仕女图中披帛有一定的质量，不透光，图案精美，推断披帛所用面料可能为锦。诃子有遮羞保暖、束胸挺拔的功能。北宋刘斧《青琐高议》有记载“贵妃虑帝见胸乳痕，乃以金为诃子遮之”，这里的“金”指的是面料织锦绣。因为软件中没有这些面料种类，所以本次复原所设置的面料种类均为丝织品。图8为复原对象的三维建模流程。

至商周时期开始，服饰色彩有了体现穿着者等级地位的作用，而服饰色彩受宗教信仰、政治制度、时代潮流等的影响[30]。唐朝崇尚佛教，女性服饰偏爱黄色、红色、金色、紫色等佛教雕像常用的色彩。仕女图中诃子及长裙的颜色为红色，下裙即为唐朝流行的石榴裙，“少妇石榴裙，新妆白玉面”“红粉青蛾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都是《全唐诗》中描写是石榴裙的句子。披帛为紫色，大袖衫为橙黄色，配色整体风格鲜艳华丽。

复原对象的大袖衫面料轻薄透明，有四个小菱形拼在一起的几何纹样。对纹样进行测量，得到纹样的长度和领缘比例1︰2.5，纹样的宽度和长度比例1︰2，计算得纹样的长度为3.6 cm，宽度为1.8 cm。披帛的纹样为植物纹样。至隋唐开始，纹样由以动物纹样为主转为以植物纹样为主，风格转为写实风。

从仕女图中可以看出，大袖衫的纹样均匀连续的分布于面料上，而披帛的纹样分布不均匀、不连续。依据面料纹样的分布特点，利用虚拟仿真技术添加纹样时，需要选择恰当的方法。添加大袖衫纹样时使用添加纹理工具，添加披帛纹样时使用贴图工具。复原对象的三维建模流程如图8所示，其余仕女（A、B、D、E）的数字化复原如图9所示。

4结论

本文从服装工程的角度对《簪花仕女图》中仕女服装的搭配、款式、面料、纹样、结构等进行研究，并基于虚拟试衣技术，对仕女的服饰进行2D结构复原和3D仿真复原实验，得到以下结论。

1） 结合文献资料、出土实物、图像壁画等，分析得到仕女图中仕女所穿服饰共三层，内层为诃子和下裙，第二层为大袖衫，外层为披帛。

2） 证实了簪花仕女图的写实性，对仕女图中服饰比例进行分析，得到相关尺寸数据。

3） 运用虚拟试衣技术对服装逐层进行三维建模复原，形成了数字化资源，对唐朝服装的保护和传承具有一定意义。

4） 本次复原流程与方法为其他图像服饰的研究提供了一定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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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restoration of ladies’ costumes in Beauties Wearing Flowers

LIU Kaixuan LI Xiaoning ZHU Chun（1.Apparel & Art Design College，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Xi’an 710048， China;

2.College of Fashion and Design，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51， China）

Abstract： The Tang Dynasty is a prosperous era in Chinese history when the economy was thriving and the culture was open and inclusive. The clothing of this period is elegant， colorful and has unique charm. However， there are no iconic Tang Dynasty clothes unearthed at present. The unearthed murals， scroll paintings and documents are an important basis for the study of clothing. Beauties Wearing Flowers is noblewomen painting drawn by Zhou Fang. It depicts the life scene of five noble women and a maid visiting the garden to enjoy flowers， which has reference value for the study of the living state and clothing culture of the Tang Dynasty. However， at present， scholars’ research on Beauties Wearing Flowers focuses on the fields of clothing culture， history， clothing aesthetics and so on.

As a method of studying the history of costume， costume restoration has been concerned by schola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arment engineering， the style， size and structure of ladies’ clothing are studied in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virtual fitting technology， 2D structure restoration and 3D modeling of ladies’ costumes are carried out. A new method of restoration and display of Chinese ancient costumes is explored. Firstly，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and proportion analysis， the realism of the restored object is confirmed. There are two difficulties in image restoration. First， there is no physical object to measure directly to obtain dimensional information. Second， three-dimensional clothing carries more information than two-dimensional images. In order to solve these problems， the authors measure the image to obtain the proportional relationship between clothing size and body size so as to speculate and analyze clothing size. Then the two-dimensional patterns of restored costumes are drawn by referring to unearthed costumes and relevant literature. In the traditional clothing restoration process， each step from fabric selection， pattern restoration to sample clothing production needs repeated tests and error correction， which often takes a lot of time and energy. The virtual fitting technology can help designers quickly realize clothing design， which is quite convenient， fast， and easy to operate. Besides， the simulation effect is realistic. In this study， virtual fitting technology is used to restore clothing by modeling layer by layer， simplify the restoration process， shorten the restoration time， and achieve the purpose of restoring clothing to the greatest extent in visual effect. During restoration， the inner layer and outer layer clothing of the restored object need to be modeled layer by layer. The modeling follows the steps of constructing virtual model， pattern drawing and virtual stitching， and finally the restoration and display of clothing are completed.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Beauties Wearing Flowers is realistic and the costumes in the painting have credibility. It is feasible to explore the size relationship of clothing through proportion analysis， which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and experimental method for the research of other image clothing. The virtual fitting technology is used to restore the three-dimensional modeling of clothing layer by layer， forming digital resources， which is of certain significance to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clothing in the Tang Dynasty.

Virtual fitting and other information technology have been relatively mature and began to be gradually applied in the field of ancient clothing. 3D restoration clothing can display the style， color and other information of clothing in an all-round way. This provides a basis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clothing museum and a channel for the public to feel the charm of clothing at a close distance.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is will promote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clothing culture.

Key words： Beauties Wearing Flowers; costumes in the Tang Dynasty; virtual fitting; large-sleeved shirts; apparel restor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