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明 吴薇莉* 周 利 赵 璐 李雨婷
1.西华大学法学与社会学学院 四川成都 610039;2.四川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 四川德阳 618000
为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全国各地司法行政戒毒机关高度重视强制隔离戒毒人员的心理矫治工作。2018年,司法部印发了《关于建立全国统一的司法行政戒毒工作基本模式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建立以分期分区为基础、以专业中心为支撑、以科学戒治为核心、以衔接帮扶为延伸的全国统一的司法行政戒毒工作基本模式。
如何建立适合各类监管场所特点的心理矫治体系是目前心理矫治工作的一大难点。相对而言,强制戒毒人员心理健康问题较为突出,特别是在自我污名化以及社会标签化的双重作用下,往往承受着较大的心理压力。贾东明等[1]对2005—2014年间的50 项戒毒人员90 项症状自评量表(SCL-90)测试研究结果进行meta 分析发现,集中强制戒毒人员在SCL-90 的各因子得分均高于成人常模。近年来,吴维等[2]也证实,强戒人员的SCL-90 各项得分均高于国内常模。韦克诚等[3]认为针对不同类型的戒毒人员应采取个体化的心理干预措施。邱瑜霞等[4]在深入考察性别差异后,呼吁要重视女性强戒人员的心理矫治工作。夏金铭等[5]也认为女性心理健康水平相较于男性更需引起关注,相应的心理干预体系应有所侧重。部分女子强戒所也在积极探索建立适合自身特点的心理矫治体系,重视强制隔离戒毒人员心理危机体系构建[6],如云南省女子强戒所探索了正念瑜伽疗法在女性戒毒人员中的实践应用[7]。但相对而言,对戒治人员进行系统化的社会心理综合干预还显得力不从心[8],如何建立有效的干预体系尚需关注[9]。
究其原因,一方面对女性强戒人员的心理特征及个人成长史等方面深入了解不够,心理矫治工作的精准度有待提升;另一方面,对风险人群的识别及管控措施不到位,未结合具体风险因素做好分类分层管理。基于此,本研究通过调查分析女性强戒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并结合个人成长史、吸毒史、家庭状况等分析其影响因素,为探索建立科学规范的心理矫治体系提供参考。
课题组以某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2021年8月27日至2021年9月10日在所女性强制隔离戒毒人员(简称“女性强戒人员”,下同)为研究对象,共计1183 人自愿参加本次调研。施测前,课题组对测评警官进行了严格培训。共发放问卷1 183 份,回收1 183 份,回收率和有效率均为100%。需要说明的是,个别被测者基本信息有漏题现象,部分数据存在遗失,但其SCL-90 症状自评量表数据完整,将此部分视为有效问卷,具体缺失项见表1和表2。调研涉及的个人信息经过匿名化处理,符合临床研究伦理规范要求。
由测评警官对强戒人员进行一对一的纸质问卷测评,整个问卷包括人员基本信息调查问卷以及SCL-90 症状自评量表两部分。人员基本信息调查问卷为自编问卷,内容涉及人口学信息特征及家庭关系状况等。SCL-90 症状自评量表是世界上最常用的心理健康评估量表之一。该量表共有90 个项目,主要测查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精神病性、其他项目(睡眠饮食等)等10 个方面的心理症状情况。该量表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进行统计,即没有计1 分、很轻计2 分、中等计3 分、偏重计4 分、严重计5 分。
经过科学严谨的问卷选择与编制、测评警官培训、问卷施测、数据回收、数据录入、数据核查等环节,最后采用SPSS 26.0 等分析工具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得到研究结果。
1.人口学信息特征分布
本研究调查的人口学信息特征主要包括年龄、吸毒年限、入所前从业状态、戒毒次数、在所状态、首次吸毒年龄、HIV 感染状况等方面,具体见表1。
表1 人口学信息特征分布情况
续表1
从表1可知,此次调查的女性强戒人员以18~40 岁为主体,其中有85.04%处于强制隔离戒毒的康复巩固期,93.99%的首次吸毒年龄低于40 岁,入所前39.98%处于无业状态,62.13%有2 次及以上的吸毒史,4.74%感染了HIV。
2.个人家庭关系状况
本研究调查的个人家庭关系状况主要包括6 岁前与父母共同生活史、父母管教方式、父母关系、与家人联系状况等,具体见表2。
表2 个人家庭关系状况
从表2可知,15.47%的女性强戒人员6 岁以前未与父母共同生活;47.92%的父母管教方式不当,存在过度保护、过分干涉或惩罚严厉问题;41.84%的父母之间关系欠和谐,父母关系淡漠,双亲存在吵架打骂、分居或离婚现象;10.65%的女性强戒人员基本上与家庭没有联系。女性强戒人员的个人家庭关系状况需要特别引起关注。
1.总体得分情况
数据分析显示,女性强戒人员总体得分均值为133.32 分(标准差39.60),最低分90 分,最高分359 分。其中,总分在160 分及以上、阳性项目数达到43 个及以上的具体分布如图1所示。
图1 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总分和阳性数目分布图
各因子均分超过2 分的情况分布如图2所示。
图2 SCL-90 各因子均分超2 分人数分布图
由图2可知,除恐怖、精神病性等因子占比相对较低外,其他因子占比均高于10%。其中,强迫症状占比最高(高达26.97%),其次为抑郁、其他(睡眠、饮食等)相关问题、焦虑、躯体化、人际关系敏感等症状表现,敌对、偏执等比例也不小。
2.重点人群检出情况
考虑到SCL-90 的假阳性情况,本研究提高了阳性的筛查条件,将重点人群的检出条件区分为“需要关注”(总分≥160 并且任一因子分≥3,或者阳性项目数≥43 并且任一因子分≥3)、“重点关注”(总分≥160 并且阳性项目数≥43 并且任一因子分≥3)、“特殊关注”(第15 题,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选择3 以上,即中等及以上严重程度)、“建议关注”(总分=90,阳性项目数=0,属于明显防御)等四类人员。四类人员的具体检出情况如图3所示。
图3 女性强戒人员SCL-90 重点人群检出分布图
在重点人群检出中,四类人员的检出比例介于1.27%至8.20%之间。检出的“需要关注”的人群最多,占比8.20%;其次为“重点关注”(7.35%);“特殊关注”(3.80%)次之;“建议关注”占比最低(1.27%)。
1.不同年龄段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独立样本T 检验分析
对18~40 岁和41~65 岁①的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试结果的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和10 个因子均分别做独立样本T 检验,发现在躯体化、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和偏执4 个因子上存在差异,具体如表3所示。
表3 不同年龄段女性强戒人员SCL-90 各因子差异检验
由表3可知,随着年龄增加,躯体化症状愈加明显。在日常管教中,对41~65 岁女性强戒人员表现出来的身体不适感,除了临床医疗支持外,更要注意其情绪问题所致的躯体化表现,重点关注其负性情绪的宣泄和疏导。18~40 岁的女性强戒人员在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三个因子上有更明显症状,这部分人在日常生活中更容易出现人际冲突和交流困难,情绪表现出更多的不稳定。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和偏执都可能与人际创伤史有关,强制隔离戒毒过程中要改变其人际交往态度与模式,就要关注引发其人际交往中防御性情绪和行为反应的根源。
2.不同吸毒年限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方差分析
对4 个不同吸毒年限段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10 个因子均值做方差分析发现,不同吸毒年限的女性强戒人员在躯体化、人际关系敏感、恐怖、偏执、精神病性5 个因子上存在差异,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不同吸毒年限女性强戒人员心理健康状况与SCL-90 因子检测有显著差异结果
续表4
通过对不同吸毒年限段人员的上述5 个因子均分进行两两比较,得到表5。
表5 不同吸毒年限女性强戒人员各因子均分两两比较
从表4、表5可知,在躯体化因子方面,吸毒16年及以上的女性强戒人员躯体化均值都显著高于其他年限段,说明16年及以上吸毒年限组的躯体化因子风险最高。在人际关系敏感因子方面,1~5年、6~10年吸毒年限段组的人员比16年及以上人际关系敏感度更高,并在0.05 水平上具有统计学意义。在恐怖因子方面,1~5年吸毒年限组的女性强戒人员得分显著高于其他3 个年限组,这说明1~5年吸毒年限组在恐怖因子方面的风险更高。在偏执因子方面,1~5年显著高于11~15年和16年及以上组的,这说明1~5年吸毒年限组的女性强戒人员的偏执因子风险最高,依次序列是6~10年、11~15年,偏执因子风险最低的是16年及以上的。在精神病性因子方面,吸毒年限在1~5年的人员得分显著高于11~15年和16年及以上的人,随着吸毒年限的增加,精神病性得分依次下降。
3.不同职业状态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独立样本T 检验
对有职业和无职业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10 个因子均值进行独立样本T 检验,发现总分均值、焦虑、偏执、精神病性和其他(睡眠、饮食等)5 个指标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具体见表6。
表6 女性强戒人员职业状态在SCL-90 量表因子分析结果
续表6
从表6可知,有职业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焦虑、偏执、其他(睡眠、饮食等)4 个指标都显著高于无职业女性强戒人员。无职业的女性强戒人员的精神病性因子得分显著高于有职业的女性强戒人员。
4.不同戒毒次数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方差分析
对1 次、2 次、3 次及以上不同戒毒次数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和10 个因子做方差分析,发现女性强戒人员在SCL-90 总分均值、强迫症状、抑郁和恐怖等4 个指标均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具体见表7。
表7 不同戒毒次数女性强戒人员在SCL-90 量表因子分析结果
对不同戒毒次数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强迫症状、抑郁、恐怖等6 个指标均分进行两两比较,得到表8。
表8 不同戒毒次数女性强戒人员各因子均分两两比较
从表7、表8可知,戒毒1 次的女性强戒人员的强迫症状、抑郁和恐怖因子均分显著高于2 次、3 次及以上的女性强戒人员。
5.不同在所时间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方差分析
对刚入所、在所、将出所的女性强戒人员进行SCL-90 总分、阳性项目数均值和10 个因子的方差分析,发现女性强戒人员在SCL-90 总分、强迫症状、抑郁、其他项目(睡眠、饮食等)4 个指标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具体见表9。
表9 不同在所时间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因子差异检验
对不同在所时间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强迫症状、抑郁、其他(睡眠、饮食等)指标均分进行两两比较,得到表10。
表10 不同在所时间女性强戒人员各因子均分两两比较
从表9、表10可知,刚入所、在所的女性强戒人员在总均分、强迫症状、抑郁和其他(睡眠、饮食等)方面的均分均显著高于将出所的女性强戒人员。
6.女性强戒人员首次吸毒年龄SCL-90 测评结果方差分析
对首次吸毒年龄在15~17 岁、18~40 岁、41~65 岁的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和10 个因子进行方差分析,发现女性强戒人员在躯体化、敌对2 个指标存在差异,具体差异数据如表11所示。
表11 女性强戒人员首次吸毒年龄SCL-90 因子差异检验
对不同首次吸毒年龄女性强戒人员的躯体化和敌对指标均分进行两两比较,得到表12。
表12 不同首次吸毒年龄女性强戒人员的躯体化和敌对两两比较
续表12
从表11、表12可知,首次吸毒年龄在41~65 岁的女性强戒人员躯体化因子要明显高于15~17 岁、18~40 岁年龄段。15~17 岁年龄段的敌对因子显著高于18~40 岁、41~65 岁年龄段。
7.HIV 不同感染状态的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测评结果独立样本T 检验
对未感染和感染HIV 女性强戒人员的SCL-90 总分均值、阳性项目数均值、10 个因子均值做独立样本T 检验,发现10 个指标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具体如表13所示。
表13 HIV 不同感染状态的女性强戒人员SCL-90 因子差异显著性分析
从表13可知,HIV 阳性女性强戒人员的敌对和恐怖2 个因子均分显著高于HIV 阴性的女性强戒人员。
上述数据分析可以看出,女性强戒人员中强迫症状表现最多,其次为抑郁、焦虑等情绪,睡眠、饮食相关问题也比较突出,少数女性强戒人员出现了自杀倾向,该群体心理健康状况需要引起高度重视。另外,不同年龄阶段、不同职业、不同在所时间的女性强戒人员心理健康状况差异较大,该群体的心理健康水平受到诸多因素影响。
在所有受测人员中,SCL-90 筛查出“需要关注”的人员97 人,占比8.20%,表现为总体痛苦体验明显,需要在日常戒治过程中给予特殊关注。筛查出“重点关注”人员87 人,占比7.35%,表现为她们在日常生活中可能非常明显地处于各种症状或痛苦体验的严重影响之中,身体不适感受、痛苦的情绪以及不良的人际关系对她们的生活有着明显的负面影响。筛查出“特殊关注”人员45 人,占比3.80%,对这个群体,需要高度重视她们的自杀意念和自杀倾向。筛查出“建议关注”的人员有15 人,占比1.27%,需要进一步了解她们的防御动机和潜在的风险。
根据方差因素分析情况,年龄、吸毒年限、入所前有无职业、戒毒次数、在所时间、首次吸毒年龄、是否感染HIV 等类别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女性强戒人员SCL-90 总得分、阳性项目数均值或10 个因子得分。其中,SCL-90 总得分对入所前有无职业、戒毒次数、在所时间、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阳性项目数均值对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躯体化因子对年龄、吸毒年限、首次吸毒年龄、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敏感;强迫症状因子对戒毒次数、在所时间、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人际关系敏感因子对年龄、吸毒年限、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抑郁因子对戒毒次数、在所时间、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焦虑因子对有无职业、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敌对因子对年龄、首次吸毒年龄、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恐怖因子对不同吸毒年限、戒毒次数,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偏执因子对年龄、有无职业、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精神病性因子对吸毒年限、有无职业、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其他(睡眠、饮食等)因子对有无职业、在所时间、是否感染HIV 等因素比较敏感。
首先,女性强制戒毒人员首次接触毒品的时间大多较早,对毒品以及毒品对自己的影响尚未形成正确的认识,跟随社会大流将自己定义为一名吸毒者。自我污名化以及社会大众对吸毒者的刻板印象往往使女性吸毒者无法正确看待自己,失去对生活的希望,自我污名化水平越高心理健康水平越低[10]。另外,此次研究发现有15.50%的女性强戒人员6 岁之前就未与父母一起生活,47.92%的女性强戒人员的父母教养方式存在问题,41.84%的女性强戒人员父母的婚姻关系都有不同程度的不和谐情况,并且多数女性强戒人员都在担忧自己出所之后家庭对自己的接纳问题。不难看出,家庭对女性强戒人员形成稳定和健康的亲密关系与依恋关系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也影响着女性强戒人员心理健康状况。最后,社会对女性强戒人员的接纳程度以及她们自身融入社会的程度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社会往往会给吸毒人员贴上负向标签,女性强戒人员完成戒毒回归社会后,在再社会化过程中所面临的社会压力和道德要求更高,使得女性强戒人员表现出较差的心理状态[11]。本次研究还发现大多数女性强戒人员会担忧自己出所之后的生计问题,许多用人单位往往不会接受有吸毒史的员工,这使得女性强戒人员在社会舆论与生活压力的双重重压下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对于“需要关注”和“重点关注”人员,心理矫治工作中要关注其早年不良经历对她们情绪稳定性的影响,建议设置司法社会工作岗位,对强戒人员与其家庭关系的有效连接开展帮助;同时加强与社区戒毒社工队伍的协作,帮助强戒人员出所后能实现心理稳定,积极适应社会。
对于“特殊关注”人员,心理矫治工作中要建立自杀风险评估机制,做好自杀危机的风险评估、预警评估、进程评估和干预评估,对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员开展各种促进其生命意义感的教育。对该部分人员的心理矫治工作重点应放在帮助她们建立与他人的情感联结和在重要关系中获得归属感上。此外还要帮助其提升职业技能,增强她们的自我效能感和对生活的希望感。
对于“建议关注”人员,心理矫治工作中要主动关心此部分人员,可以从日常生活困难、身体健康状况切入,通过建立安全信任的关系,促使她们放松防御,帮助她们完善情绪宣泄的通道。
首先,对强迫症状突出群体进行分类,在心理矫治工作中要重点关注首次戒毒人员和刚入所人员。其次,对有情绪相关障碍(含抑郁、焦虑、恐惧等)表现的群体分类,矫治工作重点要放在首次戒毒人员、吸毒年限在1~5年和6~10年人员上。此外,心理矫治工作人员还要关注她们情绪障碍的具体表现,以及针对抑郁、焦虑和恐惧等情绪做进一步的评估,特别是结合她们的社会支持、家庭关系、早年不良经历开展情绪稳定化工作和创伤心理治疗工作。
再者,对有明显人际交往困扰(含人际关系敏感、敌对、偏执等)的群体进行分类,在心理矫治工作中要重点关注吸毒年限在1~5年人员、18~40 岁人员、首次吸毒年龄在7~17 岁人员;关注她们早年不良经历带来的人际关系的不安全感和无掌控感,以及内在的恐惧和愤怒,注意情绪的疏泄和稳定化,在此基础上发展她们的自我觉察能力和自我照顾能力,逐步培养和提升她们的共情能力。
最后,对有明显躯体化表现的群体进行分类,在心理矫治工作中要特别关注41~65 岁人员和吸毒年限在16年以上人员的躯体化问题,除了临床躯体不适的问题之外,更要关注引起躯体化反应背后的长期积累的情绪问题。
从个人、家庭、社会等层面着手,积极整合链接社会资源,协助戒毒人员恢复和发展社会功能,为彻底戒除毒瘾回归正常社会创造有利条件。个人层面,在心理矫治工作中要引导强戒人员习得积极应对方式,通过发展专业性的自助组织、互助组织[12],支持发展适合女性特点的同伴教育团体,引导建立正向的同伴支持关系,提高个体自我效能感。家庭层面,家庭要发挥稳定器作用,通过精神慰藉、生活照料、习惯养成的支持陪伴,着力改善其家庭内部的人际互动关系,协助戒毒人员重建积极的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层面,社区要建立友好的社区融入环境,运用正规照顾和非正规照顾网络,为需要照顾的戒毒人员提供全面照顾,促成其过正常人的生活。相关部门要建立积极政策体系,加大社会关怀力度,为戒毒人员提供康复治疗、生活与就业等政策保障体系;还要拓展心理矫治功能,协助戒毒人员开展职业创业培训,获取技能型资格认证,鼓励重树就业或创业信心;同时也要加强心理矫治队伍建设,在戒毒所内设置戒毒社会工作岗位,开展系统的戒毒人员的家庭支持、社会适应和资源链接工作,帮助强戒人员的家庭支持系统的建设,增强其社会适应能力。
致谢:四川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邹潜丽、文怡,西华大学胡冬梅教授及王欢、彭杨、郭胜洁、王玉凤、莫洁雲、李世根、李红黎等研究生对本项目调研和数据处理工作给予了不同程度的帮助,在此表示感谢。
注释:
① 由于被测者中17 岁仅有2 人,66 岁及以上仅有1 人,所以在分析时不再单独分组,下文处理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