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时空演变及其影响因素

2022-05-19 00:44史慧敏
关键词:耦合长三角城镇化

陈 芳,史慧敏,陈 群

(安徽大学 a.经济学院;b.创新发展研究院,安徽 合肥 230000)

截至2020年中国人口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上升到60.6%,大规模的城镇化是城镇化的重要特征,地区之间差距缩小,城市群成为推进中国城镇化和经济发展的战略核心区[1]。长三角以1/26 的国土面积,承载了1/6 的人口,产出近1/4 的地区生产总值,支出约1/3 的全国经费等地位成为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柱。党中央明确提出要在2025年实现长三角人口城镇化率达到70%,形成区域协调发展新格局[2],成为全国城镇化发展示范作用。长三角城镇化过程面临着局部地区的环境污染加剧且资源能源供需矛盾突出问题[3],一是城市发展呈现出蔓延态势,高耗能空间布局正在形成;二是建筑能耗大,公共建筑面积的增加使得城镇建筑总能耗快速持续增长;三是交通逐步转向私人交通模式,能耗快速上升。生态环境是长三角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绿色发展是解决长三角区域突出生态环境问题、实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根本之策,绿色城镇化道路迫在眉睫。根据城市发展规律,我国应该由大规模增量建设转为存量提质改造和增量结构调整并重时期,而发展进程中经济、社会、生态等多个子系统间的协调演进才能促进区域城镇化的协调发展。因此,分析当前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测度以及各要素之间的协调度,对精准把握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进程并对发展决策进行指导和路径优化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

一、文献综述

现有文献关于绿色城镇化的研究主要围绕“绿色城镇化概念——绿色城镇化实现机制与路径——指标体系构建——协调度”梳理了推进绿色城镇化的实现逻辑。

第一,绿色城镇化概念。绿色城镇化的发展早期形态就是城镇化发展,具体而言是指区别于传统的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以及外延式发展的城镇化模式,以“以人为本”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以生态环境承载力为约束和前提,以绿色城市群建设为主题形态,以绿色循环低碳产业为核心,进而实现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模式。《2012年亚太地区关键指标-亚洲的绿色城市化》要求在城镇化的基础上更加体现高效性、包容性、可持续性。西方学术界关于对绿色城镇化的研究最早从工业革命时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包括法国的绿色城市化与可持续发展[4]、英国的生态低碳绿色城市建设模式等,我国对绿色城镇化研究的发展起步虽晚但成果颇丰。国内绿色城镇化研究是伴随着生态文明和新型城镇化的基础上发展而来[5-6]。

第二,绿色城镇化的实现机制与路径。绿色发展理念是对“两山论”的升华,已经成为引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航标,推进绿色城镇化是新时代实现绿色发展的重要抓手[7]。现有研究主要从城镇化出现的逻辑或者是从以往城镇化建设过程中环境问题的现状、剖析环境问题背后的形成机制角度出发,来揭示城镇化问题背后的内在机制,据此提出构建科学的推进绿色城镇化的体制机制[8];就绿色城镇化的实现路径而言,学术界主要从绿色发展理念角度进行探讨。首先,优化能源消费结构, 提升环境污染治理能力是推动城市绿色化发展内在要求[9];其次,坚持以绿色为底色,大力发展绿色产业;以绿色城市建设为突破口,加快绿色城市群建设步伐;以城乡融合发展为起点和过程,加快美丽城乡建设步伐;以绿色制度建设为切入点,助推绿色城镇化建设[10];也有学者在分析绿色城镇化模式、结构以及特征的基础上,提出“产城人”多维融合的发展模式[11]。

第三,绿色城镇化的指标体系构建。目前学术界关于绿色城镇化的构建多是运用综合指数进行,但皆遵循绿色城镇化是在以人为中心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前提下,将经济、社会、生态三者相互协调的城镇化综合体系[12],基于绿色城镇化的内涵,运用综合指数法从经济、社会、生态三个角度进行系统测算[13]。

第四,绿色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的研究。城镇化发展中,系统的协调关系已成为区域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14]。但目前,对绿色城镇化协调发展概念尚无统一概念,但均认为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高不代表各子系统间协调发展程度高,经济、社会、生态等要素需彼此协调,相互促进[15]。自2014年新型城镇化概念提出以来,国内学者立足城镇化的发展要求,从不同视角出发对城镇化过程中人口、土地、经济、社会、生态等系统间交互耦合展开了研究[16]。部分学者从绿色城镇化内涵出发,在构建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对城镇化耦合协调水平间的交互耦合关系进行测度和分类,实证分析不同区域城市的协调发展空间格局[17];也有学者对长三角地区的耦合协调研究是从人口-产业-经济子系统出发,分析其空间特征[18-19]。

综上所述,绿色城镇化是中国绿色发展的主要载体,长三角作为长江经济带最具活力,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城市建设有很强的刚性,一旦选择错误,纠错的成本极高,无论是旧城改造,还是建设新城,一定要有前瞻性,在此背景下研究长三角地级市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并以史为鉴,对推进我国绿色城镇化进程顺利发展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而对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的测度标准尚未形成统一,因此对其影响因素的分析也未能达到标准认同。通过研究2009——2018年面板数据,以长三角41 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研究目标包括:1)梳理绿色城镇化研究脉络,界定新时期绿色城镇化概念;2)通过熵值-Topsis法从经济、社会、生态三个角度构建绿色城镇化水平进程;3)依托ArcGIS平台呈现动态演变特征;4)从社会、经济、生态三个角度剖析长三角绿色城镇化之间的耦合协调度。

二、绿色城镇化指标体系与研究方法

(一)绿色城镇化发展指标构建

绿色城镇化区别于城镇化和新型城镇化,关键在于绿色城镇化是绿色发展的主战场[20]。而城镇化是人口由农村向城镇集中的过程,新型城镇化与城镇化相比,不再过于注重城镇发展的规模和人口数量的表现形式,它强调的是城镇化发展中各个要素之间的平衡,统筹协调各方力量,使得城镇实现保质保量高效发展。绿色城镇化的核心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以绿色发展理念为导向,注重以人为本、质量提升、内涵发展,追求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统一[21];是区别于以高扩张、高耗能、高排放为特征的传统城镇化的发展模式,结合我国现阶段的基本国情和城镇化的发展现状而提出来的,将绿色发展融入城镇发展中,解决城镇化进程中出现的一系列现实问题,达到城镇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与城镇自身的生态承载力和资源供给度最优化,最终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和城镇的健康性发展的一种城镇化模式。

综合新时期绿色城镇化发展的科学内涵,结合绿色城镇化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从经济、社会、生态三个角度构建绿色城镇化水平进程。绿色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表1)。其中,经济方面:绿色基础是绿色城镇化发展的根本动力,主要为提高地区经济发展能力,推动城镇化发展;绿色效率是绿色城镇化发展的内在要求,反映绿色城镇化发展的成效。社会方面:绿色潜力是城镇化发展的可持续来源,主要为绿色发展提供能量;绿色公平是城乡统筹发展的延伸和公平的表现,主要通过提高科学、文化、医疗水平,保障人民生活质量,从而带来绿色公平。生态方面:绿色质量是绿色城镇化发展的环境改善表现,体现在构建政府引导、群众参与的一体化治理体系,注重污染治理,从而实现绿色化;绿色协同是衡量城市外部合作条件的重要表现,改传统“以邻为壑”的相互竞争关系为“以邻为伴”的创新合作关系[22],是绿色城镇化发展的重要途径。

表1 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二)研究方法

1.绿色城镇化水平测算

本研究使用熵权-Topsis 法来对绿色城镇化发展指数进行分析,此方法可使测算结果更加具有客观性和准确性。为确保结果跨期可比,应满足指标在所有年份权重相等前提下,按指标维度将面板数据转化为截面数据,通过设置统一的参考对象实现结果的跨期可比。

运用极差法消除指标属性和量纲的不一致,将所有指标转化为正向指标,得到标准化矩阵{Xij}。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式(1)~(9)中:Ej(0 ≤Ej≤1)为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值;1/lnn为信息熵系数;uj为信息熵权;Sijt为权重规范化矩阵;S+为最优方案;S+为最劣方案;iD+和iD-分别为个体与最优方案、最劣方案的欧氏距离;iC+为综合评价结果。

通过式(3)~(5)计算得到第j项指标的权重,通过式(6)~(9)计算与最优方案和最劣方案的欧氏距离得到综合评价结果。

2.耦合协调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

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及容量耦合系数模型构建耦合度模型,用来衡量系统中各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根据已有的耦合度函数,参考王成等的方法,建立经济-社会-生态耦合度模型C为:

式(10)中:C的取值在0 ~1 之间,值越大,耦合度越好,说明各效应之间紧密相关。X1为经济系统得分,X2为社会系统得分,X3为生态系统得分,由此可求解各城市的耦合度C。为进一步分析绿色城镇化“经济-社会”“社会-生态”“经济-生态”两两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对耦合度模型进行改进如下式所示:

为进一步考虑经济-社会-生态之间的配合和协调水平,引入耦合协调模型D。

式(12)~(13)中:D∈(0,1],为“绿色基础-绿色效率-绿色潜力-绿色公平-绿色质量-绿色协同”六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D值越大,表示城镇化一级指标之间越协调,当D=1 时,绿色城镇化一级指标之间达到最优的耦合协调状态;反之,D值越低,一级指标之间越不协调。T为六个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γ和分别表示绿色城镇化中经济、社会、生态一级指标的权重,本研究中α=β=0.35,γ=0.3,其计算公式如下:

式(14)中:耦合协调度值越大,表示系统协调发展水平越高。

为了更加客观衡量六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程度,参考众多学者对耦合协调度类型的划分如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类型划分

3.灰色关联度分析法

运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法计算长三角每个指标同长三角协调发展水平的关联度。其中,关联度较大的指标代表对长三角协同发展有较大影响,是其重要影响因素,因此应重点关注。首先,确定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然后对序列进行标准化处理,最后计算关联系数和关联度,具体公式如下[22]:

式(15)~(16)中:εij(t)表示t时刻的关联系数,0 <εij(t)<1,系数越大表示关联性越强,εD为关联度,ρ取值0.5;Δij为序列差;Δ(min)是比较数列绝对差值中的最小值,Δ(max)为最大值。

(三)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的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经网统计数据库等,选取时间跨度为2009——2018年,个别年份缺失数据通过插值补齐。此外,由于巢湖地区合并为合肥市数据缺失较为严重,故从样本中剔除。

三、实证分析

(一)绿色城镇化水平时空格局特征

1.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总体研判

从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时空演变显示,上海市以0.469 4 遥遥领先于其他城市,是排名第二的苏州市的1.07 倍,是最后一名淮南市的1.7 倍,龙头地位显著。主要得益于其雄厚的发展基础和重要的战略地位,上海在经济发展、科创资源汇聚、交通、通信服务以及环境治理等领域具有明显优势。

在采用自然断点法(ARCGIS)将长三角41个城市的发展水平可分为五个发展梯队,依次为区域龙头城市、区域高级中心城市、区域一般中心城市、地方重点城市以及地方一般城市五个等级。其中,上海市、苏州市、杭州市、南京市为第一梯队(0.445 960 ~0.540 653);无锡市、合肥市、宁波市、常州市、南通市、舟山市、镇江市为第二梯队(0.393 276 ~0.445 959);扬州市、绍兴市、金华市、台州市、黄山市、嘉兴市、芜湖市、湖州市、徐州市、蚌埠市为第三梯队(0.361 621 ~0.393 275);铜陵市、温州市、泰州市、亳州市、丽水市、阜阳市、六安市、池州市、盐城市、淮安市为第四梯队(0.337 672 ~0.361 620);安庆市、连云港市、淮北市、宣城市、滁州市、马鞍山市、宿州市、宿迁市、衢州市、淮南市为第五梯队(0.324 902 ~0.337 671)。

进一步分析发现,上海市作为长三角地区发展的门户、41 个城市中唯一的一座省级区域城市,依靠其自身雄厚的经济地位,在经济发展、科创资源汇聚、交通、通信服务以及环境治理等领域具有明显优势。第二梯队中10 个城市除了杭州市、南京市以及合肥市分别是长三角的省会城市,其他七个城市均是长三角城市群的重要节点城市。第三梯队中10 个城市,虽然在绿色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上逊色于前两类城市,但在个别领域表现突出。例如,黄山市作为新安江上游城市,近年来为保护新安江下游水质,在环境保护方面下足功夫,2018年在全国空气质量排名中居于第二,生态品质全国领先,森林覆盖率82.9%,地表水质优良率始终保持100%,完成全国首个跨省的新安江流域生态补偿机制两轮试点,试点工作入选中国改革十大案例,并在全国10 个省市自治区6 个流域推广,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重大创新。第四梯度的10 个城市中,大多为地方重点城市,主要表现为整体发展水平欠佳,部分城市绿色基础能力欠佳,绿色质量以及绿色协同能力较差等,导致总体发展水平靠后。如铜陵市作为资源型城市,在绿色协同、科技创新等方面表现尚可,但在绿色质量以及绿色效率方面表现较差,导致综合排名不高。第五梯队10 个城市中,此类城市多为安徽省地级市,加上多位于边界地区,不管是在绿色基础还是其他方面均表现不佳,总体处于落后发展状态。因此,此类城市应加快自身发展步伐,依靠自身优势积极主动融入长三角(图1)。

图1 长三角地级市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时空演变

2.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时空分异特征

依据熵权法-TOPSIS 的测量结果,取历年长三角各地级市绿色城镇化的均值,按照层次加总的方法得到各一级指标绿色化指数发展趋势图,如图2所示。

从图2中可以看出,长三角各地级市绿色城镇化水平总体呈现波动上升态势。进一步分维度分析发现,长三角绿色城镇化中,绿色效率>绿色基础>绿色质量>绿色公平>绿色潜力>绿色协同。具体来看,长三角各地级市绿色效率在考察期内总体呈现上升趋势,波动较小,其原因在于生态修复系统以及环境治理的效果在短期内难以显现,且受到当地经济周期以及2013年全国大范围雾霾影响,使其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下降。而绿色基础指数在考察期内总体呈现“直线”上升状态。近年来随着经济发展和绿色发展概念的提出,以及科技水平的提高,各地区不管是在单位废水排放还是二氧化硫排放量出现显著下降,加上产业结构的转型和优化,最终推动了绿色效率指数的提高。绿色公平指数方面,总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其主要原因是随着新型城镇化的推进,各城市的基础设施水平公共服务方面有了较大改善,而出现波动的主线原因在于城镇化率的增长幅度与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公共服务的提高幅度不匹配所致。绿色基础虽总体虽呈现上升趋势,但在2017年出现下降现象,进一步分析发现,是受到政策变动、产业转型以及发展理念等因素变化。而绿色潜力是衡量一个城市可持续发展的表现之一,其发展指数较低,主要原因在于各城市之间发展差距较大。绿色协同主要是指某一个地域内的一个城市对其他城市在基础设施、交通等方面的辐射带动作用,以传统的“以邻为壑”转变为“以邻为伴”的合作关系。而在本研究考察期内,其指数较低,主要原因在于地区之间受到基础设施发展不完善以及传统“各自为政”的治理方式尚未改变,地区之间协同联动发展能力差。

图2 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综合水平以及分维度水平

(二)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时空格局分析

1.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分析

“经济-社会-生态”三者间的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性反映的是长三角总体耦合协调水平,而一级指标间“两两”城镇化协调关系则可进一步揭示其发展协调的状态。因此,需要在测算各一级指标绿色城镇化的基础上利用耦合协调模型来计算区域城镇化的总体以及“两两”耦合协调度,由此得出2009——2018年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耦合度值,结果如图3所示:

图3 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

由以上结果可知,长三角绿色城镇化一级指标中“经济-社会-生态”耦合协调度水平在研究期间内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且属于高度耦合状态,说明在样本期间内整体均衡性较好,经济、社会以及生态的共同发展推动着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向更高水平发展,且其发展水平在0.533 7 ~0.584 763 范围内波动,说明长三角绿色城镇化一级指标的整体波动较小,格局稳定。

进一步研究发现,在2009——2018年绿色城镇化两两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总体呈上升趋势,但三者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其中“经济-生态”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最高,其均值为0.381 4,其次是“社会-生态”方面,其均值为0.327 1,总体均处于低度耦合水平;而“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最低,其均值为0.283 8,总体处于低度耦合水平,这严重反应出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进程中最主要的矛盾是经济和社会之间的矛盾,即社会子系统发展落后,严重制约了其他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发展;经济与社会之间的矛盾成为制约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进程中的主要因素。经济-社会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是社会的发展跟不上经济的发展速度,在社会政策一体化方面,基本公共服务和民生服务一体化依然是短板。长三角地区,特别是沪浙苏地区,人均收入基本实现均等化,但在民生设施,科教文卫以及城市基础设施完备性方面城市之间差距较大。然而,在考察期内,经济-生态耦合协调度>社会-生态耦合协调度>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度,说明生态的发展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而经济-社会之间的矛盾依然严峻。

2.长三角各地级市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分析

为了进一步考察长三角各地级市各一级指标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将三个一级指标的耦合协调度得分借用SPSS 软件按等级进行划分,得到以下结果: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的空间格局呈现“东强西弱”的分布。从耦合协调度等级分布情况来看,上海市、杭州市、苏州市不管是在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度方面,还是社会-生态、经济-生态耦合协调度方面均处于良好协调等级。从良好协调等级来看,社会-生态耦合协调度、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度、经济-生态耦合协调度方面分别占长三角整个地级市数量的7.3%、9.8%和14.6%,而处于轻度失调等级的城市分别占长三角整个地级市数量的17.7%、24.4%和19.5%,说明长三角整个地级市的耦合协调差距较大,协同发展有待进一步提升,这些地区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制定相应措施,推动地区协调发展。进一步分析发现,处于良好等级的城市大多处于长三角东部地区,合肥市仅凭借其作为安徽省省会城市的优势使得其在经济-生态方面跻身其中,然而在经济-社会和社会-生态方面仅处于勉强协调等级。处于轻度失调等级的城市大多属于安徽省,主要原因是安徽省地处中部,是人口和农业大省,对外开放程度低,产业发展动力弱、资源利用率低,导致其各一级指标之间的耦合协调度低。这也说明长三角在绿色城镇化方面各省之间也存在较大差距,而地区发展不平衡是导致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水平低的重要因素(表3)。

表3 长三角各地级市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划分

(三)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时空格局的影响因素分析

为进一步识别影响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的制约因素,引入灰色关联分析法,找出2009——2018年对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协同发展耦合协调度的长期影响因素。具体步骤如下:

以2009——2018年长三角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时间序列为参考序列,分别以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为比较序列,考察长三角经济-社会-生态与各层级指标之间的关联程度,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长三角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与6 个一级指标关联度排名依次为:绿色潜力>绿色协同>绿色公平>绿色效率>绿色质量>绿色增长,绿色潜力是城镇化发展的可持续动力,主要为绿色发展提供持续动能;绿色增长为最小值,近年来我国将经济发展的重点将速度转向质量,更加符合绿色城镇化的发展理念,因此在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建设中的作用相对缩小。

表4 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与一级、二级指标的灰色关联分析

经济领域系统的最小值为第三产业增加值/GDP,在二级指标关联度中排名第24,说明进一步加强第三产业的发展对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至关重要,而排名最高的为合作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在二级指标关联度中排名第一,说明长三角在创新发展能力不仅影响着绿色城镇化经济发展状况,对绿色城镇化发展也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也进一步验证了“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理念,可见创新发展能力对经济-社会-发展协调度至关重要。

社会领域系统中一级指标绿色公平和绿色协同关联度排名分别为第二、三名,二级指标中移动电话用户排名最高,该指标说明长三角的基础设施建设影响着绿色协同发展状况,移动电话用户数量的多少,一定意义上代表该地区信息化的发展程度, 其在转变消费行为和交易方式、城镇公共服务、整合城镇功能等方面有着明显优势[23],因此,要充分利用信息化技术发挥其带动城镇化发展的引领作用。

生态领域系统相对前两者的影响相对较弱,但其二级指标中污水处理率和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关联度位居前列,表明加强生态环境建设是绿色城镇化发展首要解决的问题,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24],且提高资源循环利用率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渠道,因此,加强生态环境建设将是实现长三角绿色城镇化整体协调发展水平实现进一步提升的迫切任务之一。

四、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通过梳理绿色城镇化的内涵,从绿色效率、绿色基础、绿色质量、绿色公平、绿色潜力、绿色协同六个维度构建了绿色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 法测算2009——2018年长三角41 个地级市绿色城镇化发展指数,重点研判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指数和分维度指数的演变特征和空间差异,在此基础上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其一级指标耦合协调度。具体结论如下:

1.2009——2018年长三角绿色城镇化发展指数处于波动上升态势。上海市龙头作用明显;各城市间差距较大,东强西弱的空间格局明显;绿色城镇化指数较高的城市基本呈现点状分布,这类城市基本为省会城市和副省会城市,而绿色城镇化水平处于中低水平的城市间存在聚集效应。

2.在对长三角各目标层发展的特征来看,各维度水平均处于波动上升趋势。其中,绿色效率>绿色基础>绿色质量>绿色公平>绿色潜力>绿色协同,这说明绿色效率是绿色城镇化发展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绿色协同的低水平发展成为推进绿色城镇化进程的短板。

3.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经济-社会-生态总体耦合水平较高,随年份波动上升,而内部呈现“东强西弱”格局,地区之间水平差异大,且其协调发展度的城市排名与长三角绿色城镇化综合得分排名存在一定吻合,二者之间存在一定正相关。在对两两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时发现,“经济-生态”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最高,其次是“社会-生态”方面,而“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最低,说明制约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进程的主要因素是经济与社会发展之间的矛盾,而各一级指标耦合协调之间的不平衡是导致长三角绿色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水平低的主要原因。

4.关联度分析中发现:一级指标关联度对经济-社会-生态的影响排名依次为:绿色潜力>绿色协同>绿色公平>绿色效率>绿色质量>绿色增长;二级指标中合作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移动电话用户和污水处理率位居前三,公路客运量、城市空气质量优良率和万元GDP 能耗排名靠后,对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作用较小。

(二)对策

1.强化辐射带动,推动城市交流合作与互学互鉴

城镇化是经济要素实现空间集聚的自然演化过程,应尊重市场的决定性作用,破除各项体制机制壁垒,实现要素在区域和城乡间自由流动和平等配置,进一步完善长三角城市群空间体系,以绿色城镇化理念为统领,在集聚中营造平衡。为此,应充分发挥上海市在长三角城市群中的“领头羊”地位,同时以南京、杭州、合肥三大副中心城市为核心节点,充分发挥上海张江、安徽合肥两大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的科学支撑与辐射带动功能,补足城市群外围城市的科技创新短板,推动长三角地区绿色城镇化更高质量的均衡发展

2.加强协同治理,打破行政区域的边界约束。

打通行政边界约束问题,归根结底是推行长三角一体化水平。首先,加强顶层设计,按照“统的到位、分的清晰、统分结合”的原则,创新体制、分工明确、运转高效、推进有力的长三角区域发展新体制,利用长三角城市联席会等创新性探索,深化污染防治联防联控,不断改善区域整体环境质量[25];其次,要发挥长三角数字技术高地新优势,深入开展智慧交通建设,加快交通基础设施的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升级[26],以数字化赋能绿色城镇化;最后,发挥区域内自主示范区之间的联动作用,以建设长三角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为突破口,强化发展样板和示范引领功能,共同推动长三角的绿色城镇化发展。

3.因地制宜,实现经济-社会耦合协调发展

要基于地区发展实际,在保持且完善各城市自身发展优势的前提下,针对自身发展短板采取针对性的解决方案。首先要明确绿色城镇化“以人为本”的核心理念,注重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配置,共享绿色城镇化发展红利;其次,统筹兼顾效率与公平,综合利用财政补贴等公共政策保障居民在基本生活、医疗卫生和公共服务上的基本权利,注重地区之间的协调发展,将优惠措施向偏远、落后发展地区适当倾斜,加快城市间的社会发展资源的互联互通和共治共享;最后,注重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强化绿色公平、绿色协同在政绩目标中的考核权重,构建经济与社会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包容性发展机制,惠及更多群体,为促进区域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4.增强技术创新能力,提升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

要增强技术创新投入,进一步提升科学研究水平和成果的转化能力[27];注重城镇化发展过程中的数字化水平建设,运用大数据等信息化技术实现信息资源集约整合,为绿色城镇化建设提供可持续发展动力;在绿色技术方面,要加强技术攻关,加快对传统“三废”改造关键技术研发,构建多种形式的技术攻关和科技创新平台,建立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各地区利用好地方高校的优势,全面提升绿色技术水平,进一步提升长三角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度,推动绿色城镇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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