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玉,韦黎华,胡 清,王 宏,罗 培*
1. 南方科技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2. 南方科技大学工程技术创新中心(北京),北京 100083
土壤环境中铬(Cr)主要来源于两方面:一方面,主要包括Cr的氧化物、氢氧化物、硫化物、硅酸盐等矿物的自然风化与溶出;另一方面,主要来自涉Cr行业的生产及排放. 据统计,中国的Cr年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50%以上,因此由Cr造成的土壤污染问题也尤为突出.
针对Cr污染土壤,国内外已展开大量风险管控或修复治理技术的工程化应用,其中,通过向污染土壤中添加药剂降低Cr的毒性和迁移性的固化/稳定化技术应用最为广泛. 但是,已被固化/稳定化的Cr还会受到多种环境因素的影响,表现出多种形态和价态之间转化的复杂环境行为. 例如,Cr可以形成铬铁共沉淀物降低迁移性,或被还原成Cr(Ⅲ)以及被植物和微生物吸收与转化等;土壤中的Cr会发生氧化、解吸、溶解等反应转化为高毒性、易溶解、强迁移性的Cr(Ⅵ),出现修复效果反弹,进而造成环境风险.
因此,该研究选取我国中部某固化/稳定化修复后场地为案例进行研究,对修复后场地中Cr的长期环境行为进行分析,探究其环境行为与归趋,并采用浸出环境评估框架(LEAF)、形态分析以及微观表征等手段,对该场地开展修复后跟踪分析,明确Cr在修复后场地中的浸出特性,以期为修复后场地的长期风险管理提供参考依据.
该研究场地位于我国中部,修复范围为1.09 km,主要采用固化/稳定化技术(重金属晶化包封技术以及修复单位自主研制的CCT系列药剂,药剂主要成分为15%~25%的磷酸盐或硫酸盐、1%~5%的重金属螯合剂、20%~40%的胶凝材料、30%~60%的黏土矿物)对场地进行修复. 修复前场地土壤中总Cr含量范围为15~155 mg/kg,Cr(Ⅵ)的含量范围为0.7~5.6 mg/kg. 该场地修复目标为土壤中总Cr浸出浓度低于《地下水质量标准》(GB/T 14848—2017)Ⅲ类水质指标限值(0.05 mg/L),场地于2017年9月完成修复.
采 集 场地1T (112.9640°E、27.9014°N)、2T(112.9639°E、27.9017°N)、3T (112.9640°E、27.9017°N)3个长期跟踪监测点位的土壤样品以及植物样品. 其中,土壤样品分别采自2019年12月(批次编号:XT-ZBG-1)、2020年8月(批次编号:XT-ZBG-2)、2021年1月(批次编号:XT-ZBG-3) 3个不同时期3个监测点位的表层(0~20 cm)土壤,共计9个土壤样品. 植物样品采自2019年12月(批次编号:XT-ZBG-1)3个监测点位附近的芥菜()样品,每个监测点位采集芥菜植株3株,共计9个植物样品.
1.3.1 含量分析方法
土壤经自然风干、研磨、过筛后,进行微波消解,消解后对土壤样品中总Cr含量进行分析;在碱性条件下进行土壤样品的前处理和消解,同时用100 mg/L的Cr(Ⅵ)标准物质配制不同浓度的Cr(Ⅵ)溶液,制备Cr(Ⅵ)浓度与吸光度的标准曲线,采用分光光度法测定土壤样品中Cr(Ⅵ)的含量;植物样品参照《农产品样品采集流转制备和保存技术规定》进行采集和预处理,并参照《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详查农产品样品分析测试方法技术规定》分析Cr的含量.
土壤中Cr的形态分别采用BCR四步连续提取法和Tessier五步法进行定量分析,其中,BCR四步连续提取法利用不同的提取剂和消解处理,将土壤中Cr分为弱酸提取态、可还原态、可氧化态和残渣态四种形态;而Tessier五步法则是将土壤中Cr分为可交换态、碳酸盐结合态(碳酸盐态)、铁锰氧化态、有机态以及残渣态五种形态.
1.3.2 浸出分析方法
分别用水平振荡法(HJ 557—2010《固体废物浸出毒性浸出方法 水平振荡法》)、硫酸硝酸法(HJ/T 299—2007《固体废物 浸出毒性浸出方法 硫酸硝酸法》)、醋酸缓冲溶液法(HJ/T 300—2007《固体废物 浸出毒性浸出方法 醋酸缓冲溶液法》)、多pH平行浸出试验、上流式渗滤柱浸出试验等方法,对修复后场地土壤中总Cr浸出情况进行分析. 其中,水平振荡法以超纯水为提取剂,硫酸硝酸法以pH为3.20±0.05的硫酸硝酸混合溶液为浸提剂,醋酸缓冲溶液法以pH为4.93±0.05的醋酸缓冲溶液为浸提剂,多pH平行浸出以氢氧化钠和硝酸作为提取剂,上流式渗滤柱浸出则是以纯水作为浸提剂.
上述过程中的消解液或浸出液过0.45 μm滤膜后,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ICP-MS,Agilent 7700X型,美国安捷伦公司)进行总Cr的定量分析.参照《土壤pH值的测定 点位法》(HJ 962—2018)对土壤pH进行测定.
1.3.3 土壤微观表征
采用X射线衍射仪(XRD,Bruker D8 Advance型,德国布鲁克AXS公司)对修复后场地土壤中各组分的物相进行分析,测试范围为5°~95°;采用X射线荧光光谱仪(XRF,Zetium-Ultimate edition型,荷兰马尔文帕纳科公司)对土壤中各含氧物质的含量进行分析.
该研究中所有试验样品测试与分析均设置平行样、空白对照组及标样对照组,每组样品进行2次重复分析;用Excel 2010软件进行数据汇总与分析,SPSS 22.0软件进行差异性显著分析,使用OriginPro 9.0软件进行数据制图.
修复后场地土壤中总Cr含量的跟踪监测结果如图1所示. 由图1可见:不同采样批次下场地中总Cr和Cr(Ⅵ)的含量均显著减少(<0.05). 在修复后初期(XT-ZBG-1),场地土壤中总Cr含量为85.73 mg/kg,高于当地土壤背景值(71.4 mg/kg);第二批次采样(XT-ZBG-2)分析时,总Cr含量降至75.87 mg/kg;第三批次采样(XT-ZBG-3)分析时,总Cr的含量为69.51 mg/kg,低于当地土壤背景值. 相比XT-ZBG-1,修复后场地土壤中总Cr含量下降率高达18.92%. 除总Cr外,对该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Ⅵ)含量也进行了跟踪监测. 经过3轮次采样分析发现,场地土壤中Cr(Ⅵ)含量呈递减趋势,分别为1.03、0.47、0.32 mg/kg,均低于《土壤环境质量 建设用地土壤污染风险管控标准(试行)》(GB 36600—2018)中第Ⅰ类用地筛选值(3.0 mg/kg).
图1 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含量的跟踪监测Fig.1 Follow-up monitoring of chromium content in the soils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修复后场地中植物样品分析结果如图2所示. 由图2可见:芥菜样品茎和叶中总Cr含量差异显著(<0.05),在1T、2T、3T监测点位中芥菜叶总Cr含量分别为1.62、1.25、1.45 mg/kg (以干质量计),而芥菜茎中Cr含量分别为0.69、0.77、0.73 mg/kg (以干质量计). 芥菜能吸收土壤中的Cr,对土壤总Cr减量化产生一定的作用;同时,芥菜植株叶中的Cr含量明显高于芥菜茎,说明芥菜吸收土壤中Cr后主要往叶转运和积累.
图2 修复后各场地中芥菜植株中总Cr的含量分布(n=3)Fig.2 Distribution of total Cr content in Brassica juncea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n=3)
芥菜是十字花科,芸薹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在我国各地栽培,作为蔬菜直接炒食或腌制食用. 芥菜植株生长期较短,从播种到采收食用约30 d,能在较短时间内吸收土壤中Cr,并在植株内转运和分布. 已有研究发现,在芥菜植物根细胞中存在大量的硫酸盐转运蛋白,该硫酸盐转运蛋白是负责芥菜对Cr(Ⅵ)吸收的主要转运蛋白,Cr(Ⅵ)被植物吸收利用后在体内进行多种生化途径的迁移与转化,尤其是在硫酸盐含量高的土壤中,硫酸盐能够增加转运蛋白含量,进一步提高植物对Cr(Ⅵ)的吸收,进而减少修复后场地中总Cr和Cr(Ⅵ)含量. 另有研究发现,芥菜能富集土壤中的Cr. 王爱云等通过盆栽试验发现,在Cr含量为300 mg/kg的土壤中,芥菜生长70 d后,芥菜叶片中累积的Cr含量达167.30 mg/kg,其中每株芥菜对Cr富集的含量占土壤总Cr含量的0.23%. 通常,新鲜蔬菜的含水率一般在70%~95%之间,故该修复后场地中新鲜芥菜植株中总Cr含量在0.12~0.69 mg/kg之间,部分植株存在明显超过《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食品中污染物限量》(GB 2762—2017)中蔬菜及其制品Cr含量限值(0.5 mg/kg),一旦被食用会影响到人体健康. 另外,芥菜每季产量为3.7~4.5 kg/m,则每季芥菜对土壤中总Cr的吸收量为0.44~3.10 mg/m;芥菜生长深度约为0.2 m,表层土壤密度为1500 kg/m,则表层土壤中总Cr含量为24150~27480 mg/m. 故每季芥菜从土壤中吸收总Cr的最大量仅占土壤中总Cr的0.01%,每季芥菜对土壤中总Cr减量化的年贡献率最高为0.05%. 因此,芥菜植物能吸收与富集土壤中的Cr,对总Cr减量化的能力有限,而修复后场地中的Cr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造成的风险较高,应采取措施切断该暴露途径.
修复后场地的XRD和XRF微观表征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 由XRD定性分析〔见图3(a)〕可知:土壤样 品在2(20.8°、25.5°、26.8°、29.6°、36.5°、39.6°、40.5°、42.7°、50.5°、55.2°)处有明显的峰,这些峰分别与CrO(JCPDS:77-2366)、SiO(JCPDS:78-1254)、MnO(JCPDS:89-4830)以及FeO(JCPDS:77-2366)特征峰的匹配度较高,说明土壤中含有CrO、SiO、MnO、FeO成分;另外,2在35°出现了铁铬共沉淀的特征峰. XRF半定量分析结果〔见图3(b)〕表明,土壤含有CrO、MnO以及FeO成分,与XRD结果一致. 不同采样批次土壤中CrO、MnO、FeO的含量占比分别为0.02%~0.03%、0.07%~0.83%、7.84%~8.52%. 修复后土壤中Cr主要以CrO形式存在,且CrO含量随修复后时间的延长而呈下降趋势.
图3 修复后场地土壤成分表征Fig.3 The characterization in soil composition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进一步分析发现,修复后场地中Mn (以MnO计)含量为43.6~52.4 mg/kg,Fe含量为5.49~5.96 g/kg,说明土壤中Cr暴露在高浓度的Mn和Fe环境中. 而土壤中Mn、Fe会影响Cr的多种环境行为与归趋. 已有研究表明,土壤中高浓度的Fe、Mn组分利于与Cr形成更稳定的铁锰氧化态;Fe能够与Cr形成铁铬共沉淀而促进Cr的固化和沉积,从而降低Cr的迁移性;另外,锰氧化物对Cr(Ⅲ)能起到氧化的作用. Cr(Ⅲ)/Cr(Ⅵ)的氧化还原电位在不同环境中有所差异,其中,在酸性条件下氧化还原电位(1.33 V)较高,而在碱性条件下氧化还原电位(—0.13 V)相对较低. Mn(Ⅳ)的氧化还原电位为1.23 V,远大于Cr(Ⅲ)/Cr(Ⅵ)的氧化还原电位(—0.13 V),能将Cr(Ⅲ)氧化Cr(Ⅵ). 已有研究发现,锰氧化物能与含Cr(Ⅲ)沉积物的土壤发生反应,从而导致地下水中Cr(Ⅵ)浓度升高. 在有氧的碱性(pH为9、10、11)土壤环境中,Cr(OH)的氧化途径有3种,分别为O氧化(途径1)、Mn(Ⅳ)氧化(途径2)、Mn(Ⅱ)-O催化氧化(途径3). 由表1可见:对于Cr(OH)的氧化,在短时间(10 d)内,途径2起主要作用,其贡献率大于51%;而在长期(365 d)试验中,途径3占主导作用(贡献率大于78%),并随着试验时间的延长途径3贡献率也增大,由38.7%增至79.7%. 因此,在修复后场地再开发利用以及管理过程中,对于Mn含量较高且易形成氧化氛围的区域应加强监控,提高检测频次等.
表1 Cr(OH)3氧化途径Table 1 The pathways of Cr(OH)3 oxidation
通过BCR四步连续提取法将土壤中重金属Cr可划分为不同的形态. 由图4可见,三批次样品中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仍以残渣态为主,其占比超过80%,但随着修复后时间的延续,残渣态组分逐渐减少,其他活泼态组分(弱酸提取态、可还原态、可氧化态)的占比逐渐增多,尤其是可还原态组分,由1.13%(XT-ZBG-1)增至4.02%(XT-ZBG-3),反映出该修复后场地中Cr存在被持续活化的环境行为.Tessier五步法结果显示,在三批次样品中各点位土壤中Cr均以残渣态为主,占比分别为89.35%、87.95%、85.97%;其次为铁锰氧化态,分别为6.09%、7.04%、8.41%;碳酸盐态占比分别为0.36%、0.41%、0.72%;而可交换态的占比最低,分别为0.13%、0.25%、0.31%.碳酸盐态与可交换态占比较低,说明土壤中可溶解和可移动的Cr含量相对较低. 由于Fe和Mn在土壤中易形成铁、锰氧化物或水合物,这些物质表面含有丰富的水合基和配位羟基,具有很强的吸附能力,能与可交换态或碳酸盐态的Cr发生作用,生成更稳定的铁锰氧化物结合态.
图4 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的形态分析Fig.4 Speciation analysis of Cr in the soils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由图5(a)可见:第一批次采集的土壤样品的pH均大于7,表现出弱碱性,这可能与场地修复阶段的药剂使用有关,大量的CCT系列药剂使场地的pH升高;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场地土壤中pH会逐渐降低,这是由于该场地位于酸雨污染严重区域,容易受到酸雨的淋溶以及土壤中CO积累的影响. 由图5(b)可见,用水平振荡法时,三批次样品中土壤中Cr的浸出浓度(小于0.001 mg/L)均较低,远低于《地下水质量标准》(GB/T 14848—2017) Ⅲ类限值(0.05 mg/L). 但随着修复后时间的延长,Cr的浸出浓度逐渐升高,这可能与土壤的酸化有关. XT-ZBG-3批次样品的pH为6.68,其Cr的浸出浓度最高,为0.0005 mg/L. 采用硫酸硝酸法和醋酸缓冲溶液法时,样品中总Cr的浸出浓度高于水平振荡法,但均低于GB/T 14848—2017中地下水Ⅲ类限值(0.05 mg/L).这是由于两种浸提方法所使用浸提液为酸,具有较低的pH,对已稳定的Cr影响较大. 3种振荡浸出方法中,醋酸缓冲溶液浸出的Cr浓度最高,为0.004 mg/L.Cr的浸出行为与土壤中Cr赋存形态有关,如Cr的弱酸提取态和碳酸盐态均能被醋酸缓冲液浸出,从而增加Cr的迁移能力.
图5 修复后场地土壤的pH和总Cr浸出特性Fig.5 The pH value and the leaching characteristics of total chromium in the soils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LEAF方法体系对修复后场地土壤中总Cr的浸出行为如图6所示. 由图6(a)可见:多pH平行浸出试验结果进一步说明了土壤中总Cr的浸出受pH影响较大,在低pH(pH<2)时,3个批次土壤样品中Cr的浸出浓度均较高. 其中,XT-ZBG-3样品受pH影响较为明显,其Cr浸出浓度高达0.57 mg/L,超过GB/T 14848—2017中地下水Ⅲ类限值(0.05 mg/L)的11.4倍;XT-ZBG-1和XT-ZBG-2样品中Cr的浸出浓度也超标,这是由于在强酸性条件下,土壤中的CrO会被H溶解. 虽然这种强酸环境自然界中很少见,但实际场地在持续的酸雨淋溶和土壤酸化下会促进Cr的浸出,进而增加Cr在环境中的迁移能力.当pH在2.5~8.5之间时,Cr浸出浓度小于0.01 mg/L,与硫酸硝酸法和醋酸缓冲溶液法的浸出结果基本一致;而在较高pH环境中,Cr的溶出也会增加. 这是由于在强碱性溶液中Cr的氧化还原电位较低,Cr易被氧化形成CrO,CrO
图6 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的LEAF浸出分析Fig.6 The LEAF leaching analysis of Cr in the soils of the post-remediation site
2则表现出较强的溶解性而浸出,导致总Cr的浸出浓度升高. 上流式渗滤柱浸出试验结果如图6(b)所示,在整个试验周期中,土壤中总Cr的浸出浓度较低,远低于GB/T 14848—2017Ⅲ类限值(0.05 mg/L). 这是由于土壤样品中可交换态Cr含量较低〔见图4(b)〕,Cr的浸出浓度也相对较低,进一步说明已被固化/稳定化的Cr受纯水淋溶的影响较小. 场地随着修复后时间的推移,土壤中总Cr的浸出浓度会增加,如XT-ZBG-3批次样品浸出浓度明显高于前两批次样品. 对比以上5种浸出方法发现,在酸性洗脱液下Cr的浸出浓度明显高于中性(纯水)洗脱液. 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修复后场地受酸雨的淋溶增多,场地中土壤酸化明显,增加土壤中碳酸盐态、可交换态以及有机结合态Cr的释放与溶出,从而造成潜在的环境风险.
a)在跟踪监测试验中,该修复后场地土壤中总Cr含量下降了18.92%;各监测点位植株中Cr的分布存在差异,其中芥菜叶中Cr含量高达1.62 mg/kg,茎中Cr含量为0.69~0.77 mg/kg;芥菜植株吸收土壤中Cr的能力为0.44~3.10 mg/m,对总Cr减量化贡献率最高仅为0.05%. 另外,新鲜芥菜植株中Cr含量为0.12~0.69 mg/kg,有超过GB 2761—2017中规定限值(0.5 mg/kg)的风险,一旦食用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影响,增加了Cr在修复后场地中风险暴露的途径.
b)在土壤微观表征、浸出以及形态分级试验中,修复后场地土壤中Cr主要以CrO形式存在,土壤中MnO成分能起到活化Cr的作用;随修复后时间的延续,土壤中Cr的可还原态占比增加,由1.13%(XT-ZBG-1)增至4.02%(XT-ZBG-3);在浸出评价中,已被固化/稳定化的Cr在酸性洗脱液中更易浸出,而纯水体系中较为稳定.
c)修复后场地土壤中的pH、Mn、Fe以及植物等环境因子会参与到Cr的氧化还原、沉淀与溶解以及植物吸收等环境行为,尤其是在Mn含量较高易形成氧化氛围的区域应加强监控与检测频次.
d)目前,实验室中开展的多种浸出分析只是对场地土壤中Cr转移到水相中的部分进行定量分析,尚不能模拟因雨水冲刷和渗流而导致表层土壤中的Cr随粉黏粒或胶体迁移的环境行为与归趋. 后续工作中,将围绕修复后场地开展地表径流形成的沉积物、监测点位更深层土壤的理化指标和重金属浓度分布的研究.
e)对于修复后的Cr污染场地,根据Cr表现出的不同环境行为与归趋,需要对修复后场地进行长期跟踪监测,如对土壤样品、植物、沉积物以及地下水等跟踪分析;有针对性地实施风险管控措施,如通过物理阻控技术减少酸雨对场地的淋溶,提升与改进场地管理,如禁止或减少修复后场地中的人为活动,同时需强化环境风险的预警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