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文艺创作的过程中,我国创作人善于利用情感,古人在自己的作品中有很多的阐述,并且在清朝时期已经达到了巅峰。明李梦阳云:“以我之情,述今之事,尺寸古法。”汉代扬雄在其著作《法言·问神》中首先提出了“书为心画”一说,扬雄虽不是专注书法创作,但是其理论对后代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后世书法家的书法理论更多的是强调书法创作过程中与创作主体情感的關联,“心”被众多书法家一致认为是创作的源泉,在书法创作和欣赏的整个过程中都能充分体现创作主体的心灵情感境界。就我国历代书法家的相关论说进行分析,书写的过程,尤其是文人草书(大写意画中长款等形式),更加达其性情,往往是一种主调,情在笔先,随后利用手法组织文字,将更多的人文内涵融入了“书为心画”这一理论中。本文就基于人文内涵的角度对“书为心画”进行解析,以供参考。
【关键词】书法;人文内涵;解析
【中图分类号】J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2)04-181-03
【本文著录格式】陈治良 .基于人文内涵的角度解析“书为心画”[J].中国民族博览,2022,02(04):181-183.
前言
汉代扬雄在《法言·问神》中曾写道:“言不能表达其心,书不能达其言,难矣哉!惟圣人得言之解,得书之体。……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乎情”。这是“书为心画”这一理论的来源,但是扬雄所表达的书并不能与作为君子之艺的书法相提并论,对于古人而言,万物融合的根源就是“心”,“心”有包揽天地、总括万物的功能与意义。“书”字可以看作是书法、书籍、文章以及文字,而扬雄所说的“书”除了主要针对书法之外,其主要是针对“言”进行的书面记载,换而言之,也就是记言的文章载体。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的“书”也可以被看作是文字本身,这也能从侧面体现出中国汉字文化的博大精深。
一、“书”的功能
《周易》认为道乃是宇宙的本源,“形而上者谓之道”,道能超越一的存在,其中包括时空能量因果这些存在。“形而下者谓之器”器,有形的存在,大器者,名也。换而言之,就是说文字、文理、真理、公理是道的载体。在这些相关的描述中,“书”与“道”之前的关系被阐述出来了。而宋代周敦颐曾在自己的著作《通书·文辞》中写道:“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庸,徒饰也,况虚车乎。”就是说“文”像车,“道”像车上所承载的货物,通过车的运输才能保障货物更好地到达目的地。文学也就是传播“道”的工具和手段。而周敦颐所说的“道”是传统文人的毕生追求,甚至将“道”奉为时间法则的真理,认为一切有型实体的本根就是宇宙万物的本源所派生,这也是笔者在本文中所想要论述的“道”。
人的天职就是“弘道”,“书”则是人弘道过程中的必要手段。《左传》中这样描写:“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也就是最高的境界是树立德行,其次是为国家建功立业,随后是创立学说。这些东西即使是经过历史的沉淀同样不会泯灭,这就是所谓的不朽。但是在本质上,人要真正建功立业,只要靠立言才能不朽,而立言则需要依靠文字的传承才能留存。正如张怀瓘所说的:“故大道衰而有书,利害萌而有契。契为信不足,书立言为征。”我们可以大胆设想,自从文字产生以来,整个天地间又有什么会比“书”(文字)能更适合承担“载道”的功能呢?
我们在这里说的“书”主要指文字,自其产生之后就带有独特的神圣光环,有着十分重要的社会责任,文字的产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做是再一次的开天辟地,刘勰曾在《文心雕龙》中说道:“夫文象列而结绳移鸟迹明而书契作。”文字的形成,改变了上古结绳记事的办法,鸟兽足迹的辨明,启发了文字的创造。文字是表现语言的符号,构成文章的基础。相传仓颉创造了文字,使得鬼惊夜哭,谷飞如雨;黄帝使用了文字,百官得以治理、万民得以明察。从最早的甲骨文到后来的简体文字,历史被“书”所贯穿,将“载道”的功能充分地发挥了出来。
二、“书”与“人”的关系
当然,要对“书”与“人”的关系进行探究,“人”与“道”的关系是难以避开的重要因素之一。《中庸》在开篇就讲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深者,煲道之谓权。”上天赋予一个人的品德叫做本性,顺着人的本性去做事叫做顺道,而人们逐步培养且遵守的道则是一种教化。由此可以看出,“道”是天地运行的自然法则,人与道是一种互相包容与促进的关系。《论语·卫灵公十五》中讲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人能将道发扬光大,而不是道将人发扬光大。自古至今,人们的天职就是将“道”发扬光大,或者说这是文化事业从业者的天职。在中国文化中,存在着“道统”这一理论,道统内的圣贤很多,如尧、舜、禹、汤、孔子、周公、文王,这些圣贤都将弘道作为自己的任务,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以望实现“道洽大同”。
唐顺之云:“如写家书,虽或疏卤,然绝无烟火酸馅习气,便是宇宙间一样绝好文字。”要求在进行书法创作的过程中应当随性而为,不能局限于某一种格式。故刘熙载云:“书者,如也,如其字,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日如其人而已而“文所以载道也”,通过书法来传述古代文学经典、著书立说是人最好的弘道途径之一,这无形中也就必然需要我们以“书”作为器皿才来进行弘道。《阴符经》中这样讲道: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遍,三才既安。”说的就是万物生长靠天地,人的生命靠万物,万物也要靠人。三者相互适宜,天地人才能安。就是指这个世界上的天地万物能顺应了世界天地气候变化和宇宙运行的两种基本规律(天和道)而自然然地产生和持续存在,人类能利用了天地万物而使财富充裕,万物则能依靠天和人而昌盛,只要这个世界上的天地万物与天和人之间能各得其宜,那么它们就可以有很多机会各自安定了生存下来并始终永远保持着彼此之间的均衡,而“道”“书”“人”三者的这种共同利益分配关系则也正是我们完全可以把它们都放在其中的并加以充分理解。总体来讲,在整个中华文明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每一个历史过程中,“书”都被人们认为是对整个社会进行精神弘道的一种必备写作利器,且“书”最初本身就是对“载道”而言的学习和发展衍生。
自从我国象形字出现之后,一直延续到东汉前后,“书”所发挥的主要艺术作用之一当然便是为了向世人“弘道”。直到东汉末年时期,人们喜爱“博学余暇,游手于斯(草书)……钻坚仰高,忘其疲劳,夕惕不息,仄不暇食”。“书”在扮演着一种宣传弘道文化工具作用同时,也在后来逐渐逐步发展并成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艺术创作和文化审美的重要对象,或者说也可以说一种艺术的重要表现形式。
三、"书"中的人文内涵
文人书画家徐渭云:“人生坠地,便为情使。”李贽云:“夫以率性之真推而广之,与天下为公,乃谓之道。”徐渭以率直的秉性、强烈的情感特性书写其真性,哪一件作品不是其生活的影子观照?当人们的特殊创作及审美对象开始向“书”进行转移之后,人们开始更加重视改造和升华关于文字固有的形体美和意识美,进而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十分特殊的艺术形式。自此以后,书法中所蕴含的内容不仅包含“道”,“人”也成为其中一项十分重要的内容,也就是“人性”。人们通过文字创作就能将自身的喜怒哀乐及性情充分展现出来。例如,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就说过:“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可喜可愕,一寓于书。”除了音乐、文学,书法同样也成可以寄托人的思想情感及抒发自我内心的一种艺术形式,深受历代文人的喜爱。孙过庭在其,《书谱》中说:“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
焦竑云:“其感不至,则情不深则,情不深,无以惊心动魄。”此要求作者在书画创作中需要强大的气势,情深则势旺,一时兴起,蓄势而动。他还强调“以不相袭为美”。今人摹写一流,因书写长时间与生活脱离,已很难从平实的记录中来寻找自我了。回顾当前书法创作,今人有“书法”而无书家情况甚矣。创作者艺术思想和各种精神意义可以直接性地体现在自己的书画作品之中,而那些喜欢仔细欣赏书画作品的人必须首先要做到能仔细阅读并感到作品中所蕴含着的各种思想和精神意义。古代书画家普遍认为,一个书法家的各种艺术道德、品性和情感,与其他时代书法的各种艺术形质、神采,是应该可以相互为表里且又应该能彼此相互印证的。一个书法家的各种艺术道德品格,也就是他们的职业道德、学术思想修养等都应该有着共同性的特征。他们认为人品、性格之间的高低和性格好坏可以从书法中看出来。甚至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别人的书法不好而遗弃他的书籍,如果一个艺术创作者的书法品质不佳,其书法理论再高妙绝伦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不但如此,书法也应当拥有“书道”。书法是一种十分传统的文化形式,更是一种艺术本载体,中国书法艺术更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道”。从狭义的角度进行分析,从一笔一画的书写,到怎样书写才能具备自身应有的个人特征及风格,这都是需要众多书法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进行深刻的理解与探究。要充分掌握一种优秀的书法写作方式,还需要对这种方式进行深入的分析并切实掌握这些方法的基础理论,最后在进行创作的过程中结合自身的理解,创造性地进行书写。在进行书法创作的过程中,对纸笔墨砚等各种写作工具的应用掌握也同样重要,例如,我們常说的只有笔够软才能创造出更多奇妙的书法,并且讲究纸张与笔墨的互相协调与配合。换而言之,书法在某种程度上也讲究内部与外部的和谐,为了让书法创作能在主体感官上更加的舒适,“进行书法创作时,心情愉快舒畅情绪稳定松弛,是第一个有利条件;为好朋友、知音者创作,具有主动积极的创作心态,是第二个有利条件;季节适宜气候和润,天气良好,是第三个有利条件。”更强调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应当更多地去感受和欣赏各种创作手法,并对这种创作手法的正确与否进行客观的评估。最后,基于创作和鉴赏之间的原则,与大自然的原则界定相符合是衡量其的最高标准。当然,人类是社会创造出的精神主体,人类在进行各种文学艺术活动的过程中,应当学会怎样将自身的体会融入创作中,促使书法创作变得有灵魂,具备人文内涵。
四、结语
总而言之,中国的书法在本质上就是中国文化所自然生发的,其产生与发展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自觉表征,中国人对于“心”十分看重,甚至认为其具有包揽万物,总括天地的作用。首先需要明确的是,“人”在“道”中,“道”在“人”心中。因此,在“书”“道”发展的过程中,“人”也能发挥出十分重要的作用与功能,正是因此,“书为心画”在后代的不断完善中被认为,在进行书法创作的过程中,创作主体应当与心灵进行紧密的结合,“心”是整个书法创作的根本,在书法创作和欣赏的整个过程中都能充分体现出创作主体的心灵境界。“书为心画”这一理论不但主张“助教化、成人伦”的积极引导意义与作用,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将艺术创作作为人与纯粹艺术紧紧地关联在一起的纫带,这也使书法境界的进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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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治良(1975-),男,浙江松阳人,硕士研究生,一级主任科员,研究方向为书法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