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春天是有时效的
惊蛰要伸腿春分要起风
清明要下雨谷雨要见花
我在你们的身后捡拾起你们
丢失的脚印我在没有眼神的地方
看到无数睁开的眼睛
然后桐花散落一地
桃花散落一地油菜花
散落一地就连紫藤花
也默默地散落一地
都说春天的时效以花为准
我们追花的脚步从未停息
我们和你们只有一纸之隔
花落了春天依然在微笑
我常常梦见你
你没有笑容脸一直很平静
夏天的雨水布满了童年的记忆
你的手十指芊芊你的眼穿越黑洞
你躺着的那片土地
一直是界碑站实的地方
我常常梦见你
你带有心跳的体温依然还在
你没有喊出的声音依然很响
绵绵不绝的山岭延伸着祖先的血脉
即使海洋中的沙礁
也不会轻易丢掉我那浸过
泪水的湿润的土地
信使驱赶着大象
向着目的地奔跑
火烧云天空烧下来满山遍野
都是火都是叫喊声
可是信使依然如故
信使驱赶着一身的重负
坚定地迈着步子手中的鞭子
举起来又放下
信使一头的乱发随风飘起
目光中有一些沉淀的杂物
这才是唯一可以倚重的人
满山遍野的火都随风而来
不值一提无心牵挂
信使驱赶着大象走在一幅画中
所有的天空都是背景
所有的风都吹向黑暗
很久没有上街就顺着大街走
很久没见过的朋友
没有出现在街头
鱼一样的游走在街市的中间
精彩的叫卖声顺着热气
在缓缓上升门面打开
微笑打开肺腑打开
只是学校的大门还未打开
一群废青从街头大屏上闪过
总有一面红旗在旗杆上飘扬
我已梦呓般的摘下花朵
希望三位老人合成一张名片
将多年的积蓄成堆的诗歌
推上一个台面三枝不同的向日葵
转向一个方向避开黄昏
在早晨出现就如现在的打街
人流已经增多喧嚣正在降临
我的右脚告诉我一定向前
我的前方就是大街的尽头了
我的上方瓦片云毫无征兆的出现
我很早就想到了某一天
我站在坑里山上看着高高的
坑底仿佛被踩在脚下的
不是山顶而是很低的坑底
由远而近的压过来
三十年前的灰秃秃的故事
十年前丰茂的山林和荆棘
像飞鸟一样一圈一圈地
飞过脚下不能忘记
那双远去的目光
坑底山不在坑底
坑底山只在心里
坑底山跟着地图的一条虚线
深深地埋在大海的边缘
无论从天气预报还是我
自信的感觉告知一场雨
即将来临那是一场诉说悲情
告别未來的仪式满天的怨气
都在那一时刻发泄出来
高昂的山头不再高昂
低沉的溪流依然低沉
喜气的山雀隐在叶子和故事的背后
作者与世无争的手势
等待的是心情是耐心是希望
只要这场雨还没有到来
等待就是态度编成的栅栏
手一撒开一切都化为乌有
在你见到我之前一定会站在门口
或者窗边我希望看到雨和你雨中的
展翅高飞的样子
埙已走了六千年埙
走到了故乡河岗沟汊
已不是当年茂盛隐隐中似乎
还能看见着兽皮的汉子掘一把黄土
和土为泥捏成埙胚著火烧制
钻出一孔再钻一孔
一孔双音可吹乐声
埙已泪眼茫茫走进蒿草丛中
埙在春天里生根发芽
无数双手抚摸过全身慰藉着
一代代远去的灵魂无数张嘴
吹奏出千古不变的共享同源的和声
埙的故乡无故人埙的故乡
换了时空换了天地换了人间
有更多的亲人和后人
藏着你一定有藏着你的理由
高空坠落自由落体随旗帜飘
然后用时间慢慢消磨
就这样你就消失了
没有情况的地方也没有你的停留
春风化雨是什么时候
到湿润的根部寻找你的身影
所以要有天空要有阳光
要有礼仪之邦的风度
要有一张名片的幽默
要有每一双眼睛的微笑
要有每一个生命的微笑
要有每一朵云彩的微笑
要用每一次心跳的微笑
街口深巷笔直延伸通往喉咙
高高悬挂起的灯吹去尘埃
站立在敬而远之的地方
梦的故事还在延续不辨方向
在街口相遇晨风吹来
吹去一夜的疲惫小红帽的篮子
和那追不上的故事
再往前走就出街口了
谁家的金毛比主人起的还早
挂在脖子上的布袋里似乎装了一个奶瓶
一辆扫地车已驶到借口
一夜的疲惫都在互相操作
然后走远远处都变得很近
近的把阳光藏进树冠中
那里的叶子已离开温饱线
很多年了他们不会写日记
席地而坐是一种姿态
有些道理说不明白
既然说不明白就不要说
做一个姿态
做一个没有政治背景的人
做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
叶子或者是一张纸片
如果这也算阴谋就露出笑脸
把兴趣放在金钱美女之上
不说一句话有人会帮助说话
面对群山面对森林
面对不完美而残缺的瓷器
想把一天的云彩少尽
想封住嘴巴和一年的谣言
忍了吧忍过这一阵子就不痛了
把微笑和炸药藏起来
做好姿态做好消失
深呼吸拉长一点
席地而坐坐成前无古人的姿态
作者简介:
十品,本名叶江闽。现居淮安。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写作三十余年,发表作品约五百余万字。有诗作被译成英文交流到国外。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九十年》《江苏百年新诗选》等一百多种作品选本。出版诗集有《十品诗选》《一个人拥抱天空》《穿过时间的河流》等十余本,另有诗论集《且看菊花开放》。曾获“野草杯”全国青年文学大赛诗歌一等奖、“诗神杯”全国新诗大奖赛一等奖等及“十佳诗人”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