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耕华 邹政民/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田常清/中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名人档案”指不同时期、不同领域具有影响力的人士在家庭、学术或其他社会性活动中产生的具有保存、研究和利用价值的原始记录,包括文字、图片、音频和视频等不同形式[1]。国内学者早期关于地方名人档案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名人档案的识别与征集方面。如杨敬东(1992)[2]、蒋友钧(1993)[3]、臧耀成(2004)[4]等人对名人档案的范围进行了界定,严永官(1996)[5]、吕琦(2000)[6]、黄明服(2001)[7]等人根据工作实践总结出地方名人档案征集的策略,倪恩玲(1995)[8]、周焰(1999)[9]等对名人档案的整理方法进行了思考。随着资源数量初具规模,学界关于地方名人档案研究的重点也从收集整理向开发利用转变,杨桂明(2005)[10]、李银友等(2007)[11]、翟琪(2009)[12]都提出藏而为用,发挥名人档案为经济、社会、文化服务的理念。近年来,科技赋能为档案工作和研究提供了新范式,名人档案的信息化、数字化建设成为研究的热点。黄永勤(2015)[13]基于用户需求的提升,从技术、理论和管理三个方面对名人档案知识地图构建的可行性进行了分析。周耀林等(2017)[14]分析了名人档案信息化建设的现状和困境,并从服务导向、内容建设、开放合作和资源整合四个角度提出解决对策。甄子莹(2021)[15]等探讨了“数智”赋能下的科技名人档案资源整合的动因,进而从资源建设、价值平衡、技术创新和协同合作方面提出整合思路。总体而言,国内关于地方名人档案大致遵循“收集整理—开发利用—价值挖掘”的研究脉络,并取得了一定进展。但现有文献以理论研究和案例分析为主,基于平台调研和内容分析的实证类研究不多。鉴于此,笔者试以我国31所省级综合档案馆官方网页为调研对象,从名人档案资源的建档数量、揭示力度、整合现状和更新维护四个维度,对数字名人档案资源建设现状进行分析和评估,并对应提出优化策略。
国家档案局主页发布的《2019年度我国副省级市以上档案馆网站建设评估报告》,对我国主要的49个档案馆主页进行了展示,其中包括3个中央级档案馆、31个省级档案馆和15个副省级市档案馆。本文以其中31个省级档案馆为研究对象,通过主页浏览的方式对其名人档案资源建设情况进行调研。
藏是用的基础,档案数量是衡量地方名人档案资源建设的重要指标,因此首先对各馆地方名人档案的建档数量进行考量。值得一提的是,本文所认定的地方名人档案应具备以下两点:一是包含人物基本信息和基本事迹或相关介绍性材料(如北京市档案信息网中的“劳动模范的档案”,因仅是对档案模板的展出,未涉及具体个人及事迹,故不纳入本研究统计范围);二是档案主体籍贯在该地或在该地有显著事迹或重要影响的人(如某人在某地的短时期考察访问不纳入本研究的统计范围)。调研结果显示,有26个档案馆进行了数字名人档案建设,5个档案馆进行数字名人档案建设,分别为青海省档案馆、西藏自治区档案馆、宁夏回族自治区档案馆、广东省档案馆和四川省档案馆,其中广东省档案馆和四川省档案馆的官方网站虽然设置有“名人档案”栏目,但栏目中的名人档案数量为0,因此也被纳入未建设范畴。
表1:省级综合档案馆地方名人档案建档数量
笔者对26所省级综合档案馆名人档案资源的揭示力度及栏目名称进行调研,并引入“强”“中”“弱”三个指标对揭示力度进行评价。首先对评价指标进行定义:第一,当档案馆主页明确出现“名人档案”“地方名人 ”“名人名录 ”等条目或链接时,说明该馆对名人档案资源的揭示力度属于“强”。特别地,当鼠标悬浮在网站首页导航标签时显示出的拓展内容中含有以上字样,也归于“强”揭示力度范畴;第二,当名人档案资源未在网站首页进行揭示,但是在网页的二级目录中有所揭示,并且对资源进行了明确的标注或者分类时,说明该馆对名人档案资源的揭示力度为“中”;第三,当该馆网站收录了名人档案资源,但既未在首页进行揭示,也未在子目录中进行明确划分和标注,仅仅将名人档案与其他馆藏档案资源混杂罗列,导致用户无法通过栏目名称快速辨别时,说明该馆对名人档案资源的揭示力度为“弱”。调查显示,26个省级综合档案馆中,揭示度为“强”的有9个,占比约为35%;揭示度为“中”的有6个,占比约为23%;揭示度为“弱”的有11个,占比约为42%。此外,栏目名称的设置也会对资源揭示力度产生影响。名人档案所在栏目的设置大致可分为两类,16个档案馆采用了如“名人”“人物”“专家”“楷模”等指向较为明确的词汇,占比为62%;10个档案馆在名称设置上未采用明确的内容指示词汇,多使用如“展厅”“成果”“史话”等非指示性词汇进行描述,该命名方式的缺点是无法直接对栏目内容进行揭示,这类档案馆占比约为38%。
名人档案的整合指将零散分布的资源按照时间、空间、类型、领域等维度进行集中建设[16],提升用户利用效率和档案服务效能。笔者通过调研发现,目前我国省级综合档案馆名人档案的整合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未整合,即名人档案零散分布,未归类整序。此类档案馆数量为17个,占比约68%。第二类是半整合,即仅对馆藏部分类别的名人档案(如艺术名人、革命人物)开设了专题展馆或专题数据库。此类档案馆的数量为6个,占比约为21%。第三类为全整合,即馆藏档案资源均实现分类整合。此类档案馆的数量为3个,分别为浙江省档案馆、湖南省档案馆和江西省档案馆,占比约为11%。其中,浙江省档案馆专门建立了数字资源库,内设“黄埔同学录”“浙江革命烈士名录”“浙江省历任劳动模范”“浙江历史名人辞典”等专题库,用户可通过“姓名”“籍贯”“生卒年”等关键信息进行一站式检索。湖南省档案馆建成了“湖南知名文艺家档案”,对省内知名艺术家进行了单独建档。江西省档案馆将收录的数字名人档案按行业和类别进行了划分,设有“政界”“军界”“科学界”“艺术界”“工商界”“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劳动模范”7个大类,用户可以通过人名检索快速搜索目标资源。
调研发现,省级综合档案馆在数字名人档案建设方面还存在资源更新滞后、缺乏持续维护两方面的问题。笔者首先对各馆馆藏数字名人档案资源的最后更新年份进行了调研,可以发现提供上传时间数据的档案馆,最新的资源更新年份集中在2013—2021年内,存在更新时间跨度大和频次低的问题。如广西壮族自治区档案馆网站“广西名人”栏目共进行过两次资源更新,分别为2012年和2018年,内容更新的时间严重滞后、频次极低。其次对馆藏名人档案资源的维护进行了调研,发现多个档案馆网站缺乏持续性的维护。如,安徽省档案馆网站“寻访抗战老兵”系列资源失效,四川省档案馆网站“档案文化”栏目下“四川名人”的链接指示错误,新疆档案信息网中“名人档案”链接无法跳转至正确页面。
数字档案数量不足是制约名人档案开发利用的重要因素,档案馆应依托自身资源和平台优势丰富名人档案的数字馆藏。一方面,积极推进名人档案的数字化转换工作,挖掘存量资源价值。数字人文时代,以纸质档案为代表的传统实体档案已经难以满足用户多元泛在的需求,档案馆应该将长期工作和实践中积累的大量名人资源进行数字化和信息化转换,并通过网络平台加以多元呈现,从而扩大数字馆藏。另一方面,构建多元参与的资源联通共享机制,实现数字名人档案资源的增量发展。一是强化地方档案馆间的纵向合作,针对数字档案互联互通、共建共享的特点[17],以省级综合档案馆为主平台,各市县档案馆为分平台,在全省范围内建立跨层级、跨区域的档案馆际联盟,实现各平台间资源的垂直化聚联,提高资源辐射效能。其次,借鉴国内外LAM(Library、Archives、Museum,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合作实践,加强与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公共文化机构间的横向合作,推动名人信息与数据的共建共享。
名人档案的揭示力度对资源的利用效率和价值效用的提升产生重要影响。首先,档案馆应当统一标准与规范,在名人档案名称设置上做到表意清晰,指向明确。如使用“地名+名人”或“领域+名人”的命名方式,既能与其他类型资源形成鲜明的区分,也可以通过栏目标题对内容形成直观映射,可以提升名人档案的显著性与辨识度。其次,要提升名人档案的揭示层级,要注重资源的可及性和栏目设置的逻辑性,在一级栏目中进行揭示。置于第二或第三层级中的名人档案也可通过在主页醒目处设置超链接的形式进行快速导航。
注重对馆藏资源的聚类整合,实现数字名人档案的便捷化存取。笔者通过调研发现,数字名人档案普遍存在碎片化分布的现象,主要体现在档案资源零散分布在不同的栏目中,且同一栏目下的资源也未进行聚类整合,导致资源组织度低,不利于检索和利用。基于此,笔者认为可以借鉴浙江省档案馆的做法建立地方名人专题数据库,并按时代、行业等维度进行细分。对名人的姓名、性别、所处时代、从事领域等基本要素进行提取和识别,优化数据库索引机制,为用户提供更为多元、便捷的名人档案检索服务。
名人档案的建设并非一劳永逸,而应作为一项长期工作进行。首先,档案馆应保障名人档案的持续更新,且在“名人”的选择上不能仅关注历史名人,也应聚焦时代背景下涌现出的名人名事,为时代楷模建档立案。如江苏省档案信息网专门开设了“为英雄建档,让英雄留名”的主题专版,下设“战疫日历”“英雄留影”“医护档案”“专家档案”“口述存档”等8个二级栏目,详细记录江苏省每一位医护人员的影像资料,形成了能够反映时代焦点,承载社会记忆的抗疫专题库。其次,在资源建设中应注重内容自建,避免对网络资源进行简单链接。如安徽省档案馆“兰台影像”中的名人影像档案多是对安徽广播电视台、优酷等平台内视频的链接,因此当源网站视频的下架会导致档案馆馆藏资源失效。最后,档案馆应设立专职平台维护人员定时对平台内的数字资源进行检测,对失效资源和链接及时维护。同时也应联通与用户间的交互渠道,方便用户对平台内的失效资源进行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