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薇
摘 要:汉语新诗自诞生以来,便与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新诗而言,叙事既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文学观念,又是富有活力的表现手法。经过了百年发展,新诗里的叙事何以成为今天的样态,其目的和属性又如何?本文从对新诗中的“叙事”概念进行辨析入手,指出新诗叙事既来自于古典汉诗,又来自于20世纪90年代的叙事實践。在此基础上,本文进一步探析新诗中叙事与抒情的关系,并以抒情为参照系,指出新诗叙事的根本目的和本质属性都是抒情。
关键词:新诗;叙事;抒情;叙事学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叙事学(Narratology)在法国兴起。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达到空前的繁荣。然而,在汉语新诗领域,叙事研究还是一片有待开拓的疆域,诸多问题亟待清理。其实,叙事(Narrative)与新诗的关系堪称密切,新诗自诞生时便引进了叙事:1918年1月15日,《新青年》杂志第4卷第1号刊登了九首新诗,这批最早见于公共媒体的新诗,无一例外具有叙事性。诗一向被视为抒情的艺术,那么,叙事在新诗里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否有效,其本质属性又如何?要回答这些问题,首先,要对新诗里的“叙事”源头进行辨析。
一 新诗“叙事”来源辨析
新诗中的叙事传统有两个来源。第一个来源是古典汉诗。《孔雀东南飞》《木兰辞》《长恨歌》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叙事诗名篇,其叙事方式必然对新诗产生影响。要注意的是,在新诗诞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叙事的观念/手法虽然也在一步一步地前进,却未能有质的突破。例如,被鲁迅誉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的冯至,就对叙事诗进行过大量尝试,其《河上》《吹箫人的故事》《寺门之前》《帷幔》《蚕马》等,都是20世纪20年代颇具代表性的叙事诗。在创作中,冯至还借鉴了西方叙事诗的写法,他受到德国谣曲的剪裁方式与节奏感的启发,在叙事中采用西方戏剧中的多声部表达方式,诗歌风格上有明显的浪漫主义烙印。但是,冯至的叙事诗仍然保留着“一诗一故事”的结构,诗中的故事是完整的而非片断式、开放式的;在视角上,他主要从全知角度来讲述“他者”的故事而不是通过限制视角纵挖“我”的内心世界。整体来看,这个大结构并没有冲出古典汉诗叙事的藩篱。在冯至完成这些叙事诗后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长篇叙事诗层出不穷,但真正能为新诗叙事提供前瞻性启示的也寥寥无几。对此,朱多锦甚至犀利地判定,新诗中叙事诗的发展曾长期停留在五四初期的水平,甚至不出晚清诗界革命的方舆。他认为,新诗叙事一开始就受到西方诗体小说与中国民歌(包括富有音乐性的旧诗词)的影响,“总让叙事诗驾驭小说的题材,完成小说的任务。新叙事诗在用‘歌’写小说”①。他举例,孙毓棠的《宝马》(1939年)、艾青的《火把》(1940年)、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1946年)、张志民的《王九诉苦》(1947年)、闻捷的《复仇的火焰》(前面两部分别于1959年、1962年出版,第三部未完成)等名作都是用“歌”来表现小说的内容。而这种写法“几乎与新诗在整个20世纪里的发展毫无关系”②,说苛刻点,就是在自娱自乐。其直接结果是:并未给新诗叙事带来真正的现代性。
由此可见,尽管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新诗都在对叙事进行各种尝试,却始终未能突破内在的困境。新诗叙事的这一问题,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得到有效的解决。在整个1990年代,叙事是新诗写作的主流,旨在“修正诗歌与现实的关系,恢复写作的有效性和活力”③。1990年代的新诗叙事还完成了“两个纠正”:第一,纠正1980年代抒情泛滥带来的问题;第二,填补叙事自身的漏洞,纠正之前的新诗叙事单一化、表面化的偏向。自此,新诗叙事的面貌才开始发生革命性的改变。
所以,今天我们谈到新诗“叙事”的概念,第二个来源正是1990年代的叙事诗实践:“‘90年代诗歌’的叙事技艺,并不等同于传统概念中的‘叙事’。……它包括了对诗歌现代品质的重新认识。”④那么,1990年代以来,新诗的“叙事”概念中又增加了些什么内容?至少有三个方面不可忽视:
(一)1990年代新诗叙事的兴起不是横空出世。之前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叙事实践,已使“叙事”观念在新诗中扎下了稳固的根基,没有人能否认新诗中“叙事”的存在。而80年代是一个重要的铺垫阶段。1980年代中期时,在抒情的高音喇叭之下,新诗的叙事转向已生萌芽,于坚的《尚义街六号》、韩东的《你的手》、张曙光的《1965年》等叙事诗都创作于这一时期。这一时期的叙事探索是自觉的、有针对性的,用张曙光的话来说,是“出于反抒情或反浪漫的考虑”⑤。但也要看到,在1980年代,叙事尚未成为一种广泛的实践,它是以抒情和浪漫的“反对派”身份出现的,与后者之间始终有“隐含的敌意”。所以,这一时期叙事更多地是扮演一种功能性的角色,而非主导者的角色,它的主体性身影在新诗里尚不是十分明晰:“80年代的诗歌叙事更主要的是一种功能性的概念,它肩负了新时期以来‘诗艺二次革命’的使命,但叙事手法的运用在当时既不普遍也远非成熟,还没有成为一种自觉的写作意识。”⑥不过,1980年代的叙事毕竟为1990年代的叙事开了道,铺了路,当它向1990年代新诗叙事移交主权时,也主动转让出了自己那并不丰硕但颇具先锋性和探索力的成果。
(二)1990年代,诗人们开始用叙事性的眼光看待世界,探悉日常生活在抒情腠理之下的深层血脉,在“事件”中拣选能够为新诗所用的素材,从中发现并建立诗意。“这本身就意味着对现实的态度的改变”⑦。同时,这一时期的叙事还十分重视那些湮没在“大”洪流中的“小”浪花,在集体的覆盖下努力去呈现个人内心向度、描绘个体的精神图谱。翟永明《十四首素歌——致母亲》的叙事里,着力点就是母亲与“我”的个人史,尽管诗中也涉及到了时代背景,但所有的大背景都是为“个人”这一基本的精神单位服务。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新诗的发生方式和诗意机制,也改变了对新诗品质的理解与建构。“现代性的首要特征,就是一个‘新’字。”⑧新诗终于从内到外地绽放出现代性的光彩。从这个意义上说,叙事不愧为带动了新诗革命的世界观。
(三)1990年代的叙事最终落实到了写作层面。叙事既是方法,也是观念。方法背后,综合的视野和全新的诗学观念是重要支撑。在这一时期,不论是精神内核(反崇高、日常性、现时性等)上还是手法(反讽、解构、自传性、戏剧化、元叙事、零度叙事等)上,叙事都走向了更为复杂的向度。以叙事完整性(完成度)为例,以往的新诗在叙事时,常常要讲出完整的故事,但在1990年代的新诗里,叙事可能只是一个片断(如陈东东《在汽车上》),也可能是在某种心绪统领下的片断的集合(如肖开愚《北站》)。这样,就至少划分出了“完整的叙事诗”和“具有叙事性的诗歌”这两种类型,后者的范围更大、面向更广、面貌更新,极大地延展了新诗叙事的边界。而同样是“保守的款式”,即有头有尾的完整叙事诗,较之前人的同类型作品,也有了根本性的不同。如肖开愚的《星期六晚上》、西渡的《在硬卧车厢里》《福喜之死》都具有典型的日常性维度,诗中细节显得琐碎而真实;胡续冬的《太太留客》则极尽戏谑,充满反讽和反崇高的趣味……将这些诗歌放在一起来观察,便会发现一种1990年代的时代风尚贯穿于其中。
从1990年代开始,新诗叙事的手法也像开了闸的水,完全打开了,其本质是“以叙述的结构、形式、手法、方式来建构诗歌的框架,表达诗歌的内容,编织诗歌的意象,抒发诗歌的情意,最终以叙述的体格来承担诗歌的重量”⑨。王家新也曾这样谈过自己的写作心得:“有意识地运用一种不是单一风格的而是‘整合’式的写作方式……于是我把抒情的、叙事的、追问的、反讽的、经验的、想象的、互文的、细节的等等要素与艺术手段结合在一起,把多种不同的相互冲突的经验熔铸为一个有着不同层面的整体……这种‘包容性’来自对复杂的艺术经验和精神资源的整合,而不是拼凑。”⑩可见,这一时期的叙事也走向了综合,它博采众长,为新诗注入了活力十足的矿泉。
综上所述,1990年代叙事实践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它是一次新的新诗革命,将新诗从虚弱抒情的尴尬中拔起,把诗放回日常、当下,放回人本身。它也极大地丰富了自身的涵义:现在的新诗叙事中,既包括古典汉诗叙事传统和1990年代之前的新诗叙事传统,也包括1990年代以来的新的叙事养料。甚至可以说,后者所占的比例更大、影响更大,地位也更重要。如今,当人们谈到新诗的“叙事”这一概念时,更直接的印象、更多的理论资源,都出自于1990年代。
二 新诗叙事的根本目的及本质属性
通过对新诗的“叙事”概念进行梳理,可以发现:在新诗里,叙事的含义并非一成不变,尤其是在现代性的语境下,叙事更是处于不断动态生长的过程中。对此,江弱水已从“现代”的本源上进行了剖析:“所谓‘现代’(modern),是一个所指在随时推移的能指,语义上变化无常。”11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怎样变化,在不同的时期,人们都认定抒情才是诗歌的本质。在周作人、林庚、陈世骧、普实克(Jaroslav Prusek)、蓝蓝等人的表述里,抒情还有一个潜在的参照对象,那就是叙事。参照不等同于对立,抒情与叙事并不是非此即彼、互不相容的两极。敬文东说得很形象:“叙述的九十年代并不是对抒情的八十年代的彻底背离,而是有礼貌 、有风度的继承。”12那么,在新诗中,抒情与叙事的真实关系究竟是什么呢?从中能否窥视出新诗叙事的根本目的及本质属性?
先来看二者的关系。有人认为是叙事为大,叙事包蕴了抒情:“叙事诗之所以成为一种形式,乃在于它的宽广,它可以包涵有议论,有批判,有抒情,当然更有铺叙的事实。”13更多的人则认抒情为大,叙事是抒情动机下的产物:“无论叙事、记述甚至议论,在诗中依然是以抒情为根本”14、“叙事与抒情融为一体,事以情观,情随事发”15。实际上,新诗里的抒情与叙事常常是胶溶的,仿佛两种颜色的墨水混到了一个量杯里,形成了新的颜色,但这两种墨水却不能再被各自析出。“虽然叙事诗重于客观的见议,而抒情诗重于主观的观察;叙事与抒情却常是互相混杂的。”16
在胶溶混杂的状态下,叙事与抒情的位置、份量、比例又有不同。不过,抒情还是以绝对优势占了上风。这是因为,一切文学都包含着抒情的冲动,也不可能抹去抒情的底色。因此,一切诗歌都具有抒情性(所以关于抒情、叙事、戏剧的文类划分纯属多余),诗就是“情感的欣赏”、“抒情的直觉”17。可见,无论是在什么类型的诗歌里,抒情都占据着本体性的重要地位,它就是“诗之精髓”。“诗之精髓”,就是诗的核心构成,亦是诗的法度、圭臬,“是一种可以给诗之为诗奠定基础和定性的东西”18。戴望舒曾说,“有‘诗’的诗﹐虽以佶屈聱牙的文字写来也是诗﹐没有‘诗’的诗﹐虽韵律整齐音节铿锵,仍然不是诗”19,这句话中打引号部分的“诗”,指的就是诗之精髓。诗之精髓界定并保证了诗这一文体之所以是诗而不是其他事物:“正因为有了相对不变、不惧时光磨砺,而且具有普遍持久性的诗之精髓,诗(歌)才能得以存在——无论是古典汉诗(旧诗),还是现代汉诗(新诗)。”20要想成为真正的诗,就须遵守诗之精髓的原则,“诗之精髓意味着诗意的可公度性、可直观感知性;意味着诗意经得起时光的摩擦与拿捏,有类于语言哲学中屡被称道的摹状词或特称描述语(description),几经改写变形,却不变诗之初衷,不改诗之性情”21。敬文东还极富洞见地发现,诗之精髓大致等同于普实克所说的抒情基址,“诗之为诗正在于它以诗之精髓(或抒情基址)为根底”22,所以,“诗=抒情=感叹(即诗之兴)”23,诗的精髓、基址和本质,正是抒情。
也许有人会反驳说,即便精髓存在,它也不能任意阻止其他物质进入诗歌。其实,精髓之所以为精髓,就在于它是最早注入诗歌,为诗歌调配出基底液的。基底液已经决定了诗歌的基本性质。打个比方:在诗歌的溶液中,90%的基底液都是抒情的红墨水,10%的成分是叙事的蓝墨水,两种墨水融混后确实不能再被分别析出,但形成的新墨水一定也是偏红色调的。这正是抒情在诗歌里的绝对优势——抒情,就是基础,就是底色。新诗需要叙事,是因为叙事能提供新的视角,带来新的思维方式,生成新的技巧,从而确保诗歌的抒情与言说不滑向空泛,使诗的质地更加饱满结实。但是,诗歌这一文体,尤其是汉诗,其产生就是基于表达的冲动、抒发的冲动,而非基于为叙事而叙事的目的,所以哪怕是针对叙事诗,也才会有“诗者述事以寄情”24一说。新诗,也在这一“宇宙普遍规律”的统领之下。在新诗里,纯粹的叙事是不存在的,它必然与抒情脱不了干系。所以,新诗所叙之“事”,其实是“事情”。“事”是客观的、纯粹的,“事情”中则包含着“情”。对诗人来说,之所以会有记载“事情”的冲动,一定是因为心中之“情”已经浓郁得化不开,就堵在那语言的出口处,捂得闷,憋得慌,不抒不可,不吐不快。在这样的情形下,诗人所记叙的“事情”中的“事”,也是经过了“情”的浸泡,在“情”中充分发酵了的。如果说“情”是酒,“事”是枸杞,那么,從枸杞酒中捞出的枸杞,一定是从里到外地沾上了酒味的;与那些没有在酒中浸泡过的枸杞相比,二者在外观上没有太大差异,而气味、味道却完全不同。在枸杞酒中,酒与枸杞缺一不可。如果不是有酒的浸泡,枸杞就不会有酒味;同样,如果不是有枸杞的加入,酒也不会有枸杞味,成为枸杞酒。所以,“事情”中的“事”与“情”也是统一不可分的;“事情”就是新诗叙事的灵魂所在,即使是纯度极高的甚至被称为零度叙事的叙事诗,也内蕴着诗人的情感心绪、价值判断和审美立场——狡猾的“零度”正是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抒情策略。关于抒情对叙事的这种“绝对控制”,穆木天早已洞悉:“不管叙事诗是怎样地细密地叙述着一个故事,必须是强有力的感情的波动在里边震动着,它才能成为一首诗歌。”25
李少君的《抒怀》正是抒情与叙事之关系的一大明证:
树下,我们谈起各自的理想
你说你要为山立传,为水写史
我呢,只想拍一套云的写真集
画一幅窗口的风景画
(间以一两声鸟鸣)
以及一帧家中小女的素描
当然,她一定要站在院子里的木瓜树下
这首诗从叙事开始,首句“我们谈起各自的理想”是核心事件,整首诗围绕这件事来展开,亦以事(“她一定要站在院子里的木瓜树下”)来收尾。一个明显的叙事结构贯穿在诗中,诗歌的叙事性也浮在纸上悠悠地跳跃着。但是,题目的“抒怀”二字早已在轻盈、敏捷地提示读者:抒发对山水、自然的热爱,以及对闲适、超然的生活的向往,才是诗人写作的动因和目的。在诗中,通过运筹叙事,诗人不用花费半滴笔墨来解释要抒之“怀”(“情”),却能让“怀”(“情”)灵动、均匀地铺展到诗歌的每一个角落里。可见,诗人绝非为叙事而叙事,而是以叙事来抒情。这种以事带情、由事传情,在叙事性的轮廓下晕情染意的写法,正是1990年代新诗叙事实践的一枚成果:当叙事性成为一种公认的诗学认识后,当它已广泛地润浸到现代诗歌的潜意识中,诗人们便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写作中引入叙事的结构,让程度不一的叙事性来助推诗歌冲向抒情的终点线。如果再对新世纪以来的新诗创作稍加检阅,更是不得不相信1990年代“叙事”对诗歌的这种渗透是自然而然的,也是有效的、可取的。柏桦的《抒情》、胡弦的《母亲》、张执浩的《怀抱鲜花的少女》、朵渔的《轨道》、泉子的《在净慈寺》、安琪的《车窗外的哈尔滨》、林一木的《水上书》、张翔武的《鹊巢》等诗,都采用了这种以事而起、由事带情的写法。换个戏谑式的说法,在这些诗歌里,叙事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幌子”,当它完成了自己开门见山、陈述背景的工作后,便被抒情迫不及待地排挤到次要位置了。
现在可以底气十足地宣布了:在新诗中,抒情是基底液,叙事是添加液,二者常常是混合的,很难被彻底地分别析出。新诗诞生以来,叙事与抒情的含义都在扩展、变化,但不管怎样,叙事仍然脱离不了抒情的底色,这是由诗歌的本质属性决定的。所以,新诗叙事的本质属性也是抒情的,其目的亦是为了抒情:
而春天也是秋天。而新年也是旧年
而鲁迅也是林语堂。而叙述也是抒情
(谷禾:《而叙述也是抒情》)
注释:
①②朱多锦:《发现“中国现代叙事诗”》,《诗探索》1999年第4期。
③⑥李志元、张健:《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诗歌叙事》,《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2期。
④高政锐:《20世纪90年代诗歌叙事性简论》,《边疆经济与文化》2005年第7期。
⑤张曙光:《关于诗的谈话》,载张曙光等《语言:形式的命名》,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77页。
⑦亚罗斯拉夫·普实克:《抒情与史诗——现代中国文学论集》,郭建玲译,李欧梵编,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39页。
⑧11江弱水:《古典诗的现代性》,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50页,第3页。
⑨蒋道文:《鲁迅新诗的叙述模式与叙述者身份》,《西南农业大学学报》2008年第4期。
⑩王家新:《回答普美子的二十五个诗学问题》,《诗探索》2003年第1期。
12敬文东:《诗歌中的九十年代》,《读书》1999年第6期。
13徐中玉:《我们时代的诗歌》,转引自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37页。
14陈铭:《意与境——中国古典诗词美学三昧》,浙江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6页。
15董乃斌主编:《中国文学叙事传统研究》,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336页。
16蒲风:《现阶段的抒情诗》,载《抗战诗歌讲话》,诗歌出版社1938年版,第28页。
17克罗齐:《美学或艺术和语言哲学》,黄文捷译,百花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3页。
1820212223敬文东:《感叹诗学》,作家出版社2017年版,第50页,第48页,第48—49页,第51—52页,第52页。
19戴望舒:《诗论零札》,《华侨日报·文艺副刊》第2期,1944年2月6日。
24魏泰:《臨汉渔隐诗话》,何文焕编:《历代诗话》上册,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22页。
25穆木天:《怎样学习诗歌》,《穆木天文学评论选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88页。
(作者单位:鲁迅文学院。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语言策略与表意方式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9YJA751009。)
责任编辑:王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