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叟伴妻游西藏

2022-04-29 00:44贾绍喜
老年人 2022年4期
关键词:垭口吉首雪山

我叫贾绍喜,退休前是中共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委党校副校长。2020年4月,儿子贾纬自驾越野车,带着已是耄耋老人的我和我老伴张玉桃,沿着中越、中缅、中印国界线西行,翻越了17座雪山,其中包括海拔5130米的东达山雪山垭口。

4月6日早上,我们自云南省贡山县城出发,走丙察察线路进藏。由于疫情解禁不久,虽然进藏车辆并不多,但是滇藏边界安检还是花了一个小时。当晚宿察瓦龙乡。下榻的饭店墙上,贴满了由此进藏的各路英雄的“痕迹”。老板老陈对我们说:“在这里经营多年,还没有见到80多岁的人进藏。您家老爷子是第一个。”

进藏的第一天,去察瓦龙路上的风景很多。丙察察公路穿越横断山脉,沿怒江上行,路面砂砾多难行,路基上虽有防护网,不时下滑的砂石仍有危险。

察瓦龙乡镇在怒江边坝子上,自驾进藏游的人们给这里带来了人气。晚餐后贾纬转了几条街道,买了一小罐便携氧气,以备不时之需。但这瓶氧气一直未用,现在还完整地存放在吉首家中。

7日早餐后出发,我们的车先是沿着怒江峡谷前行20多公里,再西行进入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原始森林。海拔在山路的盘桓中逐步升高。之后,我们连续翻越了均有四千多米的雄珠拉、益秀拉、昌拉三座大雪山。翻越雄珠拉垭口时,贾纬有点高原反应。贾纬问我俩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我俩并不知道海拔有多高,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与平时没有区别。”

贾纬到过西藏多次,后来他告诉我俩说:“高原反应人人都会有,只是体现在高度不同、起始时间不同、持续时间不同、轻重不同。一般而言,高原反应欺少不欺老,欺男不欺女,欺胖不欺瘦。老年人肺活量小,需要的氧量少,运动量不大,心情舒畅和新奇,注意力分散,也就没有感觉到空气含氧量不够。”

下了第三座大雪山,我们进入察隅河谷,满眼苍翠,河水清澈。沿峡谷十数公里,便到了沿察隅河两岸而建的察隅县城。

4月8日,第三天,我们从察隅县至波密县。全程柏油路,路况比前两天的沙砾路好很多,车速可达60-70公里/小时,这是西藏全境国道、省道的速度。

德姆拉垭口往西北,高原海拔逐步下降,车跑着跑着,左前方雪山下,忽然显露一汪翠绿的湖水。公路在雪山下延伸,湖面跟随着公路顺着山势也向北延伸,越来越开阔。

原来我们到了美丽的然乌湖。然乌湖海拔3850米,是藏东第一大湖。此时春季雪线低,湖面仍有未化的冰面。湖面就是翠绿和乳白混拼的一块玻璃,岸滩上铺满彩色卵石,白色的水禽在上空翩翩起舞。皑皑雪峰、青青森林、茵茵草甸分层次地连在一起。

在然乌湖畔,我遇到上海来的一对父子。其父问我“贵庚”,又问我翻越了几座雪山,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我说已翻越4座,感觉与在湖南、北京、上海、广西一样。“我父亲比您小一岁,我要带他来玩,他怕,不肯来。”他请求我与他合影,“下次我一定要带父亲来。”

4月9日,我们出发去拉萨,一路河流、森林,海拔较低。从鲁朗镇上的丝丝细雨,到山间的鹅毛大雪,再到山顶的冰天雪地,车道旁积雪的厚度比车身还高。到了拉萨,只见夕阳自远处雪山顶俯照在拉萨河上,水面金光闪闪。

10日,我们在拉萨游览了一天。我们迎着高原4月温暖炫目的阳光,向广场中心漫步。伫立在红山上的布达拉宫,色彩艳丽,巍峨雄壮。广场北端中央,高耸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南端矗立着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是西藏和平解放50周年时修建的。

4月12日,我们走318囯道往察偶方向。途中有一段极为危险的塌方路段:狭窄公路的左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深谷,右边是松动的、随时都可能有石块坠下来的峭壁。公路上方修了一条水泥棚顶,靠深谷的一侧修了一道围墙,相当于给经过的车辆戴上了安全帽。车行长廊中,光线从棚顶和围墙的缝隙间透进来,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仿佛在玩“极品飞车”游戏的错觉。

当日,宿左贡。夜里下了雪,零下2度。13日清晨,四处白雪覆盖。贾纬烧了一壶开水除去小“白马”的挡风玻璃和反光镜上的冰才出发。出检查站时,一位藏族警察关切地说:“下雪了,前面东达山顶道路结冰了,注意安全,开慢一点。”我们越过了此行最高海拔山口——东达山口(5130米,零下8度),之后继续翻山越岭到了康定。

4月16日,我们回到吉首。此行共翻越17个雪山垭口,行程6818公里。

我与老伴去西藏之前,听说了的亲友都说去不得。吉首大学邓必海教授说:“尤其是老贾去不得!”我的老领导、91岁的离休干部姚祖祥先生说:“这个不怕死的贾绍喜,80多岁了,还敢往西藏跑!”

读高小时,神秘的西藏就是我向往的地方。近年来,60岁以下的人进藏的多起来了。80岁以上的人去西藏,并且翻越海拔5000米以上雪山垭口的,可能没几个吧。

2020年时,我84岁,而且身患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前列腺增生(术后)、氙气(术后)、腔隙性脑梗塞、脑动脉硬化等十多种疾病。特别是我有心脏病,2006年发现,2013年植入起搏器,担保期限为2020年5月22日。6月15日,贾纬带我到北京检查身体,起搏器还可以用三年零一个月。

我没体检就去了西藏,恐怕任何医生,都不敢说我这般年纪、这样的身体状况可以进藏观光。我想,如果我死了,后人可以吸取教训;如果我活着回来,就为西藏的旅游事业献上了微薄的力量。

两年后的今天,我还好好地活着。现在,我每天坚持走路锻炼身体。2021年起,我每天都走路,有时甚至达到18000步。身为“光荣在党50年”的老党员,我乐于与人分享我的喜悦——我是一个八旬高龄、有多种严重疾病的“出征”西藏胜利者。

编辑/赵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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