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教育应用要为培养人赋能

倪闽景

人工智能已成为这个时代的显著标志。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地区开设人工智能相关课程，越来越多的学校将人工智能应用到教学管理当中，试图通过人工智能与脑科学来揭示学习的本质。人工智能也已经得到大量学生的认同，并成为他们未来的职业追求。那么，究竟什么是人工智能？简单来说，能够替代人工的智能叫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越来越解放人的手脚和大脑的历史。因此，用人工智能赋能教育，一定是要为人赋能。换句话说，人工智能应用到教育中，其目的不是替代人，而是为了解放人，让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皮亚杰说：教育的目标是为学生的发明和发现创造可能，塑造能做不一样事情的人。他讲出了教育的真谛，而人工智能为我们实现这一目标打开了全新的空间。但遗憾的是，大多数学校和教师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只在意高考、中考，还在比拼分数，还在把学生往一个模子里赶。这样的教育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智能时代所需要的人才素质已经完全不同了，如果现在的教育仍拼命培养“刷题机器人”，那么我们终将剥夺学生的未来。这是智能时代带给教育者最重大的挑战。为此，我们需要从以下方面入手，让人工智能切实为培养人赋能。

第一，顺应潮流，主动变革。尽管信息化永远没有一个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完美方案，但作为教育者，我们应主动融入变革，着手收集并分析师生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产生的大量数据，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学校只有主动行动，才会拥有自己学校的师生数据，并在此基础上对师生的教学行为做出分析、预测与干预，学校的教育教学工作才会由“经验”走向“科学” 。

第二，对技术心存敬畏，倡导科技向善。技术具有两面性。当技术真的用到学校里，用在学生身上，会产生很多不确定的影响。实际上，人们在将技术应用于生活的过程中，就出现过滥用的现象，比如算法歧视、大数据杀熟、信息茧房等。教育者如果对技术没有敬畏之心，放任其应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三，学会艺术性地运用技术，少即是多。人工智能是科学技术，但在教育中应用人工智能却更像一门艺术。教育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这种复杂更多来源于人的复杂。因而，在教育中艺术性地运用技术，不在于让学生学得更快、更多，而是要学少、学慢、学难，甚至有的时候会求拙，让学生的灵魂跟上。

第四，教育内容应与时俱进，理念和组织变革先行。人工智能赋能教育，除了教与学方式的变革，课程与专业的设置也要跟上时代的发展变化，不仅应设置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新专业，还应融合人工智能改造现有的专业。此外，教育信息化进行了这么多年，很多学校的数据还是聚不起来，技术应用不起来，学校教育并没有因此发生实质性改变。究其原因，是教育者的教育观念和组织观念没有发生改变。因此，人工智能的教育应用要想真正为人赋能，首先得推动教育理念的转变和组织的变革。

智能时代的特点在于，知识在爆炸性地快速增长的同时，知识的更新周期却在不断缩短。我们应该让学生从死记硬背的灌输式教育当中解放出来，培养其责任感、思辨能力、实践能力、健康能力、合作交流能力、终身学习能力等一系列机器无法具备的核心素养和能力，形成强大的适应能力和变革能力。这是现在的教育必须接受的挑战，这也是人工智能赋能教育最需要考虑的方向。

（作者系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