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佳佳
一提到端午节,就总能让人想起那胖乎乎的、裹得紧紧的粽子,青涩的外衣上扎着几圈白绳儿,皱出一寸寸饱满,同一根绳儿系着的还有另外几只,它们共同在午后的端阳被悬挂在桌角上,与门口清脆的艾叶相映。刚下过小雨的清新与粽香交融在一起,配着艾香的古典,成了我对端午的独家记忆。
小时候的粽香是由奶奶调配的。清晨,她便提着篮子从山上采摘沾着露水的粽叶,浸在井水中,这时,我会好奇为什么叶面上会附着气泡,她并不专注地解答着我的问题,拿着小刷子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这片绿色。我乖乖地搬个小板凳坐在奶奶身边,或者去逗小猫小狗。早晨的清凉,薄薄的粘在我的身上。粽叶洗得差不多后,奶奶就开始包粽子了,她把泡好的糯米同红枣一起卷进粽叶里,用细绳裹好,摆在竹筛里。记得我也曾“大展身手”的,可成品总是让自己都“甘拜下风”。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大黄狗去探险吧!我走出庭院,不顾奶奶的呼喊,往田垄间跑去,一碗山风、一碟虫鸣,我穿梭在绮丽的乡间小道里,仿佛风是为我而来,鸟虫是为我而鸣,不去想日后我将会在何方,也不覺有任何苦恼,世界在我眼中是幻妙而生机盎然的,我与我生活的周围,无畏而充满色彩。
可无畏归无畏,我还得回家,原路返回,黄狗相伴。我也曾想要走遍世界,后来却发现我的心仍停留在这片人间圣土里。天边传来轰轰的雷声,是要下雨了吧?远远的还有奶奶的呼唤声,我急促地跑了回去,闻见松枝燃起的味道,看着大灶与锅的缝隙中升起了几丝乳白色的炊烟,拾起几根细柴扔进灶中,一炉大火烧得旺旺的,不停地在灶中跳动,我有些倦了,便靠在爷爷身上睡着了。
阵雨收山了,屋檐滴下水珠。现在,只要您走出门外,就会闻到街坊邻居家的粽香,怀念至深的不是软糯可口的粽子,而是它带给人的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的、夹着清香与舒心的家乡的感觉。
旧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如今在这座小城里依然每年都撰写着关于粽子的记忆,却只觉没有乡村的那么鲜明。又是一年端阳午后,如梦初醒,考场外的树荫斑驳可见。
儿时粽叶飘香的端午里,烟囱会冒出细细的炊烟与小雨交织在一起。时间从不善于人情,总有一天,我与这些故事都会消逝。那时,也许还会有粽叶飘香的端午,会有突然的骤雨打在民家屋顶上,只不过煮粽子的人换了面孔,雨中游吟的人换了布履。相同的是,仍会有思念故乡的远客,以及无法根治的乡愁。
(指导教师:刘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