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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2 06:27加拿大米歇尔马多
散文诗 2022年8期
关键词:画布米歇尔外表

◎图/[加拿大]米歇尔·马多

◎文/鲍 栋 佳 玥 陈 侗 贺 婧 克里斯蒂昂·诺贝尔让 王璜生

一种生命的美丽61cm×40cm 纸本水墨2008年

我们看到在马多的作品中经常出现“身体”。不仅仅是身体的形象。也就是说,他不是用绘画去描绘现实的身体,他是在绘画上呈现抽象的身体感,这就涉及到了某种形而上的身体,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的每一种存在都有其“身体”,比如画布上的炭笔,与亚麻布产生微妙的摩擦关系,在摩擦中,我们能看到画家控制自己的手指,手指连着手臂和眼睛,这个炭笔的线条就是“世界之肉” (梅洛·庞蒂的一个概念)运作的痕迹。

所有这些脸孔都是我的脸孔,接受它们吧,不要有太多惊慌或是距离。接受它们吧,就像马多所做的那样,姿势毫不僵硬,这得益于把它们的存在自然勾勒于纸上的那几笔。

如此敏感地呈现世界和自己的生活是不容易的。这种感性同时也是一种能量和一种重量。马多不描绘身体:太外在、太表面了,他追寻的是血肉,最内在意义上的,这种感性的呈现方式,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无论于痛苦,或是温柔当中。

简单而凝重的线条,以及它所生成的形象,抛却了任何社会杂念,魔法般地让人进入未名的精神领地,呼吸,然后是一段时间的停顿,渐渐地,生命和创造的价值就在自我的内部发光。此时,绘画与诗的关系不言自明,无须问先有诗还是先有画。马多的画,就这样跟喧嚣的时代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尽管它们无一不是产生于对这个时代的观察与思考。

我没有贬低绘画的意思,马多更不会。他热爱绘画,一如他热爱诗。他的绘画不是诗的图解,而是真正具有诗意。一开始,我们可能觉得他的画中没有多少“信息”,不光线条简单,而且,形象总是显得不确定;但是,当我们知道画面就这么点东西时,便开始试着去想一个基本问题:“什么是绘画?”我们发现,马多以他的朴素的绘画,将我们带到了一个久违了的清净之地。在那里,绘画通过线条仅仅表现为最基本的人的诉求,或者说创造的冲动;然后,意义——假如我们始终是要获得它才感到满足的话——刚好就在于艺术家所预留或开辟的空白当中,我们只能像理解诗一样去慢慢地理解,充盈,但不宜庞杂。

女孩和她的头部 90cm×64cm碳笔,红粉笔,纸本 1999年

作为画家,米歇尔·马多相信手,相信材料,相信时间,与其说他任由这些东西自我表达,不如说他早已将自己作为画家的生命交付给了它们。只有如此,画家的自我才能显现出一种沉默的光芒。因为,他在自己的工作中发现了其他的生命——炭条在画面上窸窣前行,亚麻画布的纹路里藏着关于植物的回忆,纸张断裂又弥合。也唯有这些生命的体验能让思考噤声,取而代之以关于手和材料的信仰。借着这些古老的信仰,绘画变成了对不可见世界之可见性的探索,变成了诉诸生命深度而非其外表的行动;而画家的自由,则取决于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放任自己走入这片晦暗之地,并依赖着从手指到生命深处的那一点点震颤——而不仅仅是眼睛和头脑,抵达自身的真实。

在当代艺术创作中,当现代性从深刻现实的沉重中摆脱出来,在生命的意志和死亡的孤寂产生了强烈的撞击后,米歇尔·马多远离了现代性虚弱的迷雾。

为了更好地体现出线条的锋利,笔触充满生命的无声暴发力,以及生命对生存本能的冲动所给予的最柔韧的抵抗,马多选择了摧毁自恋身体外表的方式。在这个模糊不清的语言和尖锐的艺术当中,每当肉体疲惫不堪的外表显现,他却以符号的乡愁,令人目眩的道路,遥远的辉煌,还有遗失的痕迹,在做前所未有的抵抗。

米歇尔·马多努力用心灵挥动他的画笔,试图寻找千万年前祖先克斯拉人心中的灵光,他用清逸的线条勾触人的灵魂。那些流动在白色画布上的线条,远远望去,如同天主教堂中那些洁白大理石的天然纹理,它们是空灵的,缥缈的,好似原本寄生在画布中的精灵,通过画家的笔,浮现于人的眼前和心灵。

恋人 22×24×18cm 铜 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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