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臂弯

高云舒

小时候，我跑去客厅，坐在爸爸腿上，品尝起了鸭脖。鸭脖上肉并不多，对小孩子来说并不太好啃，所以我每次都啃不干净。我突然发现，外婆总会捡我吃过的鸭脖，再啃一啃。

去年的国庆节，我们一家人欢聚一堂，舅妈给我盛了碗鸭汤，里面有一块带骨的肉。见我啃得不干净，妈妈拿我打趣：“这小孩，从小啃鸭脖就从来都啃不干净。”这使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候的我，才多大一点儿，就开始“自作聪明”——既然每次外婆都吃我吃剩的鸭脖，那我随便啃一下就放那儿，她不就能吃到更多的肉了吗？当我把这个十几年前的“小秘密”说出来时，一家人全笑了。当时的我，是多么天真呀！

有闹铃不用，非要自己不睡觉，头点得像鸡啄米也要坐在我对床，看时间到了把我唤醒，送我去上学；有新鲜的鸭脖不吃，非要啃我吃过的；有超市里的模具不用，非要自己把兩瓣火腿肠上下分别用牙签固定住，鸡蛋窝在中间，给我拼一个爱心的形状；有恒温热水壶不用，非要自己烧开水，再一个杯子和另一个杯子来回荡，让水降温，再拿给我喝……是外婆让我知道，原来老年人在爱小孩时，很多时候会有一些难以解释的举动。她非要为你做点什么，即使这个“做点什么”很明显会费时间、费精力，可是她要的就是那个“费时间、费精力”，好像必须所有事都经她手过一道，才能确保没有任何危险，不会伤害到她的外孙女。

在她看来，只有她的臂弯，才能保护我这条小船。

（作者系河南省郑州市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外国语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