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河南农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陈素云
为指导微观组织应用会计数据标准,推进会计数字化转型,支撑会计职能拓展,推动会计信息化工作,2021年12月30日,财政部发布了《会计信息化发展规划(2021—2025年)》(财会〔2021〕36号)(以下简称《规划》)。《规划》在回顾“十三五”时期会计信息化工作和分析“十四五”时期会计信息化背景的基础上,提出构建国家会计信息化发展体系(以下简称“体系”)的具体任务。该“体系”包括标准规范层、数据层和应用层三个层级。标准规范层为会计信息化发展的制度支撑,数据层为会计信息化发展的数据标准支撑,应用层为会计信息化发展的具体应用方向。标准规范层、数据层以及应用层的“会计数据共享协同机制”和“会计管理工作数字化转型”主要为政府和行业层面的任务,应用层的“审计工作数字化转型”为审计相关单位的任务,微观组织层面的任务主要为“会计数字化转型”和“服务宏观政策与资源配置”(或曰“拓展会计职能”)。
基于微观组织视角,如何理解和实施《规划》?《规划》对微观组织提出会计数字化转型和拓展会计职能的任务,但理论界对会计数字化转型的概念和会计职能的边界尚有分歧,由此需要从理论上分析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内涵,以及统一会计职能的边界。事实上,会计职能的边界与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场景密切相关,或者说拓展会计职能可以内含于会计数字化转型实践中。在明确会计数字化转型概念和会计职能边界的基础上,微观组织该如何进行会计数字化转型实践?本文借鉴组织转型的过程模型,遵循决策—内容—组织—实施的逻辑进行探讨。
本文可能的贡献在于:(1)在梳理数字化转型概念的基础上,界定了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内涵;分别从微观层面、中观层面和宏观层面探讨了会计的职能。(2)运用组织转型的过程模型,提出微观组织会计数字化转型的路径。
“体系”的标准规范层涵盖三个会计信息化制度建设任务:推动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会计法》、出台信息化工作规范和财务软件功能规范、建立会计信息化工作分级分类评估制度和财务软件功能第三方认证制度。通过上述制度建设,为单位会计信息化建设和会计数字化转型提供制度支撑。
“体系”数据层的核心内容为建立涵盖会计信息系统输入、处理和输出环节的会计数据标准。输入环节重点为制定电子凭证数据标准,发挥其在会计信息化中的基础作用。处理环节重点为制定会计软件底层会计数据标准,满足单位内部、监管部门和审计从企业生产系统中获取底层数据的需求。输出环节重点为制定财务报表数据标准,统一不同监管部门会计数据报送口径。此外,建立其他会计数据标准,诸如小微企业融资增信、审计函证数据标准,以支持会计职能拓展。
“体系”的应用层包括数字化转型、服务宏观政策与资源配置和会计数据共享与协同机制。应用层分别对单位会计、审计和会计管理工作提出数字化转型任务;提出拓展会计职能,利用大数据技术,整合会计数据与相关数据,推进企业会计信息系统数据架构一致性,发挥会计服务政策制定、政府监管和资源配置的职能;建立分布式国家会计数据管理模式、跨部门会计信息交换机制和共享平台以及各部门间有效的协调机制,实现各监管部门在财务报表数据层面和关键数据交换层面上的数据共享和互认。
微观组织作为《规划》的主要践行者之一,能否理解《规划》内容对于《规划》的实施结果有重大影响。《规划》从会计信息化发展整体层面提出了制度建设、标准建设和信息化应用的任务,各项任务分别针对不同组织。例如:制度建设为政府部门任务、数据标准建设主要为政府和行业的任务。针对微观组织,《规划》指出“十三五”时期,微观组织会计信息化系统存在对业务和管理支撑不足、会计数据未能有效共享等问题。在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业财融合需求增加和会计数据成为生产要素的背景下,提出“十四五”时期微观组织的主要任务是进行会计数字化转型和拓展会计职能。
理论界从不同层面界定了数字化转型,但尚未有明确的会计数字化转型概念。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数字化转型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谢康等,2020)。学者们从不同视角界定数字化转型。宏观视角的界定以国家和社会为主体,认为数字化转型是社会主体利用数字技术,推动市场、产业和业态发生变化,影响社会经济发展(Pramanik et al.,2016;Veldhoven and Vanthienen,2021)。微观视角的界定以企业为主体,认为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应用数字技术减少重复劳动,推动商业模式、组织结构和价值创造等变革的过程 (Ebert and Duarte,2018;Setzke et al.,2021)。无论是宏观视角还是微观视角的界定,都将数据视为生产要素,应用数字技术获取数据资源,合理配置数字资源以实现社会和企业的目标。《规划》多次提到会计数字化转型,但并未明确界定会计数字化转型的概念。借鉴数字化转型的概念,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在财务领域应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收集和生成基础会计数据,将其转化为个性化数据,形成会计数据要素,推动会计信息提供模式、财务组织结构以及与其他领域协作模式的变革,以更好地实现会计资源配置职能,满足单位绩效管理、内部控制、价值创造、履行社会责任等各种需求。
基于会计数字化转型的概念,会计数字化转型涵盖以下内容。首先,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在内外部经济环境下必须进行的变革。数字化冲击改变了消费者市场和社会生活方式,影响了产业格局和产业升级,企业必须进行数字化转型以应对数字化冲击(Sia et al.,2016);已有文献也表明,数字化转型可以优化组织流程,减少融资约束,提高组织的投入产出效率、创新能力和企业价值,提升企业股票流动性水平(Ardito,2021;刘淑春等,2021;吴非等,2021;黄大禹等,2021);会计作为决策信息供给系统和企业管理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要进行数字化转型,通过数字技术把业务数据转化为个性化的决策数据,满足企业和宏观资源配置需求。其次,会计数字化转型基于数字技术在财务领域应用。数字技术是将各种信息转化为计算机能识别的二进制数字,包括数字网络技术、认知技术和基础设施等一系列技术。会计数字化是将信息技术应用于财务领域的过程,诸如财务云、机器人流程自动化、数据中台、数据挖掘、深度学习、区块链等技术的运用。再次,会计数字化转型意味着财务运行系统和财务组织重构。数字化转型的本质是信息技术驱动下的业务和管理变革,会计数字化转型不仅是信息技术的应用,也是企业财务管理理念和模式的变革。事实上,信息技术每次演进都推动了财务管理模式的变革。例如,ERP技术的引入推动了业财一体化的进程,财务共享服务形成了战略财务、业务财务和共享服务的财务管理模式(陈虎和郭奕,2020;续慧泓等2021)。会计数字化转型中,数字技术的应用也必然推动财务运行系统和财务组织重构。例如,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等技术的应用将拓展财务的空间,财务不再局限于企业内部,而是可以延展至价值链乃至整个生态圈;自然语言处理(NLP)技术,将财务处理的信息从结构文本数据,延展至非结构文本数据;知识图谱(KG),可以帮助财务从复杂的关联关系中挖掘数据价值,延展会计的决策职能。
《规划》虽未明确界定会计数字化转型的概念,但指出了会计数字化转型的路径。《规划》明确提出“会计数据要素”的概念,并将会计数据要素界定为单位经营管理的重要资源,认为“将零散的、非结构化的会计数据转变为聚合的、结构化的会计数据要素”是会计数字化转型的重要路径。《规划》还在应用层具体阐述了单位、审计和会计管理工作数字化转型的任务。单位会计数字化转型关注绩效管理、风险管理和可持续发展。具体包括:管理会计数字化转型,运用会计数据要素,为管理会计提供数据基础,进行绩效管理和价值创造;内部控制数字化转型,完善内部控制信息化建设,运用会计数据要素进行风险管理;可持续发展数字化转型,在单位可持续报告编报中运用会计信息化,关注企业社会责任。审计数字化转型关注注册会计师行业数据标准和注册会计师审计工作。主要任务为构建注册会计师行业数据标准体系,实现远程审计、大数据审计和智能审计,推进审计函证数字化,建立审计报告单一来源制度。审计管理工作数字化转型的主要任务为建立统一的会计人员管理服务平台、注册会计师行业统一监管平台、全国代理记账机构管理系统和整合各类会计管理服务平台。
理论上会计职能有“信息系统论”和“管理活动论”两种界定。信息系统论认为会计的本质是一个以提供财务信息为主的经济信息系统(余绪缨,1980;葛家澍和唐予华,1983),目标是为相关利益者提供决策有用的信息和反映管理者受托责任的信息,强调会计的反映职能。管理活动论认为会计的本质是一种管理活动,强调会计具有管理职能,将会计职能扩大到反映、监督、预测、决策、控制和分析 (杨纪琬和阎达五,1984)。在此基础上,会计职能随着社会环境变化不断演进,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IMA)认为会计职能包括交易处理、控制和风险管理以及决策支持,理论界也将会计的职能逐步拓展到管理权力、保护产权等领域(綦好东等,2019;伍中信等,2019)。数字经济时代,会计的核算和反映职能逐步被信息技术取代,分析、预测与决策职能被强化,会计逐渐由核算反映型向管理决策型转型(叶康涛,2020;舒伟等,2021;续慧泓等,2021)。事实上,无论是将会计作为信息生成系统还是控制系统,都需要发挥会计的资源配置职能,以有助于企业价值提升和宏观经济管理。
实证研究表明会计信息具有微观层面和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功能。已有的实证研究证明,会计信息具有微观层面的资源配置功能(Roychowdhury et al.,2019)。高质量会计信息有助于提高企业投资效率,降低资源错配(Chen et al.,2011)。例如:稳健的会计信息促使管理层放弃前景不佳的项目(Lara et al.,2016),可比的会计信息有助于管理层识别投资机会(袁振超和饶品贵,2018),应计制会计能缓解管理层对未来企业生产率的不确定性(Choi,2021)。高质量会计信息有助于缓解信息摩擦,减少投资者的资源错配,降低企业融资成本(Lang and Lundholm,1996;Botosan,1997)。近年来的实证研究证明,会计信息具有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功能。一些研究表明,会计信息具有宏观预测价值。例如:上市公司汇总会计盈余增长率与未来GDP(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显著正相关(Konchitchki and Patatoukas,2014;罗宏等,2016),对通货膨胀率有预测能力(Kothari et al.,2013)。一些研究证明,高质量会计信息能降低行业层面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分离度,提升行业资源配置效率(Hann et al.,2020;李青原和刘习顺,2021)。一些学者开发出会计宏观指数,关注宏观会计信息质量评价(王化成,2018;王竹泉等,2021)。
尽管理论上已经证明了会计信息的资源配置职能,实务中会计的资源配置职能并未充分发挥。《规划》指出“十三五”时期 “会计信息未能对业务和管理形成支撑和驱动”,“十四五”时期应 “充分发挥会计信息在服务宏观经济管理、政府监管、会计行业管理、单位内部治理中的重要支撑作用”。换而言之,要拓展会计职能,充分发挥会计信息在微观和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职能。微观层面包括单位内部治理,宏观层面涵盖宏观经济管理、政府监管和会计行业管理。为什么要拓展会计职能?首先,在数智时代,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增多,微博、微信等新媒体都成为信息的载体,如果会计信息仅有反映的职能,会计的作用将逐步降低,需要拓展会计信息在绩效管理、风险管理和可持续发展等微观层面资源配置职能。其次,在万物互联时代,商业模式不断变革,商业价值创造不再是单一组织,而是依托价值链、生态圈等更宽泛的组织范围,需要拓展会计信息在平台生态、产业价值创造等中观层面资源配置职能。再次,企业是构成宏观经济的微观主体,会计盈余是GDP的重要组成部分,企业经营状况影响宏观经济增长。会计信息不仅要满足契约各方的决策需要,也要满足国家宏观经济管理的需求。需要拓展会计信息在宏观经济调控、经济政策制定、政府监管等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职能。大数据、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也为会计职能的拓展提供数据和技术条件。
企业决策层要依据内外环境做出适配的会计数字化转型决策。理论上,会计数字化转型可以增强会计信息的可靠性,优化投资组合,降低运营成本,提升企业价值(Casino et al.,2019;Acunto et al.,2019),但实务中转型面临诸多制约。诸如组织刚性,企业已有对财务部门的职能定位、财务部门的组织架构、财务部门与其他部门协作方式等的阻碍;资源禀赋,企业的财力资源、人力资源、技术资源等的限制。由此,决策层需要依据空间视角和时间视角系统考虑内外部因素,做出会计数字化转型决策。空间层次上,决策层需要考虑所在地区、行业的会计信息化程度,以及部门和员工对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反应。空间维度上,决策层需要考虑人力资源、财力资源等企业内部资源禀赋约束,以及产业链系统、科研机构、政府部门等外部资源禀赋的约束。时间视角上,决策层需要考虑会计数字化转型推进的时间阶段,不同时间阶段转型的目标和任务。综上,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企业依据资源禀赋做出的战略性、整体性、个性化决策,不是简单的同行业模仿。
会计数字化转型应涵盖财务体系关键场景。企业数字化场景分为内部运营管理、外部商业模式和行业平台生态三类。会计数字化属于内部运营管理,要力争做到财务体系上关键场景的全面设计(汤谷良,2021)。《规划》提出“要形成会计数据要素,提升数据治理水平,助推单位开展个性化、有针对性的管理会计活动”。结合会计信息的资源配置职能,会计数字化转型应涵盖财务核算、经营分析、投融资管理、预算管理、成本管理、绩效评价、风险管理、社会责任等场景。上述数字化转型场景实现的基础是构建财务数据中台,通过数据技术采集各种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进行专业化和流程化加工,形成标准化的财务数据,为业务前台提供数据服务。
财务核算场景涵盖会计核算、资金管理、银企互联、电子档案、税务管理等系统,在财务核算场景的数字化转型目的在于提供更为如实反映和相关性的信息,并用人工智能提高工作效率。例如,通过发票智能采集、语音智能填单、单据智能审核等技术提高凭证录入环节的效率;会计核算中的估值直接影响会计信息的质量,运用机器算法可以提高估值的精确度;智慧税务管理可以实现发票自动开具和认证、税款自动计提、纳税自动申报、税务数据分析、税务预警等,不仅可以提升效率,还可以帮助企业更好地从税收角度进行业务筹划;系统规则引擎、机器学习等技术应用于资金管理,可以进行支付欺诈扫描、银企自动对账、资金自动预测,还可以确保安全稳健的资金管理。
体液免疫在MG的发病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B淋巴细胞(B-lymphocytes)是在体液免疫中起着主导作用。MG患者的胸腺中聚集大量B淋巴细胞,形成生发中心。新的研究认识到体液免疫的关键点在于生发中心的调控。
经营分析场景需要梳理企业业务,对企业业务板块进行分类,构建涵盖供应商、客户等生态圈的企业业务全景系统。利用财务数据平台,运用机器学习模型抓取影响企业各类业务的核心变量,建立核心指标库,将财务数据模型与经营数据源匹配,依据驱动因子建立应用模型,迅速捕捉政策、市场、客户、竞争对手等外部环境的变化,提供精准的业务预测、盈利测算、产品定价等数据,为企业各类业务场景提供数据支撑。例如:运用知识图谱技术,在挖掘供应商和客户数据的基础上,形成供应商和客户信用档案,为供应商和客户选取提供数据支撑;运用机器学习模型,对采购数据进行分析,为采购部门提供需求预测和价格预测数据;利用射频识别技术实现资产的自动识别和信息采集,对重要资产实时监控,为资产管理部门提供资产状况数据。
投融资决策有关公司战略,更需要多维度的信息支撑。传统的投资收益评估和风险评估模型难以考虑众多影响因素交互变化引起的投资收益不确定性,借助大数据和机器算法则可以获取更多影响因子数据,模拟各种影响因子变化对投资收益和风险的影响,更为准确的估算投资项目的投入金额、投资收益以及风险状况,为投资项目选取提供数据支撑。在并购企业估值中,运用机器算法可以多维度构建估计模型的输入值,加入企业创新能力、商业模式等非财务因子,以有助于估值模型的精确性。大数据产生的产业链真实交易数据,可以为企业供应链融资以及金融机构融资提供更多的信用数据支撑。
预算管理涉及企业各个部门,直接关系到企业资源配置效率。在人工编制预算的场景下,战略目标分解、目标值确定、预算资源配给都掺杂了更多讨价还价因素,且难以根据环境变化适时调整,导致预算编制在刚性和柔性间徘徊。在数字化场景下,机器算法可以从众多因素中依据战略目标,寻找各部门各项预算的影响因素和编制逻辑,建立预测模型,为预算编制提供数据支撑。它还可以依据环境变化,动态调整预算,将预算的周期缩短至月甚至是周,并依据预算实时监控预算的执行,为资金的有效配置提供数据支撑。
成本管理因其繁杂性更需要数字化技术支撑。尽管理论上提出了标准成本、作业成本、精益成本、全面成本管理等诸多的概念,但实务中由于业务类型繁杂,成本难以精确控制。在数字化场景下,大数据和数据挖掘技术的应用可以建立数以万计的标准成本库,度量各部门节约支出的效果;机器算法模型可以依据流程更好地分析成本动因,优化成本的归集,精准预测产品成本;对于费用管理,可以依据数据比对和分析,析出费用的合理性,从而实现成本精益管理。
绩效评价是《规划》提出的会计数字化转型重点任务之一。传统的绩效评价方式,无论是对管理层绩效评价中运用的利润指标、EVA指标等,还是对部门评价的利润中心、费用中心、收入中心等的指标设置均是以财务指标为主。即便是运用了平衡计分卡等多维度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在人工环境下也难以全面评价绩效。在数字化环境下,通过与业务、成本、预算等数据的对接,运用知识图谱技术,可以从不同维度刻画出各部门和岗位的职责、目标值和完成值,并依据环境的变化动态调整,针对不同部门和岗位做出个性化的绩效评价方案。
社会责任是《规划》提出的会计数字化转型重点任务之三。企业财务管理目标从利润最大化、股东价值最大化到企业价值最大化,逐步凸显了利益相关者的整体价值,近年来企业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ESG)概念的提出,更进一步体现了企业的社会价值目标。但在传统的以财务指标为主的评价体系下,企业的社会价值难以度量。《规划》提出“发挥会计信息化在单位可持续报告编报中的作用,加强社会责任管理”的任务,在数字化的环境下,数据不限于财务数据,可以通过知识图谱,刻画企业的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等方面的状况,诸如水污染、大气污染、对员工责任等指标。
会计数字化转型不仅是财务模式的变革,也是财务组织的变革。
首先,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一个系统的工程,由此需要建立专门机构,负责评估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可行性、设计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具体方案、促进企业内外部门的协作、培训员工的数字化技能等。由于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环节,财务系统不适配直接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效果(Hess et al.,2016),为更好地推进会计数字化转型,专门机构的负责人最好是能够协调整个企业的高层领导,财务部门的负责人负责具体事务。由于会计数字化转型涵盖财务、业务、技术等多个方面,专门机构中应包括财务人员、业务人员和技术人员,以及外部咨询机构和技术机构的人员。
其次,重新界定财务部业务范围与职能边界。实务中很多企业财务部门的主要业务是财务核算,诸如资金核算、应收应付核算、资产核算、成本核算、总账核算、税费核算、出具报表等,注重会计的核算职能。《规划》提出了拓展会计职能,强调会计的宏观和微观资源配置职能,财务部门的主要业务不仅包括交易处理,还要涵盖控制、风险管理和决策支持等方面。由此,我们提出了数字化转型的财务核算、经营分析、投融资管理、预算管理、成本管理、绩效评价、风险管理和社会责任八个基本场景,即会计的八类基本业务。会计的主要职能不是核算,而是运用数据技术和专业的方法,将各类数据转换成数据要素,为企业合理配置资源提供数据支撑。
再次,重构财务组织架构。传统的财务组织架构针对会计的核算职能设置,财务组织架构具有刚性和封闭性特征。而数字化转型背景下,财务组织架构应依据数字化转型场景设置,财务内部部门设置与数字化转型场景相适应,并随着数字化场景的变化而调整。换而言之,财务组织架构应是柔性而非刚性的。数字化背景下,财务的职能是为合理配置资源提供数据支撑。这意味着财务工作延伸至战略和业务的前端,财务部门应与战略、经营、技术等部门密切合作,财务人员应融入企业的具体经营中,财务组织是开放性的而非封闭性的。
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一个整体布局、逐步转型的过程。如前文所述,决策层要依据企业内外部环境和资源禀赋做出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决策,诸如数字化转型的程度以及转型的时间。要有专门的机构做出数字化转型的基本方案,包括制度流程、组织架构、转型场景、底层技术、数据标准等。数字化转型场景还要有先后的顺序。一般而言,先解决企业管理最关心的问题,遵循由易到难的原则。比如,很多企业和单位首先建立数字化费用报销系统,是由于费用报销几乎关系到企业所有员工,且由于报销流程的繁杂而被诟病。
《规划》提出了建设会计信息化制度、建立会计数据标准体系和推动会计信息化应用三个核心内容,三个核心内容中需要微观企业践行的主要是会计数字化转型和拓展会计职能,而拓展会计职能可以内含于会计数字化转型实践中。本文从理论上对会计数字化转型的概念以及会计职能的边界进行了分析,提出会计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在内外部经济环境下必须进行的变革,其本质是通过数字技术在财务领域应用,形成会计数据资产,推动财务管理体系变革,为企业创造价值和践行社会责任提供数据支撑。会计职能有“信息系统论”和“管理活动论”两种界定,无论是将会计作为信息生成系统还是控制系统,都需要拓展会计职能,包括会计信息在绩效管理、风险管理和可持续发展等微观层面,平台生态、产业价值创造等中观层面,以及宏观经济调控、经济政策制定、政府监管等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职能。在此基础上,探讨了企业如何进行会计数字化转型,提出会计数字化转型的决策机制,分析了数字化转型的财务核算、经营分析、投融资管理、预算管理、成本管理、绩效评价、风险管理和社会责任八个基本场景,以及如何重构财务组织架构和具体的实施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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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以大、智、移、云、物为代表的信息技术正在构成新的IT环境。整个社会、每个人都处于新IT环境下,IT就像一根无线的链条把所有的人和事紧紧关联在一起。从单个企业的视角来看,IT将一个企业从企业外部(社会整体、整个市场)到企业内部(交易形式、业务模式)紧密联系、深度融合,极大地推动了企业内外部财务与会计相关功能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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