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衡,李 强,陈 娇,姜天垚,刘育俭
(1.北京市天坛公园管理处 北京 100061;2.自然之友野鸟会,北京 100010)
野生鸟类是城市生态系统不可或缺的组分。城市鸟类群落是城市环境质量的重要指标[1]。公园是城市生态系统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发展的重要基础,拥有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不可替代的社会价值。公园在城市中多呈斑块状分布,是城市中野生鸟类重要的微栖息地[2],是鸟类求偶、营巢、觅食、繁殖等活动的重要场所。城市公园结构复杂程度和资源丰富程度往往与其拥有的鸟种数量和个体数量成正相关[3]。深入持续地开展公园鸟类资源调查工作,可以为公园绿化养护、生态保护、科普宣传等方面的工作提供更加科学的参考依据。2020年1月至12月,天坛公园鸟类科普活动的创新与实践课题组对北京天坛公园野生鸟类资源开展了调查并对结果进行分析,为课题下一阶段的研究积累基础。
天坛公园位于北京市东城区,地理坐标N39°52′44″,E116°24′39″,平均海拔50 m,1918年改为公园正式向公众开放,历史占地面积273 hm2,现管理面积201 hm2,绿化覆盖率85%。园内现有乔木4.5万余株,其中常绿乔木3.8万余株,主要有侧柏(Platycladusorientalis)、油松(Pinustabuliformis)、圆柏(Juniperuschinensis)等;落叶乔木主要有银杏(Ginkgobiloba)、槐(Styphnolobiumjaponicum)等;灌木4 000余株,主要有冬青卫矛(Euonymusjaponicus)、黄杨(Buxussinica)、连翘(Forsythiasuspensa)、金银忍冬(Loniceramaackii)等。地被植物可分为自然地被和人工草地两大类,自然地被由一年生、二年生及多年生草本植物构成,优势种为狗尾草(Setariaviridis)、马唐(Digitariasanguinalis)、诸葛菜(Orychophragmusviolaceus)、尖裂假还阳参(Crepidiastrumsonchifolium),常见种为牛筋草(Eleusineindica)、早开堇菜(Violaprionantha)、蒲公英(Taraxacummongolicum)、斑种草(Bothriospermumchinense)、附地菜(Trigonotispeduncularis)。人工草地优势种为草地早熟禾(Poapratensis)、山麦冬(Liriopespicata)、涝峪薹草(Carexgiraldiana)[4]。天坛公园没有水域,以古柏为特征的绿化区域,缺乏小乔木及灌木层。
根据植物类型、干扰强度及干扰类型3个因素将天坛公园划分为直接计数区、样线1、样线2、样线3、样点1、样点2、样点3七个调查区域,具体情况详见表1。
表1 调查区域自然环境Tab.1 Natural environment of the survey area
2020年1月调查1次、3至12月每月调查2次,共进行了21次调查。每次调查于7:30至12:00进行,总计94.5 h。使用8~10倍手持双筒望远镜。
每次1~2 km/h的速度按直接计数区、样线1、样点1、样线2、样线3、样点2、样点3的顺序行进。在鸟种丰富、环境良好的区域内,采用样点法,在固定位置观察记录50 m范围内出现的鸟种及数量。
根据《常见野鸟图鉴·北京地区》[5]、《中国鸟类野外手册》[6]、《天坛公园野鸟图鉴》[7]对鸟种进行鉴定。根据《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3版[8]对鸟种进行分类。
2020年1月至12月,共记录到鸟类127种,隶属于13目38科(表3),占北京市有记录鸟类种数493种(具《北京陆生野生动物名录-鸟类》2021年版)的25.76%。其中:
表3 2020年天坛公园鸟类名录Tab.3 The Temple of Heaven bird list 2020
鸡形目1科1种;雁形目1科3种;鸽形目1科2种;鹃形目1科4种;夜鹰目2科2种;鲣鸟目1科1种;鹈形目2科4种;鹰形目1科11种;鸮形目1科2种;犀鸟目1科1种;啄木鸟目1科5种;隼形目1科5种;雀形目24科86种。雀形目在科和种的层次上均占有绝对优势,各占63.16%和67.72%,与公园的自然环境特点基本相符。从鸟类构成上看,树麻雀和灰喜鹊为优势种。白琵鹭、鸳鸯、普通鸬鹚等游禽和涉禽只是在空中掠过。
依据国家及北京市野生动物保护名录,在天坛公园记录到的鸟种中,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2种,为乌雕、猎隼;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鸟类18种,为鸳鸯(Aixgalericulata)、白琵鹭(Platalealeucorodia)、黑鸢(Milvusmigrans)、黑翅鸢(Elanuscaeruleus)、凤头蜂鹰(Pernisptilorhynchus)、赤腹鹰、日本松雀鹰(Accipitergularis)、雀鹰(Accipiternisus)、苍鹰、白腹鹞(Circusspilonotus)、鹊鹞(Circusmelanoleucos)、普通鵟(Buteojaponicus)、雕鸮(Bubobubo)、鹰鸮(Ninoxscutulata)、红隼(Falcotinnunculus)、红脚隼(Falcoamurensis)、燕隼(Falcosubbuteo)、游隼(Falcoperegrinus)。北京市一级重点保护动物17种,北京市二级重点保护动物51种。“三有”动物92种。
刘洋等于2003—2013年在天坛公园开展鸟类资源调查工作,记录鸟类166种,据他们对每年记录的鸟类数量进行了图文分析可知,天坛公园年度平均记录鸟类数量为91种,其中2005年最多,为115种;2008年最少,为84种,且鸟种数量年际变化不大[9]。
2020年鸟类资源调查工作,共记录鸟类127种,年度鸟种数量高于刘洋等2003—2013年的年度调查结果,原因有二,一是2020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的出现,公园人流量急剧减少,对园内野生鸟类的人为干扰减少了,鸟类的活动区域增加,二是2020年秋季北京地区新冠肺炎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以及出京的不便,使更多的人选择来天坛公园观鸟。
以鸟种在北京地区的居留类型统计[5]和以鸟种在天坛公园的居留状态统计[7]。居留状态的差异主要体现在留鸟、夏候鸟和旅鸟当中(表2)。
表2 鸟种居留类型差异Tab.2 Differences in residence types of bird species
从表2中可以看出,一些北京地区的留鸟和夏候鸟只是途径或在天坛进行短暂停留,天坛公园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为长途迁徙到达北京的夏候鸟提供了短暂的栖息和补给的场所。与大多城市公园相比,天坛公园没有水域,大部分绿化区域缺乏小乔木及灌木层,无法形成良好的植被复层结构,因此不能为绿头鸭、鸳鸯、白鹭、苍鹭等鸟类提供栖息、觅食及繁殖的场所,这些自然环境特点是导致天坛公园鸟类居留状态与北京市其他主要公园或鸟类栖息地存在差异的主要原因。
杨萌等[10]和王鲁静等[11]分别于2003—2006年和2010年在天坛公园开展鸟类资源调查工作,并对鸟种的居留类型进行了统计和分析,两人均以鸟种在北京地区的居留类型进行统计和分析,本文作者主要针对鸟种在天坛的具体行为进行差异化分析。
调查结果发现,陆禽3种,占总数的2.36%;猛禽18种,占总数的14.17%;鸣禽86种,占总数的67.72%;攀禽12种,占总数的9.45%;涉禽4种,占总数的3.15%;游禽4种,占总数的3.15%。
2020年,天坛公园鸟种数量季节性变化具有春(3~5月)、秋(9~11月)季高,且春季高于秋季;冬(1月、2月、12月)、夏季(6~8月)低的特点(图1)。
图1 天坛公园鸟种季节性变化Fig.1 Seasonal changes of bird species in the Temple of Heaven Park
由于天坛公园占地面积大,路线较长,使得单次野生鸟类资源调查持续的时间相对较长,各个调查区域不能在同一时间段内进行调查。野生鸟类大多数具有清晨活跃、中午活动减少的行为特点,使得调查开始时和结束时的记录结果会存在一定误差,从而影响调查区域之间的统计结果。
野生鸟类种类和数量不仅可以反映该区域自然环境的优劣,更是生态环境质量的重要评价指标。天坛公园植被茂密,绿化覆盖率达到85%,是很多野生鸟类栖息、觅食和繁殖较理想场所。在2020年在天坛公园记录到鸟类127种,占北京市有记录鸟类种数的24.76%,鸟种数量季节性变化与刘洋等[9]和杨萌等[10]的调查和研究结果一致。根据鸟种在天坛公园的居留状态统计结果,旅鸟93种,占总数的73.23%,构成鸟类群落的主体,这与北京动物园(41.86%)、紫竹院公园(73.68%)、玉渊潭公园(67%)的调查结果趋向一致[12-14],可见天坛公园与北京动物园、紫竹院等城市公园均是北京地区部分迁徙鸟类的重要停歇地点。公园面积越大,其鸟种数量、群落多样性越高,这符合岛屿生态学的原理[12]。天坛公园现管理面积201 hm2,拥有鸟类199种,北京动物园面积86.2 hm2,鸟类86种[13];北京紫竹院公园面积45.81 hm2,鸟类52种[13]。城市公园的占地面积影响鸟类物种多样性,公园占地面积和拥有的鸟种数量成正相关。
调查显示天坛公园分布有国家级重点保护鸟类20种,其中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2种,为乌雕、猎隼;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鸟类18种,为鸳鸯、白琵鹭,以及鹰形目、鸮形目和隼形目鸟类。调查结果证实了天坛公园是野生鸟类在城市中重要的栖息地,天坛公园具有保护野生鸟类的重要生态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