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帅康,钟志华
(兰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现代化,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其自身的丰富内涵与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具有深度的耦合性。现代化意味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入到现代性之中,而“所谓现代性,是指现代世界的本质——依据,它包含两个基本方面,即资本和现代形而上学”[1](P30)。资本主义国家以其自身的先发优势,开展出以资本文明为范式的人类社会现代化体系,开辟出世界历史格局。由此,中国的现代化事业经历了一个由被动到主动、由外迫到内生、由自在到自为的历史过程。
世界历史、资本与现代化,与其说是三种不同的历史要素,毋宁说是同一历史过程进展中不可分割的三个组成方面。三者统一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及其对人类社会发展产生的全面的、深刻变革之中。
世界历史何以可能?这首先是一个简单的经验事实。人类历史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确立以前,都是以民族-国家史、区域史的形态各自相对独立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使得民族-国家史向“世界历史”转变上成为可能。资产阶级“大工业......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2](P194)。“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世界性的”[2](P404)。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所带来的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大工业的形成以及世界市场的开辟打破了以往一切民族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壁垒,使得世界真正成为一个普遍联系、交往和影响的世界。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在推动世界历史形成的过程,同时也是世界历史以资本逻辑为手段推动人类社会走向现代化的历史过程。“封建的所有制关系,就不再适应已经发展的生产力了......它必须被炸毁,它已经被炸毁了”[2](P405)。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也意味着对一切传统的、封建的、宗法的关系的瓦解:资产阶级以资本的利害关系代替了以往一切封建幻想的羁绊;以雇佣劳动代替了令人尊敬和敬畏的职业;以不断的变革和动荡代替了以往的保守持旧。一句话,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基础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代替了非资本的一切关系。
世界历史的生成过程以及资本推动世界历史走向现代化过程虽然可以通过简单的经验事实得到确证,但是对于“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2](P146)的正确把握,却首先需要在哲学本体论上取得全面的变革。正如资产阶级为了开辟自己的历史道路使得扫除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关系成为必要一样;对世界历史的正确认识也使得扫除一切形而上学意识形态的虚幻也成为必要。也只有在此基础上“那作为实体性内容的现实即社会-历史的现实,才第一次能够被揭示着前来同我们照面”[3](P3)。
有史料记载以来,人们就从未停下过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探索的脚步。古代希腊罗马至中世纪,形成了以神(包括自然神和上帝)的意志和启示,以宿命论和超自然的力量来解释人类社会现象的神学历史观;文艺复兴以来,致力于将神的历史转变为人的历史,将天国的历史转变为俗世的历史。形成了以强调人性、反对神性的人道主义历史观。期间虽然有如孟德斯鸠、爱尔维修以及基佐、梯叶里、米涅等人试图从物质的因素:自然环境、阶级、财产关系等角度来对人类历史做出新的说明,但都只限于历史发展尺度的零星的猜测。抽象的人道主义历史观,始终不能正确解答人性(意识)和历史(物质)之间相互关系的难题;黑格尔则以“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不仅把真实的东西或真理理解和表述为实体,而且同样理解和表述为主体”[4](P3)。一方面虽然跳脱出了人性和历史的二元对立的立场,以“绝对精神”的逻辑展开作为人类历史的全部说明。但另一方面,批判的神学家终究还只是神学家,他只是“为那种历史的运动找到了抽象的、逻辑的、思辨的表达”[5](P159)。历史的真正实体性因素只能在其“绝对精神”的逻辑演进中逐渐消融、窒息,并最终在他的《历史哲学》中被羽化为“真正的神正论”。
通过上文的论述,我们不难看出:资产阶级虽然在经验上开辟了真正的世界历史,但理论上对世界历史的真正开辟,只能立足于现实的历史。马克思说:“可见,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幽灵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2](P169)除非诉诸于一场哲学革命,否则现实的世界历史便只能屈居于精神的或宗教的历史。因此,“我们必须明白,马克思揭开罩在“世界历史”上的神秘面纱,创立世界历史理论的目的不是揭示“世界历史”这一基本历史事实,而在于实现对这一基本历史事实的哲学超越”[6](P11)。
如果说“现代性”是以资本和现代形而上学为其枢轴,那么便可以说马克思的两大发现——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就是对“现代性”的具有原则高度的批判。
其一,立足于“现实性”立场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揭示是对现代形而上学建制的根本颠覆。
对“现实性”的理论诉求,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构成了马克思主义形成和发展的主线问题:在《博士论文》中,马克思诉诸“世界的哲学化同时也就是哲学的世界化”[7](P76)原则,来调和“思有同一”的对立;《莱茵报》时期则尝试以“人民理性”克服“物质利益”难题;《德法年鉴》时期重新解剖“市民社会”并完成法哲学批判,直至新世界观的开创。“现实性”立场构成了科学唯物史观的直接前提:这“是一些只有在臆想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2](P76)。“现实的人”和“活动”,是一种基于历史现实性意义上的双向规定。“现实的人”是历史中“活动”的人,而不仅仅是“感性对象”意义上“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历史中“活动”着的也只能是“现实的人”,是基于“感性活动”意义上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P139)。以人的活动所构成的社会关系为基础,马克思发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颠覆了传统“形而上学”的虚无,开创了科学的唯物史观。
其二,基于唯物史观立场对剩余价值规律的发现是对“资本逻辑”的批判和颠覆。
在唯物史观创立以前,马克思曾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正确地指正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对私有财产主体本质——劳动的发现。并以人的本质的积极占有为目的,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劳动的异化现象,指出了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构想。不难看出此时的马克思依然站在费尔巴哈“人本学”的立场上,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批判还不够彻底。唯物史观创立以后,马克思便尖锐的指出,与斯密和李嘉图研究出发点“单个的孤立的猎人和渔夫”不同,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研究。在此基础上辨明了劳动和劳动力、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价值和使用价值等等范畴,揭示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戳穿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私有制天然合理的谎言,指明了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所固有的和不可调和的矛盾。
其三,基于以上两者的结合,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价值便首先指向对现实(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批判和超越。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P140)资本主义制度的产生本身就伴随着批判。但与以往所有理论家不同。基于科学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的批判,一方面科学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种种“恶”的根源,另一方面,它也积极指示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必然胜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其自身的历史使命开辟了世界历史和人类文明新阶段(现代化),但这绝不意味着世界历史和人类文明形式的终结。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特别是中国道路的历史性实践始终彰显着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无限生机与活力。
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道路历史选择的本质性关联使得中国现代化事业的发展获得了一种新的历史定向。这种历史定向便是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史性实践的有机融合所形成的中国道路。
当世界历史和现代化以资本逻辑为绝对权力获得现实性展开时,那么中国近代以来的一切灾难、祸乱便是命运性的和不可避免的了。农业文明国家在遭遇到“现代性”时,它表现为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马克思将它表述为:“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2](P404)。恩格斯晚年则是以“太阳”和“卫星”的形象比喻展示了两种文明交错下的新世界图景。
中国近代以来的“现代性”遭遇是一场危机与启蒙的重奏。封建地主阶级企图以现代器物拯救民族危亡,但从历史的发展趋势来看,这只能是一种——“半是挽歌,半是谤文”——低于历史发展水平的自救运动;诉诸现代制度的资产阶级改良派在封建制度的窒息下夭折了,资产阶级革命派虽然结束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制度,并企图在中国推行资本主义制度以恢复中华。但历史的事实是:因为“在这些尚存的资本主义部分非更加依赖殖民地半殖民地便不能过活的时代”[8](P667)。所以“帝国主义入侵中国的目的,绝不是要把封建的中国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国......它们要把中国变成它们的半殖民地和殖民地”[8](P628)。由于中国近代史是在世界历史的背景下展开的,那么便可以说1840年以来的中国历史,本身就包含着世界历史的意义。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重新改变了世界历史的方向。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在俄国成为现实表明了世界历史的发展蕴含着新的可能。这意味着中国革命“已不是旧世界的革命......而是新的世界革命,而是社会主义的世界革命”[9](P669)。
近代中国革命的主要敌人是帝国殖民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封建地主阶级,因此中国革命在性质上仍然属于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范畴。“它的客观要求,是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扫清道路”[9](P668)。中国资产阶级无力完成中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历史任务,又由于中国共产党和无产阶级的不断成长壮大,革命的领导权历史性的落在了中国共产党的肩上。“从此,中国人民谋求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斗争就有了主心骨,中国人民就从精神上由被动转为主动”[10](P110-11)。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的本质关联使得中国革命在前途上便理所应当的指向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的社会主义方向。“中国革命的终极前途,不是资本主义的,而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9](P668)。革命的双重任务决定了中国革命必须分两步走:第一步就是要建立一个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民主国家;革命的第二步,便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础上继续推进革命向前发展,向着社会主义社会方向过渡。1944年,毛泽东同志在写给博古同志的信中指出“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基础是工厂,……由农业基础到工业基础正是我们革命的任务”[11](P146)。1945年,毛泽东同志在《论联合政府》中谈到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时提出:“在新民主主义的政治条件获得之后,中国人民及其政府必须采取切实的步骤......使中国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11](P1081)。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前夕,毛泽东同志更加明确的指出,我们的历史任务是“使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12](P1437)。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为中国革命继续推向社会主义革命提供了政治前提。“完成中国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并准备在一切必要条件具备的时候把它转变到社会主义革命的阶段上去,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光荣的伟大的全部革命任务”[9](P651)。通过发展现代化事业,由此夯实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社会主义因素,进而引导非社会主义因素向社会主义转变成为主要思路。
七届二中全会,毛泽东同志便根据我国的现实情况指出:“中国已经有大约百分之十左右的现代性的工业经济”[13](P1430)。共和国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是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另外“中国还有大约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分散的个体的农业经济和手工经济”[13](P1430)。引导个体经济和手工业经济向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同时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伸缩政策,利用其积极性发展国民经济。这些思想在1953年被总结为过渡时期“一化三改”的总路线。新中国成立后,实现“四个现代化”成为我国经济建设的总体战略部署。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指出:“我们伟大的人民革命的根本目的......使我国国民经济能够沿着社会主义的道路得到有计划的迅速发展”[14](P132)。在此指导下,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超额完成目标,独立的工业化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基本建成。生产力的发展必然促进社会关系的变革,在“一五计划”期间:1954年,以宪法的形式确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我国根本政治制度;“三大改造”完成,1956年宣布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确立;同年,中共八大在我国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的条件下,分析了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强调国家主要任务是在新的生产关系下尽快发展生产力,改变我国落后农业国家的现状。发展现代化事业,夯实了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社会主义因素,从而为向社会主义社会转变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而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也为现代化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政治保障。
社会主义制度建成以后,毛泽东同志反思了苏联实现现代化中出现经济比例失调的问题后,明确提出了“走中国工业化道路”的概念,并在《论十大关系》中指出中国现代化事业的主要问题是:“重工业轻工业和农业的关系问题”[15](P240-241)。在注重发展重工业的同时,也要兼顾农业和手工业的协调发展;1964年,再次明确我国现代化事业的目标是:“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14](P439)。1975年,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分“两步走”的远景规划,为改革开放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宝贵经验。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深刻反思了建国以来,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以来社会主义建设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重新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作为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实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由此奠定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发展的基本方向。
“文化大革命”最深刻的教训就是对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认识的误判。我国虽然已经成功地建立起了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但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原因,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仍然较低,人民生活温饱问题仍有待解决。邓小平同志曾多次谈到“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社会作为人类社会形态的更高阶段,其优越性应该体现在“社会主义国家应该使经济发展得比较快。”[16](P311)因此“能否实现四个现代化,决定着我们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政治”[16](P162-163)。
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必须要立足中国国情,坚持走中国自己的道路。“中国搞现代化,只能靠社会主义,不能靠资本主义”[17](P229)。历史已经证明,资本主义不能救中国,中国搞现代化建设也同样不允许再穿插一个资本主义。但是“我们要向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经营管理方法以及其他一切对我们有益对我们有益的知识和文化”[17](P44)。资本主义作为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中的一个社会形态,从历史发展的趋势看,必然要被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取代,但对资本主义制度下产生的现代化文明成果不能被武断的抛弃,吸收其积极因素是为了发展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17](P372)。社会主义社会作为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仍然是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因此,坚持改革开放是符合社会发展基本规律的变革,调整不适合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变革不适合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坚持“改革开放”成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发展根本遵循和基本方向。党的十二大提出要结合中国现实国情“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并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全面部署,提出经济、政治体制改革的任务,提出要将党建设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坚强核心;党的十三大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加快和深化改革,进一步确定经济建设、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大政方针,提出社会主义现代化“三步走”战略;党的十四大、十五大分别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发挥市场作用和政府职能的经济体制改革目标和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并提出了新“三步走”发展战略,确定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党的十六大、十七大、十八大紧紧围绕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推动我国现代化事业行稳致远。
经过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发展,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国内国外两个大局,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重大命题,擎画出新时代中国现代化事业发展的远景规划。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换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0](P9)。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进入了新时代,对我国现代化事业的发展提出了新目标。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任务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分两步走在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10](P15)。明确了“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首次将生态文明建设提高到国家战略层面,加强生态文明建设是对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现实回应,同时也对我国经济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明确生态文明建设和经济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坚决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
新时代,发展中国特色特色主义现代化事业要继续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18]。并在总任务的基础上明确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等各个方面体制改革的具体目标和党的建设制度改革的具体目标;新时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要推动对外开放格局向“纵深”发展,要勇于承担大国责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主要是指我国东西部地区发展的空间差异,我国地域差异大,现代化不可能同步进行,要以开放推动中西部发展要高质量推进,建设“一带一路”,持续“推动我国开放空间从沿海、沿江向内陆、沿边延伸,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新格局”[10](P486)。新时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要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坚持党的领导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能够取得成功的最宝贵的历史经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特征和最大优势。坚持党的领导就要不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完善党的领导,以“伟大的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10](P546)。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新时代的党建的要求,推进新的伟大工程建设,将党的政治建设放在首位,不断提高执政本领,更好发挥党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坚强领导核心作用。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基于世界历史和中国道路与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关联的两种历史定向的历史性生成。因此,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开辟和取得的成就对人类历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第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开辟是对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科学价值的有力确证。资产阶级虽然以其自身的先发优势开辟了世界历史,并在此基础上开启了人类社会历史向现代化的进程。但是这并不等于说资本主义道路是人类社会迈向现代化的唯一出路。“世界上既不存在定于一尊的现代化模式,也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标准”[19](P134)。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际社会主义运动遭遇挫折。东欧巨变、苏联解体后,“马克思主义过时论”、“中国崩溃论”、“历史终结论”甚嚣尘上。评定一种理论是否过时,取决于该理论所针对的问题是否得到真正的解决,是否有新的理论能够替代。环顾整个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历史规律没有变,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矛盾仍然存在。中国式现代化走出了一条区别于资本逻辑的现代化新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开辟是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价值的有力确证,彰显了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生机活力。
第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一条由相对落后国家走向现代化的和平发展之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开辟,为后起国家走向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同时为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为共建人类共同美好家园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现代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民族都不能偏安一隅。与资本主义以战争、侵略、殖民掠夺实现现代化方式不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发展从不以牺牲他国发展利益为手段,“中国共产党坚持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命运与共,在世界大局和时代潮流中把握中国发展的前进方向、促进各国共同发展繁荣”[19](P407)。中国历来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和平的国际环境是各国实现现代化发展的前提。中国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勇担大国责任,将“一带一路”从倡议走向实践,由“大写意”到“工笔画”,积极践行多边主义原则,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为世界发展带来更多的机遇,“一带一路”正在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为推动世界共同发展,维护世界和平安宁,促进不同文明交流互鉴,引导经济全球化健康发展,完善全球治理体系贡献了中国力量。
第三,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借鉴和反思人类现代化文明成果的基础上,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深刻体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来看,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作为更高阶段的社会形态对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取代是在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规律中的“扬弃”发展。马克思虽然在晚年时做出过人类社会形态的发展可以跨越“卡夫丁峡谷”的猜想,但这绝不意味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可以跳脱出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和基本规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党政主导力量、市场配置力量和人民主体力量相互协调且形成合力的结果”[20](P10)。我们在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前提下,遵循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建立和不断完善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两大奇迹,克服了贫富差距过大的现代化社会顽疾,走出了一条以先富带动后富进而达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同时,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深刻反思了人类社会走向现代化过程中“人和自然”的矛盾,创造了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良好的绿色发展道路,形成了“五位一体”全面发展的现代化格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带领中国人民在保持自身独立的前提下实现了由“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飞跃,打破了“强国必霸”的历史定律,走出了一条以和平促发展,以发展促和平的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