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波 戴明丽
(1 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江苏南京,210038)(2 马鞍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前教育学院,安徽马鞍山,243041)
党和政府一直把促进儿童健康成长作为一项基础性、战略性工作常抓不懈。2021年,国家相继出台了《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年)》《关于推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指导意见》等文件,强调坚持儿童为本、儿童优先、儿童利益最大化的发展理念,以创设更加有利于儿童全面发展的美好环境为宗旨,体现了国家对儿童的人文关怀和对儿童美好生活的现实关照。游戏在儿童日常生活和健康发展中的重要性不断得到广泛认可。越来越多的证据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在整个童年时期,游戏不仅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行为,而且有助于提高儿童的生活质量、福祉,还有助于儿童身体、社会性、情感和认知能力的发展。对儿童游戏机会和体验的限制会阻碍儿童享受童年,并可能对他们的身体、情感、社会性和认知能力的发展产生长期和破坏性的影响。
儿童在城市空间中的自由游戏是评判儿童友好城市的重要因素之一。“倘若一个城市能被称为儿童友好城市,那么一定意味着儿童能够恣意探索周围的城市环境,能够在街道上无拘无束地玩耍。然而,随着全球城市化进程的深入,儿童在城市环境中的自在玩耍反而受到了更多的限制。”〔1〕《关于推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指导意见》强调推进成长空间友好,提升城市空间品质和服务效能,推进城市公共空间适儿化改造。在政府高度重视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背景下,积极建设符合城市儿童需要的游戏空间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因此,本研究着力关注城市儿童游戏空间的现实困境并寻找破解之道。
在过去的30年里,儿童的游戏模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巨大变化,儿童在户外游戏的频率显著降低。吉尔认为,户外游戏的障碍与社会的广泛变化有关,包括汽车拥有量和使用率的增加、绿地的逐渐减少、父母/护理人员工作时间的延长、关于养育子女的文化态度的改变以及室内屏幕休闲活动时间的增长。〔2〕面对越来越多的对儿童安全的担忧和巨大的基于屏幕的儿童文化的诱惑,人们认为儿童几乎退出了户外空间。这次“撤退”标志着儿童与自然所提供的丰富、独立、探索性的游戏接触越来越少。〔3〕多种因素共同导致城市儿童游戏空间呈现以下困境。
1.户外游戏空间逐渐减少
“现代儿童游戏空间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每当一个运动场被出售用于开发,或者绿地被占用,儿童游戏的空间就会减少。”〔4〕“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随处可见的是错落的平房、田地和溪流,儿童有开阔和多样的游戏空间。上至屋顶、树梢,下至地头、溪水间,大街小巷随处都能见到聚在一起奔跑嬉闹的儿童,没有哪里是不能玩的。发展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城市化进程的快速发展使得城市结构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可供儿童游戏的场地也因此更加区域化。”〔5〕“儿童游戏场逐渐成为一个‘专门’区域。它使得儿童游戏不仅需要一个特定的场所,还需要一段提前计划的时间,游戏自此从儿童生活中逐渐剥离,变成一个独立的事件。”〔6〕代际调查证实,与前几代人相比,当代儿童的户外游戏空间大大减少了。
2.室内游戏空间高度结构化
当前,城市中正逐渐呈现出室外游戏室内化的趋势,原来儿童在户外玩各种传统游戏,现在儿童进入各种商场和购物中心开设的室内游乐场玩。各种球类运动也进入室内场馆,比如近年来室内少儿篮球运动受到很多家长的追捧。许多家长认为经过大量软包处理的室内儿童游乐场对儿童来说更安全。游戏空间的专门化带来了儿童生活的组织化,儿童在高度结构化的游乐场中体验着“狂欢式的多样感官刺激”。
3.独立游戏空间日益缩小
对于城市儿童来说,父母一般不允许其单独外出。如果父母让孩子在没有成年人陪伴的情况下单独在户外游戏,往往会被视为不负责任。换句话说,城市儿童能否获得当地的服务和设施——公园、超市、商场、游乐场等——大多数情况下取决于其父母是否愿意陪同其前往并支付相关费用。儿童独立游戏的空间日益缩小,父母对儿童的控制无处不在,比如根据父母的日程表来安排儿童的活动,以安全之名减少儿童的自由独立活动等。
空间是儿童游戏的重要平台,能够支持或削弱儿童的游戏。“我们必须在儿童如何生活的背景下看待游戏空间的发展,并认真尝试理解现代社会及其规则如何影响儿童的生活,从而影响儿童的游戏时间和空间。”〔7〕和过去的儿童不同,现在的儿童大多是在特别定制的空间中进行着有限的游戏。
1.儿童游戏空间的安全性不足
(1)物理空间的安全性不足
交通流量和密度的不断增长导致儿童游戏的物理空间安全受到影响。城市的街道几乎成为汽车的街道。道路成为危险的地方。人们普遍认为让城市儿童独自出去玩可能会让他们处于危险的境地。父母有很大的安全压力。
(2)心理空间的安全性不足
人类学家指出,过去儿童在母地安全玩耍。大卫·兰西指出,“母地是村庄或园圃里一片平坦开阔的地区,可供儿童聚集在一起玩耍,同时又可让在附近工作或放松的成人随时注意他们的状况。现代社会很少能提供母地”。城市不像农村那样属于熟人社会,邻里之间守望相助的氛围较淡,导致儿童游戏的心理空间安全性受到影响。许多城市儿童的父母觉得他们无法依靠邻居和当地社区的其他人来帮助照看他们的孩子,也不太了解他们孩子的朋友的父母,所以必须依靠自己来保证孩子的安全。
2.儿童游戏空间的自由性受限
(1)空间中成年人的控制较多
儿童与成年人权力关系的不平等,影响了儿童空间权利的实现。成年人的管控表现为父母对儿童游戏的全程陪伴与监管。尽管自由游戏是儿童行为中自然而直观的一部分,但因为缺乏对自由游戏益处的理解,所以父母和其他成年人往往出于对安全问题的过度焦虑而有意无意地限制儿童自由游戏。几乎从儿童开始独立行动时起,成年人就开始限制儿童的游戏、四处走动和冒险的本能。“不要……”成为不少父母的口头禅。
(2)儿童被置于特定空间
一方面,成年人认为陪伴儿童成长很重要。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成年人把儿童放在专门的游乐场里,用围栏划分指定的游戏区,实质是认为在那里儿童更容易被控制。儿童对自由游戏的需求被无视了,户外自由游戏的机会受到很大限制。儿童在游戏时被严格控制,很少体验到没有约束和监督的自由游戏的乐趣。
3.儿童游戏空间的挑战性不足
(1)空间呈现同质性
城市的公共空间是儿童游戏的重要场所,但在许多地区,由于忽视空间的适儿化建设,所以无法吸引儿童来游戏。许多儿童和他们的父母都认为,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区缺乏合适的游戏空间和设施(对儿童不友好),所以儿童在户外游戏的机会减少了。城市中不仅缺少足够的适合儿童游戏的空间和设施,而且仅有的游戏空间也常常具有同质性,很难满足不同年龄和兴趣的儿童的需要。“当儿童被剥夺了创造自己游戏空间的机会(如成年人阻止儿童创建自行车道)时,他们会变得无聊和不满意。正式指定和提供的游乐场与更灵活的空间(如荒地和空地)之间差异很大,而儿童实际上更喜欢在荒地和空地中玩耍。”〔8〕
(2)对健康和安全问题的过度管制
对健康和安全问题的过度管制限制了游戏设施设计者和提供者的想象力,经常导致现有的游戏设施平淡无奇,很少有机会让城市儿童伸展身体,挑战自我。许多公共游戏区被城市儿童认为是无聊的,缺少挑战和刺激,“没有有趣的地方让我玩”。
4.儿童游戏空间的包容性不够
(1)对儿童游戏的包容不够
“儿童的玩耍在成年人口中是一个隐喻,用来表示琐碎小事或容易做到的事,但这遮蔽了玩耍作为社会行为对于儿童的重要意义。”〔9〕成年人因为对儿童游戏的认识和理解不够,所以对儿童游戏的包容不够。在现代社会中,依然有相当多的成年人认为儿童游戏是瞎玩、耽误时间。在城市公共空间中,成年人对儿童游戏的类型和过程进行各种干预,比如打闹的游戏不能玩,脏的游戏不能玩。成年人的干预对儿童游戏是一种阻力。“空间的情感阻力影响空间的社会意义。”〔10〕
不宽容的成年人会抱怨儿童游戏时发出的大量声音和造成的混乱场面。这些消极的态度会影响到儿童的父母,使得他们减少儿童在外面游戏的机会。现代城市中,人工草坪替代了荒野草地,“禁入草坪”的规则阻止儿童在自家附近的公共草地上游戏,让儿童沮丧。
(2)对特殊儿童的包容不够
儿童游戏空间是所有儿童的游戏空间,必须注意具备包容性,以便不同年龄、能力和游戏偏好的儿童能够一起玩。所有儿童中包含有特殊需要的儿童。然而,当前的大多数儿童游戏空间仅指向普通儿童,无法满足特殊儿童的游戏需求。同时,很多游乐场、相关停车场或步行通道等缺乏特殊儿童所需的独特空间,也缺乏相应的标志与指引,导致特殊儿童进入游戏空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为了从游戏中获得全部价值,城市儿童需要足够的空间开展自由游戏。城市儿童需要具有安全感的环境,需要能提供一系列游戏体验的游戏空间,需要成年人和机构乐于让儿童独立游戏的空间。这意味着,规划、设计和管理城市街道、开放空间和公园都可以对城市儿童的游戏产生重大影响。
新童年社会学者将儿童定位为积极的公民,将童年定位为一种存在而非成为的状态,倡导赋权立场。在他们看来,儿童是参与互动、活动、交流、谈判和调整的社会行为者,有助于他们的社会世界的建设、延续和变革。〔11〕儿童有潜力表达自己的意见,并就他们的选择采取行动。因此,创设城市儿童游戏空间必须从儿童立场出发,重视儿童的需求和参与程度。
生态思维方式强调从整体—联系与动态—持续的角度看待与分析问题,主张为儿童创设一种有机联系、双向互动、回归自然的户外游戏环境。〔12〕生态型户外游戏空间强调空间的自然性和关系的和谐性。建设生态型户外游戏空间有助于城市儿童重建与自然的联结。
儿童和数十年前一样喜欢同样类型的地方。他们尤其喜欢非正式空间或野外空间、能够被他们控制的地方或者允许他们与环境进行互动的地方(尤其是自然环境)。〔13〕生态型户外游戏空间的自然性强调空间中包含丰富的自然元素。自然元素包含泥土、水、风、石头、花草树木等。丰富的自然物具有很强的功能性,可以为城市儿童提供富有挑战性的、令人兴奋的和复杂的游戏价值。丰富的自然元素可以相互作用,创造出多种多样的游戏。例如,树木等能够赋予游戏空间趣味性,还具有围挡、遮蔽的作用;花草树木增强了游戏空间的季节性和视觉多样性,能让游戏空间一年到头看起来都不一样,还能够吸引蝴蝶、鸟类和其他野生动物来到游戏空间。当然,最重要的是,自然元素的引入是为了挖掘它们的游戏价值,将它们视为可以用来游戏的东西。例如,可以利用栽种柳树来建造迷宫,种植灌木为鸟类提供食物和庇护所,创造昆虫的栖息地,等等。这些都有助于使城市成为适宜儿童户外游戏的空间。〔14〕建议选择生长迅速、易于维护、有一定韧性的本地植物,避免种植摸起来不舒服(有刺或者有边缘锋利的叶片)、含有可能刺激皮肤的物质的物种。
生态型户外游戏空间强调关系的和谐性。生态型户外游戏空间不仅仅是一个自然空间,也是一个社会空间,充满多元、复杂的社会关系。户外游戏空间中人类的互动影响着儿童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关系的和谐包含了空间中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建立一方面可以通过提供可移动的自然物和开放性材料来实现,用于支持儿童与自然建立联系;另一方面可以通过成人在与儿童的互动中施以文化的影响来实现,用于促进儿童亲近自然、敬畏自然。人与人的和谐重点是解决社会冲突与隔离问题,尤其是成年人与儿童的冲突与隔离问题。成年人与儿童之间存在差异,有时会产生冲突。协调冲突的前提是肯定和尊重儿童的天性及自然发展节律,给予儿童自我选择的机会。〔15〕解决隔离问题的关键是建设所有人共享的绿色城市游戏空间,成年人与儿童共同享受美好城市生活。
具有可达性的本地游戏空间强调空间距离的可及性。游戏空间的远郊化和商业化发展导致本土游戏空间不足,城市儿童很难独自到达游戏的地方。笔者在田野观察和访谈中了解到,许多城市儿童喜欢并希望有更多机会在居住地附近游戏。对于可达性的具体理解,每个人会有一些差异,但是基本认为可达性本地游戏空间应该在步行15分钟的范围内,10 分钟之内更佳。儿童游戏空间规划与设计应当基于平衡的原则,多学科协作解决问题。没有一项工作或行动方案能够独立扭转受复杂和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影响的生活。这需要在一系列政策和服务方面做出协调一致的长期努力。具有可达性的本地游戏空间的建设需要广泛人群的努力,具体包括城市儿童的父母及其他看护者、政府相关部门、社区、媒体、环境组织、志愿者、研究人员等。多方协作,才能早日实现儿童友好城市的建设目标。
一方面,具有可达性的本地游戏空间强调为城市儿童提供满足其需要的本地物理游戏空间。政府相关规划部门和社区建设者可以考虑新建诸多小微游戏空间。当城市儿童居住地附近建有具备吸引力的游戏空间时,儿童会更乐意去自由游戏。由于本地游戏空间的可达性强,城市儿童很快就能确定在本地游戏空间中正在发生什么。他们可以自主在不同游戏区域之间进出,开展小组或者个体游戏。城市儿童对本地游戏空间相对不受约束的探索过程正是他们探索本地空间的方式,有助于增强归属感。
另一方面,具有可达性的本地游戏空间强调充分利用本地现有空间,将其转化为城市儿童可以游戏的空间。这方面我们可以借鉴一些社区可玩性建设的经验,比如邻里共建游戏计划能保障儿童就近游戏,开放街道措施能供儿童开展日常冒险和自由游戏,幼儿园将场地分享给社区儿童进行户外游戏,等等。当城市儿童有机会在本地现有空间游戏时,他们更容易认识周围的儿童和成年人,增强熟悉感、信任感和社区精神。借助本地游戏空间,儿童可以嵌入一个固定的社会关系网络中,促进社会关系建设。
平衡型自由游戏空间的核心强调自由,自由是游戏的本质特征。自由游戏空间意味着进入各种空间的自由和关系的自由。
不是所有的儿童都喜欢运动,也不是所有的儿童都喜欢有组织的活动,但所有的儿童都喜欢游戏。游戏本质上是灵活的、多变的和多方面的,充满暗示和可能性。自由游戏空间是城市儿童可以闲荡和做白日梦的地方,也是他们尖叫和奔跑的地方。它可以小到一级台阶,也可以大到一个广场。它可以挤满人,也可以是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它是城市儿童接触自然、同龄人和社会的地方,也是城市儿童承担风险和面对挑战的地方。在这个自由的空间里,城市儿童可以通过追逐或幻想开展多样化的游戏。
关系的自由指社会与成年人减少对儿童的控制,还儿童自由之身。儿童处于自由状态时,更容易展现自身内在潜力与创造性。与有成年人陪伴时相比,儿童单独或与同龄人一起时,就连走路都会有所不同。他们的动作不再具有很强的目的性,而是更具游戏性。
建设平衡型自由游戏空间,是指平衡游戏空间中的安全与冒险元素,还儿童以自由和自主。成年人在儿童的环境旅程中既是榜样又是关键推动者。成年人需要给予儿童足够的自由和信任,让他们从自己的努力和错误中学习如何利用户外空间,同时意识到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让儿童在远离成年人注视和控制的情况下做事很重要。限制儿童自由游戏就是剥夺了儿童的发展机会,包括发展友谊和协商关系的机会,体验各种情绪的机会,等等。儿童有冒险的精神,需要在冒险游戏中逐渐提高应对风险的能力。在自由游戏时,儿童能够逐渐独立区分危险和风险,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适度冒险。自我指导游戏的经历为儿童提供了发展适应能力的重要机会,有助于增强儿童的自信心和认同感。
各种年龄、能力和游戏偏好的儿童,都应该有机会在不受到任何歧视的情况下享有游戏的权利。残疾有两种不同的模式,医学模式和社会模式。在医学模式中,残疾被理解为个人问题,即一个人有障碍,如视力、行动能力或听力障碍。社会模式主要是社会对残疾人的反应的结果,直接影响残疾人在健康和福利制度方面的处境。残疾的社会模式提醒我们要重视保障残疾人的权利,为特殊儿童提供包容性强的无障碍游戏空间。
关于游戏空间,无障碍设计将寻求最大限度地减少空间中的物理障碍,包括进入空间机会的便利性、门和路的宽度、斜坡的坡度、获得游戏设备的便利性等。包容性强的游戏空间仅具备可达性是不够的,还应当考虑社会因素和游戏价值。一个包容性强的游戏空间旨在为所有儿童提供令其满意的游戏机会。在包容性强的游戏空间里,特殊儿童和其他儿童可以一起玩。我们应当寻求创新性强的设计方案,以确保所有儿童都有机会以自己的方式积极参与游戏,获得丰富的游戏体验。例如,游戏空间应当具有包容性,即包容所有人,每个人都可以安全、方便、有尊严地使用它(建筑环境);应当具有回应性,即考虑个体需要什么和想要什么;应当具有灵活性,即不同的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使用它;应当具有便捷性,即每个人都可以方便地使用它,而不需要费太多的周折。
自从儿童研究中出现新童年社会学研究范式以来,儿童不再被视为抚养儿童实践的被动输出,他们的社会发展也不再被视为简单生物决定论的产物。相反,必须承认儿童童年的多样性,承认儿童作为塑造其童年经历的社会力量的作用。〔16〕儿童拥有空间权利和行动权利。通过对独自行动能力的锻炼,儿童的移动能力增强,从而可以更好地参与到与周围社会关系的互动中,进行积极的公共空间实践。〔17〕对城市儿童游戏空间困境进行考察并探求解决对策,有助于优化城市儿童游戏空间建设,提升城市儿童游戏质量,促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