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写作教育在澳门的发展路径与探索

王冰云

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创意写作在西方已有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相对而言，中国创意写作学科建立得较晚，从2009年开始，大致经历了十三年的开拓，目前仍处在学科建设和发展的阶段。创意写作教育在国内诞生之初，高等学校承担了创意写作课程改革的关键角色，但是仍旧无法脱离学习英美创意写作理论与实践的阶段，不少高校出现了课程僵化、实践效果差等问题。如何激发学生的“创意思维”、进一步发展学生的“写作能力”、培养创意创业专业人才，还需要有一个不同于传统写作学的教学方法论。当然这也是一个逐渐过渡的阶段。因此，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需要不同国家不同地区之间相互学习相互借鉴，以求共同发展与进步。

澳门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既有深厚传统内涵的中华文化，也有葡萄牙文化，呈现出开放性、多元化的特质。澳门的创意写作学科体系建设大体上延续了英美创意写作学科传统，但又结合了本地区写作教育的需要，逐渐发展出了从中小学到高校的课程体系和教学设置。目前，内地对澳门创意写作学科的研究还未深入展开，因此笔者以澳门创意写作教育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其学科的调研与分析，探寻我国创意写作学科在建立发展过程中可以借鉴的经验与教训。本文将从对澳门创意写作的整体概述、澳门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路径、澳门创意写作发展的必要性等方面进行阐述，并从中发掘中国创意写作学科建设的方向与可能性。

一、创意写作教育在澳门的发展概要

创意写作近年来在东亚发展迅速，日本、韩国等国多所大学都设立了相关课程，离澳门较近的香港，在浸会大学和香港公开大学也开设了创意写作系列课程。近几年，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也呈现了蓬勃发展的态势。澳门地区在继承英美创意写作传统的同时，还积极开拓了一些符合本地区教育发展的特色课程，从系统的创意写作课程体系到革新教学方式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及传媒机构对创意写作学科大力扶持和推动，从中小学到高校课程设置逐渐趋向多样化，它们不仅关注教育过程，还强调发挥学生的写作主体性。但具体而言，澳门中小学创意写作主要还是侧重于语文作文教学，与其他学科的互联性相对较弱。除此之外，不同学校之间还呈现出了明显的发展不平衡倾向，尤其是高校之间。澳门教育体系的革新建设大致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而它的创意写作教育的兴起与发展却颇有历史渊源。

1557年，葡萄牙入侵，耶稣会与西方大学教育体制传入澳门。1594年澳门出现了第一所高等学院——圣保禄学院，并成立了文法学部，以拉丁文为主训练学生进行写作①肖朗：《澳门圣保禄学院与明清之际西方大学教学体制的形成》，《澳门研究》2018年第4期。，这是澳门写作课程设置可以追溯到的雏形之一。1839年，耶鲁大学毕业生布朗先生（Samuel Robbins Brown）以及夫人在澳门大三巴前宣布成立马礼逊学堂，设置“中文科”和“英文课”，以锻炼学生翻译古人经典著作并且用英文写作为目标进行训练②张伟保、温如嘉：《澳门马礼逊学堂的创办与历史地位》，《澳门研究》2018年第4期。。虽然澳门的写作教学开始很早，但一直未形成成熟的课程体系。直到1989年成立了“教育技术改革委员会”，澳门的课程改革和新的教育制度才初具规模，这对澳门教育体系的形成起着关键性的作用。1994年9月，教育暨青年局（以下简称“教青局”）开始筹组课程改革活动，统筹编制幼儿教育、小学教育预备班以及小学、初中和高中各学科领域的课程，写作教学也贯穿其中。

虽然澳门的写作教育历史悠久，并为创意写作教育的创生奠定了历史基础，但它的创意写作教育的开展却相对滞后。目前，创意写作教育在澳门地区中小学及各大高校中都比较繁荣。创意写作作为一个理论研究和教学指导的概念近几年不断被提出，因为创意写作（创造性写作）本质上就是一种文学教育，它关注文学教育中极为核心的文学实践部分③叶炜：《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谈谈作为文学教育的创意写作》，《文艺报》2021年8月25日第7版。。澳门中小学教学机构的一线中小学教师开始从理论上去思考和研究创意写作，在中小学的教材和课程中多次出现了与“创意写作”相关的内容，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运用创意写作理论积极进行学科指导与训练已经形成了一种趋势。诸如澳门大学、澳门科技大学、澳门城市大学等各大高校，也一直在致力于创意写作学科的理论建设与学科实践。

整体来看，澳门创意写作教育仍旧延续了英美创意写作学科的基本惯例。它从教学内容、教学方式，到现实中的理论建设、学科实践，正处于一个从中小学到高校初步发展的态势。其具体特点呈现如下。

课程设置上，澳门创意写作教育有着与本土课程教学、课程设置密切结合的特点。由于曾长期受澳葡政府管制的影响，中文不受重视。传统的写作教学，尤其是中小学写作教学，存在着大量的弊病，很多学生对写作充满厌恶和恐惧心理，一些中文教师也害怕讲授写作课。为此，澳门教育暨青年局特推行鼓励性政策以进行支持，其目的在于激励创思教学，增进教学成效，推行教育改革，提升教育品质。并通过对教学过程的构思和教学方式的革新，引入创意写作教育的概念和观点，切实符合学生的学习情况。采用评价法、读写法等，对口语交际写作进行实验①王志胜：《澳门中小学中文写作研究概述》，《教育研究月刊》2017年7月。，融入过程导向方法，启发学生思维，引发学生思考，有利于提高学生听、说、读、写的综合素养。这些写作课程与本土教育学相结合，呈现出新面貌，它融入了许多汉语写作的元素，具有本土教育色彩。高校间创意写作教育也与创意写作在澳门的学科发展相结合。澳门科技大学开设了创意写作教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多门课程，同时澳门多所高校还邀请了多位澳门本土作家进驻校园，如2017年曾获得澳洲最有声望、奖金最多的纽卡斯尔诗歌大奖（Newcastle Poetry Prize）的著名诗人、画家兼澳门大学英文系教授客远文，即从事文学以及创意写作教育。

在创意写作教育的参与度上，从中小学到各大高校均已全面而又积极地参与。虽然创意写作学科在澳门还未形成全面的本科、硕士、博士的教育教学体系，但是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却一直在前进和探索中。澳门城市规模小，总人口不过60多万，但在参与创意写作教育方面却是全方位的：从文化管理层面，制定相关政策，鼓励并支持创意写作教育，为澳门的文化事业培养了很多人才；从社会团体层面，创意写作的平台构建丰富，而且全面开放，为澳门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学校层面，中小学和各大高校百花齐放，针对学生写作能力的提升和以培养人才为主的目标，在创意写作教育课程改革上不断创新，使创意写作教育得到了快速而又良性的发展。

尽管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体系整体发展略晚于内地，但它的发展速度和发展规模却呈现持续不断的上升趋势，不容小觑。如今，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为澳门这座城市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带来了红利，它的创意经济成为了改革发展中的典范。

二、创意写作教育在澳门的形成与发展

澳门创意写作教育的发展是由多方力量共同参与并一起向前推进的。澳门政府、各级学校、新闻媒体、社会各类团体及个人都在积极参与并真诚致力于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

首先，澳门政府及当地一些社会媒体对创意写作教育鼎力支持，如澳门文化局、澳门青年暨发展局等。澳门文化局重视本土文化的积累，致力于推动本土文学发展，培养文化艺术人才，在出版文选及文学类书籍的基础上，2018年与澳门基金会联合出版《2017年度澳门文学作品选》以及《2015年至2017年度澳门演义评论选》等。还制定了“澳门文化出版物外地发行计划”以及“项目资助计划及文化艺术管理人才培养计划”等，鼓励并支持澳门文学爱好者进行文学创作。2020年出版了“中葡文学丛书”系列作品《诗像澳门》，其中有一书三语（中、葡、英文）诗集《诗像澳门》，作者为澳门著名诗人安千民；“中葡系列丛书”搜罗和精选出与澳门本土有关的作品，让更多人认识到了澳门中文创作的丰富内涵和多元风貌。澳门青年暨发展局在2020—2023年推动“持续进修发展计划”，集中主要资源在“人文艺术”方面，其中包括开展写作方面的培训，鼓励澳门居民提高个人素养和技能，从而配合经济产业多元化发展和多元化社会建构。同时，澳门教育暨青年局组织“艺术教育雪球计划——戏剧全接触”，为推动艺术教育发展，培养青年对艺术的认知、欣赏和创作能力，发挥其创意和领导才能，并对中小学教师开展创意写作教育的培训。

其次，一些文学社团和报刊媒体为创意写作教育的开展发挥了强烈的社会号召力，提供了开放的社会平台。澳门笔会出版《澳门笔会》，其中设置了“品味澳门”“湾区群像”“澳门文学动态”等栏目。2020年，其与澳门基金会联合主办的第13届“澳门文学奖”，组织了中篇小说征文，推动了儿童文学发展计划，并着力塑造澳门文学形象，推动澳门本土文学创作的发展。2019年，澳门笔会还与广东省作家笔会、香港作家联会成立了“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联盟”，推动澳门文学走向大湾区，让粤港澳三地作家进校园、进企业、进图书馆。除此之外，澳门作家协会、澳门中华诗词学会等，通过推出各种文学选本和文学作品集，对创意写作成果予以褒奖，使有一定写作能力的文学写作者，能发表自己的作品。澳门是中国近代媒体的发端，从媒体的角度来研究澳门文学，不失为一个正确的方向。《澳门日报》等报纸期刊保留了刊发传统，设置副刊《镜海》，《澳门日报》还设立了每天一版的“新园地”，以澳门作家为骨干作家，成为澳门文学主打文体散文随笔的集散地。通过这样的开放平台，大量的文学社团和文学刊物的创办，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在社会上建立了良好的艺术文化生态。

最后，澳门各级学校对创意写作教育进行开拓与尝试。澳门特区政府教育暨青年局积极推出“教学设计奖励计划”，其目的在于激励中小学教师创思教学，增进教学成效，提升教学人员专业素质。澳门中小学教师对写作教学的研究是基于对传统写作教学方法中出现命题僵化、缺少写前指导、缺乏互动等缺点的反思。创意写作在教学研究、教学成果和教学公开课参赛作品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澳门创意写作教育取得的教育成果在以下方面十分突出与显著：澳门慈善基金会主办的第十届“大中华区儿童英语创意写作以及演讲比赛”，学生参与到日常的创意写作中，以潜能课程班的形式开展训练，获得金奖的学生就是来自濠江中学附属英才学校的甑天行；澳门高校也在鼎力支持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澳门各大高校在校园文学建设上施展拳脚，展开了“澳门高校学生写作比赛”等一系列创意写作比赛，校内文学社团探讨创意写作和创立文学刊物，在学校内形成了良好的写作风气和写作氛围。澳门科技大学还积极与外部交流，致力于创意写作的学科建设，除建立创意写作博士研究生学位外，还致力于中国创意写作教学，在“2018年世界华文创意写作暨创意写作高峰论坛”上，与阅文集团、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澳门大学等高校共同设立“阅文粤港澳创意写作基地”。内地创意写作的领军人物葛红兵教授2021年受邀参与澳门科技大学网络文学系列讲座，启发澳门本土网络文学的发展，促进了中国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的实践发展。澳门大学葡文系中葡双语教学暨培训中心在2019年3月举办文学创意写作工作坊，以“我们想要讲述的故事”为题，邀请葡萄牙著名作家裴若则前来分享其创作经验以及教授创意写作的方法，帮助有兴趣的人士和学生了解葡文创意写作的技巧。由此可见，澳门各级学校通过积极开展创意写作教育本土化实践，在引领并助推创意写作的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方面做出了较大的贡献。

由此可见，澳门地区在推动写作和培养作家等方面给予了格外重视。这也是澳门虽然地方小，但是它的本土文学以及创意写作教育呈现积极态势的原因之一。综上所述，澳门政府、新闻媒体、澳门社会团体及澳门各级学校都对澳门创意写作的深化和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它们已经洞悉到创意写作学科发展形成的趋势，这将有利于澳门本地创意经济的发展和本土文化的繁荣。

三、对澳门创意写作教育发展的总结、反思与建议

（一）创意写作教育在澳门的发展原因

正如澳大利亚创意写作学科的背景与创意产业的兴起息息相关，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发展也有类似之处。随着2008年金融危机的发生，创意经济作为一个重要的行业，它的产业前景和公共文化服务上的力量被逐渐挖掘出来。创意经济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和文化价值，在文化、科技、商业的创新和交汇中蓬勃发展，能促进商业循环生产中各部门的创新和知识转移，是刺激经济增长、促进社会繁荣和创造人民福祉的经济多样化战略的一部分。创意产业通过贸易和知识产权能实现收入增加和创造新的机遇。2018年，联合国发表的《创意经济展望和国家概况报告》显示，全球创意产品市场发展迅猛，从2002年到2015年十余年间增长了近三倍，中国的创意产品一马当先，有着主导作用。澳门地区出口额达到0.156亿美元，平均增长率达到5.5%左右，其中出版和印刷媒体在出口国家和地区中排名世界第二，市场份额高达23.09%。由此可见，澳门地区的创意经济受出版和印刷媒体的影响较大，出版和印刷媒体在澳门地区的创意产业中占据了重要地位。2016年澳门特区政府上线了“澳门文化创意产业”，并于2018年推出了纸质版的澳门文化创意地图及移动应用程序，使文化创意产业更加贴近当地居民。因此，澳门地区的创意写作教育改革有利于深化澳门文化创意产业的格局。创意写作在中国诞生之初就被定义为：“以创意思维养成目标，以写作为呈现手段，面向创意产业，培养创意产业原创从业人才以及创意事业服务人才的学科。”①葛红兵：《世界华文创意写作大会宣言（2015）》，上海大学中国创意写作中心网，网址：https://cyxz.shu.edu.cn/info/1098/1666.htm，发表日期：2016年4月6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需要强大的文学艺术教育学科，澳门对文化创意产业的重视，为创意写作教育的创生和发展提供了条件。

发展创意写作教育是提高学生写作能力的有效途径。澳门作为一个东西方文化交汇之地，有着悠久的教育历史。其办学方式众多，教学方法和思想较为自由，教师的授课方式千差万别，各有不同，这使得写作教育存在着更大的契机。事实上，创意写作教育不仅在高校开展，它还渗透到中小学，形成了一种全民教育。创意写作第一强调“创意”、第二强调“写作”，这就将传统的命题式作文容易扼杀学生思维或程式僵化的弊端与开展创意写作教育的优势作了区分。澳门教育暨青年局设置“教学设计奖励计划”，促进教师在中小学教育中推出许多适应学生情况的写作教学新策略，比如观察法、比较法、引导法、行动研究以及实验等。教师贯彻“知识系统建构”“情意品德培养”“技能方法训练”的理念，使学生在知情、写意等写作能力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激发了学生在写作上的兴趣。在高校创意写作教育中，澳门科技大学设置了为期三年的博士学位课程，除开设创意写作专业相关课程外，还提供了新媒体写作、女性创意写作、儿童文学写作等具体领域的写作教学，强调学生的原创能力，为学生在创作上提供了平台，寻找创意写作的多样性。总而言之，澳门发展创意写作教育是以学生为主体的时代需要，大量的学生参与到写作中，更好地实现了创意产业链的人才储备。

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之所以能得到发展，与它的创意经济背景是分不开的。在当今创意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要有文化产业链的思维，从最根源的地方看，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需要强大的文学艺术教育来支撑。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提示我们，创意写作教育不但要鼓励支持高校中的文学创作，通过文学创作实践，培养作家，还要着力培养文化创意产业所需要的写作人才，与创意国家、创意城市、创意社区等建设的理念相一致②谭旭东：《新文科背景下的创意写作学科发展》，中国社会科学网，网址：http://www.cssn.cn/gd/gd_rwhd/gd_ktsb_1651/cyxzyxwkjs/202106/t20210625_5342622.shtml，发表日期：2021年6月25日。，通过追求作品创造和文化创意，在经济和文化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实现文化资源转化成产业资源，实现创意的实践成果导向化。

（二）对澳门创意写作教育发展的反思与建议

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也提示我们仅仅在高校之间开展对创意写作专业人才的培养是远远不够的，无法满足创意经济的需要，也无法满足中小学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的需要。在第三届世界华文创意写作大会上，已经有中小学教师以及200多所高校教师代表参与其中，共同探讨创意写作教育教学体系的建设。因此，在学科的建设发展过程中，不能只让高校承担课程改革的关键角色，而是要让中小学、高校携手并进，甚至将来能走出校园，走出课堂，促进以能力培养为主导、在文化传承中寻找突破和创新的创意写作教育。这样才能更好地与本土文化结合，适应课程改革和产业发展的需要，由部分高校的实验性探索发展为全面开花的高校中文教育改革运动，实现共融互通。在这一点上，澳门地区为我们提供了一条可以探索的行动路径。

中国整体的创意写作学科建设任重道远，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创建亟待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新文科背景下的创意写作学科的独立还未完全实现，大部分学校的创意写作专业仍处于新闻与传播、现当代文学、电影等学科之下。课程建设是教育的核心和基础，是学校教学基本建设的重要内容之一。创意写作课程与教育设计、理念要进一步与中国教育现实融合，更注重切合本土实际①刘卫东、张永禄：《2020年中国创意写作研究年度观察》，《写作》2021年第3期。。目前国内设有博士点并招收博士后的只有上海大学（2012），澳门科技大学（2020年）在国际学院设置了“创意写作”博士学位。虽然国内已有300多家高校开设创意写作课程，但只有广东财经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等院校的本科专业直接设立了汉语言文学（创意写作）方向，上海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分别自主增设了学术学位和专业学位的硕士点，其它大多挂靠影视、戏剧等艺术门类或传统中文专业招生。要满足创意写作教育的师资力量和专业人才，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在创意写作课程建设上，如何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从事创意写作教学，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要实现创意写作学科的独立，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重视创意写作学科的平台作用，增强与各相关行业从业人员的关联，尤其是与社会各界的合作，澳门高校的创意写作在这个方面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作家如果想要发表自己的作品，需要一定的平台。目前国内期刊、报纸多种多样，良莠不齐，书本出版的门槛逐渐提高，这是不利于新生作家的产生的。因此，作家需要不断地积累作品，厚积薄发，提高自己的写作技能，关注并利用一些平台发出的征稿启事。学生在校期间，应当广泛地关注一些校园资源，但不应仅仅局限于校园内部，还要走出校园，关注校外和社会平台。同时，创意写作的教育应该是实践型以及成果导向型的。中国高校很多学生的文学创作能力实质上是呈下降趋势的。澳门的经验提示我们在建构、发展创意写作学科的过程中要让学生参与到写作过程中，激发学生的创意思维，这是让学生、学校、社会三方共赢的一环，学生作品的出版即意味着高校创意写作实践的成功产出，这对于创意写作学科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创意写作学科需要建立自身的理论原点和参照。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是澳门的文化产业、教育事业、文学艺术的具体参照，由社会经济、文化、政治等各方面因素综合形成。从澳门的创意写作教育整体发展情况来看，澳门的创意写作学科体系建设还有待加强。值得注意的是，澳门创意写作教育重视实践训练，为学生搭建了良好的、与社会互联的平台，让学生通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训练写作能力。其课程设置的独特性以及鼓励学生多方面参与创意写作实践都是很大的进步，这是澳门创意写作教育的一大亮点。但正如前面所说，澳门的创意写作学科体系建设整体相对滞后，与同期建立该学科的香港相比，澳门创意写作教育在高校的发展力度还稍显逊色。尽管融入本土特色，同时也企图挣脱“偏居一隅”的地域限制，寻找借鉴外来发展的机会，但是相比之下，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程度较弱。创意写作学科不能“闭门造车”，例如可以考虑结合数字网络新媒体以及其他信息工程学科。课程的丰富度与灵活度也相对较弱，尤其是中小学的创意写作教育大多与语文写作相关。除此之外，澳门高校创意写作教育，主要集中在澳门大学与澳门科技大学，其他几所学校创意写作学科的存在感则相对较低，还需要引起重视。

澳门的创意写作有地区政府的大力扶持，在此基础上文学创作的繁荣是从学校到社会百花齐放，大批有文学梦想的人投身于文学创作，为澳门文化产业的繁荣奠定根基。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澳门的创意写作学科将在一个良性的文学生态中茁壮成长，近年来澳门本地文化的繁荣或许可以从一个侧面体现出创意写作教育的成功。中国的创意写作目前还在蓬勃发展，要实现创意写作的“中国化”，借鉴不同地区、不同国家学科建设的经验和教训是十分必要的，而澳门地区对文化产业的重视值得我们学习、借鉴和反思。只有这样，创意写作学科的发展才能符合时代发展要求，才能回应现实关切，不断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不断满足当代中国社会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