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燕
台湾女作家简媜说:“散文这种文体,固然具备宽阔的腹地,去引进其他文体之所长,但也有先天局限。就单纯的时空、事件人物、情感哲理而言,相对于复杂度较高的文体,更能做精致、深潜的描写;但就承受思想体系而言,显出器量了。以至于单篇收拢成书,常有拆散七宝楼阁之感。这不是‘散文’的错,从另一角度看,其实并不存在清楚明白的规矩叫‘散文’,只在与其他文体并列时才出现相对性的存在‘散文’,这意味着作者可以在‘散文’的大名号下自行决定他所要的面目。”
散文“形散而神不散”,形式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的格式和模板,在这样自由的气氛下,我们有许多发挥空间,而不是如记流水账一般散乱无章,让人抓不住要点。单篇的散文的确难以恰如其分地抒发作者的情感,因为情感之浓烈,不是仅靠一字一句就能说清的。我从前喜欢看辞藻华丽的散文,但现在,我却更钟爱平淡细腻的文字。在看似日常的文字里,蕴含着深沉的情思与哲学思考。
言语真挚的散文往往最能打动人心。一度爆火的中科院博士論文的致谢部分,与其说是致谢,不如说是作者对前半生求学路的回忆,以及对那个曾经咬牙坚持下去的山村孩子的致谢。星期一的班会课上,老师让班上的同学一段段朗读这篇文章,全班从最初的调笑到后来的静默。一位男生念完后,不禁说了句“太苦了”,而我也在一些同学的眼中看到了泪光。
我自己所写的散文大多是单纯的记事,但也始终在尝试用最浅显的文字向别人传达我的情感。最后,我仍想引用简媜的话作为结尾:“我对散文有一个梦,却陷入所预设的困境里:梦愈大,渊谷愈深。然而,不管还要陷溺多少年,耗费多少气力,我愿意等下去。如果,一辈子能等到一个梦,这被虚构的人生才算拥抱了唯一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