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某医学院校新生童年期虐待及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关系

2022-04-05 02:19陈艳玲张俊杰顾琼于海波许胜王昕
华北理工大学学报(医学版) 2022年2期
关键词:总分检出率医学院校

陈艳玲 张俊杰 顾琼 于海波 许胜 王昕

1安徽中医药大学心理咨询中心 安徽合肥 230012; 2安徽中医药大学人文与国际教育交流学院

近年来,中国大学生的抑郁和自杀问题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2020年9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了《探索抑郁症防治特点工作计划》,提出将抑郁症筛查纳入高中生和大学生健康体检内容。一项跨文化调查显示中国大陆大学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16.8%[1],而针对我国医学生抑郁症状的系统回顾发现医学生的抑郁症平均患病率达32.74%(13.10~76.21%)[2],一项以护理学专业学生为对象的研究也发现,护理生轻到重度抑郁症状的检出率高达28.7%[3]。另有研究认为,13.5%的医学生有中到重度抑郁症状,且近30%有抑郁症状的医学生会有自杀意念[4]。以上研究均说明,医学生的抑郁症状值得广大学者和医学院校的高度重视。

童年期虐待作为全球公认的公共卫生问题,对精神心理以及躯体健康有着众多不良影响[5]。一项Meta分析显示,近一半的抑郁症患者报告有童年期虐待史,受虐待的个体在成年期患抑郁症的可能性为2.66~3.73倍[6]。童年期虐待与成年后的抑郁关系密切,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的发病率增加、发病早、临床症状重及治疗效果不佳有关[7-10]。近年来,我国农民工数量的快速增长,留守儿童被视为社会中的一个特殊群体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童年时期的留守经历是否会对大学生精神心理健康产生影响引起了学者们的重视。Liu等[11]调查认为心理健康问题的患病率在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中为35.69%,高于无留守经历者(19.68%)。另有研究发现,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经历的负性生活事件更多,而负性生活事件与抑郁症状密切相关[12-13]。

因此,本研究通过安徽某医学院校大学新生抑郁症状、童年期虐待及留守经历的检出情况,分析探讨三者之间的关联,为制定有效的地方医学院校心理健康干预措施提供理论依据,以促进医学生心理健康发展、减少校园自杀自伤等恶性事件的发生。另外,探讨童年期虐待、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三者关系,对从社会学角度有针对性地制定抑郁症状防治方案也有重要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于2020年10月份对安徽某医学院校全体2020级本科新生进行心理问卷调查。调查方式采用学校心理测评系统进行,按自然班级统一组织在计算机上完成。本次调查共纳入3446名,剔除未参加测评及童年期虐待问卷规律做答者,回收有效问卷3319份,有效完成率96.31%。3319名新生中男1338人,占40.3%,女1981人,占59.7%;年龄(18.40±1.24)岁;有留守经历者1224人,占36.9%,无留守经历的2095人,占63.1%。

1.2研究工具

1.2.1自编一般人口学调查表 包括年龄、性别、生源地、是否独生子女以及家庭经济状况,是否有留守经历借鉴李晓敏等[13]和温义媛等[14]对留守经历的定义,采用如下问题进行调查:16岁前有无父母一方或双方外出务工而自己留守在家超过6个月的经历(答案:有,无)?

1.2.2童年期创伤问卷简版(Childhood Trauma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 CTQ-SF) CTQ-SF由临床心理学家Bernstein编制[15],是评估成年人儿童期虐待和忽视经历的自评量表。中文版CTQ-SF由赵幸福等[16]修订。CTQ-SF由5个分量表共28个条目组成,即情感虐待、性虐待、躯体虐待、情感忽视以及躯体忽视,每个分量表5个条目,各条目采用1-5级评分,量表总分和分量表得分越高说明创伤程度越重。依据CTQ-SF手册,各分量表中-重度创伤暴露的划界值分别为:情感虐待≥13分,躯体虐待≥10分,性虐待≥8分,情感忽视≥15分,躯体忽视≥10分。本研究中,CTQ-SF总 Cronbach's α系数0.846,各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情感虐待0.694、躯体虐待0.785、性虐待0.795、情感忽视0.808和躯体忽视0.451。鉴于躯体忽视分量表信度较差,与赵幸福等[16]的研究相似,本研究剔除躯体忽视,仅选择其余四个分量表及量表总分作为分析指标。

1.2.3贝克抑郁问卷(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 BDI)第二版(BDI-Ⅱ) 中文版BDI-Ⅱ是我国应用广泛的抑郁症状自评量表,由21个条目组成,采用0-3级评分,总分63分。Beck根据21个条目的总分值进行划界,即无抑郁:0~13 分;轻度:14~19;中度:20~28 分;重度:29~63 分[17],以此判断抑郁症状严重程度。此划界值适用于筛查中国青少年的抑郁症状[18]。本研究中BDI-Ⅱ中文版的 Cronbach's α系数为0.897。

1.3实施方法与质量控制 按自然班级(每班约60人),采用团体施测的方法,统一组织在计算机上进行问卷测评。测评由3名心理学教师和高年级应用心理学专业学生组成,统一培训和统一指导语。问卷当场回收录入测评系统。测评前告知学生仅为科研以及心理咨询存档所用,完全保密,不涉及泄露隐私。调查问卷设置题目为必填,调查完成后,数据从计算机统一导出,以降低问卷调查时题目漏填以及数据录入时的错误率。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对所使用的BDI-Ⅱ、CTQ-SF进行检验以验证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结果显示特征值>1的因子有8个,其中第一公因子的方差解释百分比为22.057%, 低于40%的临界标准,因此本研究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2 结果

2.1医学新生抑郁症状的检出情况和CTQ总分描述 3319名医学新生抑郁症状总检出率为11.3%(374/3319),其中轻度占6.2%(206/3319),中度占4.0%(134/3319),重度占1.0%(34/3319)。生源地为城镇及城市的抑郁症状检出率较高(χ2=6.50,P<0.05)。性别、是否独生子女、家庭经济状况及有无留守经历之间的抑郁症状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生源地为农村(P<0.05)、家庭经济状况差(P<0.001)和有留守经历(P<0.001)者CTQ总分较高,在性别和是否独生子女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3319名医学新生抑郁症状检出情况和CTQ总分比较

2.2有无留守经历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检出情况 根据CTQ-SF中重度创伤暴露的划界值,4种童年期虐待类型在医学新生的检出率分别为情感虐待3.2%(106/3319),躯体虐待2.1%(70/3319),性虐待3.2%(105/3319)和情感忽视8.4%(280/3319);总检出率为12.6%(418/3319)。有留守经历者情感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以及总检出率高于无留守经历者(P<0.001)。有一种类型童年期虐待经历的医学新生为9.6%(319/3319),有2种及以上经历者合计为3.0%(99/3319)。有留守经历者1种及以上童年期虐待类型的检出率均较无留守经历者高。见表2。

表2 3319名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检出情况比较(名,%)

2.3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相关性分析 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发现,CTQ总分及4种童年期虐待类型得分与抑郁症状(BDI-Ⅱ)总分均呈正相关。见表3。

表3 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相关性(r)

2.4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类型与抑郁症状的关联 采用多因素二分类 Logistic 回归分析,以有无抑郁症状为因变量,4种童年期虐待类型为自变量,调整年龄、性别、是否独生子女、生源地及家庭经济状况,发现4种童年期虐待类型与医学新生抑郁症状均存在正向关联(P<0.05/0.001)。见表4。

表4 童年期虐待类型与抑郁症状相关性多因素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2.5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和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无童年期虐待同时无留守经历作为参照,调整年龄、性别、是否独生子女、生源地及家庭经济状况,进行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表明有童年期虐待的前提下,有留守经历医学新生比无留守经历者抑郁症状检出率高。见表5。

表5 童年期虐待和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多因素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2.6医学新生童年期虐待、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关系 本研究采用PROCESS for SPSS宏程序(2.16版本)探索了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关系中童年期虐待的中介作用。以是否有留守经历为自变量,抑郁症状(BDI-Ⅱ总分)为因变量,童年期虐待(CTQ总分)为中介变量,同时调整年龄、性别、是否独生子女、生源地及家庭经济状况后显示:留守经历与童年期虐待呈显著正向关联(β=2.459,P<0.001, 95%CI:1.832~ 3.086),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呈显著正向关联(β=0.350,P<0.001, 95%CI:0.325~ 0.374);且经sobel检验,童年期虐待在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关系间的中介效应显著(P<0.001)。而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关联不显著(P>0.05),说明童年期虐待在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关系间具有完全中介作用。见图1。

图1 童年期虐待在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间的中介效应模型

3 讨论

本次调查发现,该医学院校新生抑郁症状的总检出率为11.3%,与杨婉秋[19]和曹文君等[20]的研究结果较相近,但远低于何婷婷[21]和曹蕾等[22]关于医学院校新生抑郁症状总检出率的调查结果。本研究显示,医学新生中重度抑郁症状的检出人数168人,检出率为5.1%,与曹蕾等[22]关于医学新生中重度抑郁症状的检出率7.26%相差不大。另外,本研究发现生源地为城镇或城市的医学新生比农村的医学新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高,与曹文君等[20]与何婷婷等[21]的研究结果不一致。韩黎等[23]研究发现,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抑郁症状检出率和抑郁症状均分显著高于无留守经历者,本研究未发现此差异。推测以上的不一致可能与样本来源、调查工具的不同以及调查时间的差异均有一定关系。

本研究显示医学新生4种童年期虐待总检出率为12.6%,存在1种虐待或忽视的检出率为9.6%,存在2种及以上虐待或忽视的检出率为2.9%。情感忽视的检出率最高,为8.4%;其次为情感虐待和性虐待,均为3.2%;躯体虐待的检出率为2.1%,低于胡玄一等[24]关于大学生样本的调查结果,推测可能与样本来源以及特征不同有关。有留守经历组4种童年期虐待的总检出率为17.2%,存在1种虐待或忽视的检出率为12.4%,存在2种及以上虐待或忽视的检出率为4.8%。以往相关研究发现有留守经历大学生负性生活事件较高[13,23],本研究发现留守经历组的CTQ总分高于无留守经历组;留守经历组的情感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以及4种童年期虐待总检出率高于无留守经历组,说明留守经历与童年期虐待存在一定关联。

本研究发现,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存在正向关联,虐待或忽视越严重,抑郁症状程度越重,并且4种童年期虐待类型均能增加抑郁症状检出风险,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6-7,24-25]。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检出率虽无明显关联,但本研究发现,在有童年期虐待的前提下,有留守经历的医学新生比无留守经历者抑郁症状检出率高。中介效应分析也发现,童年期虐待在留守经历与抑郁症状的关系中存在完全中介效应,即留守经历可以通过与童年期虐待的关联进而与抑郁症状相关联。

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不足。首先,调查人群比较局限,样本仅来自一所高校的医学新生,影响结论的外推;其次,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只能考察变量间的相关性,不能推测出因果关系。因此,留守经历和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三者的关系,还需要进行大范围、多中心抽样以及纵向研究进一步证实。总之,本研究提示,留守经历和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相关,在制定医学生抑郁症状干预措施时,应考虑留守经历和童年期虐待因素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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