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
摘要:刘孝标以注释《世说新语》而名世,其在《梁书》与《南史》都有传载,所以笔者主要依据这两部唐修正史来考察刘孝标的生平事迹。《梁书》为姚思廉所撰,《南史》则成于李延寿之手,姚、李均属初唐人,但《南史》成书稍晚,且涵盖宋、齐、梁、陈四朝史事,因而记载刘孝标事较《梁书》为简,但大抵是依《梁书》文本略加增删而成,不过,笔者却发现《南史》在钩稽刘孝标行迹时比《梁书》更为清晰明了。笔者即从这些史籍中搜罗资料以对刘孝标的家世与行迹做出分期概述,并对刘孝标的现知著作进行梳理。
关键词:刘孝标 《梁书》 《南史》 行迹 现知著作
刘孝标六十年的人生历程横跨了南朝的宋、齐、梁三个历史时期,其生活轨迹也随着战争而从北向南迁徙,历经宦海沉浮终究隐居江南一隅以著书讲学而了此一生。然而目前学界尚无对刘孝标的家世和行迹做出明确的分期研究,本文结合史书记载与当前最前沿的学术成果以期填补这一空白。①
一、坎坷不幸的家世和颠沛流离的早年生活(25岁前,462—486年)②
笔者综合《梁书》与《南史》中刘孝标的相关记载来考察其家世和早年境况,只能用坎坷不幸和颠沛流离加以形容。
刘孝标刚刚满月,曾任宋始兴内史的父亲即去世了,母亲许氏不得不带着他及哥哥法凤回到故乡。(《南史》:“父琁之,仕宋为始兴内史。峻生期月而琁之卒,其母许氏携峻及其兄法凤还乡里。”)
宋明帝泰始五年③,刘孝标八岁,北魏攻占青州,他们母子被掠为奴隶卖到中山,富人刘实④悯惜刘孝标,以束帛赎出,并教他读书。(《梁书》:“宋泰始初,青州陷魏,峻年八岁,为人所掠至中山,中山富人刘实悯峻,以束帛赎之,教以书学。”)
此时刘孝标的堂兄刘怀珍⑤仍在宋为官,并以军功累迁高位,而北魏却实行南北敌视政策,对南朝有戚属者尤甚,因此应当是听说了刘怀珍事,再徙刘孝标母子到更为僻远的桑干。⑥(《南史·刘怀珍传》:“累迁黄门郎,领虎贲中郎将……出为豫州刺史,加督……封中宿县侯,进平南将军,增督二州。”《梁书》:“魏人闻其江南有戚属,更徙之桑干。”)刘孝标母子衣食难继,不得不到寺庙为尼为僧,还俗只是后来的事情。(《南史》:“居贫不自立,与母并出家为尼僧,既而还俗。”)
齐武帝永明四年⑦,刘孝标母子不堪忍受歧视与压迫,由桑干逃回到建康,此时他已年届二十五岁。(《南史》:“齐永明中,俱奔江南,更改名峻字孝标。”)
自刘孝标出世至其二十五岁,他几乎都是在随处飘零着的,并且生活环境和条件愈来愈恶劣与艰辛,这固然有其可悲的家世因素(幼年丧父),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的国家四分五裂、战乱频仍、动荡不安、南北敌视、民族矛盾尖锐。由此可见,个人命运的济舛乃系于家国的安危。
二、好学博闻却怀才不遇的齐、梁两朝宦海生涯(25—47岁,486—508年)⑧
二十五岁的刘孝标逃回江南后,不仅从此结束了其在北方的飘零生活,而且因其才学也由此开始了沉沉浮浮的宦海生涯。
早在北方时,先有中山富人资助教导刘孝标学习,被徙桑干后,即使生活异常艰辛,刘孝标仍然孜孜好学,曾有过孝文帝选才的时机,刘孝标却并不见拔。(《南史》:“峻好学,寄人庞下,自课读书,常燎麻炬,从夕达旦。时或昏睡,爇其须发,及觉复读,其精力如此。时魏孝文选尽物望,江南人士才学之徒咸见申擢,峻兄弟不蒙选拔。”)
来到自东晋偏安江隅以来文化日渐兴盛的建康,刘孝标自感少时的读书不博,于是他更加勤苦读书,终于“博极群书,文藻秀出”,但因徐孝嗣排抑,并不为竟陵王萧子良所用。(《南史》:“自以少时未开悟,晚更厉精,明慧过人。苦所见不博,闻有异书,必往祈借。清河崔慰祖谓之‘书淫’。于是博极群书,文藻秀出。故其自序云:‘黉中济济皆升堂,亦有愚者解衣裳。’言其少年鲁钝也。时竟陵王子良招学士,峻因人求为子良国职。吏部尚书徐孝嗣抑而不许,用为南海王侍郎,不就。”)
齐明帝时,刘孝标为萧遥欣礼遇重用,但好景不长。(《南史》:“至明帝时,萧遥欣为豫州,引为府刑狱,礼遇甚厚。遥欣寻卒,久之不调。”)
梁天监初,刘孝标入西省典校秘阁,后来,因私载禁物,被免官。(《南史》:“天监初,召入西省,与学士贺踪典校秘书。峻兄孝庆时为青州刺史,峻请假省之,坐私载禁物,为有司所奏,免官。”)
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二十二年时光,對刘孝标来说未必不是又一段苦闷而压抑的心灵煎熬。他博学多闻却怀才不遇,满怀希望却终得冷落,推其原因似乎是时运不济、他人排抑,但这只是肤表因素,在笔者看来,究其根本是由于刘孝标单纯的个性本来就与复杂的仕宦环境格格不入。据《南史》记载:
初,梁武帝招文学之士,有高才者多被引进,擢以不次。峻率性而动,不能随众沉浮。武帝每集文士策经史事,时范云、沈约之徒皆引短推长,帝乃悦,加其赏赉。会策锦被事,咸言已罄,帝试呼问峻,峻时贫悴冗散,忽请纸笔,疏十余事,坐客皆惊,帝不觉失色。自是恶之,不复引见。
此时刘孝标已过不惑之年(四十多岁),在侍奉君王时竟然本真率性,不能随众沉浮而触犯帝忌,又怎么可能仕宦畅达呢?笔者推想先前魏孝文帝与竟陵王都曾大规模选才而刘孝标都未得用,其主要原因理应在此⑨,或许刘孝标还未曾面见君王,就已先得罪了执事官。
天监七年(508),刘孝标为安成王的户曹参军,此时开始编写《类苑》,因病未完成而从此栖居东阳紫岩山,开始了其以著述、讲学为主要内容的晚年生活。(《梁书》:“安成王秀好峻学,及迁荆州,引为户曹参军,给其书籍,使抄录事类,名曰《类苑》。未及成,复以疾去,因游东阳紫岩山,筑室居焉。为《山栖志》,其文甚美。”)
三、著述、讲学的晚年生活(47—60岁,508—521年)⑩
如果以现代的年龄分期标准来看,笔者或许应该用“中年”而并非“晚年”来命名刘孝标的这段时期,但总览刘孝标的整个人生历程,以“晚年”命名似乎更合适。这一时期应该是刘孝标此生生活最安稳、著述最丰厚、作品价值最高的阶段。
在笔者看来,如果刘孝標的个性不适宜仕宦环境,著述讲学理应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读刘孝标晚年之文,总隐约感觉到他心中还有种种的遗憾、诸多的不平。据《梁书》记载:
峻又尝为《自序》,其略目:“余自比冯敬通,而有同之者三,异之者四。何则?敬通雄才冠世,志刚金石;余虽不及之,而节亮慷慨,此一同也。敬通值中兴明君,而终不试用;余逢命世英主,亦挨斥当年,此二同也。敬通有忌妻,至于身操井臼;余有悍室,亦令家道坎坷,此三同也。敬通当更始之世,手握兵符,跃马食肉;余自少迄长,戚戚无欢,此一异也。敬通有一子仲文,官成名立;余祸同伯道,永无血胤,此二异也。敬通膂力方刚,老而益壮;余有犬马之疾,溘死无时,此三异也。敬通虽芝残蕙焚,终填沟壑,而为名贤所慕,其风流郁烈芬芳,久而弥盛;余声尘寂漠,世不吾知,魂魄一去,将同秋草,此四异也。所以自力为叙,遗之好事云。”
纵观刘孝标的一生,从其孤苦飘零的早年到怀才不遇的盛年再至抱憾不平的晚年,笔者仅仅能给予他的不幸遭际以无限的理解和同情。然而,令人钦服的是刘孝标以“好学精勤”贯其一生,终其一世,几乎从未间断过,而那些鉴证他不懈努力的现存诗文及其他著作,也回报以其在中国文学史、史学史上至今仍熠熠生辉的光彩。
四、刘孝标现知著作稽考
笔者翻查刘孝标有名字可考的著作,发现大部分是作于其南归之后甚而是作于四十岁之后,最早的著书应该是《梁天监四年文德正御四部及术数书目录》即《梁文德殿四部目录》四卷,已亡佚。而刘孝标的诗文作品大多也已经亡佚,流传至今的,据后人辑录只有零星十余篇。
刘孝标存诗四首:《登郁洲山望海》(《刘孝标集校注》标明录自影宋本《艺文类聚》卷八),《出塞》(录自影宋本《文苑英华》卷一九七),《始居山营室》(录自影宋本《艺文类聚》卷三六),《江洲还人石头》(录自影宋本《艺文类聚》卷二八)。
刘孝标存文十二篇:《送桔启》(《刘孝标集校注》标明录自清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梁文》),《与何炯书》(录自《南史》卷四九,全文已亡,现仅见三十一字的一片段),《与宋玉山元思书》(录自影宋本《艺文类聚》卷三七),《与举法师书》(录自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广弘明集》卷二四),《答郭峙书》(录自影宋绍兴本《艺文类聚》卷三〇),《答刘之遴借类苑书》(录自影宋绍兴本《艺文类聚》卷五八),《重答刘秣陵沼书》(《文选》卷四三·书,第610页),《辩命论》(《文选》卷五四·论,第747—754页),《广绝交论》(《文选》卷五五·论,第754—760页),《相经序》(录自影宋绍兴本《艺文类聚》卷七五),《自序》(《刘孝标集校注》标明原文已佚,整合录自《文选·重答刘秣陵沼书》李善注、《梁书·刘峻传》《南史·刘峻传》),《山栖志》(录自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广弘明集》卷二四)。
刘孝标的著作除上面提及的诗文与《梁文德殿四部目录》(《隋书卷三十三·志第二十八·经籍二·史》,第991页)外,还有:《世说新语注》(《隋书卷三十四·志第二十九·经籍三·子》,第1011页);《陆士衡演连珠五十首注》(《文选》卷五五·连珠,第761—767页);《汉书注》(《隋书卷三十三·志第二十八·经籍二·史》第954页,此著作隋唐之际就已亡);《类苑》(《隋书卷三十四·志第二十九·经籍三·子》,第1009页);南宋陈振孙撰《直斋书录解题》时,始说不存,此书之前应早已亡佚;《刘孝标集》(《隋书卷三十五·志第三十·经籍四·集、道经、佛经》,第1078页,明代之前已佚。)
综上观之,刘孝标的四首存诗、十篇存文(除却《与何炯书》《自序》)、两部注书《世说新语注》与《陆士衡演连珠五十首注》目前文字还尚齐整,其他著述都已散佚不全了。罗国威先生的《刘孝标集校注》已由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出版,修订本又由学苑出版社2003年出版,笔者认为此书是目前收罗刘孝标资料较全的辑录著作。
①该文主要依据〔唐〕姚思廉撰:《梁书·卷五十·列传第四十四·文学下刘峻传》(第701—707页),中华书局1973年版与〔唐〕李延撰:《南史·卷四十九·列传第三十九刘怀珍·从父弟峻传》(第1218—1220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来钩稽刘孝标的生平行迹,并做出分期概述。
②因《梁书》与《南史》都不记载刘孝标生年,而记载刘孝标卒年却有异,一为梁武帝普通二年卒,一为普通三年卒,享年俱为六十,所以,以前学界据刘孝标的卒年推断其生年有宋孝武帝大明六年与大明七年的争议。现在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认为《梁书》记载确切,即刘孝标生于宋孝武帝大明六年,卒于梁武帝普通二年,即462—521。因此,刘孝标25岁前,即462—486,此段时期起自宋孝武帝大明六年亦即北魏和平三年,止于齐武帝永明四年亦即北魏太和十年。
③《梁书》与《南史》都记载为“宋泰始初”,而王玫、王江玉认为此时是“宋明帝泰始五年北魏皇兴三年469 年”,笔者采用此说。详见王玫,王江玉:《刘孝标年谱简编》,《文献》1998年第3期。
④《梁书》为“刘实”,而《南史》为“刘宝”,两书记载不同,但学界尚无考证出其究为何人,盖因字形近似,某一必是编抄时的讹误。笔者暂时采用成书较早、记载较详的《梁书》。
⑤刘孝标与刘怀珍的明晰亲属关系可参见〔南朝·梁〕刘峻著,罗国威校注:《刘孝标集校注(修订本)》,学苑出版社2003年版,第226页。
⑥《梁书》为“桑干”,而《南史》为“代都”,两书记载不同,而王玫、王江玉认为“桑乾(按:“乾”应写作“干”)魏时属代郡”,详见王玫,王江玉:《刘孝标年谱简编》,笔者暂时采用《梁书》记载。
⑦《梁书》与《南史》都记载为“齐永明中”,而王玫、王江玉认为此时是“齐武帝永明四年、北魏太和十年486年”,笔者采用此说。详见王玫、王江玉:《刘孝标年谱简编》,笔者认为刘孝标486年逃离北地、回到江南,此当是其人生的第一次转折。
⑧此段时期(486—508)起自齐武帝永明四年亦即北魏太和十年,止于梁武帝天监七年亦即北魏永平元年。据王玫、王江玉考证“策‘锦被’事”发生在502年,范云当尚在人世,且身体情况能够使其当廷应承奉答时,因为503年5月范云即去世了。而502年3月,齐和帝禅位,4月萧衍才刚刚即帝位并改元天监。详见王玫、王江玉《刘孝标年谱简编》。笔者对此说持保留意见,因为笔者推断刘孝标当于502年春末夏初入西省典校秘阁,“策‘锦被’事”可能发生在502年秋冬,抑或在503年五月前,但并不能肯定地说“策‘锦被’事”就是发生在502年,因为《梁书》记载范云死事太简略,只有“二年,卒,时年五十三”八个字;《南史》则记载更简略,然而添加了对往事的追述,即目前并无发现任何有力證据说范云何时病、病多久才去世。即使刘孝标为武帝见恶,不复引见,但其应仍然供职西省,被免官当在505年后,因为此年刘孝标的《梁天监四年文德正御四部及术数书目录》编成问世,我们从书名能够看出该书当是奉诏而作。因此刘孝标被免官当在505至508 年间,508年刘孝标成为安成王的荆州户曹参军,但因得病为时很短,此事有正史为证。笔者据此认为508年便是刘孝标人生的又一转折,自该年起,刘孝标就基本结束了在朝廷的仕宦生涯,开始了其以著述讲学为主要内容的晚年生活。这里笔者需要申明的有两点:一是《类苑》虽然开始作于刘孝标荆州户曹参军任上,但当是其栖居东阳后完成,因为120卷巨著不可能一蹴而就、朝夕可成;二是李善注《文选·重答刘秣陵沼书》中引刘孝标《自序》曰“梁天监中,诏峻东掌石渠阁,以病乞骸骨,后隐东阳金华山”条历惹争议,因为它实在关系着刘孝标离开安成王、在东阳养病后是否再次投身朝廷而重新为官以及刘孝标重要著作的著述时地、他何时真正归隐等诸多问题,笔者考察多家之说后,感觉都不甚称心满意,自认为不应采纳李善注,因为众所周知,许多注家在关涉人物生平的注释时为精省字数、力求简练大多不会援引文本原貌而是加以总结性概括,即便标示出处也不尽是原文,更何况刘孝标的《自序》本就是对其一生的概括,《文选注》这种概括的概括更为不可当为史实,况且唐修两部正史都未提及刘孝标再次到朝廷为官的事,而《南史》记载“及峻《类苑》成,凡一百二十卷,帝即命诸学士撰《华林遍略》以高之,竟不见用”。由此可见,梁武帝对刘孝标的记恨(至少是不喜欢或厌恶)竟到此时(史载天监十五年是《华林遍略》始编年),刘孝标怎么可能在天监中(梁武帝天监年号用了十八年,天监中当在天监八、九、十这三年左右)又得以重返朝廷为官?想必是李善误注,抑或是《文选注》的文学作品导读性质使李善弃正史而引刘孝标的《自序》为注。《自序》原文今已不可得见,试问晚于姚思廉和李延寿的李善看见的可是其全貌否?
⑨在魏孝文时刘孝标未被选拔任用,萧艾先生认为是因为无人引荐,罗国威先生认为是“闻慰南叛”,宋华礼认为是刘孝标不够北魏对汉人的任用资格。笔者不赞同上述说法,因为孝文帝为促使鲜卑族汉化而任用汉人积极地进行改革,假使任用刘孝标为官,刘孝标或许后来就不会南下了,更何况“魏孝文选尽物望,江南人士才学之徒,咸见申擢”,而“峻兄弟不蒙选拔”。由此可见主要原因应在刘孝标自身;不为竟陵王见用,萧艾先生认为是刘孝标门第、声望没有优势,宋华礼认为是徐孝嗣故意不给日薄西山的萧子良招揽人才。笔者认为上述说法是有些道理,但更有些牵强,因为在任何事物的发展过程中,都是由内因起着决定关键性作用,而外因不过是起着支配辅助的作用,可参见萧艾《刘孝标及其世说注》,《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5年第2期;〔南朝·梁〕刘峻著,罗国威校注《刘孝标集校注(修订本)》,第228页;宋华礼《刘峻研究》,山东师范大学2009年硕士学位论文。
⑩此段时期(508—521)起自梁武帝天监七年亦即北魏永平元年,止于梁武帝普通二年亦即北魏正光二年。
参考文献:
[1]刘峻著,罗国威校注.刘孝标集校注(修订本)[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3.
[2]姚思廉撰.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3]李延寿撰.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萧艾.刘孝标及其世说注[J].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5 (2).
[5]王玫,王江玉.刘孝标年谱简编[J].文献,1998(3 ).
[6]宋华礼.刘峻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09年硕士学位论文.
[7]魏征,令狐德棻撰.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8]萧统编,李善注.文选[M].北京:中华书局,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