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扶正方对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癌因性疲乏的影响研究

左文英 丁宏娟 浦斌红 洪庆祥

摘 要 目的：分析探讨健脾扶正法治疗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癌因性疲乏的临床效果。方法：选取2017年至2020年的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59例作为研究对象，对照组29例，治疗组30例。所有患者均给予营养支持、心理护理等基础治疗，在此基础上对照组给予归脾丸治疗，每次8粒，每日3次；治疗组则予中医健脾扶正方药加减治疗，两组均4周为1个疗程，共2个疗程。治疗前后采用Piper疲乏评估量表（Pipers fatigue scale，PFS）评价患者疲乏程度，评估中医症状积分并检测血清血红蛋白与白蛋白水平。结果：治疗组治疗后PFS各维度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治疗组疲乏量表情感、感知维度及总疲乏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各项中医症状积分低于同组治疗前（P<0.05），且治疗组乏力、纳差、腹胀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前后血红蛋白及白蛋白水平无明显变化，两组间差异亦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健脾扶正方能有效改善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的疲乏癥状，降低疲乏对肿瘤患者日常活动的影响，改善患者情绪表现、感知及认知症状，提高患者生活质量。

关键词 癌因性疲乏；轻中度贫血；肿瘤；基层；名老中医；健脾扶正方

中图分类号：R7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6-1533（2022）06-0030-04

引用本文 左文英， 丁宏娟， 浦斌红， 等. 健脾扶正方对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癌因性疲乏的影响研究[J]. 上海医药， 2022， 43（6）： 30-33.

基金项目：全国基层名老中医专家传承研究工作室建设项目（2019-2021）；2016年上海市徐汇区医学科研项目（SHXH201642）

Study of the effect of Jianpifuzheng recipe on cancer-related fatigue in tumor patients with mild to moderate anemia

ZUO Wenying1， DING Hongjuan1， PU Binhong1， HONG Qingxiang2

（1.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f Fengling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 of Shanghai Medical College of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30， China； 2. 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ses Medicine of the Eighth Peoples Hospital， Xuhui Branch of the Sixth Peoples Hospital， Shanghai 200235，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and explor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Jianpifuzheng method i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in tumor patients with mild to moderate anemia. Methods： Fifty-nine tumor patients with mild to moderate anemia from 2017 to 2020 were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s， and randomly divided into a control group with 29 cases and a treatment group with 30 case. All patients were given basic treatment such as nutritional support and psychological care， on this basis， the control group was given Guipi pills， 8 pills each time， 3 times a day；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treated with the addition and subtrac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vigorating the spleen and strengthening the body. Both groups were given 4 weeks as a course of treatment， with a total of 2 courses of treatment.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the Pipers fatigue scale（PFS） was used to evaluate the degree of fatigue， assess the TCM symptom score， and detect the levels of serum hemoglobin and albumin. Results： The scores of each dimension of PFS in the treatment group after treatment were lower than those before treatment（P<0.05）， and the emotion， perception dimension and total fatigue score of fatigue scale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P<0.05）. The scores of TCM symptoms in the two groups after treatment were lower than those before treatment in the same group（P<0.05）， and the scores of fatigue， anorexia and abdominal distension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P<0.05）.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change in the levels of hemoglobin and albumi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in the two groups， and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groups（P>0.05）. Conclusion： Jianpifuzheng recipe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symptoms of fatigue in tumor patients with mild to moderate anemia， reduce the impact of fatigue on daily activities of tumor patients， improve their emotional performance， perception and cognitive symptoms， and improve their quality of life.gzslib202204041437

KEY WORDS cancer-related fatigue； mild to moderate anemia； tumor； grass-roots level； famous veteran teran doctor of TCM； Jianpifuzheng recipe

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CRF）被不少学者评为是肿瘤患者“最重要却无法治疗的症状”之一[1]。尽管癌症患者的肿瘤类型、治疗方案、评估方式等不同，70%～80%的癌症患者都经历不同程度的疲乏[2]。与正常人乏力相比，CRF程度更严重，更容易使情绪低落且难以缓解。CRF归属于中医“虚劳”的范畴，全国基层名老中医洪庆祥主任医师从健脾扶正入手，依据清代大健脾养胃丸改良化裁健脾扶正方，对改善轻中度贫血癌症患者的疲乏有一定疗效，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7年至2020年期间在上海市徐汇区枫林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第八人民医院中医科门诊及病房就诊的18～85岁、卡氏（Karnofsky，KPS）评分>50分、预计生存期超过3个月的轻中度贫血CRF患者59例。所有患者经病理学检查确诊为肿瘤患者，且符合CRF诊断标准者[3]：严重疲乏、活力消失或需要更多休息，与活动量的改变不成比例，在近1个月里反复出现并持续2周以上，同时伴有5个或5个以上的症状；符合轻中度贫血标准。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29例和对照组30例。对照组中男性16例、女性13例，年龄为45～74岁，平均（71.71±5.78）岁，KPS评分（68.64±6.93）分，血红蛋白（101.90±11.80）g/L，白蛋白（33.07±3.32）g/L；肿瘤分类：肺癌5例、胃癌8例、肝细胞癌1例、结直肠癌5例、乳腺癌5例、前列腺癌3例、甲状腺癌2例。治疗组中男性16例、女性14例，年龄为42～79岁，平均（68.37±8.92）岁，KPS评分（71.00±7.59）分，血红蛋白（103.20±13.70）g/L，白蛋白（32.81±4.18）g/L；肿瘤分类：肺癌4例、胃癌9例、肝细胞癌2例、结直肠癌6例、乳腺癌4例、前列腺癌2例、甲状腺癌3例。两组患者中医辨证均为脾血亏虚、气虚血瘀。两组基线资料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排除严重心肺疾病、肝肾功能不全及免疫系统、内分泌系统疾病患者，进食障碍者，意识不清或无法配合者，局部皮肤严重破损者，妊娠期妇女，内脏活动性出血者等。

1.2 方法

两组患者均给予营养支持、心理护理等基础治疗。对照组在基础治疗上服用归脾丸（宛西制药）进行治疗，每次8粒，每日3次温水送服。治疗组则在基础治疗上加予中医健脾扶正法方药加减治疗，药方依据清代大健脾养胃丸改良化裁[4]，由淮山药30 g、太子参15 g、炒白术30 g、白茯苓12 g、枳壳12 g、黄连3 g、干姜6 g、野葡萄藤15 g、莪术15 g、蛇舌草15 g、仙鹤草30 g组成，并随症加减：食欲不振加炒谷麦芽、焦六曲，腹胀症状加青皮、木香、砂仁，口干加麦冬、五味子，失眠症状则加北秫米、夜交藤；水煎每次100 mL，每日2次，连续服用。4周为1个疗程，两组均治疗2个疗程。

1.3 观察指标

使用Piper疲乏评估量表（Pipers fatigue scale，PFS）对患者CRF程度进行评价，包含行为、情感、认知、感觉四个维度，总分10分，得分越高表明疲乏程度越重。中医证候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5]制定评分标准，观察疾病中可能出现的症状并分级量化计分，症状的有无及程度的轻重为评分依据，将乏力、纳差、口干、腹胀、失眠按无、轻度、中度、重度分别计0分、1分、2分、3分。检测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红蛋白及白蛋白水平。

1.4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两组PFS评分比较

治疗组治疗后各维度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疲乏量表情感、感知维度及总疲乏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2.2 两组中医症状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各项中医症状积分均低于同组治疗前（P<0.05），且治疗组乏力、纳差、腹胀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2.3 兩组血红蛋白及白蛋白水平比较

两组治疗前后血红蛋白及白蛋白水平无明显变化（P>0.05）。治疗后两组间差异也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3 讨论

CRF的发病机制、影响因素目前尚不明确，肿瘤并发症、治疗方案、内分泌水平改变、心理及睡眠障碍等是引起CRF的重要原因[4]，各因素相互作用，错综复杂，目前临床尚无疗效确切的治疗方案。本研究选用轻中度贫血的CRF患者，基于以下两方面考虑：（1）CRF与贫血常同时发生，贫血是肿瘤预后的独立危险因子[6]，且肿瘤相关性贫血发生率高[7]，2004年欧洲癌症贫血调查报告肿瘤相关性贫血发生率高达77.7%，我国肿瘤贫血患者比例亦有37.3%，其中轻度贫血为21.3%、中度贫血9.3%、重度贫血6.6%；（2）有研究提示肿瘤患者贫血的主要原因是造血不足，而CRF患者辨证分型以脾胃虚弱、气血亏虚等为多见，入选患者临床症状典型、证型单一，易于施治，组间可比性好，利于中医药优势的发挥。gzslib202204041438

通过分析本研究中出现的临床症状和舌苔脉象，中医辨证为脾血亏虚、气虚血瘀，治疗当以补脾益胃、益气活血，这与现代研究结果相仿[4，8-10]。张永慧[8]通过聚类分析200名CRF患者的四诊信息发现CRF患者脾气亏虚证出现率高达35.2%；任黎萍和李娟娟[9]发现脾胃虚弱证为乳腺癌术后患者的第一中医证型；张涛[10]对354名CRF患者的临床症状及舌脉进行整合、分析发现脾胃虚弱型CRF患者占比第一（26%）。全国名老中医洪庆祥主任医师认为CRF符合中医“虚劳”表现和特点，常见致病因素及病理机制多为年老体弱以致正气虚损，脾胃虚弱则气血生化无源、痰湿内阻，情志不遂以致气滞血瘀，痰瘀互结为“癌”，正气虚损、脾胃虚弱则发为“疲乏”，故健脾扶正等则当贯穿CRF治疗始终，佐疏肝理气、燥湿化痰、活血化瘀等，并在临床实践中依据清代大健脾养胃丸改良化裁健脾扶正方作为伴有疲乏症状肿瘤患者的中药调理基础方，功用健脾扶正化瘀。山药味甘、性平，入肺、脾、肾经，健脾补肺、益胃补肾、固肾益精以固三脏之本为君，辅以太子参、白术、茯苓功用益气养阴健脾，黄连、干姜、枳壳理气和胃，佐以有抗癌作用的野葡萄藤、蛇舌草、莪术解毒化瘀散结，仙鹤草巩固补虚之功，诸药合用，顾护脾胃、疲乏得除，体现了健脾扶正为主的治疗原则。

本研究通过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显示，治疗组可有效改善轻中度贫血肿瘤患者的疲乏症状如乏力、厌食、腹胀等，并且通过降低疲乏对肿瘤患者日常活动的影响来改善患者情绪表现、感知及认知症状，说明在生物-心理-社会因素医学模式的要求下，肿瘤的治疗已不局限于癌肿的缩小甚至消除，目前更倾向于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以及躯体、认知、情感、心理等多领域多维度的改善。而本研究提示治疗组并不能有效地提高患者血红蛋白、血清白蛋白水平，这可能与本研究样本量小、观察时间段有关，还需大样本、多中心、前瞻性的随机研究，进一步探讨此法联合方案的疗效。

参考文献

[ 1 ] 张硕， 姚雷. 知情与否对肺癌放疗患者癌因性疲乏评估指标的影响[J]. 中国误诊学杂志， 2009， 9（7）： 1580-1581.

[2] Hofraan M， Ryan JL， Figueroa-Moseley CD， et al. Cancerrelated fatigue： the scale of the problem[J]. Oncologist， 2007， 12（Suppl 1）： 4-10.

[ 3 ] 张剑军， 钱建新. 中国癌症相关性疲乏临床实践诊疗指南（2021年版）[J]. 中国癌症杂志， 2021， 89-109； 89-109

[ 4 ] 连炜铃. 癌因性疲乏中医辨证及针灸治疗的临床研究[D].广州： 广州中医药大学， 2015.

[ 5 ] 郑筱萸. 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M]. 北京： 中国科技医药出版社， 2002： 378.

[6] Caro JJ， Salas M， Ward A， et al. Anemia as an independent prognostic factor for survival in patients with cancer： a systemic， quantitative review[J]. Cancer， 2001， 91（12）： 2214-2221.

[ 7 ] 中國临床肿瘤学会肿瘤相关性贫血专家委员会. 肿瘤相关性贫血临床实践指南（2015-2016版）[J]. 中国实用内科杂志， 2015， 35（11）： 921-930.

[ 8 ] 张永慧. 恶性肿瘤患者的癌因性疲乏中医证型临床研究[D]. 广州： 广州中医药大学， 2015.

[ 9 ] 任黎萍， 李娟娟. 100例乳腺癌术后疲劳综合征中医辨证规律探析[J]. 陕西中医， 2008， 29（7）： 798-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