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媒介化治理是媒介融合的新阶段,包含两个层面:媒介通过融合深化实现自我更新与高质量发展。与此同时,作为智能中介的媒介组织能够促进其他行业的融合深化,从而实现社会治理、国家治理的智能化、精细化。文章指出:人机协同是媒介化治理的重要语境,重大主题报道是媒介化治理的重要抓手,具有社会动员与主动协同的功能,能扩大增量受众、提升宣传声量、促进融合深化、助力社会治理。文章进而论述了重大主题报道提升媒介化治理能力的两种主要方式:一是以智能化融合、场景化融合、沉浸化融合促进媒介与相关行业的高质量发展;二是以重大主题报道助力社会精细化治理,为国家现代化与社会文明进程贡献力量。以期回应在媒体深度融合阶段,媒介机构以何种方式、借助何种形式实现自身及相关行业高质量发展这一时代命题。
【关键词】重大主题报道 媒介化治理 媒体融合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2)3-005-07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3.001
十九届中央政治局就全媒体时代和媒体融合发展举行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提出:“媒体融合发展不仅仅是新闻单位的事,要把我们掌握的社会思想文化公共资源、社会治理大数据、政策制定权的制度优势转化为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的综合优势。”[1]“四全媒体”概念,即全程媒体、全息媒体、全员媒体和全效媒体的提出为媒介深度融合指明了新方向。2020年9月出台的《关于加快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意见》,明确了媒体深度融合的总要求。[2]随后,媒体融合纵深化发展被写入《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要求“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实施全媒体传播工程,做强新型主流媒体,建强用好县级融媒体中心”。[3]
媒介融合经历了初期的基于WTO背景下媒体并购的跨媒体阶段,到基于介质融合的融媒体阶段,再到融入国家治理体系的全媒体阶段,可以说媒体深度融合的下一站即媒介化治理阶段,媒体融合不再是媒体自身的事情,更是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构成。
一、媒体融合进入媒介化治理新阶段
媒体融合进入媒介化治理新阶段,媒介化治理是国家治理、媒介生态、人工智能等政策语境与技术语境下的媒介融合新阶段,包含两个层面:媒介通过融合深化实现自我更新与高质量发展。与此同时,作为智能中介的媒介组织通过促进社会其他行业的融合深化,最终实现社会治理、国家治理的智能化、精细化、现代化。
1. 媒介化治理是媒体自我更新与高质量发展的新需求
媒介化治理关涉媒介自我治理与迭代更新。媒体融合深化过程中,媒介自身始终面临着自我治理与迭代更新,媒介融合从介质相加到介质相融、媒介运营从单打独斗到融媒体合力共振、媒介生产经由流程再造由内容搬运到内容整合、媒介用户管理由分拣读者来信到大数据用户画像、媒介分发由单一渠道到多元渠道、媒介消费由单触点传播到场域传播、媒介内容呈现由单介质传输到融媒体表达。
媒体自身融合深化的历程促进了媒体高质量发展。在5G、人工智能等具体媒体应用、模式方面,媒体要有自主研发、自主创新能力;在媒介内容的生产与消费上,要不断自我更新、流程再造,提高传播效率,提升传播效果,以适应媒介新生态与国际国内传播新形势。后真相时代,媒体必须担当起对信息进行核查与甄别的重任,不仅能够发现真相,还有能力将真相报道广远,让事实占据舆论场,让负责任的报道成为主流声音。[4]
2. 媒介化治理有利于各行各业高质量发展
国家级融媒体高质量发展,将经历“合而能融、融而能通、通而能连、连而能动”四个阶段。前两个阶段指向媒介自身,后两阶段则涉及媒介机构与外部的连接,包括与用户、社会其他子系统的连接与联动,促成人的全面发展与社会进步。[4]5G带来万物互联,技术赋能下的媒介能在更广阔的维度连接起受众、组织和社会机构,在媒介与用户间、媒介与社会组织间、机构与机构间,信息的触达和意义的沟通能够顺畅、泛在、多维进行。随着物联网、车联网的广泛运用,媒体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随着信息化社会的到来,媒介化治理将带来社会各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3. 媒介化治理助推社会治理现代化
媒介融合进程中媒介功能逐渐外显。中国加入WTO后带来媒介生态改变,使得媒介通过融合参与市场竞合,之后随着媒介融合不断深化,媒介机构更多参与到社会治理、城市建设中来,形成包含“中央厨房”、省级融媒体中心、市级融媒体中心、县级融媒体中心在内的由中央统领、省市兼容、县域纵深的层级布局。[5]媒介融合四级布局已搭建,媒介作为社会治理的中介,以其信息化、智能化、平台化特征,实现深层而广泛的联动,推动社会治理,促进建设服务型政府。
二、人工智能是媒介化治理的客观情境
媒介化治理之所以能够在媒介机构内部发生,并在社会层面积极推进,在于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为其提供了客观情境:人机协同使得主流媒体可通过重大主题报道引导舆论、形成舆论合力、促成社会共识的达成,最终实现社会治理的精细化、现代化。
1. 人工智能是媒介化治理的技术语境
媒介的发展与技术的升级紧密联系,传播方式的变革依托于技术的发展。从口语传播时代、印刷时代、大众传播时代到移动传播时代,技术不断催生新的媒介形态,由单向传播到多向可見的精准传播。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和5G技术应用的升级,人工智能技术逐渐成为媒介与社会发展的底层支撑,带来媒介生态变革,机器人写作、AI主播播报、社交机器人等的创新性应用,使内容生产效率大为提升,媒体由此进入智能传播时代。智能技术目前正处于机器感知阶段,下一步将进入人机协同的高级阶段,“人机协同将是未来传媒业的主流形态”。[6]未来发展中,人机协同除强调机器的计算与人的意识彼此相融外,更强调以人工智能技术的充分运用为基础,实现人与机器联通共生,传感器附着于人身,人与机器越来越一体化,实现人、机、环境协调共处。人的智能与机器的智能协同相融,将机器的超级计算能力与人的价值意识能力相匹配、内嵌,媒介融合深化将调动更多智能元素集聚,在技术驱动下走向智能融合,媒介化治理也将在这一智能化情境下展开。
2. 人工智能是媒介化治理的传播情境
人工智能技术在媒体领域的广泛应用,使得眼见未必为实。新技术的加入,如AI换脸通过机器深度学习,不断调整面部神态的精度,受众对于真人假人的识别难度加大;又如深度伪造技术,其利用人工智能软件巧妙控制视频和音频的人工合成逼真图像技术,能混淆现实与虚拟场景,模糊真实与虚拟的边界,让人难以判断视频内容的真实性,从而加剧虚假视频的泛滥。加之信息消费具有情绪偏好特征,人们对于信息的消费偏重情绪而非事实,这一消费偏好使得一段信息若能有效唤起人们的情绪,就可对受众产生影响并促发其行动,事实变得无关紧要,而这无疑降低了公共信息的可信度。
人工智能是媒介化治理的传播情境,包含三个层面:首先,人工智能时代,媒介机构在使用智能技术时,要有清晰的判断力与传播边控意识,避免落入技术“黑箱”,引发信息传播的失范与失控;其次,媒体应担负提升公众智媒素养的责任,智媒素养的提升贯穿信息获取—信息分析—信息判断—决策与行动—创造性使用媒介全过程,技术赋能带来的以“组合拳”形式出现的信息呈现,有拟真—逼真—以假乱真的传播假象与新闻失真,加之后真相时代,公众信息消费的情绪偏好,使得智媒素养的提升变得非常迫切;再次,人工智能时代的媒介化治理还包含媒体与社会其他子系统合作时,在创造性使用媒介实现社会协同治理时关注智能技术的边界,将信息置于人/机综合系统中统筹考量,从而做出有利于社会治理与和谐进步的决策与行动。
三、重大主题报道是媒介化治理的重要抓手
重大主题报道是围绕党委政府的重大决策、战略部署、社会热点等展开的战役性报道,对宣传党的政策、引导社会舆论、展现主流媒体权威性具有重要意义。[7]重大主题报道往往围绕重大严肃的国家议题展开,具有广泛影响力与极高关注度,能够塑造媒体权威、凝聚民众思想。秉持客观、真实的报道理念,有助于确保传播内容的导向正确,推动思想宣传与舆论引导。
正如本文开篇所言,媒介化治理包含两个层面,一是媒介自身的治理与自我更新,二是媒介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重大主题报道是社会的重要命题,能有效引导舆论;能利用最新技术提供好的体验,从而吸引更多受众,实现受众规模增长;可赋能媒体高质量发展,为国家现代化与社会文明进程贡献力量。重大主题报道因其自身特性,在这两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1. 重大主题促进跨平台传播
(1)重大主题报道适合融媒体传播。重大主题报道是聚焦国家政治经济生活、社会发展中的特定主题而展开的选题策划、报道实施、内容生产与分发的重要媒介应用。其记录国家重大事件、描绘新时代发展图景、展现人民风貌,对其着重报道并广泛触达受众,具有权威性、重大性、典型性、广泛性特点。单一媒介难以形成报道声势,产生社会影响。重大主题报道常常是多介质、复渠道、跨平台,以融媒体矩阵与跨平台的报道方式,形成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中央媒体和地方媒体、主流媒体和商业平台、专业媒体和大众媒体多方呼应、互为配合、和谐共振的传播局面,借由重大主題报道这种融媒体、跨平台传播形式,促进媒介与其他社会组织间的互动,加强机构与机构间的合作。
(2)重大主题报道有利于舆论引导。重大主题报道担负着传递主流价值观、凝聚社会共识、引导社会舆论的责任。首先,重大主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议题,在面临具有争议性的社会热点事件时,重大主题报道可进行内容引领,占领舆论高地,促成社会共识的达成;其次,重大主题报道的基石是传统的优秀文化,有利于传递主流意识形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良好社会风尚,实现价值引领。与此同时,重大主题报道有利于提升民众素养,筑牢信仰之基,弥合社会分歧,促成社会整合,从而实现媒介化治理。
(3)重大主题报道易形成宣传声量。重大主题报道因主题重大、内容权威、具备相当的社会关注度,易于形成宣传声量,能有效“提高党的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8]扩大宣传声量符合媒介深度融合阶段对主流媒体形成强大影响力的发展要求,顺应了融媒体进入“四全”阶段后融合深化的重点之一——“正面融”,即用积极的建设性语态引导舆论,促进公共讨论,弥合社会裂痕,表现乐观进取的积极情绪与积极舆论。[9]重大主题报道的融媒体呈现、多渠道分发、跨平台传播的联动优势,容易在公众中形成引导力。
2. 触点多元扩大媒介增量受众
传统媒体要想在技术驱动和形态演变中保留本质内核和不可替代性,唯有求新求变,融合深化,在保持存量受众的同时拓展增量受众,维持在人群中的既有影响力,搭建可持续发展的营销生态链。
重大主题报道可借助人工智能技术挖掘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理论等极具传播效应的选题,让重大主题能够深入人心,提升内容趣味性与受众关注度。借助算法对用户数据进行追踪,给用户画像,根据用户兴趣进行精准分发与个性推荐。此外,利用新技术挖掘用户背后的各类社交关系,拓展用户群体,将重大选题、时代关切与用户旨趣精准匹配并拓展推荐。与此同时,重大主题报道因题材重大、内容具有时效性、社会热度高,可在某一时段将适宜的内容通过适宜的形式推送,使多介质多维度的信息不断堆叠,形成信息场景,激发受众信息需求与分享愿望,在场景消费与社交分享中不断扩大受众规模。
此外,重大主题报道可利用智能技术对各类数据进行分析,对报道全流程进行实时监督、动态反馈,通过媒体机构快速反应的即时优化策略,实现编辑部与用户的交互式生产,更大范围、更迅速地调动受众的参与热情,释放受众的参与动能,在提升受众规模的同时,增强受众黏性。此外,借由传感器、移动终端、大数据等技术,人机协同赋能可更好地实现报道内容与受众间的适配,以平和的姿态触达受众,黏住受众。重大主题报道可利用最新技术创新传播场景,以多元触点扩大增量受众,实现受众的多触点延伸,促进受众规模增长,占领舆论阵地,提升媒介的社会协同与治理能力。
3. 重大主题报道促进媒体深度融合
重大主题报道可推进媒体高质量发展:首先,在人机协同背景下,媒体可在重大主题报道上尝试智能化、场景化、沉浸化融合生产,变革自身生产流程与受众体验;其次,借助重大主题报道这一抓手,媒体经历从内部自我革新到与社会其他子系统相连接的过程,能更好地发挥中介、桥梁、发动机的作用,助推媒介参与社会精细化治理。
(1)重大主题报道的智能化融合。智能化融合强调智能技术为媒体高质量发展赋能。随着5G、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技术的不断发展,重大主题报道在人机协同情境下,实现对智能技术的优化利用。以一年一度的两会报道为例,由于5G大规模商用,AR/MR/VR得以在报道中规模应用,AI主播、AI虚拟演播室等智能化应用在2021年的两会报道中尤为突出,AI主播应用面更广,断句更精准,语态更自然,表情更逼真。此外,有媒体在重大主题报道中,依托“台、网、端、微”传播矩阵,利用AR技术,让评论员、情景演员等真人与虚拟元素进行虚实结合、同屏共振,此类实景+虚拟产品,通过科技感建立亲切感,增加传播点,拓展年轻增量受众,高效引导舆论。通过人机协同赋能,重大主题报道能为受众提供便捷服务,解决场景之需,以亲民姿态触达受众,在硬技术、软语态上全新发展,推动媒体深度融合。
(2)重大主题报道的场景化融合。重大主题报道场景化融合,强调借由传感器、移动终端、大数据等技术,让场景与用户深入适配。借助智能技术进行切片化传播,借助LBS技术将场景与受众高效适配。重大主题报道因题材重大、内容具有时效性、社会热度高,所以在某一时间段,多介质、多维度的复合传播可有效形成信息场景,让合适的内容以合适的形式找到合适的受众,当受众处于这一信息场景中,易被激发出更多的信息需求。场景化融合包含场景叙事,场景叙事可将重大报道的时间轴、空间轴贯通,打通线上与线下,形成立体叙事,通过延伸阅读、背景材料、多媒体链接、可视化等方式,增加重大报道的厚度,通过二维码、AR实景等方式增加重大报道的活性与连接度。此外,场景化融合还包含场景导流,处于信息场景中的受众容易被激发出信息需求,主动搜索更多的信息。场景融合中,既可建立线上信息场景,又可连接线下物理场景;既可聚焦当下报道的主题,又可激活以往相关主题的历史记忆。
(3)重大主题报道的沉浸化融合。AR/VR/MR技术带来的再现传播力,使得现实与虚拟、现实与现实叠加呈现,除提供身临其境的沉浸体验外,再现传播力可将过去、当下、未来连接,可将眼前所见与未见的背景资料叠加呈现,使得信息的接收更复合、多时空、多梯度、多触发点。
首先,沉浸化赋能重大主题报道内容再现。重大主题报道可通过VR、AR技术进行模拟再现,通过场景还原打造出沉浸式体验,受众在沉浸式场景中能更深入地体会传播主题。依托计算机技术、全息投影技术,在立体多维的虚拟空间,立体化、可视化地呈现重大主题内容,如在展示《红岩》等革命主题时,可连线《红岩》数字博物馆,利用全息投影、互动触摸体验、熔融堆积式3D打印,让读者重游革命故地,并与历史人物互動,从而更深刻地理解革命精神。而在展示中华传统文化重大主题时,也可利用环幕投屏、AR、实时跟踪等技术,赋能重大主题的内容再现,如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推出的《典籍里的中国》,通过打造沉浸式场景,以主持人讲解、演员表演及戏剧、专家学者访谈等形式,进行多维解读与穿越时空的对话,引领观众浸入场景架构中,层层深入,创意性地再现内容,革新了受众的内容体验,吸纳了多元受众参与,扩大了重大主题报道的影响力,助推了媒体融合深化发展。
其次,沉浸化为用户提供受传新体验。其一,沉浸化提供互动体验。在基层党建主题报道中,结合VR、AR、动漫、游戏等形式,让用户能参与具体的报道,通过行动加深认识,改变单一的党建报道形式。一些重大主题报道还可通过提供融媒体产品,如“三维码融媒书”进行多介质传播、多类型互动。其二,沉浸化唤起深度传受体验。传承优秀文化、呈现发展风貌、弘扬创新精神的重大主题报道内容可通过AR/VR/MR技术,构建立体化、沉浸式场景,受众通过可穿戴设备进入拥有视觉、听觉、嗅觉等丰富感官体验的仿真世界。沉浸化极易唤起入脑入心的深度传受体验,如《人民日报》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推出的《快来!张骞邀你穿越丝绸之路》等重个体、重互动、重参与、重体验的重大主题报道媒介产品,可使用户略过基础信息的梳理而进入媒体渴望引导的目标中来。
四、重大主题报道提升媒介化治理能力
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提出,“力争用五年左右时间,建立起党组织统一领导、政府依法履职、各类组织积极协同、群众广泛参与,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基层治理体系”,“建立健全基层治理体制机制,推动政府治理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提高基层治理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水平”。[10]根据中央的顶层设计,“市、县级政府要将乡镇(街道)、村(社区)纳入信息化建设规划,统筹推进智慧城市、智慧社区基础设施、系统平台和应用终端建设,强化系统集成、数据融合和网络安全保障。健全基层智慧治理标准体系,推广智能感知等技术”。[10]媒介融合深化有利于加强基层智慧治理能力建设。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最初的目标即担当社会治理的智能中介:“县级融媒体可以担负起‘智能化社会治理中介’的作用,它利用媒体自身的介质特征,可以在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各方面鼓励公民参与到社会治理中来。这个平台是一个信息平台,同时又是公共服务平台,它能更方便地聚集县域民众,作为县域的社会组织,协调社会行动,促进公民主动协同,增强社会凝聚力,群策群力,共管共治,推进社会治理,维护社会稳定。”[11]媒介化治理是媒体深度融合的新阶段,这一阶段,媒体需站在更广阔的视角进行自我更新,协助参与社会治理,发挥社会公器的作用。媒体助推社会治理的过程,也是实现自身融合深化的过程,媒介化的历程也是媒介融合的高阶阶段。重大主题报道作为媒介化治理的重要抓手,在社会治理中发挥着积极作用。
1. 连接属性助推社会治理
重大主题报道可以发挥连接属性,实现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内外沟通、内外协同,媒体在智能技术支撑下实现跨领域联动,通过多元受众搭建社会治理网络,形成多元治理格局。
重大主题报道可推进基层法治和德治建设,培育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开展道德模范评选表彰活动,注重发挥家庭、家教、家风在基层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重大主题报道“跨平台、跨圈层、贯层级”多方联合的融媒体社会化生产,有利于连接属性作用的最大发挥。在重大主题报道中,媒体既可以横向联动多家平台,快速集纳各类信息,又可纵向沟通省市县多级融媒体中心,构成一条信息自由流动、高效传递的双向横纵贯线。由于受众广泛的参与度与能动性,受众在信息生产的同时也消费了信息,主流媒体在整合信息生产的同时,润物细无声地引导了舆论,有效提升了媒介化治理能力。
重大主题报道有利于數据的收集与整合。媒体在“互联网+基层治理”行动中大有可为,可发挥中介特质,实行基层数据的综合采集,加强基层治理数据资源建设,共建全国基层治理数据库,推动基层治理数据的资源共享,从而推动基层政务信息数据的共建共享。目前全国的县级融媒体中心及各级媒体的数据资源联网共享机制,可为共建全国基层治理数据库贡献力量。
在社会分层多元化、社会资源多样化、媒介业态多平台化的当下,借助重大主题报道,媒体可更好地集纳个体内容、用户画像。移动媒体的兴起、社交媒体的活跃,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自发生产内容,刻画自我,记录生活。个体描摹成为重大主题报道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往重集体轻个人的群像镜头,逐渐让位于个体的肖像镜头,在重大主题报道中有无数个由个体片段构成的基础数据与用户画像。在新冠肺炎疫情报道中,人民网为用户提供方便上传且易于分享的生产平台,发动公众贡献内容,分享信息,媒体机构整合用户生成的UGC内容,实现了PUGC的社会化新闻生产。PGC与UGC相结合的PUGC,兼容并包的社会化生产有利于媒体在“互联网+基层治理”中发挥作用,提升媒介化治理能力。
2. 多元受众搭建社会治理网络
重大主题报道传递真知、真理、真识,记载和跟进社会治理的发展,承载社会治理的智慧与思想,通过重大主题报道,提升受众的文明素质与理论根基,引导受众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从而形成和睦融洽的社会氛围。《关于加快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意见》中提到,要大兴“开门办报”之风,将党的优良传统与新技术手段结合,媒体与受众连接,以开放姿态吸引用户参与。重大主题报道在满足受众信息需求的同时,还能动员受众参与社会治理实践,搭建起多元受众社会治理网络,吸纳多方参与协同共治。
(1)“可写”的文本赋能公众发声。在技术门槛降低的当下,重大主题报道的文本不仅“可读”,也“可写”,重大主题报道赋予每位公民在公共平台针对重大事件发声的机会,从而使其主动协同参与到社会治理中来。
(2)“可亲”的呈现吸引公众参与。重大主题报道除语态、视角的亲民呈现外,更重要的是让民众成为报道主体,使民众参与到媒介生产中来。新闻,不仅仅是“人民关心的新闻”与“关于人民的新闻”,还是“人民参与的新闻”。
(3)跨平台受众构建公共治理空间。重大主题报道的受众通常是跨平台的,主流媒体活跃于微博、抖音等社交媒体平台,跨平台受众的共存与互动有利于促进舆论的良性汇聚,构建民主开放的互联网公共话语空间,促进协同治理。
(4)高卷入度受众促成主动协同治理。重大主题报道中受众是信息消费的高卷入度人群。高卷入度即卷入人数多、范围广,卷入的意愿高。主要表现为公众生产信息的欲望强烈,生成数量和频率较高,参与公共讨论与决策的意愿也高。高卷入度受众是实现主动协同社会治理的重要保证。
3. 跨领域联动促进社会治理精细化
社会治理精细化是社会治理的一个重要转向。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推进社会治理精细化,构建全民共建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12]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到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构建网格化管理、精细化服务、信息化支撑、开放共享的基层管理服务平台”。[3]社会治理精细化的本质是将人民群众放在中心,考虑人民群众的需求。社会治理精细化的特征表现为协同化的组织、专业化的队伍、信息化的手段、规范化的过程、标准化的运作、人性化的服务、数据化的结果。[13]这一点与媒体融合纵深化发展进程相符合,媒介可实现信息传播与公共服务双融合的功能,作为智能化社会治理中介,不断提升基层治理水平。[14]重大主题报道可作为媒介化治理的重要抓手,促进社会治理精细化。
(1)跨领域联动推进基层智慧治理。根据中央的顶层设计,市、县级政府要统筹推进智慧城市、智慧社区基础设施、系统平台和应用终端建设,强化系统集成、数据融合、网络安全保障,健全基层智慧治理标准体系,推广智能感知等技术。[10]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的最初目标,即担当智能化社会治理中介,协调社会行动,促进公民主动协同,增强社会凝聚力,推进社会治理,维护社会稳定。此外,当重大突发事件发生时,重大主题报道除能迅速传递信息外,还能实现线上线下连接,为受众提供公共服务,且发挥勾连作用,构建机构与机构间融合的渠道,为公众提供贴身化服务,提升办事效率,如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一些媒体推出通过扫描二维码进入义诊专区的应用,都是媒体整合资源、跨领域联动提升基层智慧治理水平的有效实践。
(2)覆盖多元受众实现精细化治理。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信息技术使社会治理能够更加精准分析、精准服务、精准治理、精准监督、精准反馈,能更好地服务不同社会群体。[15]重大主题报道凭借智能技术——用户画像,使过去模糊的群体清晰可见,据此提供针对性的内容和便捷的服务。借助算法的短视频可更好地实现多样化场景的内容分发,触达多圈层人群。如疫情期间,人民网、人民视频将直播内容进行切片化剪辑和编排,结合图片与文字直观呈现一线情况,并在微博、微信、抖音等平台进行复次发布,覆盖了多元受众,在抗疫中更有效地动员受众,激发人们主动协同参与社会治理。媒体通过提升政策宣传力、民情沟通力、便民服务力等基层政务服务水平,促进基层政务高质量发展,助推基层治理的精细化。
结语
媒体深度融合既是顶层设计,又是时代所需,重大主题报道因主题重大、权威性、前沿性成为媒体深度融合深化的主要抓手与重要着力点,在人机协同驱动下,借助重大主题报道,媒体经历着从内部自我革新到与社会其他子系统相连接的由点至面、由内而外的高质量发展过程。随着媒体融合深化,媒介机构必将更多地参与社会治理、基础政务、城市建设,形成包含“中央厨房”、省级融媒体中心、市级融媒体中心、县级融媒体中心在内的由中央统领、省市兼容、县域纵深的层级布局的媒介化治理新局面,[14]通过重大主题报道,进一步提升媒介化治理能力,促进基层政务与社会治理的高水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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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jor Theme Report: Communication Practice of Media Governance
LUAN Yi-mei(School of Journalism, Re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 Media governance is a new stage of media integration, which includes two parts: media can achieve self-renewal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rough deepening integration; At the same time, as an intelligent intermediary, media organizations can promote the deepening of the integration of other industries and social institutions, so as to finally realize the intellectualism and refinement of social and national governance.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human-machine cooperation is an important context of media governance, and major theme reports provide meaningful supports for media governance. It has the function of social mobilization and active coordination, can "promote the deepening of integration, expand the incremental audience, enhance the publicity volume and help social governance". This paper then discusses two main ways for major theme reports to improve the ability of media governance: one i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media and related industries with intelligent integration, scene integration and immersion integration; also, major theme publicity can help social governance become accurately targeted and contribute to the process of national modernization and social civilization. In order to respond how and in what form can media institutions realiz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mselves and related industries in the stage of deep media integration.
Key words: major theme report; media governance; media integr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