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媒介融合

摘 要：城市公共艺术指在城市的公共空间中向公众所展示的艺术，是一种装点在城市公共空间中的独特的城市文化的载体。艺术的公共性和公共的艺术性是城市公共艺术的两个重要属性。在时代和科技不断发展的当下，各类新的媒介方式随着时代的发展会不断变革，从而影响人们的生活。数字技术融入城市公共艺术可以给人们带来沉浸式、交互式和全景式的综合体验，因此数字化与城市公共艺术的结合是信息时代背景下艺术与城市、社会和大众关系的新的发展趋势。

关键词：城市公共艺术;数字化;跨媒介融合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7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交互媒体在城市公共艺术中的应用研究”（17YJC760004）的阶段性成果。

一、面向公共的艺术

（一）城市公共艺术的概念演绎

城市公共艺术主要指在城市的公共空间中向公众展示的艺术。与其他的艺术形式相比，城市公共艺术具有独特的价值意义，它是一种以艺术为媒介在城市的公共空间中讲述城市故事、表达城市文化、传承城市精神的艺术形式。城市公共艺术是一个动态的概念，艺术的主题风格、表现形式、表达内涵以及艺术的价值、功能始终处于持续的发展和变化当中。城市公共艺术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具有公共性、公众性和共赏性。城市公共艺术这一概念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在没有这个概念之前，城市公共艺术是以其他的概念存在于城市公共空间当中的。随着我国的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20世纪90年代初期城市公共艺术这一概念被引入我国。如今，它经历了数十年的发展，凭借着与公众密切关联的公共性和丰富多样的艺术形式逐渐在城市公共空间当中实现了丰富与发展。

（二）城市公共艺術的重要属性

艺术的公共性和公共的艺术性是城市公共艺术的两个重要属性。从城市的物质层面看，公共的艺术性是指城市既需要创造绿色生态和舒适宜居的硬环境，也需要营造充满生机活力和人文色彩的软环境。同时，城市的公共空间在满足公众功能性需要的同时，还需要运用文化和艺术来对空间进行装点和营造，从而在文化和艺术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宜居。从城市的文化层面看，城市公共艺术的公共性更加侧重对城市公共文化的体现和对城市公共精神的表达。艺术的公共性是指艺术在城市公共空间中与社会、与公众之间的关系。城市公共艺术与美术馆和画廊中的空间装置、雕塑、绘画等艺术形式相比更具有固定性和永久性的特点，它以艺术为媒介，塑造着城市独有的精神品格，传承着城市特色文脉，讲述着城市的动人故事。

（三）城市公共艺术的价值

城市公共艺术具有突出的艺术性、功能性和融合性，它作为一种独特的城市文化的载体装点在城市的公共空间当中，体现着城市的历史、人文、文化、艺术，同时这些综合价值要通过不同的媒介才能得以展现。城市公共艺术不仅具有公共性和公众性特点，同时还具备共享性和分享性的属性，另外还带有一些艺术走入公众视野和人们日常生活的强制性。目前，大部分公众对公共艺术概念的认识比较模糊，业内的专业人士对其也是众说纷纭，这些情况会对公众认识和参与公共艺术造成一定的影响。

二、变革的时代与媒介的融合

人类的历史进程就是物质世界和精神文化不断演进的过程，时代的更迭不断书写着人类世界的新文明。进入信息时代之后，数字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开始全面介入人们的生活，由此形成了以互联网为主导的依托于现实物质世界的虚拟世界。虚拟世界是构建在客观物质世界之上的新产物。在虚拟与现实不断融合的时代背景下，复合、多元的各类新兴媒介不断涌现，因此这条由数字技术所推动的、由新兴媒介之间相互交叉和协调共生而产生的跨媒介发展路径应运而生。

在时代和科技不断发展的当下，新的媒介方式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产生了变革并全方位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随着各类媒介的不断演进与发展，不同类型媒介之间的边界正在消解，它们之间的分类及规则边界也变得越发模糊。当下，公众掌握的数字媒介较为多元，同时对媒介融合的认识也逐渐从单一叠加向多元融合转变，媒介之间的独立性、关联性和融合性的矛盾关系一直处在动态发展当中。城市的本质是文化的集合，而媒介则是传播文化的重要手段，它伴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与时俱进。

媒介是联结城市公共艺术、公众、创作者和管理者的中间介质，在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与传播中与其相互依存和交融共生。新的媒介介入城市公共艺术会让公共艺术的共享性和参与性得到更多的表达，会创造出更多具有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和独特视觉审美的城市公共艺术作品，创造出更为鲜明的城市文化符号，传承城市独特的城市文脉，展现城市独有的文化精神，更好地促进公众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实现。

三、数字化介入城市公共艺术

（一）数字化对传统城市公共艺术的重构

数字化介入城市公共艺术可以为人们带来沉浸式、交互式和全景式的综合体验，并且数字化与城市公共艺术的融合是信息时代背景下艺术与城市、社会和大众关系的新的发展趋势。传统的城市公共艺术是以真实的材料为媒介，在城市的三维空间中以视觉化的语言和方式进行呈现，使城市公共艺术形式中的体量、空间、色彩、肌理等要素相互融合。公共艺术由于受到公共的物理空间的制约，其安全性、稳定性和持久性是需要重点关注和平衡的矛盾关系。

城市公共艺术并非像游戏一样娱乐化，也不像流行文化一样表面化，更不像在美术馆和画廊当中的艺术品那样有过多的个性表达。以数字化为代表的前沿技术应用在城市公共艺术当中不仅能够为城市公共艺术带来较强的视觉冲击力，而且能给人们带来更加综合和多维的感官体验。

（二）数字化对新型城市公共艺术的建构

数字化的介入让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手段、表达形式实现了不断扩展，一些具备公共属性的城市文化活动、赛事集会、庆典展演等艺术形式也被纳入了公共艺术的范畴。数字化公共艺术在继承了传统公共艺术媒介的基础上，在新的数字技术的应用中融合了更多的媒介表现手段，比如声音、影像和交互等。城市公共空间的场域变化也会产生新的艺术形式，同时新材料介入城市公共艺术会给人们带来新的感官体验。新的媒介融入城市公共艺术能让城市公共艺术给城市注入新的活力，颠覆传统并创造新的未来。

四、数字化城市公共艺术发展趋向

（一）数字化将会革新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观念

先进的数字技术和先锋的文化观念具有独立的批判精神，能够引领社会进步和时代发展，同时也可以为城市公共艺术的发展提供新的创作观念。社会发展、科技进步和人们观念的革新是城市公共艺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使其愈发呈现出多媒介化的发展倾向。城市公共艺术从单一的物质走向了综合的、物质与数字相融合的发展进程，在时代性与超时代性的矛盾关系中不断突破传统的创作观念，同时，产生的新颖的创意观念具有较好的创新锐气，能打破固化的审美观念，引领城市文化的发展。纵观人类历史发展，每一种媒介的产生和变革都会影响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观念。这些新兴的媒介打破和重构传统的媒介，并与传统媒介相互补充。二者之间并不是简单的替代关系，而是一种多元的融合关系，从而产生新的创新观念。

（二）数字化将会颠覆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方式

在跨媒介融合的背景下，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环境和创作方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创作方式迈向了更加多元的发展阶段。从单一静态到多元动态，从单一视觉到综合感官体验，从被动观赏到主动互动，当前的城市公共艺术为人们提供了全新的、沉浸式的体验。跨媒介融合理念早已渗入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之中。当前的城市公共艺术突破了传统的创作手段，表现出传统媒介与数字媒介相互融合的发展态势，且该态势让城市公共艺术从单一的物像化呈现逐渐向虚拟与现实相融合的方向发展。颠覆性的数字技术改变了城市原有的运行模式和社会生产生活结构，使智慧城市的发展也进入了全新阶段，而新的观念和变革赋予城市公共艺术以新颖的视觉呈现效果，因此基于数字化的全新创作方式给城市公共艺术带来了新的艺术价值。

传统的城市公共艺术主要包含雕塑、壁画、空间装置和艺术设施等内容，其中，城市雕塑是城市公共艺术中较为重要的一种表现形式。传统的城市公共艺术往往使用单一的物质媒介来作为传达艺术观念的主要工具。如今，新技术的发展不断推动着城市公共艺术与各类媒介的演化及革新。一件城市公共艺术作品从文化主题提炼到概念设计，再从加工制作与落地完成，整个过程是由多方的社会分工和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的。在美术馆和画廊中，艺术家是作品唯一的创造者和主宰者，而在基于数字化的城市公共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中，艺术家更像是一个导演，整个作品的创作过程会受到科技、文化、公众、管理、加工等多方面的制衡、监督与管理。由于城市公共艺术具有相对的空间特定性和时间长久性特点，所以数字化城市公共艺术的造型和视觉呈现更加稳定。稳定性和耐久性也是城市公共艺术需要考量的重要因素。

（三）数字化将会创造城市公共艺术的新形式

城市公共艺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它既没有统一的艺术形式与风格，也不是某个具体的艺术运动或艺术流派。城市公共艺术始终强调艺术的公益性和文化福利性，社会越进步，越开放，城市公共艺术的价值就会越高。在创作表达上，城市公共艺术呈现了由一向多的发展态势，创作者倾向于利用多种不同的媒介去创作相应的城市公共艺术作品，在创作中使不同媒介相互融合、转化，在视觉上为人们提供从静态表达向多感官综合转变的体验，同时在保障形式美感的基础上实现跨媒介和多元化呈现。动态公共艺术作品和空间互动装置作品就是艺术媒介与数字技术相融合的产物。城市公共艺术与虚拟现实等数字技术相融合能够从现实走向虚拟，擴大并延伸城市公共艺术的空间概念，进而实现跨媒介和多媒介的沉浸式交互体验，同时参数化交互结合多媒体技术也能使城市公共艺术给人们带来全新的艺术感受，在视觉冲击力和形式美感上具有很强的跨越性。对于这些新的数字技术的应用不仅是艺术美学和空间美学的尝试，同时也是城市文化的更新。

信息时代下数字技术的革新较为快速，而城市公共艺术是一种追求稳定的表达。数字化城市公共艺术是在这一矛盾关系中动态发展的。数字技术结合城市公共艺术时要以适度性为第一原则，过度的数字化会脱离城市公共艺术的本质与范畴，而数字化应用不足则会让公众失去对新型城市公共艺术的期待与好奇，因此要合理展现前沿技术的创新性和新奇感，避免使城市公共艺术成为以技术为主导的流行城市空间里的文化快餐。此外，过度数字化或一味追求数字化以博眼球和求热点的行为是需要警惕的，未来城市的发展充满不确定性，且未来的生态环境、可持续性的资源、不可抗力等都会给城市公共艺术的发展带来极大的压力与挑战，除了有长期的资源性压力以外，还可能会遇到能源供应不足的困扰，因此城市公共艺术的发展需要遵循适度性原则和低碳性原则。

（四）数字化将会衍生城市公共艺术新场域

随着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融合发展，城市公共艺术的内涵和外在形式正在发生动态变化。城市公共空间的界定从过去单纯的城市现实空间逐渐向虚拟与现实相结合的综合空间转变，同时公众与城市公共艺术之间的交互更加多元化，这直接拓展了城市公共艺术的场域。在这种新的创作形式中，一些传统的空间场域会被纳入新媒介和数字媒介共生之下的新场域之中。城市公共艺术所依托的空间场域正在从物质空间走向物质与信息融合的混合场域空间，从而产生新的表达形式，进而转向跨越媒介、跨越城市公共艺术门类的融合的传播方式。在如今数字化媒介融合背景下，城市公共艺术的整体场域构建已经非常多元和综合，呈现出从单一的空间向艺术、传播、科技三位一体的综合性场域的转型。数字化介入城市公共艺术推动着传播场域的变化，同时传播场域的变化也影响着城市公共艺术的传播渠道。因此，这种变化促使城市公共艺术做出相应的革新，从而衍生出一系列城市公共艺术新场域。

五、结语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多元交互媒介的运用以及艺术与科技的高度融合，城市公共艺术为公众带来了沉浸式、交互式的综合体验。数字化城市公共艺术既继承了传统公共艺术的媒介，又为城市公共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路径。跨媒介融合和数字化介入城市公共艺术为其整体发展带来了观念、技术、场域以及传播形式的新变革，让城市公共艺术成了一种以独特的方式在城市的公共空间当中讲述城市故事、表达城市文化、传承城市精神的艺术形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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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翁剑青.公共艺术的观念与取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

陈立博，硕士，大连东软信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公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