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一耳的流浪之旅

张志

一

诗人一耳肩上搭着他的麻雀，带着他的大尾巴黄狗，卷发之下，稀疏胡须之上，阴郁眼色一下被波澜阳光占据，摇摆着步子，开启了他们的流浪之旅……

洋洋气气的脚步/宽宽阔阔的大路/精神抖擞地前进/热情饱满的梦想/他们要洋洋气气的脚步/宽宽阔阔的大路/精神抖擞地前进/热情饱满的梦想……连黄鹂也歌唱着来给他们送行。

他们走着走着，开满野花的山坡震动一下、两下，他们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耳呱呱坠地于茅草下的老木房里，在竹竿为马，木块为车的时光中度过童年;在割草放牛，泼水灌田，朗朗的书声里走过少年;在钞票谈志气，物华风光树人生的碰撞中，一耳提笔书写长诗后决定出走。

儿啊，带上你的麻雀，领着你的黄狗，到外面去寻找你的人生吧，一路向西，也许你会有惊喜的发现。一耳白发苍苍的母亲拄着拐杖到村口给他们送行。

梦想梦想在哪里/它也许就在一路吹风中/梦想梦想在哪里/它也许就在茫茫草原里……微风中歌唱，小草弯曲来给他们指引，蚂蚁走出洞穴向他们招手，羊群朝他们点头，小花向他们露出灿烂的笑……

其实对于出走的梦想，一耳一直以来都很迷茫，他不知方向在哪里，梦想是什么，他一直在思考。

一耳，你说我们能够在草原永久住下来吗？黄狗摇着大尾巴问。

呃……我也不知道。一耳迟疑地回答。

我们没有漂亮的帐篷，没有雪白的羊群，拿什么住。麻雀气嘟嘟地说。

我们可以去向善良的牧民借来漂亮的帐篷与雪白的羊群。黄狗不服气。

我们哪来像样的抵押物，牧民不会借给我们的，你真白痴。麻雀在空中飞舞，觉得黄狗天真得透亮，对它恶语相向。

黄狗尴尬地笑笑后反讽，就你麻黑黑的羽毛最聪明。

麻雀白它一眼。

一耳在前面走着，他就是写不出一首诗来，对黄狗与麻雀互相讥讽的言语也不在意。

此时山坡草丛微动，一双双幽深狠毒的眼在向他们逼近。一阵阴冷的凉风吹过。

狼……傻蛋一耳，傻蛋大尾巴黄狗，快跑。麻雀突然喊起来，一下飞向前。

呲牙咧嘴的狼群向他们疯扑过来。

一耳与黄狗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往前冲跑。

快，快，傻蛋一耳，傻蛋麻雀，快跳上我的大尾巴。跑几步后，黄狗突然想起自己有绝技。

黄狗吸气一鼓劲，身體就膨胀起来，一耳与麻雀跳上了它的大尾巴，黄狗就大步奔跑起来。狼群穷追不舍，累得大黄狗气喘吁吁。

大黄狗一咬牙，翻过一座坡又一座坡，终于把狼群丢在日落黄昏下。

哟呵，累死了。黄狗一泄气小下来，一耳与麻雀掉在地上，他们在山坡上喘着粗气。

善良的牧民即使无偿借给我们帐篷与羊群，我也不要在草原住下了，草原的狼群太凶恶。黄狗沮丧道。

一耳与麻雀没有理睬它，他们愉快地看着远处地平线上落日的美景……

二

漫漫黄沙我踏不尽的波涛/悠悠脚步我寻不透的山海/我的家在遥远的江南/我的梦在一路向西的尽头……

黄沙向天际飞奔而去，他们在沙漠里一边舞步前行一边唱着歌。

沙蛇、蜈蚣、蝎子、蚂蚁也钻出沙粒来看他们热闹。

他们是江南来的吗？

听说江南水草丰美。

鬼扯，我听说那些地方人心叵测，大家都在忙着赚取钱财。很多事情都是以钱财来衡量贵贱对错。

……

它们一边看着前行的一耳一边讨论着。

江南不适合我，我还是热爱我们广袤的大沙漠。蜈蚣打个激灵后钻进沙子里。

一耳，快看，快看，前面有只沙漠之舟——骆驼。飞着的麻雀指着前方喊叫起来。

累得有些气喘的一耳、黄狗，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终于惊喜地看见了骆驼。

他们兴奋地往骆驼的方向奔跑。

待跑到骆驼身旁，骆驼像路人一般看了他们一眼，就兀自走自己的路。溢美之词却填满一耳的胸腔。一耳向骆驼抱拳赞美：

我海天之遥就崇拜的骆驼大哥，你温暖的胸怀让迷茫的沙漠充满希望，你云朵风口的驼峰留存美丽的家园，我一直寄梦想于云朵，幻想着在你沙漠上前行，终心酸流泪而失落。我伟大而崇高的沙漠英雄，如今在天之边的沙漠我遇到了高大的你，你可以让我们搭乘你的舟船放眼沙漠，体会漫漫黄沙的无边无际吗？

一串赞美如蜜灌进骆驼的耳朵，骆驼美滋滋地笑起来。

好吧，上来，我搭你们一程。骆驼愉快地说。

于是一耳就跳上了骆驼峰。麻雀站在前驼峰上指指点点，一耳与黄狗在后面惊奇地往它指点的方向看。

站在驼峰上/我看沙不似沙/看风不似风/看太阳不似太阳/它们都在悄悄蠕动着细胞/深不可测的暗语……一耳突然胡诌一首诗。

啧啧，一耳的这首诗向李白的脚趾跑去。黄狗笑哈哈地讽刺一耳。麻雀也禁不住大笑。

忽然，前面沙尘旋转而起，渐渐地向他们抟旋而来。骆驼停住脚步不前。

骆驼大哥怎么不走了？一耳问。

沙尘暴里我也找不到方向。骆驼低头说。

一耳陷入愁苦。

一耳快来加把劲。黄狗正在嘴对嘴给麻雀吹气，麻雀居然也能如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一耳接着给麻雀补上几口气，麻雀就膨胀如骆驼般大了。

麻雀蹲下，一耳与黄狗跳上麻雀背。

起飞。黄狗神气地喊。

麻雀身子一鼓，一蹲一耸，飞了起来。

骆驼大哥再见，我们走了，谢谢你。他们愉快地朝骆驼挥手致谢。

你们走吧，我要在沙尘暴中沉思。骆驼向一耳点点头后，低头自言自语，等待沙尘暴滚来。

麻雀向沙尘暴的顶峰冲去。

老麻雀飞高点，再飞高点。黄狗被滚滚而来的沙尘呛得直咳嗽。4830AF89-B3DA-4FB8-A166-65CE6FEDE5F8

我只是麻雀，不是鹰，不能一下冲到高空。

黄狗急忙闭紧嘴。一耳用手蒙着眼。

麻雀用力地扇动翅膀，终于冲到了高处。

呦呵……蓝天之怀，沙尘暴之上。黄狗兴高采烈起来：老麻雀，我知道你能成。

麻雀也很兴奋，它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飞这么高。

一耳向天空的深邃处伸了伸手。他想摘星辰。

三

越过沙尘暴，他们从天而坠，麻雀太累了，把持不住自己，最终落向山坡的树林里，树枝接住了他们。

老麻雀你摔死我了。我要找你祖宗去谈判。从树枝落到了地上，黄狗疼得弯腰喊。

你这狗吃良心的，沙尘暴把你吃了，我才开心。麻雀愤怒地吼道。

你们别吵了好吗？要不我就自己去流浪。一耳这样一说后，它们担心被一耳抛弃，终于闭上嘴。

他们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来到小溪旁一处树荫下休息。

一耳，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气喘吁吁的麻雀问一耳。

黄狗正在小溪边喝水。

也许前天的前天，一耳被灌了迷魂汤，所以他要带我们去能喝到迷魂汤的地方。黄狗打趣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一耳可是最伟大的诗人，到什么地方他会不知道吗？麻雀责怪黄狗，黄狗讪笑后转头又卷舌喝水。

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其实，到现在连他自己也还不知道。

一路向西，天山之怀，阿尔泰山心跳处，云彩深处，都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它在我灵魂深处呼唤着我，我将要在那里书写幸福美丽的诗篇，沉思了一会儿，一耳慎重地说。

走过黄土挺拔的山川，穿过乌黑闪亮的葡萄林，来到天山脚下。

他们休顿一下，喝饱葡萄美酒，然后向天山挺进。

麋鹿在天池里照镜子，雪花在林野里谱曲，空气兴奋起来，各种小动物都出来弹奏。

他们走近天池，小动物们快乐地朝他们示意。

喂，你们到哪里去？一只小兔子朝他们喊。

我们到心灵的花朵里去。麻雀兴奋地回答。

你们去干什么？一只小鸟问。

我们去书写幸福美丽的诗篇。黄狗看看一耳后得意地说。

我们到心灵的花朵里去/我们去书写幸福而美丽的诗篇/诗里有阳光有小鸟有花朵/还有美妙天曲……他们边走边歌唱。

他们唱着歌，一坡一弯一岩地涉过雪地，往陡峭的高山上爬。

山风大起来，崖越来越陡，寒冷刺骨，麻雀的身子越来越僵硬，飞不起来了。

我可爱的小麻雀，我衣钵之乡的朋友，你很冷，飞不动，就到我的怀里来。一耳深情地对麻雀说。

我可爱的一耳，我衣钵之乡的朋友，我就到你温暖的怀里去取暖，我们一起向心灵之花前进，去书写我们幸福美丽的诗篇。麻雀跳进一耳温暖的怀里。

矫情。黄狗嗔怪一声，奋力往海拔7443.8米的托木尔峰峰顶爬去。一耳在它后面努力追赶。

四

爬到峰顶时，天地顿时浸泊在宁静中，霞光异彩，在寒冷与温暖的奇幻间，体内的热血活跃起来。麻雀钻出一耳的领口，惊喜地跳了出来，他们一时间惊叹着天地与色彩的神笔融合。

一耳，我们要到的心灵花朵之地是这里吗？麻雀问。

不是。那里是传奇色彩的童话世界。一耳回答。

那我们就走吧。麻雀准备起飞。

不行，不行，黄狗喊起来，刚才爬托木尔峰时，寒冷刺骨，老麻雀最温暖安逸，睡得香甜，现在轮到我悠闲安逸一下。

怎样悠闲安逸？麻雀疑惑。

黄狗与一耳对视一下，立刻心领神会。黄狗“哈哈”笑起来，走近麻雀对着它的嘴一吹，麻雀就开始膨胀。

够了，够了，再吹就要爆了。麻雀急得喊起来。

此时的麻雀比骆驼还大。一耳与黄狗跳上麻雀背。

就你俩会图安逸。麻雀怨愤着，一鼓气就往阿尔泰山方向飞去。

云海佛光中，他们在喀纳斯的草原停下，洁白羊群的后面，美丽的小姑娘拿着灵动的小花向他们投来微笑。

美丽动人的小公主，这里可是神仙居所？黄狗摇着大尾巴温柔地冲小女孩发问。

小女孩平静地点点头，手一指。他们向小女孩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朝小女孩手指的方向前进。

一耳，我们会遇到神仙吗？麻雀问。

小女孩的眼睛像蓝天一样蓝，我想会遇到。一耳回答。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像小女孩眼睛一般蓝的喀纳斯湖。湖面平稳如镜。几分钟后，突然湖心起了波澜，他們一惊，而后平静下来，期待着什么似的探看着波澜深处。

过了一会儿，水里钻出一个如鱼似驴的水怪。

一耳先生，我主人阿尔泰大神邀请你们到他的仙居一叙。水怪说着游到了岸边。

微风吹过，湖四周响起了美妙的音乐。

一耳，阿尔泰大神一定准备了美味的大餐等着我们。黄狗跳跃着说。

贪吃鬼。麻雀睨它一眼。

也许阿尔泰大神那里有我幸福美丽的诗篇。一耳自言自语。

他们先后跳到水怪背上。水两边分开，水怪载着他们向喀纳斯湖深处游去。

在湖底怪石嶙峋的道路上前行了一阵，前方出现祥光。水怪载着他们接近祥光，又慢慢融进祥光里，进入神奇美妙的古典宫殿。

水怪停下。此时前面走来长髯神仙的长者。

欢迎，欢迎，欢迎一耳诗者来我的陋室一叙。长者说着伸手来牵一耳的手。

一耳恍然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长者。

这是阿尔泰大神。水怪介绍。

一耳慌忙以礼拜见，感谢大神盛情相邀，打扰了。

多礼，多礼，我们俩梦里就已相邀了。阿尔泰大神热情地说道。

步入宫殿里，宽敞明亮，壁雕多彩神奇。

主宾位置坐定，美丽的宫女络绎端来神奇的食物摆放在桌上。4830AF89-B3DA-4FB8-A166-65CE6FEDE5F8

黄狗早就馋得坐不住了，抓起就吃。一耳咳嗽两声，黄狗才意识到失礼，收敛住爪子。

哈哈……大神大笑起来说，食之酒之就是舞之诗之，大家不必拘于礼节，放开吃喝。

觥筹交错一阵后，七分饱，七分醉。

神奇而伟大的阿尔泰大神，现在我想起来了，我们曾在梦里探讨过幸福美丽诗篇的事。一耳举着酒杯对阿尔泰大神说，请问你这里有幸福美丽的诗篇吗？

阿尔泰大神一杯酒下肚后说，一耳，幸福美丽的诗篇太难寻了，你还是到额尔齐斯河畔布尔津去寻一下吧。

五

布尔津/心灵的花朵童话的世界/我要，我要去寻找幸福美丽的诗篇/布尔津/心灵的港湾做梦的堤岸/我要，我要去书写幸福美丽的传奇……

走在月亮湾、龙卧湾、禾木童话村、白桦林与五彩滩上，微风吹动奇彩河堤、村庄、树林与山谷，一耳、麻雀、黄狗边享受美好风光向布尔津城前进，边歌唱，熊、狼、豹、猞猁、野猪、草兔、沙鸡、小鸟、鱼也来陪他们一同歌唱。

夕阳排笔天地间，亲吻着山林、布尔津河、额尔齐斯河与布尔津县城，那甜蜜的温度，就像孩子躺在母亲怀里一般。

是谁唱着一首歌/时光中的旅行者/晨光映着五彩斑斓缤纷的颜色/是谁唱着一首歌/流成额尔齐斯河/夕阳下的白桦林静静地听着……

走近布尔津县城，《布尔津情歌》热情地相拥而来。一耳、麻雀、黄狗顿觉身子轻松，于是加快了脚步。

看着广场布尔津人穿着各式艳丽的服饰，在《布尔津情歌》中，跳着神奇节律的舞步，黄狗喊起来。一耳也猛然来了精神头，情不自禁地加入了舞者。看着一耳舞了起来，黄狗、麻雀也兴高采烈加入其中。

喀纳斯湖映着谁的流转眼波/春天剪影的轮廓多么婀娜/阿贡盖提草原记得多少传说/红色屋顶上飘荡着布尔津情歌……

畅快跳了一阵后，汗流浃背，夕阳已盖上黑被子睡着了，布尔津灯火辉煌，广场舞停下来。布尔津帅气的小伙与漂亮的姑娘主持着其他精彩节目，此时的一耳却惊奇地流窜在额尔齐斯河岸热闹美丽而精彩的夜市里。

烤狗鱼十条、羊腿五只、比瓦一提。顾客呼喊。

狗鱼十条、羊腿五只、比瓦一提来喽，摊主呼喊，吃了、喝了，美美嘴、爽爽心，乐一乐。

一耳、麻雀、黄狗也好奇地走进烧烤店要了狗鱼、羊腿、比瓦及其他果蔬。

老板，你们来自哪里？摊主热情地问。

我们来自长江之南。麻雀回答。

来布尔津旅游的吧？摊主欢快地说。

不，我们一耳是来寻找幸福美丽的诗篇的。黄狗骄傲地说。

一耳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我们布尔津幸福美丽的诗篇遍地都是。摊主幸福自信地说。

狗羊、羊腿、比瓦等上桌，他们就急不可待地吃着烧烤喝着比瓦。

满嘴熏香，心满意足之后，他们来到额尔齐斯河岸，河水星星闪闪地与天空深邃地对接。

一耳，你看它像家乡的河吗？麻雀问。

像又不像。一耳似答非答。

诗人在打哑谜了。黄狗取笑一耳。

一耳突然有些茫然起来。

一路走来，布尔津真的就像童话一般。麻雀忽然感叹。

东西好吃，山水好看，人热情。黄狗总结。

神仙和我们一耳还是梦里的老朋友，山间还有很多友善的动物……黄狗接着说。

狗嘴终于吐出象牙了，麻雀笑黄狗，接着又说，你没看见我们一耳在犯愁吗，你的乌鸦嘴还是消停一下。

第二天火红的朝阳跳动着唤醒了沉睡中的布尔津城。不一会儿，这座民族融合的林中之城，沁在朝阳暖暖的光茫里。吃罢早餐，麻雀、黄狗就跳着嚷着要游遍布尔津县城的每个景点。一耳也就被他们牵着跑。

他们先后游玩了布尔津金山书院、博物馆、中苏纪念馆、中俄老码头等。

一耳被中蘇纪念馆与中俄老码头的故事深深触动。在中俄老码头上，背矿石上船的雕像旁，一耳感觉时光溯流回到几十年前，自己就是这老码头的一名工人，也能背三四百斤。他也扛着祖国的心酸，挺着祖国的骨气。

小伙子，你在我雕像前发啥呆？突然有个白髯老人看着一耳问。

一耳转头定睛一看，果然这老人与雕像有几分神似。

老人笑了，说，这就是我，几十年前我就是这码头的搬运工人。那时大家苦，小家也苦啊！老人感叹。

你是内地来这里旅游的吧？老人接着问。

是的。我是来寻找幸福美丽的诗篇的。一耳回答。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只要心在，骨在，手脚在，幸福美丽的诗篇终会找到的。

说完，老人把手搭在一耳肩头上，朝阳温暖地艳照着他们，照着码头，照着布尔津。

此时，麻雀与黄狗在码头上玩得正欢。

童话的布尔津/神奇的手与脚/动人的心/阳光里幸福美丽的诗篇/童话的布尔津/神奇的山与水/动人的笔/阳光里书写温馨的诗篇……阳光里响起动人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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