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 彪
(中共梅州市委党校,广东梅州 514071)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强调,必须加强中华儿女大团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奋斗的力量[1]。在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通过统一战线并以“团结、调动、凝聚”等实践活动来服务民主革命、民主建国、社会主义社会建设和改革开放。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吹响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号角,旨在通过机制体制、法律法规等系列制度的设计、安排和实施,实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目标任务。统一战线从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等“五大关系”上来讲,不仅是统一战线内部的基本关系,也是事关党和国家工作全局的重大政治社会关系[2],毫无疑问是国家治理的一部分,从方式方法、策略甚至情感上来讲,又能赋予国家治理更强大的力量、更坚定有力的信念、更科学有效的理念和技能,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道路上的有力保障和“加速器”。统一战线对于国家治理的意义和作用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上得到进一步的强调和彰显,“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被纳入“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与治理的“人民主体性”以及“共建、共治、共享”等现代化理念是符合的,并以全会《决定》和制度安排的方式将其固定下来,而更为具体的一种固定方式,是将其纳入党内法规。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的第三条,就明确赋予了新时代统一战线要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做好服务。因此,不论是从经验还是实践,不论是从重大决策部署还是制度法规,统一战线对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意义都是极其明确的。
统一战线是一种政治优势和战略方针,这种优势和方针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而是在中国共产党不断求得大团结大联合,不断凝聚人心和力量的导向中形成的。毛泽东同志曾讲过:“中国无产阶级应该懂得:他们自己虽然是一个最有觉悟性和最有组织性的阶级,但是如果单凭自己一个阶级的力量,是不能胜利的。而要胜利,他们就必须在各种不同的情形下团结一切可能的革命阶级和阶层,组织革命的统一战线。”[3]645按照变化的眼光来看问题,不同的历史阶段面临着不同的具体任务,统一战线也呈现出不同的特征,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统一战线和社会主义社会建设时期的统一战线在团结的对象、奋斗的目标等方面都有较大的差异,尤其是进入改革开放后,统一战线由阶级联盟变成了政治联盟,民主性质的统一战线也变成了爱国性质的统一战线,要取得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胜利,同样需要“组织社会发展建设的统一战线”和“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统一战线”。从革命到建设,再到改革开放,统一战线在具体任务和时代要求中破旧立新,不断转变或积累着新的内涵、构成、方式方法、目标等要素,在现代化进程的大浪潮中始终用其策略、方略、战略及自身变化发展服务着党和国家中心工作。
统一战线作为一种策略,是集中解决人心和力量对比关系的有力武器,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被毛泽东同志概括为党的“三大法宝”之一,尤其是在政治领域中被形象地描述为“多多的与少少的”之间的斗争策略。毛泽东同志非常看重“多多的与少少的”之间的辩证关系,凡是有利于形成共识和壮大自身力量,则尽最大善意和努力形成联盟,对“多多的”始终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在“王明路线”影响党内时期,针对“王明路线”在统一战线上的“关门主义”,毛泽东同志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有过“瑞金时代是最纯洁、最清一色的了,但那时我们的事特别困难,结果是失败了”[4]635的说法。针对“福建事变”时期,错失时机未能联手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化“第五次围剿”的被动为主动,毛泽东同志认为“若这等无知之辈继续掌握兵权,红军势必一败涂地”[5],统一战线在“少少的”面前经历了巨大的挫折。透过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史进程,统一战线的化“少少的”为“多多的”策略并不局限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新时期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也都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如与各民主党派协商建国,建立具有民主联合性质的政府;通过“五老火锅宴”鼓励工商界代表人士积极投身国家改革开放事业,不断发展壮大非公有制经济,使其在市场主体占比中达到90%以上;更加注重对新问题新形势的研究,把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纳入统战工作范围,努力求得最大的“公约数”,凝聚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最大合力。
统一战线作为一种方略,在国家政权当中实现了由“协商建国”到“协商民主”的转变。中国共产党在中国新政权的探索和建立过程中与统一战线紧密联系在一起,建立国民革命联合战线,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大背景下也建立过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三三制”政权,毛泽东同志在1945 年4 月召开的党的七大上主张过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在1949 年6 月的《论人民民主专政》中强调要建立“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国家[6]1480,而建国的方式便是协商建国。中国共产党于1948 年4 月30 日发表了“五一口号”,其第五条发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号召[7],并于1949 年9 月21—30 日召开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政治协商的方式完成了国家新政权的组建,也由此确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具有显著的统一战线的标志和基因。协商建国后,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之下创造了协商民主这一新生事物,2017 年11 月发布的《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便对协商民主有了极高的认可,“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结合,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一大特点”。协商民主彰显着统一战线的智慧,也是区别于西方民主的中国智慧,这种民主既广泛也专业,又不失科学和法治,是“中国之治”的重要内容。
统一战线作为一种战略,始终围绕着党和国家的全局性和根本性的目标任务贡献力量。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意在探索和建立具有民主联合性质的政府,是为民族的解放和建立崭新的政权服务的,是要带领中国人民“站起来”。改革开放后,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发生了变化,统一战线的服务对象变为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强化了经济属性和爱国属性,是要带领中国人民“富起来”。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国内的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国际的形势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统一战线是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服务的,强化了国家治理属性和强国属性,是要带领中国人民“强起来”,三个时期的“服务”都极大地体现了党和国家的战略意图。在统一战线的策略、方略和战略中,策略是联盟和共识,方略是沟通协商,战略是人民幸福和民族复兴,策略和方略是保障,战略是目的,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 多年来,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两大奇迹,彰显了制度的优越性和“中国之治”的力量,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中国共产党能够带领人民“集中力量办大事”,也能够“集中智慧办正确的事”,这是我们克服艰难险阻,取得两大奇迹的重要原因。统一战线经过百年的探索和实践,已经与国家各个方面、各个层面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建设的重要理念和重要方式,这样一种“互构互促”行为不仅能使统一战线超脱于其作为国家治理的一部分,而且能成为服务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理念和重要方式,也就是说,统一战线发挥其作用的网络和国家治理的网络是有重叠的,这种“重叠”效果可以大大降低国家治理的成本,避免了消耗资源而“另起炉灶”。
统一战线作为党的“法宝”作用,在党的百年奋斗历程中从“星火”成长为可以照耀他人前行的“灯塔”。虽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统一战线的工作范围或者对象是不尽相同的,但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是争取联盟力量的最大化,从阶级联盟到政治联盟,从“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的最广泛的联盟”到“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的联盟”,所争取的联盟对象日益广泛,也日益具体,并做到了科学分类、有效施策和发挥作用。统一战线所涉及的“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这五大关系通常也是国家治理重点关注的内容,尤其是对阶层关系、民族关系和宗教关系的处理,可以较好解决基层治理中存在的民族难题和宗教难题,以新时代的民族工作为例,一项重要的内容便是积极推进城市民族互嵌式社会结构与社区建设,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所强调的,“推动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8]。这种民族关系的有效处理可以更好弥补基层治理的短板,更好提升基层治理的实效。另外,统一战线在制度上的构建和完善也是对国家治理的有效保障。近年来,统一战线一方面着重完善自身的制度体系,从政党制度、民族宗教工作制度、非公有制经济领域统战工作制度、网络统战工作制度等方面进行了修改或者填补,并于2015年制定了统一战线的第一个纲领性的党内法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并根据新情况、新形势和国家治理的需要及时对该试行《条例》进行了修订,统一战线制度的构建更加符合治理的需要;另一方面,统一战线也积极参与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建设,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归纳总结了十三项制度体系,统一战线虽然不是“十三项”之一,却是“十三项”皆宜,尤其是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中国共产党领导制度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等多项制度体系中都具有关联性的内容,如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对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建设便具有重要的示范、参考作用。
统一战线是建立在差异上的联盟,也就是说在统一战线中存在着一个客观的“差异”事实,这就决定了统一战线工作要遵循“求同存异”的基本原则。“相同”和“差异”是统一战线的矛盾统一体,但是“相同”和“差异”随着时代的发展,其内涵也发生着相应的变化,如在“相同”上,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相同”的是反帝反封建,建立民主的联合的政府,如今是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差异”上更是如此,随着权利意识的兴起和社会的分化,人们在“差异”上的表现更加突出、更加复杂,更加重视用“和而不同”的思维来处理类似的问题。毛泽东同志在“重庆谈判”期间,面对着众多的“差异”,反复强调的就是“和为贵”[9]。李瑞环同志把求同存异原则看成是一条特别需要引起重视的原则,认为“做统战工作,就是要宽容一点、谅解一点、豁达一点、‘糊涂’一点,就是要听得进、容得下、想得开”[10]。统一战线的“求同存异”与“和而不同”与中国“和合”的文化精神是一致的,“和合”主张关系的和谐,主张合力的形成,也主张互促互补,融合吸收,这与治理所强调的“和合”秩序是高度一致的。必须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国家治理中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一个国家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与这个国家的历史传承和文化传统密切相关的。”治理的创新离不开治理理念和文化理念的创新,要在守正的基础上激发传统文化的活力,以更好地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服务[11]。
爱国统一战线是中华儿女的大团结大联合,这种联盟的性质决定了统一战线的主体是极为广泛和开放的,但为了强化统一战线工作的针对性,统一战线的主体便通常以统一战线相关部门以及统一战线工作的范围对象出现,仅以《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中所明确的统一战线工作范围而言,也包括了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党外知识分子等十二个方面的人员,主体是宽泛而多元化的。国家治理则从利益攸关方和参与的角度强调了治理主体的多元化,而且主体的多元化也是治理现代化的标志之一,在这一点上,两者是高度相似的。统一战线和国家治理都要求通过人才的汇集、资源的调动和有效分配,取得效能的最大化。统一战线在各关系、各领域、各方面中最大限度地听取意见、凝聚共识、服务党和国家中心工作。国家治理则要求在政府、市场和社会之间处理好关系,调适各自的位置,以形成共识的机制制度并促进治理目标的实现。另外,统一战线和国家治理在领导主体上是一致的,都是在中国共产党的有力领导下形成各方合力和制度体系。《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就充分体现了党对统一战线工作的领导,突出了“党在统一战线工作中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性质和地位。在对治理格局的概括和定位上,虽然不断拓展着新的内涵和内容,但强调“党的领导”始终没有发生变化,也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在国家治理体系的十三个显著优势中,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也被认为是我国制度的根本优势。因此在任何时候,不管是统一战线,还是国家治理,党的坚强领导都是推进各项事业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从统一战线和国家治理的发展历程和趋势来说,两者在机制的不断完善上都具有民主化、制度化和系统化的特征。在统一战线上,中国共产党赋予了统一战线民主的内容,无论是大革命时期与中国国民党合作的民主联合战线,或是土地革命时期的工农民主统一战线,还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都将民主奉为圭臬。民主建国后,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作为一种长效的机制固定下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安排。统一战线工作的制度化,一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制度化和机制化,通过政协的平台集中进行参政议政。二是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的制度化和机制化,从1950年至2006 年共召开了20 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并于2015 年将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提升为中央统战工作会议,虽然未能实现定期的工作会议机制,但统战工作在会议规格和重视程度上得到了较大提升。统一战线的系统化是指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统一战线工作不只是统战部门这一家的事,而是要构建党委统一领导、统战部门牵头协调、有关方面各负其责的大统战工作格局,这与统一战线工作所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是密切相关的。国家治理的民主化在于治理主体的多元化和解决问题的沟通协商化,制度化则集中体现为治理体系本身就由一系列的制度体系所构成,且不断追求着制度的更加成熟和完善。国家治理的系统化既指治理领域的系统化,还包括治理体系的系统化,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就明确指出,要“完善党委领导、政府负责、民主协商、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的社会治理体系,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12]。
德国社会学家尼克拉斯·卢曼认为,现代化社会是一种功能分化的社会,各个社会系统拥有自己的运行逻辑和机制,有自己独立的运作方式,是相互分割独立的[13]。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建设过程中,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其中的一个内容,自身既会有分化的过程,也会遭受来自各领域分化的影响,如利益的分化、诉求的分化、目标的分化、身份的分化、情感的分化等,在这样的分化面前,统一战线是一剂“妙方良药”,通过凝聚汇集、协商协调等行为模式使现代化的功能分化保持向好的一面运行,缓解或消除不利于国家、社会的一面。
人心是力量,是最大的政治,人心的向背关乎事业的成败,近两年多来世界各国的防疫政策和防疫形势足以证明人心的力量和作用。在我们的基层治理和社区防疫工作中,以及医护人员的工作中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辉。统一战线向来以汇聚人心作为其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这既是统一战线工作的独特价值,也是统一战线工作优势的核心要求[14]。统一战线大团结大联合的本质是对凝聚人心最好的诠释,也是最基本的要求,推进国家治理,一盘散沙是无法实现的,要发挥好统一战线求同存异的原则,找到和厚植彼此之间的“一致性”,每一个群体,每一块区域,都有属于自己的共同精神,如革命老区精神、苏区精神等,都是聚合人心的有效“药方”。现代社会的大环境是“差异”,而国家治理的现代化强调的也是“多元之治”,但若只有“多元之治”,而没有“共识之治”,“一致性”的目标则无法完成。统一战线的联盟恰是“一致性”目标的联盟,本身就具备着共同的政治思想基础,通过政治思想的引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就的认同、脱贫攻坚的全面胜利、乡村振兴的有效开展不断巩固和深化共识,凝聚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一心一意地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一项极其系统和复杂的工程,单靠某一方面的力量“千里走单骑”是行不通的,要有“万马奔腾”的力量。现代化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精细化、专业化、科学化,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科学技术人员和专业技能人员,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最终也需要这些人才献计献策。统一战线是一个汇聚人才的典型平台,不但有各行各业的翘楚和专家学者,还聚集了庞大的知识分子群体,既有理论型的,也有实干型的,还有熟悉涉外业务的,各有本领、各显神通,能在国家治理的各个层面发挥作用。新时代的统一战线,更是将新媒体人员、自由从业人员等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纳入了工作范围,这些人员多数是年轻人,有思想、有活力、有担当,具有一定的创新能力,是推进我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力量。我国的统一战线是一个开放性的联盟,鉴于统一战线本身是一个包括大陆范围和大陆范围外的两个范围的联盟,联盟各成员间也具有广泛的联系,通过成员之间的影响力可以吸收更多的新生力量和国际友人为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贡献智慧。自身培育人才也是统一战线的优势,如大力培养使用党外代表人士,就是统一战线的重点工作和重要内容,在遵循政治共识的基础上可以给重点关注的党外代表人士展现自我的舞台,支持创新创造,支持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展现真知灼见和积极发挥作用。
在理论和实践中,都有一种观点认为,“国家治理的过程实质就是协调处理各方面关系的过程”[15]。国家治理所涉及的关系既是“五位一体”的,也是“四个全面”的,看似“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其实也是具有联盟性质的,或政治或经济抑或其他领域的。但并不是说这种可分类的关系是比较好处理的,其复杂程度需要发动统一战线各方面的力量来参与,需要统一战线在深耕的五大关系中积极主动地对接协调,调动一切有利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资源予以保障。统一战线在协调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等方面都有很好的经验,国家治理领域必然也会遇到统一战线的“五大关系”,故有“近水楼台”的好处。在统一战线制度中,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既是具有显著特征的成果,又是统一战线最为重要的实践方式,把来自各党派、各阶层、各宗教团体、各民族的人民集中起来决策议事,通过民主协商的方式来化解矛盾分歧[16],可以通过民主协商的方式为这些人员参与到政治生活中、社会生活中提供一定的平台和机制保障,人民民主理念在这种协商实践中得以实现,不断出现新的民主高度,逐渐形成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协商、商量的氛围。统一战线中协商民主的真谛就是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来办,通过参与到商量中来以求得相互的尊重、相互的平等、相互的认可,以及解决问题的共识。国家治理急需这样的协商机制、参与机制来获得共识,推进发展。
国家治理的现代化既要有物质力量的保障,更要有精神力量的保障。统一战线历来是宣传弘扬精神内涵的强大舞台,而且能够深入到基层,深入到百姓身边。我们要把自身的优秀传统文化,尤其是把新时代所强调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通过各种平台带到学校、社区和家庭,通过不断建设这种具有坚强生命力和时代特征的精神纽带,从而形成强大的向心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有着诸如“和合共生”“与人为善”“出入相友,守望相助”“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等文化内核,这些传统文化都具有一种向上向善的精神,是我们整体国家和民族血脉相连的重要基因。正是因为如此,习近平总书记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升华为“中国民族的基因”“民族文化血脉”和“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为世界所有华人提供了“精神家园”[17]。也正是因为存在这样一些好的精神内核和力量,让中华儿女始终能够团结在一起,让中华儿女在任何的灾难、困难面前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征程上,会出现很多新的问题和新的挑战,需要统一战线发挥正确的价值引领和导向作用,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到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扫除阻碍。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搞统一战线,从来不是为了好看,为了好听,而是因为有用、有大用、有不可或缺的作用。”[18]304统一战线的法宝作用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要充分体现和发挥这种作用,结合统一战线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固有逻辑和行为模式,作出统一战线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有效策略。
统一战线进入新时代,进入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进程中,面对国内国际形势的巨大变化,社会关系更加广泛和复杂、统一战线的工作范围和工作内容更加丰富、社会风险挑战也更加突出,多样性和不确定性成为显著的特征,要把一个数量如此之大的、构成如此之多样化的群体凝聚在一起,只有统战部门一个部门是难以做到的,必须依靠全党的力量,营造全党同志人人关心、人人支持统一战线,人人具有统一战线思维的统战工作局面,从各个层面把资源有效调动起来,关键是把人的力量调动起来,共同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做好服务。一是在大统战工作格局中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这不仅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客观要求,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尤其是在强调市域社会治理和基层治理的今天,更应该把党的领导深入到最基层、覆盖到最基层。党的领导力得到彰显,从国家治理到基层治理也就能凸显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和社会号召力,凝聚起推动国家治理的磅礴力量。二是积极树立大统战思维和战略。统一战线作为党的总路线总任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既要着眼于国内形势,也要重视国际形势,尤其西方某些国家利用意识形态,利用台湾问题,利用所谓香港、新疆、人权等问题干涉我国领土主权和内政,营造不利、不友好的国际环境,我们必须既胸怀国之大者,又要把原则性和灵活性统一起来,用国际的视野开展民族宗教、血缘同胞的统一战线,真正实现中华儿女的大团结。
统一战线如一个“多面手”,要处理各民主党派、党外知识分子、民族宗教、非公有制经济、新的社会阶层等领域的工作,或以组织机构的形式,如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践行着我国的新型政党制度,展示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优越性。或直接以制度或政策的形式推进国家的政治事务和社会事务,如对“一国两制”制度体系和党外知识分子、非公有制经济等政策的实践。统一战线对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服务往往也通过这种组织机构、制度和政策等方式予以推进,注重形成服务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效机制,注重结合国家治理“多元共治”“共同协商”等特征,注重团结各领域人士和照顾联盟者的利益,发挥统一战线在“千丝万缕”中的独特作用。一是确保制度的不断完善和执行的有效。在现有统一战线制度体系中,要进一步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等基本制度,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完善和调整有利于融合关系、深化感情的民族宗教工作政策、知识分子工作政策、非公有制经济工作政策等相关政策,要强化实施《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的力度,尤其是对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二是建立健全强化共同政治基础的工作机制。不管是统一战线各领域的成员还是国家治理当中的多元主体,强化共识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共同的政治基础之上,通过思想政治的培训加强引导,扩大共识。三是强化人民政协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作用。团结和民主是人民政协的鲜明主题,其本质就是“有事好商量”,政治协商可以在国家治理、社会治理中有效转化为“治理协商”和“社会协商”,在协商中建立和完善利益表达沟通机制、利益沟通协调机制、矛盾调处机制和权益保障机制,以实现同盟者的利益得到公正保障[19]。
统一战线的功能优势并不必然反映在服务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能力上,需要相应的工作机制和工作能力促使这种优势得以充分体现。一是在统一战线中树立共治理念。国家治理现代化追求的是“善治”的良好局面,是国家和社会、国家和人民的关系在现实情况下所进行的一种良好的选择和处理。统一战线的大团结大联合要求尊重彼此的差异,并正确处理这种差异,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矛盾,注重培养培育“多元化”的主体或“参与型”的主体,引导这些主体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中发挥积极作用。二是加强顶层设计,把统一战线有效纳入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制度体系中,通过党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地位,强化党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领导作用,中国共产党要从国家治理的全局性角度衔接好统一战线的功能优势和相应的工作机制,明确统一战线在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中的地位、机制作用和效能转化。三是把统一战线的“智库作用”有效转化为国家治理中的科学决策和决策参与,不断提升党和政府在国家治理中的决策质量。四是积极创新统一战线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方法,要支持统一战线成员积极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通过平台的创新、载体的创新,运用好新技术新媒体的力量,达到广泛交友和扩大共识的目的。要充分尊重社会大众的首创精神和丰富经验,促使社会大众在国家治理中提供正能量,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积极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