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佳
(福建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州 福建 350117)
21世纪以来,以人工智能、无人技术为代表的新科技革命方兴未艾,全球科技创新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和特征,推动世界经济进入新一轮增长期。新科技革命促进生产力、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的变革,实现了利益创造的总量增加。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仍然占据主导地位,资本成为左右利益创造与利益共享的决定性力量,科技创新和共享发展之间的矛盾日趋凸显,逐渐背离了技术进步促进人类全面发展的原则。现有学者多采用一种“乐观主义”的态度去探讨科技创新与经济增长之间的互动关系,讨论科技创新是如何推动生产效率提升、管理理念转变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等,但对科技创新所导致的一系列社会负面效应的重视不足。本文以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为指引,基于“资本—技术”之间的关系,讨论新科技革命造成的劳动阶层分化、劳动者利益受损、消费异化、生态危机等问题给共享发展带来的挑战,以期使科技创新与利益共享相统一,推进社会主义共享发展。
马克思主义高度重视科技对人类社会的推动作用,围绕科学技术与生产力、科学技术与自由、科学技术与环境的关系进行探讨,提出过许多深刻的理论和观点,形成了一个系统、开放的科技理论体系。
无论是马克思早期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的贫困》,还是《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资本论》中,都明确指出科学技术是促使生产力发展的动力。“随着大工业的发展,现实财富的创造较少地取决于劳动时间和已耗费的劳动量,较多地取决于在劳动时间内所运用的作用物的力量,而这种作用物自身……取决于科学的一般水平和技术进步”[1]100。科学技术通过对劳动力、劳动资料、劳动工具的革新,推进机器的广泛运用,导致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的变革,产业结构不断得到调整和优化。“应用机器,不仅仅是使与单个人的劳动不同的社会劳动的生产力发挥作用,而且把单纯的自然力——如水、风、蒸汽、电等——变成社会劳动的力量。”[2]279这使得“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405。科学技术的广泛运用使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呈现加速发展的态势。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首次提出“异化劳动”思想,其“主体活动的后果变成主体的异己力量,凌驾于主体之上并转过来束缚、压制或危害主体自身”。那么在劳动异化中,科学技术扮演何种角色?科学技术异化实际是劳动条件异化的一个环节,科学技术是人的产物,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革命性力量,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成为资本家和资本的统治工具,执行着资本的旨意去束缚、压迫和奴役人,使人成为技术的奴隶和附属物。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异化!科学原本是理想主义、对自然的好奇心和对真理的热爱之结果,可以帮助人从自然的统治下解放,现在却沾满了金钱的铜臭味,帮助资本赚钱谋利和压榨工人,因而“不可避免地要加深社会对比和加强社会对抗”[4]10。从逻辑上看,科技进步、机器普及带来劳动生产率提高,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减少,人力耗费减少,“直接把社会必要时间减少到最低限度,与此相适应,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等方面得到发展”[2]197。与现实不相适应的是,技术和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导致技术和机器越发展,工人的劳动强度越增加,资本对劳动的剥削程度越增加,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越难实现。
马克思认为“自然界就他本身而言,是人的无机身体,人靠自然界来生活”[5]95,人类离开自然界,就无法获得存在与发展所需的生产和生活资料。科学技术将自然界的各项资源转化为我们生产和生活所需的各种物质基础,但资产阶级却利用科学技术支配、征服自然,只考虑自身利益,肆无忌惮地破坏自然,导致环境问题、能源问题、气候问题和人口问题凸显。正如恩格斯强调:“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6]998按照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在资本主义社会,科技异化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是“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的后果,其根源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因而解决自然生态环境的根本手段是让无产阶级掌握科学技术,依靠科学技术认识自然规律,按照自然规律办事,实现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从而解决环境问题,即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政权,走向共产主义。
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不仅高度重视科技对生产力的推动作用,也蕴含着丰富的科学技术批判思想,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私有制,严厉控诉资本家,深切同情被压迫、被剥削的工人阶级,反映了对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殷切期盼。进入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能够为解决人类命运问题提供正确的方向和途径,但并不是解决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问题的现成答案。因此,需要结合我国国情和研究视阈,发展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的精髓。具体到共享发展领域,首先我们应该明确科技创新与利益共享失衡的表现,再在马克思主义科技思想的引导下找寻精准的应对之策,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享发展之路。
科技的进步和机器的广泛运用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给人类带来更多的福利和自由,但资本的逐利性导致在现实中往往盲目追求技术带来的剩余价值,而忽视资本控制技术所造成的劳动者阶层分化、劳动利益受损、消费者利益失衡、生态危机等矛盾,最终造成人的主体性缺失的风险,不利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当前,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新科技革命催生大量新需求、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为经济发展带来了全新的突破口和生长点。但科技的资本主义应用使资本家成为技术进步最大的受益者,而无产阶级却无法成为福利受众,成为“机器的附庸”。正如马克思所言:“技术本身不带有阶级性和歧视性,但当科学为资本所占用……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我们的一切发明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退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7]580虽然新科技革命带来产业拓展和就业岗位增加,但同时也导致贫富差距将进一步拉大,劳动阶层内部分化,激化劳资矛盾和社会矛盾。对于那些掌握科学技术,具有创新思维和应变能力的高端劳动力来说,他们不再纯粹变为“机器的附庸”,而在“智能工厂”中处于核心地位,获得良好的工作环境和较高的福利待遇;对于那些低技术能力的低端劳动力来说,他们无法跟上行业结构转变步伐、适应新的就业岗位,不仅无法获得科技红利,还随时面临失业风险。此外,“人机合作”模式使经济学家们似乎不担心科技的广泛运用造成机器取代人力的局面,但问题是科技和机器的发展永无止境,新的就业岗位还是会被机器所替代,这导致机器替代人力的过程不会停止。处于底层的低端劳动者更容易被机器取代,那么会继续扩大收入的两极分化,导致劳动阶层进一步分化,利益共享结构更加失衡。
马克思强调,只有发展社会生产力,去创造生产的物质条件,“才能为一个更高级的、以每一个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建立现实基础”[8]683。科技的进步和机器的广泛运用极大改变了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为人类生产力跃升提供了契机,为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提供物质基础和更多的自由时间。马克思认为个人的全面发展是能够使用更多的自由时间去从事文化、教育、娱乐、艺术、社会活动等非物质生产活动。但是值得怀疑的是,一切已有的机械发明,是否减轻了任何人每天的辛劳[9]427。“机器越推广,分工越细致,劳动量也就越增加,这或者是由于工作时间的延长,或者是由于在一定时间内所要求的劳动的增加,机器运转的加速,等等”[3]407。科技创新使得机器成为资本家获取剩余价值的手段,并没有给劳动阶级减少劳动时间、降低劳动强度、增加自由时间,更没有把劳动者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他们越想多挣几个钱,他们就越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时间,并且完全放弃一切自由,在挣钱欲望的驱使下从事奴隶劳动”[10]119。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更多的自由时间意味着更少的劳动时间,更少的劳动时间意味着更少的劳动收入,劳动者为了生存,不得不增加劳动时间来满足物质上的需求。生产力的发展和科技的发展不仅给资本家带来更多的利益,还增加资本家的自由时间来从事创造性活动,实现自身价值。
马克思认为,摆脱经济压力和“商品拜物教”是自由最重要的内涵[11]110,但科技进步导致消费逻辑背后是资本逻辑的蔓延,资本通过消费实现无限增值[12]。随着物联网和运输技术的创新升级,便利的购物方式刺激人们消费;资本家利用新技术推出各种创新产品,通过控制大众媒体进行宣传以扩大人们的消费欲望,使人们从追逐商品和服务的消费中获得幸福感。消费和消费主义本身没什么对错之分,但“资本—技术—平台”的合谋促使“消费本位”占据社会发展的主导地位,颠倒了“发展本位”的逻辑。尤其是在互联网和大数据的技术融合下,大数据推介系统能够精准分析用户偏好,迎合用户偏好进行产品推送,消费者容易产生被动消费、超前消费、过度消费的行为。而人们依附消费表达自己的生存目的、证明自己的社会地位,这种畸形的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导致人的自我异化,人的主体性丧失,而资本主义希望能够塑造这样的消费主义价值观,强化人对商品的依赖,将消费群体全部纳入到资本的操控之中。与其说是消费者自主选择商品,还不如说在很大程度上是资本家根据自身利益生产商品来操作人们的消费观念。这种“异化消费”造成人们的消费活动和消费目的相分离,人的真实需要和虚假需求之间的界限模糊,消费者屈从于物的力量,导致生产者利益与消费者利益之间的张力不断显现,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断失衡。
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其创造了现代物质文明,也为当代生态危机提供了高效手段。生态危机的根源不是科技本身,而是科技的资本主义使用,正如马克思所言:“因为机器本身是人对自然力的胜利,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使人受自然力的奴役,因为机器本身增加生产者的财富,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使生产者变成需要救济的贫民”[13]483。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遵循经济理性以追逐更多的剩余价值,资本家漠视人对自然资源的依赖性,一味地对科技采用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态度,资本主义生产实践导致各种生态环境问题,造成人与自然相对立的局面。技术革新和资本相结合导致生态危机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资本的逐利性会使人类对于自然的索取处于一种无序和无限的状态,利用科技创新扩大生产规模,加速自然资源的耗费,并通过不合理的、无节制的开发方式,违背自然规律,破坏生态平衡;另一方面,“过度生产—过度消费—大量废弃”的生产模式与有限的生态系统发生矛盾冲突,自然界有限的承载能力使得正常的生态循环逐渐受阻甚至断裂,造成生态危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人类社会可持续生存和发展前提和基础,没有自然界,人们什么也不能创造,更不必谈论人与自然的共同福祉。
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实现利益总量的大幅提升,但“资本—技术”的偏离所引致的技术创新和利益共享之间的矛盾仍然存在,势必阻碍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进程。因而,在新的发展阶段,我国应积极借助新科技革命的发展动能,通过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树立正确的消费主义价值观,推进生态化科技创新,推动技术创新与利益共享相统一,不断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享发展之路。
马克思提出人的全面发展,不管是阐述异化劳动、异化消费还是描绘共产主义蓝图,总是将人置于社会经济发展规律中去研究。马克思强调:“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10]295,人的活动、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基础,没有人所有的一切将成为空谈。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要把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科技创新的落脚点,把惠民、利民、富民、改善民生作为科技创新的重要方向。”[14]科技发展的最终目的也是满足人的需要,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因而,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要积极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明确“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统筹推进科学技术发展与人的主体性复归。
统筹推进科学技术发展与人的主体性复归,必须重视和还原人在劳动中的主体性地位。科技的发展看似为人的解放提供契机,但实际是劳动异化和剥削的加重,人的主体性能否复归的关键不在于劳动者本身,而在于劳动所处的社会制度。在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下,科技带来的劳动“正义”的内涵不同,资本主义的目的是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社会主义的目的促使全体劳动者共享改革发展红利。因而,构建劳动正义,用制度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合理性基础。就当代中国而言,各种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的设计、安排,需要充分彰显劳动者的主体地位及其劳动价值,重视劳动者的利益诉求和劳动幸福指数。目前,仍需构建适应科技发展的社会制度来保障劳动创造者的地位和权益,继续实施以人民为中心的劳动分配制度和政策,妥善处理好科技进步带来的收入分配差距过大、劳资对立加剧等问题。进入新发展阶段,只懂得应用科学技术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正视科技进步带来的劳动内容、劳动方式和劳动关系的变化,利用科技保障全体人民拥有平等的劳动权利,使科技成果真正造福人民,科技成果由人民共享。
马克思认为适度消费是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消费是拉动我国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之一,是社会发展的催化剂和推动力,理性消费形成的需求,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15],同时,消费也是满足人生存和发展需要的手段,合理适当的消费能够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进入新时代,需要通过消费来推动经济社会健康发展,实现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但不可否认,“消费本位”形成的背后既有资本逻辑、消费者自身欲望,也有消费文化环境的推动,因此,在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背景下,平衡好生产与消费的关系,扭转符号型消费的趋势,实现消费结构升级和消费环境改善。
第一,正确处理好生产和消费的关系。马克思认为“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2]15,二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推动经济社会良性发展和实现人们幸福生活需要从整体上把握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因此,我国在坚持发展是第一要务的前提下,既要强调生产和消费拉动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又要优化消费结构来充分发挥消费的正向作用,提高生产力的质量,实现生产质量与消费总量协调发展。一方面,抓住新科技革命发展生产力的契机,以信息化、智能化为杠杆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持续推进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以新科技革命带动消费结构优化和消费质量提升。高新技术向传统产业延展,有序促进新能源汽车、绿色科技住宅等大宗消费的换代升级,同时为人们提供更多高品质、简约、低碳的新型消费品。新科技革命只有协同增进生产者利益与消费者利益,均衡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才能不断助推物质消费场域共享发展。
第二,重建消费意识形态,引导理性消费观的形成。马克思认为,“产品的占有,是衡量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使需要得到满足的尺度”[16]180,但是人的“真实需求”和“虚假需求”体现了不同的消费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马克思强调的是绿色消费观,提倡适度消费,反对过度消费和抑制消费。党的十九大报告也强调,倡导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反对奢侈浪费和不合理消费[17]51。因此,在未来宏观政策制定与实施方面,要确定理性消费理念的主导地位,一方面,既要倡导消费者根据自身经济状况与现实需求,继续发扬勤俭节约的优秀传统,又要批判各种异化消费现象,在全社会营造一种积极健康向上的消费文化。另一方面,在科技主导的网络消费中,新技术需要按照消费者的真实需要合理推荐产品以便提升消费的便利性,又要防止网络营销主体沦为诱导不合理消费的工具。消费主体和消费客体都具备健康积极的消费意识,才能从根本上实现对消费异化的消解,使消费回归人的本性。
马克思强调科学技术是解决生态危机的有效手段之一。在当今时代,各种生态矛盾和问题凸显,科技发展的精深化和专业化给生态环境治理提供一系列技术和手段,但生态环境治理绝非简单地依赖科技,绝对不能将科技的作用绝对化,认为彻底消除生态危机的关键是新技术的开发利用。因为科技本身并不会创造需要,科技需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才能实现既定的目标。因此,在解决生态危机过程中,必须确立“关键在人”的主体性原则,决不能颠倒人与技术的关系,为防止人在科技条件下的异化,需要强化人在科技创新中的作用,需要靠制度对人的各项行为进行合理规约,这样才能实现科技人性化。科技只有遵循自然规律,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第一,培养具有科技创新能力的“生态性的人”,将“人、自然、社会”三者的和谐统一作为根本的价值取向。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技术是人所独有的实践活动,它是“通往自由王国的有力杠杆”“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展示”[18],因而在生态环境治理实践中,科技只是实现人所想要达成目标的工具,而人的解放才是主要的目的。一方面,构建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将生态教育纳入科教强国理念当中,培养具有生态意识和生态智慧的科技工作者;另一方面,国家和地区通过开展人才计划,引进具有优秀生态素质的创新人才和团队,从事科学技术创新实践活动,推动生态化科技的创新。作为“生态性的人”,在处理人与自然和社会关系的同时实现技术创新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的有机结合,人才能实现真正的解放。
第二,发挥制度优势,合理规约科技人才的开发行为,使生态化科技创新成果惠及全体人民。科技作为人的创造性成果,它的使用彰显了人的价值取向和对生态环境的认知。而制度对人的行为具有刚性约束作用,能够转变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坚决纠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行为,使制度成为硬约束而不是橡皮筋。”[19]18一方面,明确科技工作者的工作职责,深化生态化科技创新的奖励和处罚制度改革,另一方面,构建全方位的监督体系,以严格的制度约束科技人才的开发行为。制度约束使科技人才将生态理念融入科技创新的各个阶段,从而引导科技创新朝着有利于人、自然与社会良性循环的方向协调发展。生态化科技创新成果在社会福利、劳动就业、收入分配等方面发挥作用,最终促进人的全面和可持续发展。
随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人类生产力水平显著提升,但信息科技广泛应用和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使得劳动和劳动关系正在发生深刻变革,消费需求和消费模式正在发生深刻转变,生态和生态保护引起社会各界关注。因此,在新科技革命背景下,需要特别关注“资本逻辑”和“技术逻辑”宰制下劳动阶层分化、消费异化、生态危机等的新形态和新变化,以及如何借助新科技革命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享发展之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给国家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并存,需要避免乐观主义,强调“科技万能论”,同时也避免悲观主义,强调“科技是恶之花”,关键在于要根植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道路,在科技革命同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综合作用中探寻技术创新与利益共享的高度统一,以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目标,以保护生态和可持续发展为价值导向,真正实现人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