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与匡正:智能推荐主导下的青年价值观建设

2022-03-18 06:14欧亚琴
关键词:价值智能算法

欧亚琴

(安徽工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芜湖 241000)

随着第三代人工智能技术的落地成熟,智能推荐“借助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向用户自动推送特定内容或服务的新兴互联网业态模式”[1]应运而生并广为运用,一时间成为各大网络平台、门户网站和移动客户端的新宠。智能推荐的出现具有正负两面性。从信息的生产、分发和传播方式方面来说,它极大地节省了人的时间和精力,为现代化信息工作提供了极大便利;但从其作用结果来说,其精准、隐蔽、导向的内在特点也在潜移默化地发挥着引导用户价值的不良影响,而青年群体作为智能推荐的最大使用者,新兴事物的最早接受者,在智能推荐的影响下产生了窄化青年价值偏好、解构青年价值认知、消解青年价值确立、加速青年价值分化等风险。青年是祖国未来民族希望,青年价值取向更是关乎我国社会主义道路的方向是否正确,关乎民族伟大复兴是否能实现。当青年价值受到智能推荐的不良影响时,势必引起人们对其高度流行背后隐藏的风险及其引领问题的重视和探索。

一、智能推荐的运用表征

智能推荐利用算法技术进行信息筛选、分发并通过匹配用户画像定制内容,营造同质信息消费环境和臆测需求引导用户取向,表现出对青年价值影响更加精准、渗透更加隐蔽、导向作用更加明显的特征,将影响青年价值的硬性攻击变为柔性渗透,以“日积跬步”的方式逐步侵蚀并消解青年的价值取向和政治立场。

(一)精准:匹配用户画像定制内容

用户画像是由用户的历史浏览记录、线上消费行为、社交账号头像以及网络IP地址等一切与用户网上行为有关的信息所构成的“图像”。这个“图像”是技术算法通过大数据智能收集整理而形成的。“分析用户画像,智能计算用户兴趣, 深度挖掘数据,形成有关用户偏好的判断, 为其推荐个性化内容”[2],以上这种为用户筛选分发信息的方式就是当下在传媒领域占据主导地位的智能推荐。

智能推荐是立足于个体特殊性,以满足个性化需求为目标而进行的一种技术服务。以用户网上行为所留下痕迹为基础,匹配用户画像,自行构建用户兴趣图谱,并以此导向,进而投其所好地推送“算法分析出来的、用户潜在感兴趣的信息内容或服务”。由于其是基于用户私人信息的收集和分析判断,具有准确的数据基础,因而异常精准,就像是为用户私人订制一般。这种人与信息一一对应的推荐方式既满足了用户追求个性的要求,也充分体现出了智能推荐的精准优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当我们在客户端打开同一款app或者在网络平台上打开同一个网页时,一千个人可能会有一千种不同的页面。而造成“千人千面”的原因正是算法技术基于对用户的偏好判断和兴趣图谱的建构,依据不同用户的不同画像而进行的智能推荐,真正实现了“一人一策”这种私人化、个性化的精准定制。

(二)隐蔽:营造同质信息消费环境

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的调研显示,当代超过一半以上的美国人正依赖智能推荐业态的社交媒体获取新闻。在互联网连通的地球村,我国也逐渐显现出越来越多的人依赖于智能推荐获取信息的趋势。这些不断增加的、依附于智能推荐供给信息的用户,虽然他们享受到了不用费心费力寻找就能实现信息快速到位的服务,但与此同时也使他们面临着一种信息消费困境,即困囿在智能算法营造的同质“信息消费环境”中。根据心理学的逻辑,不断重复强化的行为更加容易对主体产生影响。因此,长时间地沉浸于同质信息消费环境中,同质的信息在用户的脑海中、心理上得以不断重复,通过反复刺激强化用户对其认知、认同,使得用户不自觉地被影响同化。另有极光大数据的2018年研究报告显示,在针对单一的聚合型新闻资讯类客户端的调查中发现,以“用户关注就是头条”的资讯app今日头条对用户的渗透率高达20.7%,腾讯新闻等产品对用户的渗透率也高达19.8%。[3]而这些资讯平台和客户端正是智能推荐算法的极力推崇者和最大使用者。它们影响用户,发挥渗透作用正是利用智能推荐不断地为用户营造同质信息环境、相似的社交圈层这一方式。不难发现,用户不断依赖智能推荐获取信息的行为,实则是为智能推荐以更加隐蔽的方式进行价值传导和渗透提供了有效路径。而智能推荐发挥影响作用的主要方式则是依靠营造同质环境为其提供遮蔽物,通过同质信息的不断强化反复刺激来实现其隐性目的。

(三)导向:臆测需求引导用户取向

智能推荐作为一种新业态,将信息内容或服务进行筛选分类的同时也进一步分析受众特征,寻求用户特征与信息的契合点,精准精确的智能化推荐。换言之,智能算法推送的信息,不一定是用户主观所需的信息,而是算法依据用户的相关特征、相关图像臆测出来,是一种与用户可能具有一定相关性的潜在需求。将这种潜在需求的信息推送给用户,其实质就是激发、创造用户需求。长此以往,势必养成用户很少去自我搜索、自我发现新事物的习惯,使得用户的选择往往局限于智能推荐的范围之内。因此,智能推荐便顺理成章地成了用户的内生需求的引导者、创造者,而激发创造用户需求目的是引导用户取向。问题的关键在于,智能推荐并不是纯粹的无价值论载体,恰恰相反,“算法的生成其实是以更全面、更微妙的全新方式控制着用户的价值选择”[4],它带有算法设计者和代码编写者,甚至是资本驾驭者强烈的价值取向。张林明确指出智能推荐所依赖的算法“无价值论”不论是从理论层面还是实践层面都是不成立的,张志安也认为算法包含“算法、团队及其新闻价值观在内的一整套系统架构”。[3]由此可见,智能推荐作为一种技术应用,在臆测需求、创造用户需求、引导用户取向的过程中是带有价值导向、价值传输的作用,是将用户向智能技术主导者、算法创设者的价值方向加以引导。

二、智能推荐下青年价值风险分析

根据CNNIC在2021年2月发布的第 47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 2020 年 12月,我国网民规模总体量已达9.89亿,从年龄结构上看,青年群体占比普遍高于其他年龄群体,而青年群体中又以学生群体占比最多,高达21%。”[5]与此同时,韩国媒体研究员曾对“受众媒介行为”做过一次实验,实验得出结果:“依据大众化喜好的智能推荐对受众个体的选择性行为产生影响,而这些影响更多体现在消极方面。”[6]基于受众行为的研究结果和青年作为网络主流群体的客观现实,不难发现青年也必将是智能推荐这一受众的主要群体,成为“被影响”的重点对象。这些影响已开始有所显现,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窄化信息限制青年价值偏好选择

智能推荐的模式目前认可度较高的有“内容推荐、协同过滤、热点排行和混合推送”[7]四种。所谓内容推荐模式也称历史记录推荐,其推荐原理主要是基于青年过去的浏览、搜索内容以及社交头像、签名等具有特征性的历史信息记录为推荐依据,从而进行有针对性、选择性的推荐;协同过滤模式则主要是以与青年用户相关或相似的群体及事物为依据,通过算法自行扫描青年圈层,利用“同类相近”的原理构建相似矩阵,以群体特征描绘个体的兴趣图谱而进行的推送行为;热点排行推荐模式即以某一事件的热度、受欢迎度为指标进行推荐的行为,热度和受欢迎度主要指点击率、转发量、评论数等可量化指标,一般热度指标越高,表明该事件受关注度越高,被自动推送的可能性也就越高;混合模式顾名思义就是以上两种或多种模式的组合。虽然以上几种推荐模式所依凭的根据不一样,但共性都在于以技术算法的认知为出发点,为个体青年推荐算法认可的某一方面或领域的信息内容,而这些信息内容也无例外都是单一的、同质的。正如前文所述,单一同质的信息容易使得青年的知识阅读和感官认知始终停留在已有的领域,难以接收到固有领域之外的东西,从而造成“信息偏食”,即只关注、偏向于某一方面或者领域的知识和信息,而对于领域范围之外应知的信息未知。这种现象被哈佛大学法学教授凯斯·R·桑斯坦在《信息乌托邦》一书称为“信息茧房”,其意指一种受众被局限于特定类型的信息环境之中的状态,以“茧房”来表达信息时代青年的认知领域被窄化局限在一定的信息环境中的现象。这种囿于特定范围的局限性,限制青年多元化选择,使青年一味地沉溺于已知或感兴趣的内容范围之内,而极容易错失其应该知晓却被忽略的未知信息,同时也弱化了青年对于不同观点的理解和包容以及思辨批判的能力,不利于青年的健康发展。马克思对未来社会人的设想是自由全面的,而智能推荐所造成的信息茧房和认知窄化,发展为青年选择的自由被限制,也使得全面发展变成单向度发展。由此可见,智能推荐的本质是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青年自身的能动性和认知力的发挥,它改变信息的供给,干预青年的选择,窄化青年的偏好,只培养“跟随型”的青年群体。这与人的本质相异,也逐渐影响和造成青年的本质异化。

(二)重娱乐而轻内容解构青年价值认知

智能推荐在对青年圈层进行扫描和标签化处理的同时,以不断迎合青年兴趣爱好为宗旨进行“投喂”,更多的推荐青年“喜欢”的、令人轻松愉快的娱乐信息内容,而对于推送内容本身质量及其重要性、社会价值性关注较少。这种强调信息的易消费性和娱乐性而非内容重要性的信息分发传播方式在当今很多资讯app和媒体平台上都有体现。有学者曾针对天天快报、今日头条和一点资讯三款主要使用智能算法推送信息的资讯类app进行实地观察,在为期两周的实地考察中发现这几款app的信息推送中娱乐信息占比均是最高。“今日头条的娱乐信息推荐占比53.9%,天天快报占比41.7%,一点点资讯占比27.1%”,[2]虽然在横向比较中,一点点资讯相比于前两者而言娱乐资讯推荐占比明显偏低,但纵向而言,一点点资讯在其内部信息分类中娱乐信息依然占比最高。智能推荐作为媒体信息筛选分发工作的重要工具,既是信息的主要供给端,也是青年获取信息的主流方式。现下信息供给端一味地投其所好,大量提供娱乐信息,使得青年在浏览信息的习惯中逐渐形成并固化以娱乐为第一准则,而对于应该引起青年重视,增强青年责任感时代感的重大新闻或时事政治等不得不让渡于个人兴趣和娱乐。这种“内容重要性让位于相关性,公共利益让位于个人兴趣”的推荐理念,催化出“娱乐至上”“泛娱乐主义”的盛行。青年是时代新人、是未来的接班人和生力军,肩负着历史重任,时代重责,如果一味地沉溺在令人舒适、轻松的,易于接受的娱乐边界,势必会使青年滋生出以享受娱乐为主的人生观、价值观,从而消减青年时代担当和应负之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长此以往必然会解构青年对自身价值的正确认知。

(三)价值理性失落消解青年价值确立

价值理性指向“人的意义系统和情感系统,以维护人的尊严,凸显人的意义为主要宗旨和目的”[8],是相对于工具理性而言。智能推荐内在逻辑是推崇智能技术和算法工具,当智能推荐推崇的技术理性、工具理性成为主导时势必引发人的价值理性失落。这种失落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推送内容的选择审核权的让渡。传统媒介中各类信息的发布必须经由相关专业人士进行删选、审核,掌控把关权利。技术发展的浪潮给人类带来了休闲与便利,但也是以让渡把关权利为代价来获得舒适轻松便捷。一些门户网站、资讯平台、短视频app等都通过引入算法技术,从浩瀚的信息海洋中有针对性地筛选出并向用户推送算法推理出与之相关的信息。这一推荐的过程,是技术主导的工具理性行为,人的价值理性行为被逐步弱化、消解。其次,智能推荐高度仿真的拟态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青年的价值思考和价值判断能力。传播学家李普曼将人类生存面临的环境分为客观环境、主观环境和拟态环境。拟态环境是指“由大众传播媒介对客观环境进行选择、加工和重新结构化以后建构出来的一种环境。”[7]在主观环境认识客观环境中起着中转站、连接桥梁的作用。智能技术推荐得越精准、智能,其所建构的拟态环境就越趋同于人的主观世界,通过对信息的个性化定制、差异化构建影响青年的主观世界的形成和价值取向,从而逐步削弱、弱化人的主观世界信息接受、解码译码的能力。主观世界能力的弱化和丧失随即而来的是价值理性的失落,二者密不可分。最后,资本化思维驱动下的流量为王,以追逐功利为导向致使青年忽视情感底线,不断突破道德边界,正确价值理念的确立受到挑战。智能推荐模式中的热点排行推荐的标准就是依据信息的受关注度,即点击率和流量,高流量往往伴随的是高频推送。正是基于二者这样的内在逻辑关系,一些网络主体为了追逐高流量,不断以一些道德失范的行为获取关注,俗化青年的价值观念、人格品行。这种推送的目的是以流量带来的粉丝经济为资源增值筹码,以追逐利润最大化为出发点,却往往忽视这种资本化思维带来的资本越界、违背道德规范行为频发,造成青年价值观的庸俗化,也歪曲着当代青年的价值判断,加速青年价值理性失落。

(四)追逐个性加速青年主流价值分化

主流价值是青年群体的统一的、共性的价值取向,在青年价值建构中居于主导地位,是引导青年价值高墙形成的基石。传统媒体因为人工编辑的时间和精力的局限,无法做到依据个体特殊性实现因人而异,因而,相同群体往往更容易接收到同类同质的信息,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主流价值观的传播和建立。而智能推荐所形成的“千人千面”则高度强调青年个性化定制,使得青年的价值观建立更加偏向于自己的一隅之地,更容易造成青年群体价值的多元化。主流价值的一元主导与智能推荐造成的主体价值多元存在的冲击,势必会分化主流价值。帕里泽在提出“过滤气泡”时指出“以机器算法推荐为代表的互联网技术正使得用户获取的信息日益个性化。”[3]这种对个性的过度追逐和关注,极容易使青年群体产生价值区隔,从而使共性统一的主流价值被青年独立的个体价值所分化。这是因为一方面,自我与集体是一对需要平衡的范畴,在我们讲到个人与集体利益关系问题的时候往往遵循的是个人服从集体的原则,因为过分强调个人小我而忽略集体大我时,最终往往是既损害大我利益也无益于小我。同样的,在主流价值的构建中,我们也需遵循这一原则。智能推荐极力推崇私人个性化,倡导青年对于自我个性的追逐和个人观点的强化,却难以保证万千个性化能如出一辙的趋于一致符合主流价值,从而非常容易形成小群体价值的集中,弱化主流价值在青年群体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另一方面,技术解构传统媒体以编辑审核为主的把关权利,进一步弱化了主流价值传播力,从而使得与主流共性价值相悖的某些个体价值影响扩大。主流价值在新的信息分发模式智能推荐的冲击下,话语权、影响力和传播力渐序消解,而与之相悖的部分个体价值却在此情况下受到疯狂追捧和无上推崇,此消彼长更加速了青年主流价值的分化。

三、智能推荐下的青年价值匡正

智能推荐造成的青年价值风险,可以通过因势利导构建青年自我认同,技术赋能融入人文精神,构筑清明的主流价值空间,内化驱动提升主体素养等治理措施加以有效引导,充分发挥好和利用好技术的先进性和主体的能动性,将智能推荐的消极影响转化为积极作用,从而实现青年价值风险的合理规避和及时匡正。

(一)因势利导:发挥智能技术优势建构青年自我认同

智能信息技术高速发展所带来青年价值异化风险追本溯源在于青年自我认同缺失而产生的认同危机。青年自我认同是一种对“自我生命意义的反思、追问”[9],能够促进青年自我意识觉醒和自我主体性确立。根据埃里克森的同一性发展理论,青年时期是自我认同形成的关键期,自我认同的形成是青年时期是不断探索和发展的结果。青年自我认同的建立和保持是以后在重要领域形成思辨决策能力的重要保障,有利于形成青年正向发展,相反的,自我认同的缺失则带来的是自我认同与认同危机的矛盾。由此可见青年自我认同对于其健康成长、全面发展的重要作用。而信息时代网络中的数字化虚拟性与现实生活的现实性的矛盾,解构、模糊了青年的自我认同。典型的表现如美颜产品以及美化图片软件的广泛使用,使照片中“人人是靓女,个个是俊男”。然而当离开滤镜的加持,面对现实中自己真实的脸庞时,人们不禁开始产生“容貌焦虑”,因为焦虑对自我外在产生怀疑、不认同。

面对智能推荐技术的双刃剑效应,我们需要在消极刃面与积极刃面的拉扯张力中消解其消极作用,更好的发挥积极影响,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有效引导、合理利用。取技术之优势导正确之所向,利用和发挥好技术优势构建青年自我认同是一项极具现代性意义的重大探索。智能推荐独具的强针对性、高渗透性、明显导向作用等特点,可以为青年自我认同的建构提供有效帮助。在以技术为主要动力推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过程中,一方面利用青年对科技的兴趣偏好,多方关注和深入了解青年需求并为其提供解决的合理通道。青年问题的及时解决和需求的有效满足,有助于进一步增强他们的自信心和树立积极的生活态度。与生俱来的自信和良好的心态是他们认同自我的前提和基础。另一方面,发挥好“互联网+”时代的智能推荐优势开展青年网络思政教育,在向青年推荐的内容上要更加注重内容的规范性和正向性,帮助他们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关注自我主体和独特意识,从而增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思想觉悟和行动自觉。针对青年的智能推荐内容应具有问题意识,以现实为导向,要合理尊重青年地位,关注青年需求,改善青年生活,使青年认同与社会价值相统一。

(二)技术赋能:融入人文价值精神感召青年思想

智能推荐对青年价值所产生的消极影响的根源在于其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失衡,过于强调以工具理性为主导的技术而忽视了以道德情感为主的人文价值。因此,通过注入人文价值精神将技术赋予更多的权能,以人文价值来纠正智能推荐过程中工具理性主导产生的偏差是缓解消极影响的重要方法之一。美国哲学家芒福德曾指出“技术是为人类服务提供便利的工具和手段,而不是成为支配人的异化物”[8],因此在利用技术发挥技术优势的同时,需要融入人文价值精神以服务生命、回归生命。在以技术为主导的智能推荐过程中也更应如此,并将赋予技术人文价值精神作为未来智能发展的重要趋势。

在智能推荐技术中融入人文价值精神,赋能价值理性,首先要从技术源头上打破“信息茧房”,戳破“过滤气泡”,进一步扩大智能推荐所需的信息收集范围和算法选择模式;其次,优化以技术为主导的工具理性的算法逻辑,将以算法技术为单一主导转变为技术与具备专业素养的相关人员“双主导”制,既加快海量信息的筛选速度,也有利于保障信息筛选质量。以优质信息为中心的传播主导,能发挥出对青年更加有利的影响和感召;最后,在智能推荐的行动逻辑中,强化主流价值导向。在数据建模、参数设置、信息过滤、数据删选、内容分发等流程中,以主流价值观作为技术引导,融入人文价值精神,从源头上帮助青年固本正源,构建风清气正的思想认知,降低青年沉溺三俗浅薄文化信息的可能性。

(三) 完善治理:构筑清明网络价值空间净化青年思想

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建立网络综合治理体系,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10],网络空间治理开始拉开帷幕。如何治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形成党委领导、政府管理、企业履责、社会监督、网民自律等多主体参与,经济、法律、技术等多种手段相结合的综合治网格局。”[11]智能推荐网络业态的良性发展,青年价值观的正确树立不可避免地要构筑风清气朗的主流价值空间,完善网络价值空间治理,这是净化青年思想的重要源头之一。

网络价值空间治理是时代性和现实性极强的实践活动,构筑清明的网络价值空间,首先,规范网络媒介边界行为,完善网络信息传播标准,加强网络信息传播内容审查,将失实传播内容、不良网络行为所引起的事后影响转化为事前预防,做到“关口前移”,从源头净化网络空间。青年置身清明的网络空间受到的必然是积极的正面的影响。其次,增强主流价值信息内容的供给力。有学者指出“主流价值观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青年价值观教育的主动权。”[12]因为在信息总供给一定的情况下,主流价值与非主流价值发展主导权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因此,主流价值信息供给增加,相应的会挤占非主流价值信息传播空间,从而扩大主流价值空间。主流价值空间的扩大化有利于快速形成主流价值信息环境,从而潜移默化的消解不良信息对青年价值的影响,帮助他们实现价值的重组和重构。最后,加速网络媒介管理制度体系建立,细化监管。在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推动依法管网、依法办网、依法上网,确保互联网在法治轨道上健康运行”。[10]网络及其媒介的管理必须要上升到法律制度层面才足以根治算法技术随意获取用户信息、构建用户图谱的乱象,为青年思想净化提供一片清明空间。

(四)内化驱动:提升主体素养增强青年理性能力

青年作为网络活动的主要参与者,我们不仅要通过外部环境或措施来改变目前智能推荐所存在的困境,最重要的还是要从青年自身内在构筑坚定的价值信仰和力量,增强青年自身在智能推送场域中价值选择、判断及批判的能力,提升他们作为场域主体的素养。提升主体素养包括提升青年的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两方面内容。信息素养是青年具有的信息意识,掌握的信息知识,对待信息的敏感度。提升青年信息素养,有助于增强他们处理信息的能力,辩证的读取网络信息内容,从而提升青年对低俗肤浅信息内容的抵制力,降低他们参与不良网络行为的欲望。媒介素养是青年具备的正确认识信息传播媒介的工作原理、运行机制以及技术逻辑的知识和能力。“媒介素养能够成为他们“识读”“鉴别”千变万化的流行文化的有力武器。”[13]提升青年媒介素养,有利于增强青年对智能推荐的理性认识,使他们知晓智能推荐运行的技术逻辑和作用机制,从而能够更加理性地对待智能推荐的信息。良好的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有助于提升青年对蕴含价值导向信息的甄别能力,识别出以伪装面目而出现的有害信息等,从而实现对所推送的信息进行自我筛选、自我过滤。只有实现青年有意识、有能力的自我选择,才能真正杜绝任何形式的价值侵蚀。以信息素养涵养青年,以媒介素养助力青年,消解智能算法对青年价值观产生的不良影响,真正实现青年一代的健康成长。

四、结语

算法技术的进步、智能推荐的出现和大流行是互联网发展的新趋势,但我们不能一味沉溺于智能推荐带来的便利,坐享其红利,在“科技是一把双刃剑”的忠告下,也要一分为二的及时发现并关注智能算法带来的潜在风险,特别是影响青年的风险。如何降低、规避并将这种风险防患于未然,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概言之,从内部与外部、主体与技术双向破壁,协同作用,多场域维护“整个社会中的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是保障“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的正确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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