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民币对商业银行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2022-03-18 05:08:21
关键词:钱包存款货币

段 涛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经济学院, 北京 102401)

近年来,央行数字货币(CBDC)加速从“边缘”走向“中心”,从概念走向落地。相比其他国家,我国央行数字货币研究工作开展较早、试点推广进展更快。从负债主体看,我国央行数字货币(后称数字人民币,e-CNY)代表国家信用,属于央行负债,与商业银行存款货币和其他加密数字货币/资产相区分。从定位看,数字人民币坚持M0定位,不计付利息,与商业银行存款货币竞争降至最低[1]。从运行模式看,数字人民币采取“双层运营”,央行负责数字人民币发行,具有一定资质的商业银行负责兑换、流通。作为运营机构,商业银行在开展数字人民币业务上存在先发优势。本文在国内外数字货币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基于当前数字人民币定位及功能,就其对商业银行的短期挑战与长期影响进行分析,并提出了商业银行需要加快打造数字钱包生态圈、打通金融服务全链条、加速负债高质量转型、提高风险应对管理能力以及加强底层技术不断创新等对策建议。

一、数字人民币相关概念的厘定

当前,数字货币已成为学术界、监管层以及大众讨论的焦点。国际清算银行(BIS,2021)研究显示,截至2020年底,全球86%的央行正在对CBDC进行研究。截至2021年7月,56家央行公开通报了CBDC研究或开发进展[2]。但需要指出的是,不同国家及国际机构对“数字货币”概念仍未达成完全共识。包括数字人民币在内的央行数字货币仍属新兴事物且快速变化,所以在分析其影响之前,有必要对数字人民币相关概念进行厘定。

数字货币源于20世纪80年代密码学家David Chaum一篇关于电子现金设想的论文。2009年,比特币诞生,打响了加密数字货币快速发展的第一枪。2014年,英国央行首先提出数字英镑计划。同年,中国人民银行正式成立法定数字货币研究小组。2019年,脸书公司(Facebook)发布天秤币(Libra)首份白皮书,一种以主权货币为价值支撑的稳定币迅速引起关注并受到质疑。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主要经济体的央行再度扩表放水,以比特币为代表的加密数字货币价格暴涨,对全球金融稳定产生重要影响。2021年,中国人民银行发布首份数字人民币白皮书——《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研发进展白皮书》。2022年初,美联储正式发布首份数字货币白皮书——《货币与支付:数字化转型时代的美元》。

(一)数字人民币与商业银行存款货币有本质区别

在数字人民币推广期间,公众可能存在“央行数字货币和银行存款、支付宝、微信支付有什么区别?”的疑惑,这一问题的出现主要是由于货币形态的一致性混淆了负债主体的实质性区别。从货币形态看,部分学者认为,所有依托于现代通信技术流转的货币都属于电子货币[3]。基于此,各种电子、数字形式的银行存款货币、互联网货币、加密数字货币均为广义数字货币。而从货币负债主体看,央行数字货币和商业银行存款货币则明显不同。孙国锋(2019)构建的信用货币金字塔指出,中央银行基础货币和银行存款货币分属不同层级[4]。基于此,央行数字货币代表央行负债,属于基础货币层次,而商业银行存款货币是金融机构发行的负债电子凭证,属于银行货币层次。从中央银行、商业银行、社会公众三者的关系看,中央银行与商业银行间的资金转移早已实现数字化,基础货币的投放与回笼通过准备金的变动实现了债权债务关系的改变。商业银行与公众之间的资金往来主要以存款货币完成,这也是当前公众日常支付结算中最主要的货币形式。而中央银行与公众的资金转移则以传统纸币和硬币的形式存在,数字人民币的出现成为公众直接持有央行负债的新选择。

(二)数字人民币仍处于动态演进之中

基于技术、隐私、运营等原因,目前各国对央行数字货币是否一定采用分布式技术、是否采用公链或联盟链尚未达成一致。国际清算银行(BIS,2018)将央行数字货币按发行者、形态、传递方式、可达性四个维度建立了“货币之花”模型。总体看,央行数字货币按投放模式分,一种是直接投放,中央银行对非金融机构甚至个人直接发行货币,突破目前仅商业银行可在中央银行开立账户的现状。另一种是分层投放,与目前现金投放类似,中央银行只向商业银行投放,而商业银行向个人和企业投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19)提出合成型央行数字货币(S-CBDC)的概念,即私人机构向中央银行存缴100%备付准备金,以央行负债为储备资产。按底层技术分,CBDC既有基于分布式账本技术(DLT),也有基于数字货币电子支付技术(DCEP)[5]。前者基于区块链技术,突破现有账户约束,在开放环境下扩展性更为突出;而后者技术上更为成熟,规模上得到验证,安全性和稳定性更为出色。我国数字人民币在“一币、两库、三中心”运行架构下,实行中心化管理,按照技术长期演进、实施高效的原则,技术选择上保持中性。但需要指出的是,数字人民币管理上的中心化并不必然代表技术上的中心化选择。

(三)数字人民币为零售型数字法币

增强公众对货币的信心是目前各国加快央行数字货币研发的动机之一。在信用货币体系下,无论是电子货币还是加密货币,在缺乏中央银行这一关键环节参与的情况下,增强公众对法币的信心的目标都将难以完成。基于此,数字人民币发行权明确为国家,代表国家信用。同时,立足国内支付系统现状,充分利用现有金融基础设施,数字人民币更加注重零售系统升级换代[6]。基于此,当前数字人民币发展的重点是更好地服务国内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高金融普惠服务水平,改善广大人民群众支付需求,让“人民性”的特征更加突出,而其在跨境领域的使用以及助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最终由市场需求决定。但在货币设计上,考虑到数字货币天生具有跨国界、跨领域的属性,数字人民币需要与其他数字法币和私人数字货币建立良好的互操作性与必要的风险隔离。

二、商业银行面临的短期挑战

数字人民币从目前试点到未来全面应用,给商业银行带来重要机遇的同时,也必然带来一些现实挑战,短期内可能主要聚焦在钱包、存款、流动性方面。

(一)商业银行数字钱包争夺更为激烈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开的数据,截至2021年12月31日,数字人民币试点场景超过808万个,个人钱包开立数量超2.61亿个,交易金额875.65亿元[7]。目前,参与数字人民币研发的商业银行主要包括工行、农行、中行、建行、交行、邮储银行和招商银行。从主要指标运行看,截至2021年12月31日,几家试点银行的个人钱包开立数量为2.6亿个,是半年末(截至2021年6月30日)的12倍;对公钱包开立数量超1 700万个,是半年末的5倍;试点场景超过800万个,是半年末的6倍[8]。从区域看,数字人民币试点涵盖了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中部、西部、东北、西北等不同地区[9]。数字钱包规模快速增长的同时,其场景应用功能也取得突破。比如,工行实现首个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在公交场景落地,邮储银行率先完成数字人民币可视卡的测试,中国银行借助冬奥场景,率先推出滑雪手套、冬奥徽章、智能手表等异形数字钱包等。应用场景的推广正加速数字钱包金融生态的形成,数字钱包成为获客引流新渠道,商业银行正加速布局,抢占新的制高点。为争夺更大市场份额,各类补贴、优惠、返利等推广活动成为银行培育消费端用户支付习惯、拓展企业端应用场景的主要举措。

(二)商业银行活期存款竞争将进一步加剧

虽然数字人民币为央行负债,和商业银行存款货币存在本质区别,但随着试点范围逐步扩大,未来传统纸币取现、保管、调运等业务需求将不断下降,商业银行依靠线下网点获客揽存,通过纸币业务带动存款自然增长的传统模式将变得愈发不可持续。其中,低成本的活期存款受到的冲击可能最为明显,数字人民币或将加速活期存款在不同金融机构间的转换。从实践层面看,部分试点银行已开始将数字钱包功能从“引流”扩展到“稳存”。目前,工行数字钱包首推“智能兑换”功能,可将数字钱包余额自动转为银行活期存款。从储户角度看,活期存款与数字人民币天然具有高度可替代性,均主要用于满足日常支付需求,且价格差异甚微。伴随现金转换成本降低,储户对活期存款的流动性和盈利性将更为敏感,在不同金融机构间进行存款、理财、基金等产品再比较再分配将是大势所趋。从商业银行角度看,活期存款是银行低成本资金的重要构成,是利润增长的重要来源。近年来,存款定期化趋势加剧,商业银行存款活期占比整体波动下行,且不同银行间分化明显。根据试点银行年报披露数据,截至2021年6月末,工行、农行、中行、建行、交行、邮储银行和招行存款活期占比平均为51%,较2017年下降2个百分点。其中,农行、邮储银行等传统活期存款优势行下降幅度更为显著,而招行存款活期占比却逆势而上,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依靠线下网点获取活期存款的方式正受到新技术、新模式的挑战。

(三)商业银行流动性压力面临分化

随着客户存款流动的加速,不同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压力将面临分化。从整个金融机构看,数字人民币对银行业流动性的冲击主要取决于居民持现意愿的改变,具体表现为广义现金漏损率的变化。如果公众在数字人民币与商业银行金融产品之间选择了信用程度更高的前者,银行业将面临更大流动性的挑战。反之,如果居民持现意愿下降,更倾向于收益更高的金融产品,则银行流动性压力总体可控。但具体到某一家银行,流动性压力则主要来源于储户数字人民币兑换行为和存款账户再选择行为。如果储户数字钱包中的数字人民币来源于其他银行数字钱包中的数字人民币,这种外生来源将不改变这家银行的流动性状况。但如果数字人民币由这家银行存款转换,这种内生来源将增加银行流动性压力。具体看,当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为10%,假定一个客户将100元存款兑换为数字人民币,商业银行负债端存款将减少100元,资产端法定存款准备金将减少10元,超额存款准备金将减少90元。而从央行看,数字人民币和超额准备金均属于负债,央行负债结构发生改变但总量不变。一般而言,公众存款和纸币之间的兑换比例基本稳定,总体处于动态平衡之中,央行也有足够的政策工具保持银行间流动性总体合理[10]。考虑到数字人民币流通速度以及应用场景更为复杂易变,不同银行数字钱包以及场景构建能力势必存在差异。但可以预见的是,处于数字人民币业务劣势的银行将面临更大的超额准备消耗,形成更大的流动性管理压力。

三、商业银行面临的潜在影响

(一)商业银行阶段性反洗钱压力增大

哈佛大学教授罗格夫在其《无现金社会》中,曾对主要经济体大面额纸币流通情况进行测算。研究发现,消费者持有现金用于日常支付仅占全部现金量的5%~10%,而大量现金需求除来自正常经济增长之外,避税、腐败和恐怖等非法经济活动占据了现今流通的绝大份额[11]。从我国现金结构看,现金主要包括流通中的现金(M0)和商业银行库存现金,两者总体波动上行且呈现季节性同向变动特征。但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以来M0与商业银行库存现金的差距在不断扩大,特别是在2020年疫情期间,M0增速远高于历史同期水平,而商业银行库存现金却持续维持低位,这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公众在此期间持现规模有所增加。这一现象不禁让人思考,纸币最终流向了何处?虽然目前数字人民币尚未全面推行,但数字人民币洗钱案件却频频出现。根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1年11月,福建南安、贵州玉屏、河南新密等地均已出现利用数字人民币诈骗洗钱案件。其中,福建南安数字人民币洗钱涉案金额更是高达2 000余万元[12]。长期看,相比传统纸币,数字人民币“可控匿名”的设计将是反洗钱管理的一项利器。但也正是由于更为严格的监管预期,在数字人民币试点到全面推广的过渡期内,非法地下资金市场更有“动力”加速将匿名纸币转化为更为隐秘的其他加密资产,从而逃避“可追溯”的数字人民币反洗钱监管。在各类加密资产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商业银行存在阶段性的新型反洗钱管理压力。

(二)商业银行差异化金融服务要求提高

数字人民币的关键不在规模而在流转速度。按照数字人民币定位M0进行测算,根据央行资产负债表数据,2021年6月末,我国流通中的现金(M0)余额在8.4万亿元左右,在M2中占比不足4%。但可以预见的是,数字人民币的全面普及将加速纸币的替代效应。与纸币替代贵金属的历史规律一样,数字人民币流转速度将显著增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2020年对以美元为锚发行的稳定币USDT、USDC进行测算,结果显示这两种稳定币流通速度分别是美国通货M1的77倍、159倍[13]。未来,数字人民币的流转速度和传统纸币将不是一个量级。基于此,在传统纸币时代,现金流通速度稳定,商业银行对M0的监测主要基于央行发行库投放的各券别发行基金;但受制于流转环节多、市场沉淀的不确定性,市场中有效流通现金数量往往难以准确掌握,商业银行精细化和差异化的现金服务必要性和可行性均不高。但在数字人民币新时代,中央银行、商业银行在技术上完全具备了全景式观测现金动态变化的能力,可以针对数字人民币在不同“用现主体”之间、“城乡与县域”之间、“境内和境外”之间的变化提供更为精准的投放,满足不同群体的差异化金融需求。

(三)商业银行所处的货币竞合环境更为复杂

货币稳定性、安全性是商业银行立行之本。从货币史看,商业银行在货币演进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当前,国际货币体系挑战与机遇并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20)认为,全球新型货币战争已经开始,而新型货币战争的本质是金融科技的竞争。未来的货币体系或将是一个以信息技术为支撑的算法货币体系,国内的商业银行将不再仅局限于本国货币供求环节之中。目前,美国白宫已将区块链与芯片技术并列为国家关键技术和新兴技术战略,而美国数字货币技术创新又更多依靠大型商业银行,以及科技公司等私营部门。2020年底,脸书公司将Libra改名为Diem,定位为全球央行数字货币服务提供商,大力拓展全球支付生态网络[14]。美国摩根大通银行发行的稳定币(JPM Coin)中20多家大型银行、400多个重要机构加入,涵括78个国家[15]。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数字美元、数字欧元、大型科技公司和金融机构发行的稳定币将给国内商业银行带来不同程度的“外溢风险”。国内商业银行更应该在数字货币的底层技术、制度设计以及风险防范上有充足的储备方案,在良好互操作性与必要风险隔离之间取得平衡。

四、商业银行业的应对策略

(一)建立数字钱包生态圈,加速向开放银行转型

在上一轮支付改革中,绝大多数商业银行错失良机,失去移动支付市场优势。根据中国支付清算协会报告,2020年用户最常使用的支付方式中,选择微信、支付宝和银联云闪付的比例分别为93%、91%和75%,而经常使用手机银行客户端的比例仅为23%[16]。面对新一轮数字革命,商业银行作为数字人民币的运营机构,有更多机会利用“主账户”优势进行引流、转存,提供金融服务。现代化金融服务要求以用户需求和体验为导向,以更贴近消费者的方式为客户创造价值,这就要求商业银行不能关起门来搞研究,不能自家院里建道场,要将传统银行业务延伸至开放外部场景,拓展客户边界,在零售、对公、资管、投资等全景式的金融生态平台上,加快布局签约客户,实现信息、产品、服务共享,提高客户满意度和使用黏性,探索数字经济“弯道超车”新机遇。

(二)以对公客户为主要抓手,打通对公金融服务全链条

商业银行以企业账户为根基,在此基础上通过信用派生支持企业部门和政府部门完成财务扩张。虽然数字人民币是一种零售型的央行数字货币,但将对公场景拓展与深化作为数字人民币业务的突破口,短期内既是商业银行相对其他非存款类金融机构的比较优势所在,也是顺应市场需求的发展方向。未来,企业部门将同时拥有银行账户和数字人民币账户,数字政务中的医疗、教育、社保、养老、住房补贴、乡村振兴等一系列收支活动也将拓展数字人民币业务发展的空间。商业银行应充分利用对公数字钱包先发优势,以支付结算为切入口,提供多元化、定制化的“金融+”增值服务,尽快打通信息流、交易流、资金流、物流,形成覆盖全产业链、全环节的多元化对公服务体系,加速构建政府、企业、消费者三端联动发展的数字金融新格局。

(三)充分利用改革加速负债高质量转型,提高风险应对管理能力

相较其他数字法币,数字人民币技术设计更为稳妥,其在政策设计上最大限度地规避了大规模“金融脱媒”,为我国商业银行数字人民币业务适应性改革、风险防范应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窗口。但全球数字货币竞赛已经进入快车道,先进科技迭代、新型商业模式对商业银行资产负债错配管理、后台运营支撑能力、风险管理精细化水平提出了一系列挑战。面对诸多挑战,商业银行唯有化危为机,放弃“以价补量”粗放式负债管理模式,深耕细分市场形成自身相对优势;利用数字人民币线上线下全渠道,破除数据要素壁垒;及时获取资金全流程走向,前瞻性地开展压力测试和仿真模拟,制定覆盖事前、事中、事后的风险应对预案。

(四)加强底层技术不断创新,实现金融关键基础设施自主可控

近年来,我国商业银行数字化改革不断推进,原有信息化系统的升级换代极大地提高了业务的电子化与自动化水平,但在“万物互链化”的新数字时代,消费者期望不断提高,新的竞争不断出现。国际领先商业银行正加速进行区块链技术的基础研究和应用开发,国内大型商业银行正全面完善分布式核心系统建设。未来,金融业务竞争的本质在于科技,最新科技成果将加速在金融领域应用的深度和广度。我国商业银行数字人民币业务在做好与人民银行系统对接、确保顺利落地的基础上,要按照“技术长期演进”的原则不断加强底层技术、核心环节、关键领域的原创性开发,一定要杜绝核心技术“拿来主义”,避免“卡脖子”问题在金融关键基础设施出现,切实掌握金融创新发展的自主权。

五、小结

作为科技与经济相结合的新兴产物,数字货币的理论、技术、应用均在快速演变,给当下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带来了诸多现实挑战和潜在影响。我国数字人民币具有鲜明的“人民性”,这是其与比特币、稳定币等其他数字法币相区分的典型特征。基于此,我国商业银行发展数字人民币业务必须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坚持“支付为民”,以便更好地应对数字人民币带来的挑战和影响。随着数字人民币在全国更广范围内试点,商业银行需要进一步稳固其先发优势,形成网络效应,持续加大数字钱包应用和生态体系建设,在拓展金融服务覆盖面、提升普惠金融服务水平、支持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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