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港,李安峰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贵州人民在早期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进程中,通过多种途径将马克思主义的种子播撒到各处。考察马克思主义在贵州的传播实践,不仅是颂扬传播主体的历史价值,更是用总结历史经验的方式对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提供有益参照,继而深化早期马克思主义区域传播的研究内容,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注入理论动力。
辛亥革命后,一批受三民主义思想洗礼的新军阀与旧军阀之间争权夺利,民众的土地被权势者强行夺走,他们过着衣食无着的依附生活。除此之外,税目种类繁多,多种税款无疑成为压在民众身上沉重的枷锁。经济的萧条必然影响社会生活,思想文化在这一时期的作用愈发凸显,不仅是民众精神慰藉的依托,也是改变现实生活的外在呐喊。贵州的先进知识分子开始思考此前“民主共和”药方的合理性与可行性,迫切希望结束军阀统治,建立真正自由民主的国家。新文化运动恰逢其时,对于相对闭塞的贵州而言,是一场深刻的思想启蒙运动,冲击着根深蒂固的旧思想,荡涤着贵州一批青年知识分子的心灵,贵州人民开始突破传统伦理思想而接受先进文化的熏陶。
五四运动的风潮犹如黑暗中燃起的明灯,照亮了马克思主义传播的宽阔道路。以青年学生为先锋和主力的贵州各族人民创造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前提条件。早期出省学习并参加革命活动的黔籍知识青年,纷纷寄回介绍马列主义的著作等进步书刊,并在一些城镇开始传播。1919年5月下旬,全省各地积极响应,贵阳各学校、 各社团以不同形式发出声讨北洋政府卖国行为的电文,用各种形式开展反帝反封建宣传活动,推销国货,抵制日货,协助省内各县建立学联支部。五四运动将爱国热情与贵州民众意识联结起来,为进一步寻找救国道路提供实践榜样。
马克思主义在贵州的传播与红军在贵州的革命活动息息相关。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背景下,中央红军被迫长征并转战贵州,沿途宣传共产党的方针政策,尊重少数民族地区的风俗习惯,建立了相应的革命根据地。马克思主义在贵州的受众人群开始由知识青年、 学生扩大到贫苦的农民阶层。红军写的革命标语遍及贵州各地,动员群众参加革命,宣传马克思主义。1934年1月,林青、 缪正元、 秦天真在毕节成立了中共贵州地下党的第一个支部,组织开展抗日救亡活动。支部在安顺、 贵阳、 遵义等地开展工作,发展党员,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在宣传先进思想的过程中,学校的作用不言而喻。“著名爱国人士黄齐生出任遵义市第三中学校长,为了鼓励学生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启导学生探讨社会问题,亲自在校开授《人生哲学》课。”[1]据地下党员黄淑萱回忆: “我在贵阳达德中学上初二年级,女中部的严金秋老师,经常找些进步书籍给我们学习,启发我们要革命就要有革命理论,要有组织领导。”[2]“织金县地下党员方献祥、 黄典伍等人,利用织金中学秘密成立‘社会科学研究会’,会员们到老师家中阅读《共产党宣言》《论列宁主义基础》《反杜林论》等马列主义著作以及《母亲》《阿Q正传》等进步书籍,交流思想和畅谈学习心得。”[3]正是学校教师的积极宣传,使一批向往革命和追求进步的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团结起来,凝聚起强大的革命力量,他们由被动学习马列思想转变为自发学习。
开设书店售卖马克思主义著作,贵州人民克服种种障碍,陆续开办书店,大批新书进入贵州,为早期的党组织建立提供了思想武器。遵义地下党组织成立了反帝拥苏同盟,并开办了黔北书店,“主要销售《新哲学大纲》《辩证法入门》《资本论》《政治经济学讲话》《思想方法论》《彷徨》《大众生活》等书刊”[4]。老党员段雪笙回到赤水组建“流波社”,“以共青团员为核心,团结了一批积极要求进步的青年。出版了进步刊物《流波》《少年大众》”[5]。这一时期出版的刊物以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为基础,带有鲜明的进步色彩,帮助贵州青年学习马列主义,获取了思想养料。
20世纪20年代的贵州,部分满怀救国希望的热血青年开始外出留学接受新思想的灌输,并将新的科学知识和马克思主义带回贵州。“王若飞作为早期革命家,跟随舅父黄齐生赴法勤工俭学,并且和周恩来、 赵世炎发起组织‘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出版《赤党》《少年》等刊物。”[6]他虽未直接在贵州传播马克思主义,但利用在外的影响力,为国家、 为民族、 为家乡间接传递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同时,贵州进步青年秦天真、 林青、 肖次瞻等人到上海、 北京努力学习科学知识,并宣传共产党的主张,成为贵州各地早期党组织领导人。据秦天真回忆: “我们一批要求进步的学生,经常阅读鲁迅、 郭沫若、 高尔基等人著作,并与早年在上海参加革命同志有了联系,由他们寄回了《响导》《中国青年》《中国与世界》进行传阅。”[7]林青等人则回到毕节组建了“草原艺术研究社”,组织进步学员和学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阅读革命文艺书刊,开展歌剧表演、 歌咏等文化活动。
针对贵州少数民族多的情况,红军总政治部专门印发文件《关于瑶苗民族中工作的原则指示》,号召全党全军在一切工作中必须不疲倦地做好民族工作,并通过演剧、 唱歌、 演讲、 写标语等形式,形象地宣传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抗日主张。侗族青年杨和钧深受红军的影响,曾写下: “王连长呵王连长你赐给我无价之宝,这宝比太阳还亮,亿万金银买不到它,赛过飞机大炮,它赛过冲锋枪花梨(步枪名),它是人类解放的真理——马列主义。”[8]革命思想的传播,使得“扩红”成绩显著,广大青年的革命热情高涨。红军在贵州所开展的种种活动,播撒下革命火种,使得民众政治觉悟不断提高,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过程。
首先,各级学校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定期开办培训班,扩大受教主体。其次,利用多种途径研究马克思主义。作为学术前沿,高校汇聚国内外最新的理论成果,要不断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前沿问题的探讨,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最新成果。再次,从中国化、 大众化的角度出发,“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好声音”。讲演的过程就有着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效用,从而有利于持续开展马克思主义学习教育。
五四时期前后,应运而生的各种团体直接或间接地在传播马克思主义过程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理论与实践团体内在逻辑离不开组织的领导和调配,从而建立起完善的传播方式,适应性地吸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观点。回归当代社会,首先要以组织化的传播构建传播新格局,利用群体的聚集效应扩大传播覆盖面,形成从中央到地方的传播链条,有组织、 有计划地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解读和灌输。其次要积极引导,成立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社团组织。高校、 社会同向发力,成立相应的理论研究社团,学习与交流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再次要加强理论团体与实践团体的优势互补。这也是提升马克思主义传播效果的重要方式。理论团体与实践团体的时空渐进性构成了双向渠道的传播格局,早期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读书会”“研讨会”等形式多以理论团体居多,而理论要想说服人,就必须通过实践才能收到实效。
纵观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进程,传播的方式不仅贴近当时的现实境遇,更为重要的是走进群众心中,迸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进入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更需适应人民的生活和情感需求,以实际需要来增进传播功效。要贴近民众生活,塑造马克思主义与情感的双向输出。马克思主义是切实改造人类社会的理论,其最终目的在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就是鲜明的情感认同色彩,凸显以人为本的价值理念。另外,依据社会需求因时顺势,实现情感与需求的双向互导。做好社会调研,明确马克思主义传播过程中遇到的困境,了解民众的现实思想状况和需要,构筑起全方位育人的思政格局,更好地推动马克思主义时代化、 大众化。